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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竖子凶悖成废帝之五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8-02-14 20:37:43      字数:3933

  沈庆之自从遭受贺先生之斥,深悔自己一念之差,致使柳元景罹难。先生“柳将军惨遭横祸,始兴公袖手旁观即便无物伤其类之心,难道不惧或许有损阴骘之报?”之问,余音铿然,挥之不去,沈庆之终日惴惴不安。而新皇上荒淫无耻,视人命如草芥,与自己当初纵容似乎大有干系……沈庆之明白,刘昶其人难成气候,只须遣使晓以利害,徐州之乱立平。若发兵征讨,且不说劳师动众苦了百姓。怕就怕又将引发新皇嗜杀之性,人人自危处只恐天下大乱,这才放胆规谏。
  然而,刘子业生性乖戾,更耳濡目染帝王家冷酷凶残,现已连太皇太后亦视若无物,哪里还将他沈庆之放在眼里?沈庆之谏言未毕,刘子业怒火已升,呵斥道:“太尉老矣——一派胡言!速速退下。”
  刘子业斥退沈庆之,犹自怒火难消,当即下诏秣马厉兵,择日御驾亲征刘昶。
  调兵遣将事毕,刘子业回到后宫,与“谢夫人”欢娱之余,吹嘘起自己即将挥师北征,眉飞色舞恰似个雄才大略一代英主。兴会淋漓处遂许诺道:“朕决意携夫人御驾亲征,班师之日,即册夫人为后之时。”
  刘子业将兵戈当作快事,“谢夫人”不以为然,却又懒得对牛弹琴。幸而兵戈未起——刘昶接何迈飞报,知刘子业调兵遣将,欲亲征徐州。何迈献策:由刘昶领兵迎敌。何迈则或率死士刺杀刘子业于混战之中,或策动志同道合之部断其后路,叫刘子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说何迈之策虽非尽善尽美,然而单就刘昶所部若能以逸击劳,便远比刘子业千里奔袭胜算益多。且不说尚有何迈及其死士暗箭难防。刘子业作威作福,似乎作到头了。
  谁知义阳王刘昶却有苦难言——非但募集兵马无人买账,连戍守彭城将士亦调动失灵。眼见得征讨刘子业无兵可用,无将可遣。何迈之策虽良,怎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刘子业亲征徐州,岂非如入无人之境?刘昶知祸不旋踵,尤惧徐州有人落井下石,擒拿自己邀功求赏。遂将一爱妾作男子装束,携其潜出彭城,逃往北国去了。
  义阳王潜逃无踪,徐州自有官吏奏报建康。刘子业未免扫兴,却又自奏报中得知宁朔将军何迈乃义阳王刘昶同谋。刘子业不禁大喜,这何迈仪表堂堂文武双全,“谢夫人”郁郁寡欢定然旧情难忘,正欲借个由头将其除去,这谋逆之罪岂非正中下怀?遂亲率禁军,将何府团团围困。总算吃过了身先士卒之堑长了见识,命贾忠、王文等破门而入擒杀何迈。
  何迈精通骑射,却非贾忠等对手,岂甘就擒受辱?痛骂刘子业“竖子秽乱无耻”一番后,自刎而亡。
  刘子业诛杀何迈满门犹未解恨,想起沈庆之“倚老卖老”“狂傲欺主”,恨意益浓——“老奴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遂召直阁将军沈攸之道:“有权臣羞辱君主,该当何罪?”
  沈攸之不知轻重,答道:“杀无赦!”
  刘子业道:“诚如将军所言,将军能否为朕分忧?”
  沈攸之似已明白自己对答轻率了,却知骑虎难下,咬咬牙道:“赴汤蹈火,臣在所不辞。”
  刘子业道:“将军忠勇可嘉,着领密旨,赐太尉沈庆之鸩酒。念其立有大功,可称病故,身后谥‘忠武’,厚恤其家人。”
  刘子业看似未忘沈庆之立有大功。称病故,谥忠武,恤家人。实则生恐群臣不服,与张冠李戴谢贵嫔,那掩耳盗铃乃异曲同工。只是苦了沈攸之——沈庆之本是沈攸之叔父,而沈攸之这直阁将军更是沾了沈庆之之光,侄逼叔饮鸩,情何以堪?亏得沈攸之是个知趣之人,自然明白倘若惹得皇上降下“抗旨”之罪,沈氏只恐难逃灭族之灾,至于叔父冤与不冤,哪还顾得了许多?
