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植棉大比武
作品名称:渭北上门女婿中传 作者:海上明月生 发布时间:2018-02-20 12:53:03 字数:3321
这边厢,德仁、鸳鸯领着女社员扒土、松土,解救棉芽。那边厢,王大宝追着老农叽叽咕咕,说三道四:“你看可笑不可笑,古有拔苗助长,今有扒土助长;拔苗助长,禾苗全部死光;扒土助长,棉苗寿命不长。”
这边厢,棉芽解放出土,迎风茁壮生长,一行行,绿油油,苗齐苗全苗壮,植棉组员一个个喜笑颜开。那边厢,王大宝领着老农和张洪亮来到棉田,一阵阵朗朗的笑声,从一行行绿汪汪的棉苗中传来,王大宝惊呆了,老农惊呆了,张洪亮也惊呆了。奇迹,奇迹,这简直是个奇迹!短短的几天时间,棉苗竟然齐全无缺。
今年棉田划分了作业区,姑娘们个个细心作务,谁也不愿意落在后面。隔上几天,德仁、鸳鸯领上大家转上一圈,互相观摩评比,这就更增加了大家的兴趣。组员们按部就班,精心作务,抹裤腿、扳芽子、打贼蔓、打尖,其中扳芽子一项要进行数次。最有趣味的一项活动就是“抓贼娃”。所谓“贼娃”就是“贼蔓”,而贼蔓者就是长长了的芽子,是在扳芽子中的漏网芽子。因此,只要检查一下棉行中贼蔓的多少,就能考察出一个人作务棉花的精细程度。
“抓贼娃”活动开始了,11个组员分别站在别人的作业区里进行检查,发现一个贼蔓就抓一个贼娃,扳下的贼蔓拿在手里就是赃证。大约过去30分钟,检查全部结束。大家凑在一块儿看结果,鸳鸯没有一个贼蔓,成绩全优;德仁只有一个贼蔓,成绩优秀;其他的两个、三个不等,成绩一般;只有小麻雀的作业区里抓的贼娃最多,一共五个,成绩最差。成绩一宣布,小麻雀脸红耳赤,不服气了:“我有意见,不公平!组长和技术员互相检查,谁能保证,他们没看面情?”
鸳鸯说:“没有没有,我们检查得很认真。”
小麻雀抓住了漏洞,单刀直入地说:“你说这话就有毛病,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你怎么知道技术员检查得也很认真呢?难道技术员就不会偏袒你吗?难道你就不会偏袒技术员吗?”
鸳鸯一时语塞,脸也窘得绯红......
德仁说:“小麻雀,不必着急,十分钟以内,自有结果。”
德仁立刻安排她们九个人分两组去检查他和鸳鸯的作业区,她们便进入棉行仔细地检查去了。
这里,德仁和鸳鸯反而显得有点忐忑不安了,他们几乎同时地问道:“你一株一株认真地检查了吗?”
他们又是同时地回答道:“很认真啊!为什么要给你看面情呢?”
于是他们又坦然面对了。
德仁说:“刚才,你一句话没说好,让小麻雀钻了空子。”
不怕,这正是检验我们忠诚老实的一个好机会。德仁哥,有一件事情我想给你说一声,秀兰姐认我做干妹子啦!
那是你俩的事情,与我没关系。
兴致勃勃的鸳鸯一下子变得趣味索然:“德仁哥,你不认也罢,反正我还是照常叫你德仁哥啊!”
德仁觉得认干亲这件事只是一个形式,也没有必要太伤鸳鸯的心,关键在于自己,必须把握好和鸳鸯关系的尺度,把握好友情的尺度,于是他也就平平和和地说道:鸳鸯妹妹,我认了!
鸳鸯这才高兴起来。
这时候,姑娘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棉田,小麻雀态度严肃地给德仁鞠了一躬,给鸳鸯鞠了一躬,说道:“技术员,鸳鸯,我错了。你们检查得完全准确,一点也没有私人的面情,我算服了你们啦!”
