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雪韦水情

　　走出村子，走进了白茫茫的雪的世界，鸳鸯快乐得像一个雪天的小狗，她蹦蹦跳跳，有说有笑，她伸出双手团了一个雪球：德仁哥，你不是说你善于抛掷吗？咱俩来比一比。
　　德仁说声好，顺手也握了一个雪球，朝着已被白雪掩埋得只剩下一点叶尖儿的麦田抛去，啊，雪球凌空飞起，好高好高，好远好远。
　　鸳鸯喊道：“哥哥，雪球礽得都看不见了。我恐怕比不过你啦！”
　　鸳鸯说着朝德仁迎面跑来，同时扔出雪球：“哥哥，小心！”
　　当德仁东张西望地寻找雪球时，鸳鸯却趔趔趄趄地跑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德仁四野看看，风雪正紧，空无一人，便也搂住鸳鸯爱抚着，亲吻着。她的脸蛋冰得像石头一样，经过德仁嘴唇的抚爱，渐渐红润起来，绽放着桃花的美艳。她的眼睛笑咪咪的，活泼，调皮，深情，德仁吻一吻，她乐一乐，高兴得泪珠儿要流出来了。德仁的嘴唇东找西寻的，鸳鸯也张开了鲜红的小口急急地迎接着，四片嘴唇终于沾合在一起了。鸳鸯说，哥哥，妹妹想死你了。德仁说，我也是。昨天，你拿出那么多、那么好的衣服，我几次想报答你，想拥抱你，想亲吻你，当着你姐姐的面，我忍住了。鸳鸯说，哥哥，你的按捺不住的想表示感谢的心情，我看出来了。谢谢你，谢谢哥哥！
　　德仁激动地亲吻着鸳鸯，有点忘乎所以，也超过了一般感谢的界限，惹得鸳鸯心慌意乱，伸出甜润润的舌头让他品尝，德仁急急忙忙地噙住她的舌头使劲地吮吸了两下，当鸳鸯由于疼痛轻轻地喊叫的时候，他便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犯罪的感觉，他推开鸳鸯，连连地说着：“鸳鸯，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太粗暴了，把你弄疼了！我我......我简直是犯罪嘛！”
　　鸳鸯也是泪水满眶：“哥哥，何必这样自责呢？不就是亲热得有点过头嘛？不怪哥哥，怪妹妹，谁让我伸出舌头挑逗你呢！”
　　德仁还是连连自责：“不怪妹妹怪哥哥，谁让我经不起美色的挑逗呢？”
　　鸳鸯已经拉着德仁的手，迎着漫天飞雪，踩着银屑碎玉，小心翼翼地前行了。
　　德仁说：“鸳鸯啊，我还是那一句老话，我们的交往，只谈亲情，只谈友情，只谈感情，不谈爱情，不谈性爱。男女之间的友情，只要一涉及“性”字，就会带出“淫”字，就会无法控制，无法收场。我们这一场戏剧，开场容易，收场难啊！”
　　鸳鸯反倒笑了：“哥哥，看把你吓的外样子！既想和妹妹亲热，又怕承担风险，还怕落闲话，还想维护你那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的形象，好了，你不用担心，不用害怕，坏人的名誉，淫乱的名声，由我一人负担好了，这一下你该放心了吧！哥哥，你大胆地来吧，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再没有人会指责你啦。”
　　德仁却笑不起来了：“妹妹，你这完全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法。所有的罪名你一个人能背得起吗？我思想上的内疚你怎么承担？不过，你刚才对我的批评完全正确，我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就是一个虚假的正人君子。我一点也经不起美色的引诱，我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女性。
　　鸳鸯还是笑嘻嘻地：哥哥，算了，你别自责啦！我这是自觉自愿的，心甘情愿的。就算是侮辱女性吧，我愿意让你侮辱；就算是调戏妇女吧，我愿意被你调戏；别人没有什么话可说，即就是法律也不会追究你的什么责任。哥哥，我们这只是一种游戏，一种玩笑，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德仁还是一本正经的：“鸳鸯，看了你的绘画作品，我觉得你是一个人才，你要专心学习画画，绝对不要因为这事分散了你的精力，影响了你的前程。”
　　鸳鸯也是一脸认真地说：“哥哥，你放心大胆地玩吧。我就是为了你才做模特儿，才学画画的，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的负担就是我的负担，我给你家的一点经济援助，衣物援助，都是讨你欢心，哥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要真是这样，你就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德仁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鸳鸯，我咋能不理解你的心意呢？难道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吗？”
　　鸳鸯吃吃地笑着：“哥哥，我倒希望你是一个木头人呢？只知和我亲热，而没有一点自责。”
　　“鸳鸯，你咋总也长不大呀？老是这样活泼调皮。”
　　“学院的老师都说我长大了，成熟了，可在哥哥面前我却总是长不大，永远都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子。哥哥，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