  沈庆之遭受皇上呵斥,忠言成了胡言。有子侄相劝“刘子业乖戾凶残,若不废竖子另立明君,只恐祸不旋踵”。沈庆之却明白柳元景若在,与自己联手废立,易如反掌。而自己纵容竖子杀害柳元景,文武百官早已以为自己蛇蝎心肠,一个个避犹不及。这势单力薄,谈何废立?但愿皇上之斥有口无心,即便罢官归田,亦心满意足。
  沈庆之惴惴不安,却也未曾料到竟是侄子沈攸之领旨取命来了。沈攸之保全家人之说倒是不无道理,然而沈庆之百战良将,临了偏就贪生怕死。沈攸之无可奈何,遂强灌毒酒。沈庆之呜呼哀哉,追随曾话中有话“我先行一步了”的柳元景去了。
  沈庆之毙命,刘子业益无忌惮。索性将先皇诸弟一并召还建康,拘管于台城。诸王恰似笼中之鸟,刘子业未免以为忧患尽除,一门心思讨好谢夫人,寻欢作乐荒淫无度。
  然而谢夫人已知何迈惨遭灭门,愀然不悦未免懒得迎合。刘子业不能尽兴,则以为谢夫人清雅婉约,厌倦欢娱。忽想起自己每每偷窥会稽长公主与人云雨颠狂,顿时情欲高涨,房中事无不乐致毫颠……当即命人将园林竹林堂设帷屏一隔为二,内外皆置软榻,外室添加灯座烛台。
  停当后,刘子业伪称游园林,携夫人径入竹林堂内室,并坐榻上。刘子业甜言蜜语处揽夫人柳腰,吻夫人桃腮,摩夫人玉肤……家常便饭谢夫人习以为常,漠然无动于衷任其胡来间,忽见一贵妇径自走了进来。
  谢夫人熟识,这贵妇竟然是建安王刘休仁之母杨美人,乃谢夫人——新蔡公主庶母。
  谢夫人无地自容,有心挣脱刘子业爱抚,刘子业反倒搂抱益紧,且轻声道:“内室昏暗,外室明亮。内观外,一览而尽。外观内,模糊不清。夫人少安毋躁,且看蜂癫蝶浪!”
  这杨美人亭亭玉立眉目姣好。曾得刘义隆之宠,后又为刘骏临幸。忽闻刘子业传见,莫非……杨美人心如鹿撞:莫非老刘家祖孙三代……杨美人匪夷所思,却又不能不想。心猿意马来到竹林堂,竹林堂里却空无一人。正自不知所措,忽听背后有人道:“奉皇上诏,左卫将军刘道隆前来侍候夫人共赴巫山云雨。”
  杨美人闻言大惊,扭头看去,只见一赳赳武夫拱手而立。杨美人情知若非皇上下诏,此人焉能来此胡言乱语?然而此诏委实荒诞不经,杨美人羞人答答道:“大胆狂徒,竟敢矫皇上之旨,想必不要命了,还不从速退出去?”话虽狠,语气却娇柔温和。
  这刘道隆曾数次进入后宫为皇上尽“先锋”之力,既有皇上面授“机宜”,自然有恃无恐;又见杨美人果然美貌,乐得色胆包天,哪还顾得上费时辩白?卸去自身衣着,赤裸裸抱起杨美人按于榻上,连撕带扯处,杨美人亦已一丝不挂。刘道隆依然拿出他那“先锋”手段,而杨美人初时虽有拒,未几便渐入佳境——久旷之人且早已失节,乐极忘形,软榻上云浓雨急风狂浪颠。
  竹林堂外室软榻上浊浪激荡,而内室软榻上,谢夫人则声声入耳历历在目。有心垂首不看,怎奈情不自禁——瞥、瞟、窥、观……神魂撩乱处竟也展玉臂与刘子业相搂相抚,刘子业明白夫人情已热,心已荡,如何还按捺得住?双双宽衣解带,软榻上揉做一团。
  这一回颠鸾倒凤,刘子业固然乐不可言,谢夫人亦觉欲仙欲死。他二人食髓知味,这竹林堂遂成荒淫之窟。只是苦了诸王妃、公主,皆成刘子业催情助兴活春画。虽有人深恶痛绝,却因南平王刘铄遗孀江氏,坚拒不从而惨遭刘子业杀其三子,以至刘铄绝嗣。不敢不从处,惟有暗地里诅咒“竖子凶悖,命不久长”。
  刘子业荒诞凶悖,日夜宣淫纵欲不理朝政,且残忍嗜杀。诸王无不坐卧不安,群臣亦觉惶惶不可终日。
  有湘东王刘彧,刘义隆第十一子。这刘彧好酒色,体肥胖。本无才能,偏为刘子业所忌。刘子业将其召还建康,赐号“猪王”,软禁于秘书省中,且屠“猪”取乐之意已决。却因竹林堂之乐欲罢不能,且放猪王多活几日。