大家都真诚地笑了。德仁说:“一个人作务四亩半棉花,漏掉几个贼蔓确实算不了什么,小麻雀,你年纪小,干活还是不错的嘛!最难得的是鸳鸯,她的作业区里抓不住一个“贼娃”,她的这种认真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德仁带头拍手,大家都拍起手来,鸳鸯反而不好意思了。
七月流火,自强爹50岁的生日到了。根据自强和玉娥的悄悄约定,他们给自强爹秘密地过生日,玉娥来了,德仁、秀兰抱着红梅来了。长寿面吃得大家欢天喜地,吃得自强、玉娥喜笑颜开。自强和玉娥也抓紧时机,利用他俩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亲热了好几次,他俩的关系也更加和谐,更加亲密。
正在棉花现蕾开花的关键时期,天气干旱起来。德仁心急如焚,东方却又露出一线曙光。原来大队在北边新打成的一眼机井已经抽水,只是往“天尽头”的水渠没有修好,而这条水渠要通过三个生产队的土地,还要垫土夯实,这就要大队统一安排,三个队统一行动,才能迅速修通水渠。
在这个决定棉花命运的关键时期,德仁首先想起了公社工作组的马老师,恳求他拯救棉花。果然,马老师到大队讲了棉花生产任务的重要性,讲了目前大队棉花生产形势的严重性,讲了万一“天尽头”的棉花浇不上水全部旱死,公社的一面红旗倒掉,上面下来追究责任,说不定要撤掉一两个大队干部,如此等等......结果,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大队干部总动员落实任务,三个生产队队长亲自督阵,上足劳力,拉土的拉土,夯实的夯实,经过两天两夜的连续作战,终于修通了长达500余米的水渠。
德仁抓紧时机,组织全体女社员,在两天时间里给50亩棉花全部施上了苗肥。在这个严重关头,王大宝溜到棉田看了看,可是他没敢吱声,没敢再说天旱施上化肥的危险性。而在上完苗肥的第二天,棉花便浇灌了一次救命水。
浇地这天,植棉组成员全体出动,扛着铁锨,早早地来到“天尽头”。队里还派了几个男社员到新修的水渠边看渠,如有漏水,及时填堵。派自强到棉花地头放水、改水,协助植棉组浇地。
浇地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一个艰苦的活路。本来,浇地都是男社员干的事情,由于几种原因,队长才安排她们来浇地。一来是棉花地,她们浇地尽心尽力;二来是白天,干活安全一点;三来浇地水不停,植棉组人多,便于轮换吃饭。
本来,浇地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麦地有田垄,玉米培土有水道,如果土地平整,一人在上边放水,一人在下边看水,放满一畦,往前挪动一畦,轻松自在,连鞋也不用脱。可这棉花地,一没田垄,二没培土水道,又是北高南低,北头一放水,便往南头哗哗哗、乱糟糟地冲去,湿了地皮,渗不进里面,就像老爷画胡子,东一道,西一道,乱七八糟。姑娘们手忙脚乱,弄湿了裤子弄脏了鞋,地也没浇好。
德仁一看,这样不行,就安排鸳鸯、红桃和他一块改水浇地,其他的人都在水头前边打畦子。一畦一畦地浇,水不乱跑了,地也浇透了。这时,自强跑下来帮忙,顺手铲一锨泥巴把浇过的畦子的进水口堵住,这样既省水,又提高了浇地的效率。
自强一看,鸳鸯和红桃鞋子脱了,裤子挽到膝盖上,露出四条白腿来,笑着说道:平日,你们的腿包裹得严了又严;今日,亮得白光光的,就不怕人看见了。
鸳鸯戴着洁白的草帽,抬起头来,脸庞红艳娇嫩,活绰绰一张人面桃花,自强竟然看得呆了,他想他的玉娥如果也在这里,一定要和鸳鸯比个高下。
德仁笑了:“自强,你的玉娥还没看够,还眼热这个?”
自强尴尬得红了脸:“我是看鸳鸯有点像玉娥......”
鸳鸯和红桃都哈哈大笑起来。
打畦子的姑娘,一开始忙忙乱乱,十分紧张。到后来,畦子打得多了,也供上浇地的需要了,大家才喘了口气。
现在,太阳升得老高,德仁看打的畦子能够浇两个钟头了,就打发姑娘们回家吃饭,好来替换他们。自强也回到水渠上去管水,打发两个人回家吃饭。
德仁和鸳鸯、红桃忙着引水、堵水、改水,一畦一畦,畦畦相连,一次可以浇十行棉花。机井水量充足,只有他们一个队浇地,因之进度很快,估计赶天黑就能浇完50亩棉花。
突然,渠水从畦子的旁边冲开一个大口子,德仁急忙铲了一锨泥巴去堵,恰好鸳鸯也铲了一锨泥巴去堵,扑通一声,泥水溅了德仁一脸,连眼睛也睁不开了。鸳鸯急忙掏出手绢去擦,德仁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顿时为之一亮,鸳鸯离他这么近,以至于可以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珠中间瞳仁里小小的自己,娇嫩白皙的额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弯弯细长的眉毛,乖巧耐看的鼻子,粉红妩媚的脸颊,这真是一个绝代的美人,难怪自强刚才都看呆了。难道自己也有点失态,也经不起美的诱惑,他怕一旁的红桃会看出什么名堂,就假装眼睛酸了,把头轻轻地摇了摇,从鸳鸯手中拿过手绢,在眼睛周围擦了擦,然后睁大了眼睛,往四周瞭望,却一眼瞥见红桃抿了嘴儿在偷偷地笑。德仁把手绢塞给鸳鸯说:“眼睛里进了泥水可真难受啊!”
几个畦子已经满了,他们赶快往前引水、堵水、改水......
德仁知道红桃是一个漂亮而稳重的姑娘,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细心的姑娘,他平日虽然不言不语,默默地干着活儿,但是对植棉组的事情了如指掌,她和鸳鸯又是从小在一起生活的好同学,好伴侣,对鸳鸯的那些心思能不觉察,能不了解?不过她不说,也不轻易地表露罢了。刚才她的抿嘴偷笑,就另有一种滋味。想到这里,以后,德仁对自己的言语,对自己的行为,也就更加约束、更加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