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扒土救棉苗
作品名称:渭北上门女婿中传 作者:海上明月生 发布时间:2018-02-20 12:48:07 字数:3287
经过大家的努力,棉田备耕总算顺利地过了“双底肥”这一关。除过有机肥料,在耕地时50亩棉田还普遍撒了一次碳酸氢铵。棉花播种时,也施了种肥。可就在棉籽出苗的关键时刻,竟然下了三四天连阴雨。
天气放晴,红日高照,当地皮稍微发白时,男女社员一齐拥到棉田去锄地。秀兰也跟大家一块去锄地,——秀兰爹已从县上回到家里,看管红梅。坐月子以后,在家里呆了两个多月,太阳晒得少,秀兰变白了,也丰满了,显露出一种少妇特有的韵味,德仁远远地看见了,心里升腾起一种爱恋的幸福感。德仁这种细微的感情表露,也逃不出鸳鸯敏锐的眼光,鸳鸯在暗暗地思忖着:“这大概就是德仁哥所说的爱情和友情的区别吧!她心里的波澜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德仁和大家一块儿锄地。放眼望去,棉苗已经有一半出土,棉行大体显露出来,他也没在意下。
休息的时候,秀兰放下锄头就急急忙忙地跑回去给孩子吃奶,不等德仁“这里离家太远,你别回去了”的话说出口,秀兰已经走远了。德仁便走到秀兰锄的地方,拿起她的锄头,继续向前锄去。他知道秀兰来迟了,别人会提意见,还不如把她的活儿提前干了。别的社员看见了,有的说:德仁,算啦,别锄了,来休息吧!
有的说:“唉,没法子,孩子太小!德仁这人,太认真,他不愿意落别人的话把。”
远远地,鸳鸯看见了,她真想跑过去,帮帮德仁哥,可是当着这么多男女社员的面,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果然,社员休息起来锄了一会儿,秀兰才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她连忙拿起锄头锄起来,发现和其他社员锄的多少相当,一问,才知道是德仁帮她锄的,这时她胸中的波涛动荡起伏,一时竟难以平静下来。平时,她总是对德仁埋怨来,埋怨去,怀疑来,怀疑去,而德仁却是冷静对待,一笑置之。今天看来,还是两口亲近嘛!
谁能料到,回到家里,秀兰还是埋怨起德仁来:“仁仁,谁让你关心我,替我锄地呢?人家给娃吃奶的一群一群,谁来得迟了,给他加班干活儿呢?你这不是给我们立新规矩么?再说,生孩子,不单是给咱生的,还是给农业社培养下一代呢!生产队咋说也应该照顾一下抓养孩子的吧。”
德仁听了,哭笑不得,但也觉得秀兰说的还有点道理,可这道理和谁去讲呢?他只好搂住秀兰奖赏了一个“三亲嘴”,才缓和了这个矛盾。
棉田锄完了,德仁却发现了严重的问题。原来,下雨造成地皮板结,把正在出土的棉芽卡在了下面。德仁把鸳鸯叫到跟前,用一根细棍轻轻地拨起一块地皮,呀,一个个棉芽弯曲着白嫩的脖颈正努力地向上探头,而硕大的子叶却被卡在更深的土层里,他用细棍松了松子叶旁边的土壤,子叶像被解放了似地迅速地抬起头来,而那个弯曲了几天的脖颈还僵硬酸痛得一时直不起来。
鸳鸯情不自禁地喊起来:“哎呀,好可怜的孩子,你受罪了!”
当鸳鸯和德仁的目光对视时,她的脸颊刷的一下红了:“德仁哥,我是说它像你的孩子。”
德仁笑着说:“没关系,不就是一个比喻嘛!我们要,不,我要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棉芽,一定要把它们解救出来!”
鸳鸯也大方地笑了:“不,德仁哥,你不用把“我们要”改成“我要”,好像把我排除在外似的。你不是说这只是一个比喻嘛。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怕你笑话,你也不会笑话我,我就大胆地说一句,我要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棉芽,一定要把它们解救出来,以此来表示我种好棉花的决心。德仁哥,跟着你,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德仁一看鸳鸯又有些痴情,只好淡淡地岔开话题:“鸳鸯,咱们说干就干,我想用铁丝弯成一种带双钩的小耙子,扒地皮和松土都方便一些。”
鸳鸯抢过话头说:“我知道!我家正好有一些旧铁丝,晚上找自强、小麻雀、红桃一块,做上几十个小耙子,明天全体妇女一齐上阵,解救棉芽!”
德仁说:“鸳鸯,咱俩想到一块了。晚上,我也来。”
鸳鸯笑了笑:“晚上你不用来了,好好地陪陪秀兰姐吧!”