  这刘彧虽无才能,却也不甘心如此窝囊去死。见直阁将军王文为人沉稳,遂百般逢迎。这叫病急乱投医——王文奉刘子业之命,说是侍卫刘彧,实则监管猪王。刘彧无奈何惟有交好此人,或能绝处逢生。
  许是刘彧否极泰来,抑或刘子业恶贯满盈。王文虽无交好刘彧之心,却深恶痛绝刘子业荒淫无道。刘彧百般逢迎交好之意,王文心领神会未免再三权衡,见文武百官,卫士宫人,十有八九怨恨刘子业凶悖,连太皇太后亦拒绝这竖子省视……王文异心萌生,遂求教先生去。谁知先生出游未归,却不期而遇司隶校尉王敬则。
  他二人师出同门,而卫率虽是司隶校尉部属,却责在禁城之内,未免疏于交往。这偶尔相遇,反倒倍感亲近,王敬则道:“师兄欲见先生定有要事,好在先生出游前有话留下:禁城内不成体统,生变在所难免。一旦有事,可与绍伯相商。”
  “绍伯”乃萧道成表字,胆识非凡,谋略过人。王文本就与其义气相投,先生又留下话来“有事可与绍伯相商”,王文便与王敬则一道前往建康令府。
  建康城山雨欲来,刘子业却浑然不觉,犹自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时已入冬,天寒地冻刘子业偏还生出奇想。
  暮色苍茫,竹林堂里灯烛通明,炉火炀炀。杨美人与刘道隆又一回奉诏先后进入竹林堂外室,他二人头回生,二回熟,刘道隆固然熟不拘礼,杨美人熟能生巧乐得半推半就。
  他二人巫山云雨兴浓意密,不可开交处,冷不防闯进个不速之客。
  刘道隆与杨美人欲罢不能,偏又不能不罢,赤裸裸丑态毕露无地自容。尤为尴尬的是,这不速之客与他二人相识,竟是杨美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亲生子——堂堂建安王刘休仁。
  其实刘休仁并非不速之客,黄昏时分皇上下诏召见,刘休仁这才来到竹林堂。因不知入夜了进见这乖戾皇上是凶是吉,忐忑不安处,却一眼看见软榻上一对狗男女一丝不挂丑态毕露,死去活来难解难分。
  刘休仁虽说不是正人君子,却也头一回目睹这活春宫。心猿意马一时里忘了忐忑,凝目注视谁知恰似五雷轰顶——狗男刘道隆似乎无关痛痒,狗女么,怎就是生母杨氏?刘休仁惊骇、羞愤,堂堂建安王受那粗鄙不堪刘道隆之辱竟然无可奈何,个中滋味,自然拜刘子业所赐。
  刘休仁恨不得食刘道隆之肉,寝刘子业之皮……却无碍刘道隆得意,刘子业乐不可支——内室软榻上拥温香软玉,虐骨肉亲情,岂非神仙日子?只可叹神仙慈悲能升天,刘子业如此凶悖焉能升天?倒是地狱之门已开——刘子业正自飘飘欲仙,忽见外室一拥而入数十武士,杀气腾腾领头者竟是司隶校尉王敬则、卫率王文等。
  这数十武士并不理会外室三人,径趋内室。刘子业醉生梦死,却也看得明白这数十武士是取自己性命来了。
  莫道刘子业嗜杀成性,这杀到他自己头上时,竟然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连哀求“饶命”仅只吐个“饶”来,“命”没了。这数十武士自然懒得与其客套,眼明手快者手起刀落,刘子业遂赤条条魂归地府。这竖子一命呜呼年仅一十七岁,时人称为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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