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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仪儿情急求故人之二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8-02-23 13:39:04      字数:4108

  北国之冬,冰天雪地,寒风凛冽,贫苦人家苦不堪言。而平城丞相府,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是日岁在丙午,月逢庚子,戊寅之日。本是黑道收日,诸事不宜。偏偏朝会上小皇帝拓跋弘下诏,晋升车骑大将军乙浑为丞相……乙浑竟然想起二百余年前,曹操拜相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氏终于取代汉室。如今自己为相,虽大势看似南北对峙,实则刘宋已无大将。招架尚且勉为其难,哪里还有还手之力?自己这丞相,岂非权倾天下予取予求?拓跋弘之位唾手可得,曹阿瞒焉能与自己同日而语?
  乙浑想入非非,洋洋自得。其党羽更是忘其所以,欢欣若狂,纷纷诣丞相府恭贺献媚。丞相府自然免不了大摆宴席,有乐同享。
  乱哄哄闹哄哄觥筹交错,却不知乐极生悲这丞相府其实危机四伏——相府外一支白衣劲旅已然刀出鞘、箭上弦,围困上来。忽听一人下令道:“举火!皇上有旨——乙浑及其羽翼有逃窜者,杀无赦!”
  刹那间,丞相府外亮若白昼,只见有数十白衣壮士已登上丞相府大门口台阶。领先一中年士子,五绺长须,风度翩翩。看似温文尔雅,偏又不怒而威。不是藏山乾坤剑贺振又能是谁?
  那日贺振、丁玘、丁二,一行三人离开双钟山而径奔平城。
  冠军将军府气派不凡,冯熙却似蝼蚁落在热锅上——望眼欲穿不见藏山大侠来,丁玘能否不辱使命老冯家生死攸关,冯熙焉能坦然?
  忽闻晋阳有客来访,冯熙喜形于色出迎。只见并排三人正中一位中年士子正是藏山大侠,虽已长髯飘拂,却是风采依然。
  冯熙不敢怠慢,抱拳恭迎道:“先生与二位侠肝义胆,请,请,请……”
  接见宴冯熙是天天必备天天白备,是日总算有了用场。酒过三巡,贺振道:“锄强扶弱,藏山乾坤剑义不容辞。争权争利者刀光剑影,藏山乾坤剑则敬谢不敏。若非丁兄指斥乙浑嗜杀好战,拓跋氏不堪之事,哪里管得了许多?今我既来之,自然善始善终。却也有言在先,请冯将军转告太后——藏山乾坤剑铲除乙浑,乃为民除害。倘然杀了狼,救了虎,苍生受苦受难依旧,莫怪藏山乾坤剑再次北来出鞘,为民诛灭恶虎!”
  “先生教诲,太后定能谨记。”冯熙起身肃然道,“当年先生不计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过,反倒出手救助舍妹,恩重如山舍妹至今不敢少忘。常念先生仁义,焉能丧心病狂残虐百姓?熙明日去见太后,先生教诲,熙即转告太后——为君主者,若无仁心,天必弃之!”
