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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仪儿情急求故人之一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8-02-18 11:28:29      字数:4401

  王敬则等杀了刘子业,按萧成谋略,本欲迫使建安王刘休仁,或山阳王刘休祐为首,矫太皇太后之命——“前嗣王子业……反天灭理,显暴万端。苛罚酷令,终无纪极……卫将军湘东王,体自太祖,天纵英圣……宜遵汉晋故事,缵承皇极……”迎立湘东王刘彧。现建安王刘休仁正在竹林堂岂非拾了个现成?王敬则听王文相告,已知外室三人纠葛。遂下令诛杀刘道隆,却装作不识杨美人。这一来,既顾全了刘休仁颜面,更解了刘休仁心头之恨。这才将事先草拟就那“太皇太后之谕”交与刘休仁,“请”刘休仁为首,迎立湘东王。
  自从拘管台城,刘休仁只道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终日,但求能苟延残喘,哪里还敢奢望否极泰来?谁知刘子业恶有恶报,太皇太后更未忘了自己这建安王。尽管命自己为首迎立湘东王——那湘东王虽年长几岁,人品才智却远远不及自己这建安王——未免令人失意。然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且看竖子刘子业,来日方长。
  建安王刘休仁百感交集,任由王敬则率众武士簇拥,径奔秘书省,迎立刘彧去了。王文则去求见太皇太后,有道是先入为主,竹林堂之变,太皇太后若得知实情,只恐节外生枝。莫若半真半假措辞禀告,相机观变。
  “皇上幸竹林堂,御林军哗变……皇上驾崩。众将士现已迎立湘东王去了。”王文禀告道。
  路惠男仅只微微一惊,沉吟片刻道:“速请先生进宫,有要事相商。”
  王文如实禀道:“先生出游未归。”
  路惠男知王文为人沉稳,遂叹道:“唉!柳将军之死,竖子害我不浅!一旦先生返回建康,王将军务必请先生进宫听我一言……”惆怅之情溢于言表。
  王文自然诺诺连声。只可叹路惠男期望能面对先生倾诉衷肠,却不知先生此时已在千里之外。相见之日,只恐今生无期。
  原来,沈庆之“病故”,明眼人无不觉着蹊跷。贺振夜探沈府得知真相,料定刘子业大限已至。遂指拨萧道成与王敬则:“刘宋朝廷已无柱石,行废立、握兵权、纳俊杰、掌朝政……你兄弟大有作为,却须见机而作。湘东王刘彧,贪酒色,无才智,气虚神散无三纪之寿——拥立其人有借风使船之功。我将远游,你兄弟好自为之。”
  贺振长远未回忻州,未免挂念宁儿母子。
  眼见得刘宋江河日下,雄才大略者取而代之为期不远。萧道成有胆识,有谋略,有问鼎之能。至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天应人,是为通达。
  贺振行期定于次日,几曾料到竟然来了催促之人?是日午后,宜中先生得知亲家将北上远游,请萧道成、王敬则、杜澹等作陪,设家宴为亲家饯行。
  席间尽管有师、有生、有官、有民,却也有情、有义……情义深处,觥筹交错亲如家人。正热闹时,庭院里亦闹腾起来,有人雀跃道:“姑父来了,姑父来!”贺振举目看去,原来是爱子松宁。
  贺振喜上眉梢忽又凝结——有一人与松宁同行,竟是晋阳大舅哥丁玘!若非出了大事,焉能千里迢迢而来?
  松宁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俨然又是一贺振。杜澹等喜出望外,纷纷起立相迎。贺振却已顾他不上,一把拉住丁玘,引见了席间人后联袂径往书房,开口无寒暄,问道:“舅兄不远千里——为何而来?”
  丁玘深知自己来得突兀,难怪妹婿如此气躁。连忙道:“受人所托,万不得已!说来话长,却也不急在一时半刻。你我何不先解饥渴,然后细谈?”
