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姐妹私房话

　　张班长鞭子空中一挥，啪的一声脆响，四匹骡子昂首喷鼻、虎虎向前了。性急的社员两人拉着一辆架子车早就出发了。
　　自强和德仁拉着一辆架子车，自强冲着前来送行的秀兰喊了声：秀兰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德仁哥的！
　　自强又跑到玉娥跟前，悄悄地对她说：妹妹，昨天晚上和你交换的条件马上兑现，我这就按照你的委托去做。
　　玉娥抿嘴笑了。自强走过去，硬把德仁压在车厢里坐了，他拉起架子车就大步流星地向前奔去，德仁笑着向秀兰和玉娥招手。架子车向西奔去，渐行渐远，终于模模糊糊的，脱离了人们的视线........
　　秀兰的眼睛湿润了，这虽然只是一次短期的分离，但是人生自古伤别离，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呀！毕竟德仁去的地方冯家山是个山区啊。清晨，当太阳冲破地平线把万道金光撒向渭北大地的时候，安平村奔赴冯家山水库的社员已经整装待发了。胶轮车装着面粉、灶具、煤炭、镢头铁锨、被褥行李，张班长赶车，炊事员跟车。秀兰想，农民工住的土窑洞，拉的架子车，坝面运土，活路王法，德仁有腰痛病，他能受得了吗？她看玉娥也在揉着眼睛，就凑到近前悄悄地问道：舍不得了？临走的时候，自强还过来跟你说亲密话，真是新婚夫妻胶样粘，难舍难分啊！你能跟姐姐透漏一下，自强刚才跟妹妹说啥话了？
　　玉娥的脸红艳艳的，羞答答的，她没法说哪！她能对秀兰姐说，都是因为德仁哥啊！因为委托自强照顾德仁哥，有交换条件，她还做出一定的牺牲吗？突然，她的脑子一转，把秀兰拉到她的院子里，拉进她的屋子里，关了房门，秀兰紧张得什么似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玉娥却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咱们都是女人，女人那点秘密，谁都知道。我给姐姐接过生，在妹妹面前，你更没有一点秘密。姐姐要妹妹透漏一下秘密，我先要求姐姐透漏一下你和哥哥的秘密。你要有胆量透漏你们的秘密，我也有胆量透漏我们的秘密。姐姐，你敢吗？
　　秀兰不知道玉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脸颊却红到耳根上了。可是她仍然大胆地说道：我们能有什么秘密呢？老夫老妻的，不就是亲热了一回吗？
　　玉娥连忙说道：好，姐姐，你要说老实话，究竟亲热了几回？
　　秀兰红着脸说：两回。
　　第一次玩了多少下？
　　这都要回答吗？
　　要回答，还要说老实话。
　　秀兰的脸像红布一样：好好，我说实话.......
　　玉娥说：不许骗人，能有这么多下吗？我不信。
　　秀兰着急了：好妹妹，我为啥要骗你呀！不信，你可以试一下嘛！
　　玉娥红着脸搂住了秀兰：姐姐，你咋能说出这话？这事情都是可以试验的吗？
　　秀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一着急，把话说错了，姐姐向妹妹诚心诚意地道歉！
　　秀兰说着向玉娥深深地鞠了一躬。玉娥拦住了秀兰：姐姐，我也不要你道歉，你给我介绍一下经验就行了。
　　秀兰笑了：要介绍经验，你该问你哥哥去，我能说个啥呀？
　　玉娥说：姐姐又要道歉了，你尽说些没道理的话，这样的事情做妹妹的怎能去问哥哥。你们是两口，情况自然熟悉，何必推三阻四的？
　　秀兰忽然醒悟过来：哎呀，我上当了！我老老实实地把啥话都对你说了，玉娥，你把你的秘密还没有对我说哩，就缠着我介绍什么经验呢！
　　玉娥脸红得发烫，这毕竟和接生还是两回事，罢罢罢，姐姐能撕破脸皮，我也能撕破脸皮，她就像背书一样一口气说下去了：姐姐敢讲真实话，我也敢讲真实话。我们昨晚上共亲热两次，一次......下。
　　秀兰顺口说道：骗人，这么少啊！
　　玉娥着急了：姐姐，妹妹讲的句句是实，不信你可以试一下嘛！嗨嗨嗨，我说溜嘴了，该打该打！
　　秀兰说：好了好了，咱们顶了账了。不过，一个小伙子这么几下，也太少了。可是对于妹妹来说，你就舒服得多了，你要少受多少洋罪哩！
　　玉娥说：姐姐这不是讽刺人嘛？姐姐受的，妹妹难道就受不得？姐姐愿意多享受一些幸福，难道妹妹就不愿意多享受一些幸福？姐姐，你不觉得这是一种享受，怎么能说是受洋罪呢？
　　秀兰说：算啦算啦，别说了！越说越龌龊，越说越丢人，越说越难听.....