  “冯将军言之有理。”贺振难得一回严词告诫,见冯熙诚惶诚恐,连忙出言抚慰。又道,“冯将军明日去见太后,请转告太后:选禁军千人听候差遣,另择日拜乙浑为相,可乘乙浑及其党羽兴高采烈忘乎所以之时围而歼之;另有一事,日内尚有武侠前来与我会聚,请冯将军吩咐家人留心。”
  “禀将军,江南有客来访。”贺振话音刚落,便有门丁禀报。
  “请,请,请!”冯熙明白是藏山大侠话中“武侠”,实则就是帮手来了。不敢怠慢处,连忙疾趋出迎。
  丁二知是师兄于戈,遂起身站立廊前相迎。少时,只见冯熙引着二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位自然是拼命锤于戈;而另一位却叫贺振出乎意料,竟然是爱子松宁。贺振深知这一回铲除乙浑凶险异常,这小子却不知天高地厚硬是跟随于师兄凑热闹来了……贺振顿时生出些许不悦;忽又想起自己当年亮剑藏山,又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禁微微一笑,遂已释然。
  原来,刘骏入主建康后大封功臣,于戈却听从先生“宦海凶险,胜似江湖。倒不如受一闲职,置数顷良田,娶妻成家,生儿育女,交三五志同道合之友,游几处青山绿水胜景……机缘凑巧则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我已替你求得武原令之职,寄治晋陵。恰似天高飞鸟,海阔跃鱼,好不逍遥自在!尤其晋陵相距阳羡仅只一日路程,往后你我两家常来常往,岂非得其所哉”之言,又有王敬则为其妥善安顿,遂居于晋陵。
  这晋陵地肥水美,气候宜人。于戈又娶得贤妻,生了儿女……想当初误上贼船助纣为虐,若非先生引导,自己结局不堪设想。先生再造之恩无以为报,于戈又是不擅辞令之人,惟有将感恩之心用在了小师弟松宁身上。以至松宁来传先生之言,吩咐自己赶往平城,谁知小师弟竟然欲随自己同行,于戈明知不妥,偏又狠不下心来坚拒。一路上,于戈除却用心照拂小师弟,便是思虑见了先生后如何将小师弟同来平城之责揽了。只可叹直到进了冠军将军府,亦未能想出妥善之策。好在看先生和颜悦色一如既往,忐忑之心这才放平,连忙疾趋上前参见先生。
  松宁虽知父亲从不讲究繁文缛礼,却不敢轻忽父亲常以“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事制宜”训诲自己之言。此时此地,松宁焉能不拘形迹?上前去,恭恭敬敬行过拜见大礼。
  宴席重整,冯熙几曾料到藏山大侠父、子、师、徒,个个仁、义、侠、勇……感恩戴德不能自已。下拜道:“先生厚赐回天之力,大恩大德,冯氏永志不忘!我已于所部选得精兵五百,现潜藏于城内,随时听从先生调遣。”说时,朝廊间道,“速请李将军前来参见先生。”
  话音甫落,自廊下赳赳然进来一弱冠武将,参见过冯熙、先生,站立一旁。冯熙道:“此乃尚书令李敷大人之弟,裨将李奕。李将军,你与所率五百精兵自此听从先生之命,轻慢者军法从事!”
  这李奕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贺振见他矫捷过人神采飞扬,好一个英俊少年郎。只是双目烁烁掩不住目空四海之光,不禁暗自为之叹惜,却也不便流露。仅只轻描淡写一句“如此甚好”。
  贺振之叹惜果不其然,这李奕倚仗家世显赫,自己又文武双全尤其“洗冤剑术”未逢敌手,未免不可一世。虽是一裨将,却认定自己前程万里,连冠军将军冯熙亦有轻视之意。这凭空来了个先生也就罢了,又何德何能节制堂堂李二公子?
  李奕因主将冯熙之命,这叫军令如山官大一级压煞人——不敢不参见这先生。然而,这先生温文尔雅,铲除乙浑等虎狼之辈,焉能听从一书生之命?散席后,冯熙将贵客送入客房回到客厅,见李奕尚未离去,问道:“李将军,尚有何事?”
  李奕道:“将军,以将军神武雄才,剿灭乙浑逆贼正该大显身手。却为何反倒听命于一文弱书生?”