  丁玘所言平和轻快,贺振自也回归自如。遂与丁玘回到席间,推杯换盏直至尽兴而散,他二人这才再去书房。
  丁玘道:“妹夫可还记得冯熙其人?如今位至冠军将军,掌南路诸镇兵权。既屡次劝我丁氏兄弟入朝为官,更念念不忘你藏山大侠之恩,说道‘藏山大侠若愿俯就,高官显爵,易如拾芥’。然而老爷子却不领情,并叮嘱我:藏山大侠应非凡人,万万不可打扰。要说老爷子并不知藏山大侠是谁,言语中却处处维护倒也有趣。冯熙数次扫兴而返,我以为这仁兄再也不来纠缠。谁知上月月中,这仁兄又不请而来。这一回却是忧心忡忡,说是车骑大将军乙浑,揽总朝政,专横跋扈,蓄养豪客,怀有异心……而皇帝年仅十二,皇太后偏又卧病。皇太后别无良策,遂命冯熙请藏山大侠赴平城扶危定倾。”
  丁玘侃侃而谈,口才今非昔比。原来,拓跋浚糊里糊涂登上帝位,冯仪儿“手铸金人”册立为皇后,并佐理朝政。这冯皇后颇有才略,将朝政治理得有条有理。拓跋浚则乐得逍遥自在,沉湎醉乡。
  冯仪儿本就不悦拓跋浚不识情趣,拓跋浚醉生梦死,冯皇后自然懒得与其卿卿我我,虽说未免寂寞,却也救了自己一命。
  拓跋珪立有残忍之规——册立太子,其母赐死,免得母干子政。冯皇后孤眠独宿焉能有子?倒是李贵人生子拓跋弘,聪颖好学,五岁即立为太子。然而道武帝所立之规谁敢违忤?李贵人遂一命呜呼。
  冯皇后逃过一劫,既感念李贵人,又怜爱拓跋弘,且身为嫡母。遂将拓跋弘视如己出,教与养无不亲身而为。
  有道是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脚?那拓跋浚一日夜饮醉得凶了,竟然“醉乡乐,不思曙”,再也不肯睁开双目迎晨光——与世长辞了。是时太子拓跋弘一十二岁,遂即帝位。奉冯皇后为皇太后,因皇太后与拓跋浚毕竟夫妻一场,尽管他二人并不鸾凤和鸣,然而冯仪儿却免不了犹自伤感自己未亡人之苦以至卧病,遂暂由车骑大将军乙浑摄理国政。
  孟秋气爽,万象充沛。冯太后缠绵病榻数月,渐也神清气爽。一日兴起问国事,拓跋弘一问三不知,却也晓得不满道:“车骑大将军视朕若无物,凡事独断专行……儿久欲禀告母后,却……”
  拓跋弘欲言又止,冯太后深知儿子一片孝心,生恐惊扰了自己不利于养病。遂嘱咐拓跋弘隐忍依然,自己则趁兄长冯熙回平城进宫探病之机,命其潜晤中书侍郎高允——这高允才识不凡,且为人忠厚。乙浑如若心存不轨,高侍郎必有吐露。
  果不其然,高允见冯熙奉皇太后之命而来,遂将乙浑安插亲信、把持朝政、蓄养豪客、铲除异己……满朝文武近半视其为主之情相告。并点出幸而外镇诸将与其勾连者寥寥无几,如今皇太后既已康宁,当早做决断。
  冯太后几曾料到自己这一病,竟然病出个权奸乱臣?斟酌再三,认定乙浑门下豪客乃心腹重患,当即命禁城卫尉日夜戍守不得懈怠。擅入者格杀勿论!并命冯熙传诏外镇可靠之将,若有兵马无皇太后之命调往平城,或劝阻,或歼之,可便宜从事。
  冯太后一番运筹,却明白仅是以防应变,未免防不胜防。若不先下手为强铲除心腹之患,岂非身寄虎吻危机四伏?然而,车骑大将军府本就庭院深深,如今更已藏龙卧虎,等闲武士先下手尚可,为强则未必。且将迫使乙浑铤而走险,届时刀光剑影一场杀戮,平城只恐血流成河连皇室及百官亦难幸免。惟有请来藏山大侠方能一击必杀,诛灭乙浑及其爪牙除后患。
  冯太后又一番深思熟虑,遂命冯熙传诏外镇可靠之将后,即想方设法务必将藏山大侠请来。而冯熙与太后利害攸关更骨肉相连,责无旁贷处惟有拜托丁玘,请藏山大侠行侠仗义,铲除权奸。
  丁玘看在同门师兄弟情分上,自然义不容辞。不远千里,日夜兼程径赴阳羡。贺莲与丁宁早已以姐妹相待,见丁玘急于星火欲见振儿,不再坚留丁玘。并吩咐爱子松宁,送阿舅前往建康……丁玘道:“乙浑门下豪客不乏武林高手,冯熙提及一人姓陈名叔虎,说是当年吃了妹夫老大一个苦头。后来竟有奇遇,伤痛治愈,且武功益发歹毒!如今成了乙浑贴身侍从,乃乙浑门下第一高手。老爷子与冯师叔情同手足,现今冯仪儿身在险境,我忖度妹夫侠义心肠不会袖手旁观,这就请你来了。”
  “皇帝轮流做,有福必有祸——那拓跋弘既不是冯仪儿所生,而拓跋氏更残害苍生,天怒人怨。冯仪儿何不看淡太后之尊贵,远离那伏祸之福?”丁玘之言似乎未能打动贺振,贺振道,“拓跋氏恶有恶报,与她冯仪儿有何干系?视逍遥自在而不见,反倒自讨苦吃,岂非莫名其妙?舅兄可将此言转告冯熙,听与不听,且看冯仪儿悟性。”