　　玉娥说：咱姐妹们说的就是私房话儿，又不是摆在桌面上让大家讨论的话题，可是对妹妹来说就是最重要的话题了。既然问题已经挑明了，你就应该老老实实、毫无保留地把经验都给我谈出来，你愿意看着妹妹一辈子这样窝窝囊囊地过下去吗？探讨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也和生娃娃一样是一门学问哩！
　　玉娥说着说着，竟然难过得要流眼泪了，秀兰才看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后悔自己刚才把这些数字交代得太具体了。秀兰说：妹妹别伤心了。我刚才说的数字有点冒头，在亲热的时候谁还一下一下地数呢？
　　玉娥还是难过得掉下了眼泪：姐姐也不用给我说宽心话，你们这个水平就是比我们高得多吔！你们结婚八九年，经验自然比我们丰富，我们才两年，懂得个啥呀！叫你谈，你就是不谈，姐姐对妹妹还保守秘密吗？
　　秀兰说：既然一定要我谈，也可以，可是我要先问妹妹一个问题，玉娥，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许隐瞒你真实的想法啊！
　　秀兰这么严肃地说着，玉娥如临大敌似的那个心哪就突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可还是镇静地说道：有啥问题，姐姐请讲。
　　秀兰说：玉娥呀，我看你对你德仁哥亲亲热热的样子，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呀？
　　玉娥的脸红得发烫：姐姐，这种事情可不能胡乱猜测！既然你认我做干妹子，德仁哥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我尊敬他，和他说说笑笑，无拘无束，哥哥妹妹之间有点亲热，有点喜欢，也很正常啊！
　　秀兰说：玉娥，我说的不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我说的是你就像我喜欢你哥哥那样喜欢你哥哥。
　　玉娥的脸还很烫，她却竭力把话说得平静一些，说得自然一些：姐姐，你在说绕口令吗？我并没有像姐姐喜欢我哥哥那样喜欢我哥哥，我是像妹妹喜欢哥哥那样喜欢我哥哥，姐姐，你可不能冤枉妹妹啊！
　　秀兰装作生气的样子：“好，既然你不愿意讲实话，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玉娥突然冒出一句大胆的话：“姐姐不肯讲，我问哥哥去！”
　　秀兰说：“你终于讲实话了。”
　　“我讲啥实话了？”
　　“这样的事情都能张口问你哥哥，也不嫌丢人，也不怕难为情，可见你们的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了。”
　　“姐姐，你知道我是怎么问我哥哥的吗？”
　　“不知道。”
　　玉娥俏皮地眨眨眼睛：“我就把你讲的数字和情况写在一张纸上交给哥哥，后面写着这样一句话：请哥哥把具体经验写在纸上交给自强。我把这张纸交给哥哥就行了，根本不需要讲一句话，有什么难为情的呢？”
　　秀兰真的生气了：“你敢！你这样一张罗，让男人们都知道了，我怎么有脸见人哪？这是咱姐妹的私房话呀！”
　　秀兰真的流眼泪了，她不该把这样重要的秘密都透漏给玉娥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玉娥一看自己又闯下祸了，就搂住秀兰姐姐长、姐姐短喊个不住，就说这样的秘密最多是他们四个人知道，别人怎么会知道呢？秀兰却说，你德仁哥首先就不高兴，自己干活没有力气，干这种事情倒干劲十足，就像一头叫驴，专门喜欢干这种事情似的。玉娥嘻嘻地笑着说，我哥哥咋成叫驴了，你给叫驴吃啥呀？秀兰说，吃豌豆，吃黑豆，干起这事就有劲头！。玉娥说，哎呀，你让我给你带黑豆，找豌豆，原来就是干这事哪。你竟然一点也没给我透漏秘密。秀兰说，你那时还没有过门呢，我怎么给你说呀？玉娥说，过了门也没听你说过。秀兰说，你没问过我，我知道给你说啥呀？你是一个赤脚医生，啥事不知道哇！
　　玉娥搂住秀兰，把两张脸挨得紧紧的：“姐姐，接生的事情我知道，就是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你说详细点，把你的经验全都告诉我。秀兰说，好，我说。看妹妹这样着急的样子，我给你细细地说。每次干这事，不能太紧张，也不要挂在嘴上说，提前别冲动，心平气和的，冷冷静静的，才能干得时间长，才能干得次数多。玉娥说，姐姐说得极是，自强一干这事就慌慌张张，急急忙忙，所以......唉，没法说！秀兰说，妹妹，都怪你长得太漂亮，自强一看见你就冲动，就想入非非了。玉娥说，姐姐，姐姐！秀兰说，妹妹，莫心焦，你细细地体会，慢慢地开导自强，情况会变好的......”
　　姐妹们这次私房话，使玉娥感叹许久，原来结婚快两年了，她还没有享受到真正的幸福，这件事就成了她心里的一个解不开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