  “文弱书生?”冯熙见李奕语带不屑,顿时恼了。若不是正当用人之际,定有一番呵斥,却也忍不住指责道,“你几曾见过文弱书生进出刀网剑阵解围纾困,举重若轻谈笑自若?你几曾见过文弱书生锄强扶弱,威震朝野?想当年……”冯熙慨然不已,险险乎说出不可说之事。略略停顿,口气一转道,“李将军文武双全少年得志,却万万不可目中无人。有道是——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人若孤陋寡闻,偏还孤芳自赏。非但误人,且将误己。”
  次日早起,冯熙陪同先生等用过早膳,这才进宫探视太后。贺振昨夜指教松宁武功,虽是急来抱佛脚,好在松宁自幼便有母亲有意无意之间指点其以张弛之功浸润起居举止;后又削竹为剑,授其防身剑道。近年来,更有师兄于戈常常携其登山临水行走江湖。偶尔遇见恃强凌弱之徒,于戈便任其大显身手行侠仗义,趁机言传身教一招半式借力打力、后发制人、舍己从人、顺势而动……浑然之功。松宁根基深厚,自然是一点即通,并能举一反三。
  倒是贺振,不愿爱子仗剑行侠而疏于传授功夫。却又因看得太多了人心难测冷酷血腥,深知这乱世,独善其身求安逸,好比缘木求鱼。遂亲授松宁“张弛之功”精髓及“乾坤剑”配“逍遥游”。然而为时太短,松宁功力未免尚浅。昨日爱子随同于戈来到平城,贺振先是不悦,旋即释然,却不能不虑及爱子安危。入夜后,命松宁假指为剑,施展乾坤剑道。自己亦以指为剑,与其比画道:“乾、静专,动直。坤,静翕,动辟。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天道刚健,运行不已,自强不息……运剑之时眼与心合,心与气合,气与身合,身与手合,手与足合,足与胯合……克敌制胜只在瞬间……由简入繁,再化繁为简,即化剑术为剑,方为已通剑道……”
  他二人忘情、忘形、忘其所以,不知不觉天色渐明。早膳后,贺振吩咐爱子“独自参悟揣摩去,功无止境,天外有天——切记”后,便又考查于戈与丁二武功火候去了。
  贺振这里觉着乙浑之势不可掉以轻心,而冯熙与冯太后那里方寸之间又何尝安定?藏山大侠之计拜乙浑为相倒是不难,难就难在选禁军千人——禁军郎中令虽是驸马都尉万安国,然而这万安国却对冯太后心存芥蒂。且自以为孔武有力,骑射功夫无人匹敌,目中无人处,命其选禁军千人交与先生调遣,只恐不易。
  要说万安国本是拓跋弘姑丈,拓跋弘面临生死关头,有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情于理万安国皆应不遗余力灭乱臣。
  然而,“情”之一字,可令英雄气短,亦可叫弱女子奋不顾身。万安国身在五行之中,难免为情所困。
  原来,万安国位在郎中令,拓跋浚在时,有事自然奏禀拓跋浚。拓跋浚呜呼哀哉了,新皇上年方十二,有要事惟有晋见冯太后。
  也怪冯太后风韵犹存今胜昔——粉面桃腮,明眸皓齿。风神绰约,幽香袭人……万安国一见钟情,再见情不自禁,三见四见,情网缠魂。五见时,万安国竟然情胆包天道:“太后花容月貌,却夜夜寒衾独宿,岂非世道不公?若太后有意,安国愿解太后寂寞。”
  冯太后并非看重节操之人,却也不能将天鹅肉送与癞蛤蟆吃了。这万安国糙皮虬髯,在冯太后看来,不过是个能看门护院的癞蛤蟆。顿时怒火中烧,却也明白用人之际,能忍自安。仅只冷冷一笑道:“驸马都尉酒醉了么?言语如此不知分寸,下回断断不可!”
  万安国心醉,情醉,而非酒醉。冯太后倘若义正辞严一番痛斥,当头棒喝之下万安国或能迷途知返。倒是那冷冷一笑,不痛不痒且隐含鄙夷,万安国自视甚高,焉能服气?羞愤而出后,便不再晋见太后,其实情到极处刻骨铭心,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而冯太后厌恶万安国,自然懒得召见。谁知山不转水转选禁军千人,焉能避开禁军主将郎中令万安国?
  好在冯太后与冯熙可倾心吐胆,冯熙听了冯太后诟病万安国之言,未免想起李奕不知天高地厚,便将李奕目中无人之事说了。冯熙道:“自命不凡乃世家子弟通病,所幸万安国绝不会受乙浑笼络。倒不如明日召其晋见,进其为大司马,共商剿灭乙浑及其党羽之策,命其选禁军千人岂非顺理成章?待剿灭乙浑后,再另任可靠之人为郎中令。万安国失去统领禁军之权,便不可借口进出后宫。太后眼不见心不烦,能相安无事,便相安无事。若其不识好歹,来日方长。我明日欲请先生进宫,并命李奕跟随,一则共商大事,二则请先生施展神功,叫万安国与李奕明白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免得其自以为是坏了大事。”
  先生愿进后宫,冯太后自然求之不得。想起那“郎君”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武功出神入化且又风流倜傥……这单相思之苦原以为苦海无边,想不到尚有相见之日,冯仪儿能不心猿意马又生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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