早晨,艳阳高照,全体女社员一齐上阵,解救棉芽。德仁已经把50亩棉田划成11个作业区,插上牌子,写上责任人的名字,他也和其他组员一样划有自己的作业区。女社员来到地里,鸳鸯给每人发了一个铁丝小耙子,德仁讲了讲扒皮、松土解救棉芽的方法,特别强调只是松土,让棉芽自己拱出来,不是拔苗助长,不能损伤棉芽。然后把女社员平均分配到11个作业区里。于是,植棉组组员带领各自的人,开始了艰苦细致的解救棉芽的劳动。
秀兰正好被分到鸳鸯这一组。她一看见鸳鸯气就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多亏了鸳鸯机智聪明,左一个秀兰姐,右一个秀兰姐,亲热地叫个不停,耐心地指导她扒土、松土,帮着她一块干。接着,鸳鸯又急急地跑去指导其他几个社员。
过了一会儿,鸳鸯跑来了,蹲在秀兰旁边一块干着,鼻尖上、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鸳鸯离秀兰这么近,就连眼睫毛一根一根的都能看得清楚。这真是一个少见的美人,大大的眼睛,明亮迷人;弯弯的眉毛,悠悠喜人;红红的脸颊,妩媚动人;白白的皮肤,娇嫩可人。鸳鸯确实美丽过人,自己不能相比。但是,仔细看来,鸳鸯和自己也有相似之处,简直就像是爹爹送给人家养育的亲妹妹。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我何不把鸳鸯认成干妹子呢?这样也可以断绝了德仁的......
鸳鸯看秀兰呆呆地望着自己,以为她发现了什么,脸蛋不由得红了起来:“秀兰姐,你咋这样看我哪?把人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秀兰亲切地说:“鸳鸯,姐看你长得太漂亮了,也像我的妹妹,我想把你认成干妹子,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鸳鸯本来就觉得和秀兰不好相处,有点犯愁,现在既然她提出来要认干妹子,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秀兰姐,我愿意!姐,干姐!”
秀兰也高兴地答应着:“哎!”
鸳鸯一看她们落后了,就和秀兰加快了进度。
晚上回到家里,德仁和秀兰都忙活起来。秀兰从爹手里抱过红梅,红梅饿极了,噙住奶头就拼命地吮吸起来,以至于噎得咳嗽起来,秀兰只好从她的小嘴里取出奶头,红梅又急得哇哇直哭,待秀兰再把奶头给她塞进嘴里时,她发脾气了,死活不噙,还气得两条小腿一阵乱蹬,奶头受“惊”了,乳汁狂喷乱射,射得红梅满脸满身都是白花花的乳汁,秀兰急忙用手捂住奶头,“德仁、德仁”地喊叫起来.....
德仁正在揉面,听见秀兰喊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举着两只面手就跑进屋里,一看见她们母女的狼狈相,就乐得哈哈直笑,秀兰瞪他一眼:还不快拿毛巾来!慌乱中,德仁一时又找不到毛巾,急得在屋里团团乱转。秀兰急了:“那不是毛巾?你眼睛瞎了!德仁转了一个圈儿,还是没有看见毛巾。红梅还在哭着,秀兰便抱着她挪下炕来,伸手到柜上去抓毛巾,谁知道松开了手,受“惊”的奶头余威未尽,又喷头似地四面喷射乳汁,弄得德仁脸上、身上都是白花花的。这一下该秀兰乐了,她也嘻嘻嘻地笑个不停......
这时,后院的门咚咚乱响,后院的猪吱吱乱叫。原来,后院里还养着两头小猪,一下午它们在懒洋洋地睡大觉,现在听见屋里有了人声,才觉得肚子饿了,便赶来凑热闹,又是拱门,又是嘶叫......
秀兰说:“仁仁,我看你还是先烧些泔水,给猪娃烫点食,叫晾着去。”
德仁这就先去给猪娃烫食,给猪食盆里舀了糠舀了料,倒上热好的泔水去烫。一盆猪食还没烫好,就听见秀兰在里屋大呼小叫,德仁拿着马勺就跑了进去。
原来秀兰刚才忙乱之中掉了红梅的尿布,现在红梅嘴里一边咕儿咕儿地吃奶,屁股却无拘无束地拉起屎来,黄蜡蜡地弄了秀兰一身,秀兰只能”德仁、德仁”地大喊起来。她一见德仁拿着马勺进来,眉毛就竖了起来:“你娃拉屎了,你拿马勺接大便呀?”
德仁也失声笑了,赶紧放下马勺,拿来许多尿布。秀兰先给红梅擦了屁股,把红梅塞给德仁,这才揩擦身上的粪便,换了一身衣服。这里,德仁抱起红梅奧奥奧地哄着,在红梅脸蛋上轻轻地亲着,红梅也给了爸爸一个似笑非笑的微笑,德仁惊喜若狂:“兰兰,红梅给我笑了,红梅会笑了!”
秀兰兴冲冲地过来,凑近红梅一看,红梅却哇哇地哭了:“仁仁,这是笑吗?这是哭呀!”
晚上睡在炕上,秀兰才悄悄地对德仁说:“仁仁,我给咱认了个干妹子,包你满意。”
“谁啊?”
“鸳鸯呀!你肯定喜欢。”
“你认的干妹子,跟我没关系。”
“我说仁仁呀!咱们是两口,我的干妹子就是你的干妹子,你不叫干妹子难道叫干姐不成?”
“看看看,你越说越胡说开了,我认,我认还不成吗?”
“这就对啦!想认就直说,拐弯抹角的,还不是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