　　“哥哥，你知道，你不愿意说，你不敢说。哥哥，我就是为了你才活在这世界上的，我心里的一切美好愿望都是因你而产生，因你而升腾，因你而圆满。”
　　“鸳鸯，你不必如此，不必为我这样一个平凡、庸俗的人而活着，你应该有自己更为远大的追求，有自己更为美好的前程。”
　　鸳鸯真的着急了，举起小小的拳头朝着德仁的胸膛轻轻地擂打起来：“哥哥，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不许你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你的形象倒了，我靠什么支撑，我靠什么生活下去呀？”
　　雪花漫天飞舞，他们已经成了两个白绒绒的雪人，经过鸳鸯拳头的擂打，德仁身上的雪片纷纷下坠，
　　德仁看鸳鸯这么痴情，作茧自缚，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暂时保持沉默了。
　　德仁沉默了，鸳鸯却趁机大胆地表述起自己的观点，表述起自己的心愿来了：爱情就是我绘画创作的动力，虽然我的爱情是单相思，但它毕竟还是一种爱情吧！达芬奇的一生就是为爱情而创作的，守望爱情，激情不退；守望爱情一生，激情燃烧一生。一幅《蒙娜丽莎》，他整整创作了四年，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始终珍藏在心底，直到他生命的终结。这个秘密后人无法解开，可是《蒙娜丽莎》这幅作品，仍然时时释放者达芬奇创作时的热情、激情、爱情，他的爱是无私的，博大的，真挚的，永恒的，是可以永远地传送于后世的。
　　德仁听着鸳鸯娓娓动听的讲述，也乐了：“鸳鸯，你讲的还是挺有道理的，可是你忽略了一点，达芬奇是一个男人啊！”
　　鸳鸯格格地笑着：“哥哥，你真是一个书呆子。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爱情是男女共同拥有的，达芬奇守望的爱情，和我守望的爱情是一样的。”
　　德仁由衷地赞叹着：“鸳鸯，你可真是伶牙俐齿呀！”
　　他们已经来到倒虹渠边，渠里渠外，一片茫茫白雪。他们沿着渠岸小心翼翼地走着，穿过西兰公路，沿着渠岸再向前走，就到了倒虹渠的出水口。站在塬边俯瞰倒虹渠，就像两条巨龙顺着茫茫的雪原奔腾而下，跃过韦水，又飞腾上茫茫的雪原，融入广阔无垠的渭北雪海中了。
　　德仁面对着这雄伟壮丽的倒虹雪景，回想起他在修筑宝鸡峡干渠中付出的艰辛劳动，回想起去年倒虹渠通水时他和玉娥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不禁心潮滚滚，感慨万千，他随口朗诵道：
　　宝鸡游来一条龙，
　　蜿蜒曲折二百里，
　　遇到深沟把路拦，
　　大吼一声飞过去。
　　鸳鸯连声称赞：“好好，生动形象，气势雄浑，这是哥哥的作品啦。”
　　德仁说：“鸳鸯，你要是能给这首诗配上一幅倒虹雪景图，那就更是诗情画意了。”
　　鸳鸯也兴奋起来：“我身上倒是背着画夹，可惜风雪太大，没法画呀！”
　　德仁说：“咱们先下去看一看，你构思一下再说。不过这几百个台阶，都覆盖着白雪，脚下打滑，恐怕不好下去，我们还是绕道从公路大坡下去吧！”
　　鸳鸯执拗地说：“不不，哥哥，我就要从这里下！你不兴拉着我的手，掺扶着我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下走吗？这一点困难算个啥呀，红军长征翻越雪山是怎么过来的？”
　　德仁笑了：“好好好，只要你不怕，我当然更不害怕了。”
　　于是，他们拉着手，互相掺扶，一步一步，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下着台阶，下到一个平台，休息一下，欣赏一下倒虹雪景......就这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终于下完了几百个台阶，来到韦水之滨。
　　纷纷扬扬的雪花掩盖不住河水的激情，碧绿的韦水依然哗哗地向东流淌着。回想起在这里度过的无数个温情浪漫的春节，鸳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搂抱住德仁的身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德仁掏出手绢要给她擦拭眼泪，鸳鸯阻拦住了：哥哥，我不要你用手绢擦，谁知道你的手绢干净不干净，我要你吻去我的眼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着此情此景，德仁也是十分激动，好吧，就为了鸳鸯妹妹的欢心，就为了报答她对自己家庭的援助，再来玩笑一次吧！不过这一次德仁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极力地控制着动作的速度和力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吻着鸳鸯脸颊上的泪水，吻着这咸咸的苦涩的泪水。而鸳鸯的心情更是无比地激动，那眼泪啊就像韦水似地汩汩不断地奔涌出来，德仁再吻也吻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