  拓跋氏欠下贺莲血债,贺振不去趁火打劫已是厚道,又焉能帮仇家拼命去?一番话未曾指摘冯氏不知进退其实是顾全了舅兄面子。
  然而,丁玘经历却与贺振大不相同,未免不以为然却又不敢摆出舅大爷架子……幸而启程前丁玘曾去见丁宁,丁宁知夫莫若妻,生恐兄长碰壁,遂面授机宜……丁玘见妹夫话不投机,连忙道:“妹夫之言甚是,然而那乙浑凶残好战成性,当年拓跋焘南犯滥杀无辜,乙浑刀下冤魂比起拓跋焘来只多不少。一旦此恶贼篡位得逞,只恐兵连祸结,苦煞天下苍生。倒是冯太后训诲拓跋弘——拓跋氏始祖本是黄帝幼子,同为炎黄子孙,即便不得已兵戎相见,也应广施仁政,安抚百姓。要说拓跋氏恶有恶报虽是天道好还,却不该由乙浑恶贼取而代之。妹夫若以天下苍生为念,何不先诛乙浑,再灭拓跋。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丁玘这一番说道乃丁宁所教,击中贺振要穴这叫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贺振屈从于丁宁并非头一遭,况且乙浑恶名昭著,若能借冯氏之力铲除此恶,正是为民除害。贺振沉思有顷,赞许道:“舅兄高见!明日我即启程北去。舅兄你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叫松宁陪你四处走走,看看江南山水胜景。”
  丁玘却道:“妹夫因我所言不辞辛劳,我却耽于游山玩水?妹夫你小看我了!这一回铲除乙浑,你我郎舅当并肩杀贼。不为高官厚禄,只想为民除害——藏山大侠有舅兄同样是条好汉!再说明日你我同行,一路上岂非少了许多寂寞?”
  丁玘一番豪言壮语发自肺腑,贺振理当成人之美。遂吩咐松宁道:“我与阿舅明日前往平城,你回到家中禀告母亲后即去晋陵,关照于师兄赶往平城冠军将军冯熙府邸见我。我看你‘逍遥游’借‘张驰之功’虽有小成,一招一式却尚有迹可寻。当谨记挥洒自如,化有招为无招,无招胜有招……”
  次日早起,贺振与丁玘出台城本应过江往北,谁知贺振却拨马向西。他二人一路上快马加鞭,数日后来到一处山脚下。但见南、北两山对峙,有深潭,风来浪起,击石声若洪钟。贺振道:“此乃双钟山,号称江湖锁钥。舅兄且随我上山去。”
  须臾来到营寨前,一都佰认出是先生到了,连忙大开寨门恭迎,并命人速速禀报将军。
  贺振与丁玘进了营寨,沿途营舍井然,军容严整。忽见数人疾趋而来,远远便参拜相迎。领先一人大声道:“叔儿还以为先生已忘了叔儿与众弟兄,叔儿想煞先生了……”
  “好了,好了,好了。”贺振上前去一手拉住一人道,“我这不是来了么?”又将丁玘引见了,在众人簇之拥之下进了大厅。
  酒过三巡,陈叔儿道:“先生好不容易回到双钟山,可得住上一年半载,补足弟子们这许久渴念再讲!诸位兄弟,是么?”
  诸位兄弟巴不得先生以双钟山为家才好,自然齐声附和。然而先生却道:“能与诸将士朝夕相处,不亦乐乎?只可恨当前南北两地风云变幻,嗜血好战者野心勃勃,蠢蠢欲动。兵戈若起,民不聊生。我不得不从速北去,为消弭兵乱而尽人力。来日方长,何愁无相见之时?我明晨离开双钟山,意欲请二将军同行,事毕即回。在此我有一言赠众将士:双钟山控扼大江、彭蠡,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为兵家必争之地。陈将军镇守双钟山要塞,一旦江南有战事,不可为花言巧语所惑,须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柳、沈已殁,惟建康令萧道成能成大事,陈将军不妨与其结交,双钟山众将士方有大好前程……”
  “二将军”便是丁二。贺振料定,乙浑心怀不轨必然鸠合亡命之徒,其左右随从或凶悍,或奸险,不可轻敌。能有于戈与丁二为助,免得剿灭乙浑时不能全歼而留下后患。而先生之言,陈叔儿与众兄弟虽说仅只明白大致,却知必有道理。自然不敢轻忽,更不敢违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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