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绵绵阴雨天

　　回到家里，秀兰给红梅喂奶，德仁去厨房揉面。红梅睡着了，秀兰到厨房擀面，德仁烧火。面条煮熟了，秀兰往锅里下了一把在路上掐来的野人含菜，捞了三大碗面条，油辣子、陈醋调得香香的，庄稼汉吃饭就这么简单。德仁给秀兰爹端了一碗，自己也端起一碗慢慢地品尝着。“擀薄切宽，陈醋调酸”，这是一些农民最感兴趣的面条的吃法，也是最能品尝出面条香味的一种吃法，秀兰今天擀的面条就符合这一标准，德仁吃得特别开心。
　　
　　吃饱了饭，雨也下大了，正是庄稼汉睡觉休息的好时机。德仁和秀兰面对面躺在炕上，秀兰疲倦地闭上眼睛，德仁仔细地观察着秀兰，觉得她的容貌算得上是端庄秀丽了，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德仁对秀兰总是看个不够，爱个不够。现在，他又吻起了她那乖巧的小嘴巴。秀兰醒来了，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干啥嘛，仁仁！人家睡觉都睡不安稳！”
　　
　　“兰兰，别睡了，睁开眼睛，叫我把你好好欣赏欣赏。眼睛传神哩，你闭上眼睛就没味儿了！”
　　
　　秀兰睁开惺忪的睡眼：“老夫老妻的，有欣赏的啥呢？明天我叫一个年轻美貌的，让你欣赏个够！”
　　
　　德仁问道：“明天咱家有客人？来谁呀？”
　　
　　看把你着急的，我偏不给你说！
　　
　　不说就算啦，让我也睡一会儿吧！德仁说着，就闭上眼睛。
　　
　　秀兰伸出两个拳头捶打着德仁的胸膛：“我不让你睡！你把人家弄醒了，自己倒想睡觉了。”
　　
　　德仁一只手捉住秀兰的两个小拳头，一只手把她搂过来亲吻着，秀兰则像一只小羊羔温顺地偎依在他的怀抱里。
　　
　　秀兰也回报德仁几个亲吻，然后深情地注视着他：“仁哥，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你的心上人呀！”
　　
　　“我的心上人？我的心上人是你啊！”
　　
　　“算了吧！我嘛，我只是你的老婆！她才是你真正的心上人。”
　　
　　德仁看秀兰这么大的醋劲儿，也知道明天的客人是谁了，可是他不能挑明说，他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了：“客人来了，给人家做啥吃呀？”
　　
　　“你说呢？”
　　
　　“烙油饼，打荷包蛋，这是你的拿手好戏啊！”
　　
　　绕来绕去，秀兰先忍不住了：“好了，我给你明说吧，她就是你最喜欢的鸳鸯呀！”
　　
　　“鸳鸯？她不是客人，他是咱的干妹子啊！”
　　
　　“所以说，你喜欢呗！你没听你收音机里咋唱的，干妹子你好来实在是好，走起来好像水上噢飘。人家那是瞅对象呢，咱们这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你自己认下的干妹子，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你放心，我现在是和你开玩笑呢。鸳鸯来了，我咋能乱说哩！我是说，鸳鸯来了，你是干哥，你要放稳当些，正经些，别看人家长得漂亮，就瞅着人家看个没完没了，瓷不愣登的，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你是一个结过婚的大男人，人家是一个还没出阁的黄花闺女，不要弄得别别扭扭，都挺难为情的。另外，你是一个有媳妇的人了，说话也要特别小心，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免得落个脸红脖子粗，下不了台。另外，你是干哥，干哥也要有干哥的样子，对干妹子也不能太热火，过分地热情了，叫人家还会产生其他的想法。另外，另外......”
　　
　　德仁听得哈哈大笑：“哈哈，你在编小说呀！还有几个“另外”？你一并说出来算啦！”
　　
　　秀兰咕咙着：“另外，还有几个“另外”，我一时还没想好内容呢！”
　　
　　德仁说：“兰兰，你不是担心鸳鸯来了我在家不好办吗？明天我到县文化馆看报纸去，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听德仁这么一说，秀兰倒真的着急了：“别别，仁仁，你别走！鸳鸯来咱家，既是看干姐，也是看干哥的，你这一躲开，反而显得生分了。再说，鸳鸯是给你缝罩衣的，你总得试一试吧！”
　　
　　德仁也乐了：“看看，我在家，叫你担心；我不在家，叫你“另外”担心，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秀兰突然醒悟过来：“啊啊，我上了仁仁的当了！你是在威胁我呀！我打死你，你这个诡计多端的仁仁！”
　　
　　秀兰伸出去的拳头被德仁抓住了，德仁趁势把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兰兰，你不是想百分之百地占有我吗？我也想百分之百地占有你。现在，我就想和你亲热亲热。”
　　
　　秀兰红了脸说：“不要脸，大白天的，也不嫌怪！”
　　
　　德仁说：“我就是想找一找白天的感觉！爹出门下棋去了，红梅又刚睡着，我去把房门关了，咱们就玩！”
　　
　　德仁说着就去关了房门，脱得光溜溜的钻进被窝里。
　　
　　秀兰说：“仁仁，你慌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放冷静些，效果要好一些，你总是急急忙忙，慌手慌脚的......”
　　
　　秀兰一件一件地脱光衣服，站在炕上，舒展臂膀，扭动身躯，慢慢地转了着圈子，让德仁仔细欣赏，看他是不是还有当年观赏黄花闺女时的那种感觉。
　　
　　谁知道德仁正想找回两年前秀兰给他展示时的那种感觉，一看见秀兰这健壮美妙的胴体，就激动得钻出被窝，紧紧地抱住了秀兰，一边亲吻，一边喃喃说道：“兰兰，两年了，现在，哺乳期内，你更加丰满了，屁股更加圆润了，皮肤更加光滑了，身体的曲线更加美妙动人了，哥哥爱你再也爱不够了！”
　　
　　秀兰心里也高兴得不得了，口里却说道：“骗人！难道我比你鸳鸯妹妹还漂亮吗？”
　　
　　德仁也不吭气，使劲地在秀兰温润的嘴唇上亲了三口，在两个奶头上各亲了三口，在每个**上各吮吸了三口，屁股蛋儿两边各拧了三把，然后把秀兰轻轻地平放在炕上，他说：“我们今天要光明正大地玩一玩。平日，黑更半夜，偷偷摸摸，实在窝囊。”
　　
　　秀兰甜甜地笑了：“我也同意。你能看清楚我，我也能看清楚你，大家都开心。德仁哥，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咱们开始吧！......”
　　
　　一夜中雨，迎来一个中雨的早晨。德仁和秀兰早早地起来，把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等待客人的到来。秀兰爹等不及，热了点剩饭吃了，出门下棋去了。
　　
　　一会儿，鸳鸯打着一把雨伞，袅袅娜娜地走进来。秀兰一看，鸳鸯还提着礼品篮子，赶忙接了过来说：哎，妹子，你是来给我们帮忙的，还带啥礼品呢？
　　
　　鸳鸯笑着说：“本来我想给红梅做满月的，可是当时没啥名分，不好意思来。现在，我成了你的干妹子，名正言顺了，我带了点礼品把红梅的满月补上。”
　　
　　秀兰取下篮子盖儿，把礼品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了一炕：“一双女娃鞋子，一身花衣服，一双花袜子，一条花头巾。秀兰高兴地说：哎呀，从头到脚，全都有了，想得可真周到！”
　　
　　德仁只是静静地瞧着，没敢开口。
　　
　　秀兰拿起鞋子看看，赞不绝口：“这莲花瓣的女娃鞋，做得多精致，这是谁的手艺？”
　　
　　鸳鸯说：“干姐，这是我学着做的，叫你见笑了。”
　　
　　秀兰笑了：“夸还来不及呢！你看这衣服式样多美观，针脚多密实，也是干妹子做的？”
　　
　　鸳鸯不好意思地说：“干姐，也是我学着做的。”
　　
　　秀兰客气地说：“鸳鸯妹妹，多谢了！”
　　
　　秀兰一抬头：“呦，妹妹今天好打扮呀！粉红衫子，毛蓝裤子，水绿色雨鞋，全是新崭崭的。你比出嫁的新娘子还漂亮呀！”
　　
　　几句话说得鸳鸯满脸绯红：“姐姐取笑了。”
　　
　　秀兰也注意到了，鸳鸯今天薄薄地傅了粉，淡淡地抹了胭脂，皮肤白嫩嫩的，脸蛋儿红润润的，眉毛弯弯的，眼睛水灵灵的，简直和画张里的美人一样了。自然，秀兰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自己请人家来帮忙，人家又带来许多礼品，自个要是再说上一些刻薄话，真是有失干姐的身份了。
　　
　　这一切德仁当然也看到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鸳鸯貌若天仙，又刻意打扮，人人见了都会有赏心悦目之感觉，德仁也是凡人，又有鉴美的水平，哪能毫不动心？而且这时有一句古语在他的脑际一闪而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难得鸳鸯为自己梳妆打扮一番，难道她对我还不能忘怀吗？自己虽然不能自作多情，但是鸳鸯的心思还是知道的......
　　
　　德仁这样一想，倒吓出一身冷汗来。呀，难道今天这场聚会是秀兰有意无意安排的一次鸿门宴，要来检验一下他的真实感情？检验一下鸳鸯的真实感情吗？这样看来他还得认真对待喽。而且瞅个空子，他也要提醒鸳鸯，今天要特别冷静，和自己要保持远距离接触，莫让秀兰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虽然男女之间也有纯真的友谊，但是秀兰会相信吗？
　　
　　秀兰取出给德仁裁剪的蓝色罩衣，铺在炕上，跟鸳鸯叙说着：现在都兴这种中式罩衣，外面没有扣子，没有口袋，对襟中间是双层，纽扣夹在里面，口袋是夹在两边的。你看这一片一绺的，没有小碎片，放在缝纫机上，一会儿就轧好了，可要是手工做也得半天天哩！
　　
　　秀兰比比划划、啰啰嗦嗦地对鸳鸯说着，其实鸳鸯心灵手巧，从小就跟她妈妈、姑姑学得一手好针线活儿，她也做过这种中式罩衣，现在，她一看见秀兰裁剪的样式就心中有数了。
　　
　　秀兰说：“本来，这点活儿也不好意思麻烦妹子，可你看家里实在太忙......”
　　
　　正说着，红梅醒了，哇哇地叫着。秀兰无奈地笑着：“你看，这小家伙又烦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