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拉粪大会战
作品名称:渭北上门女婿中传 作者:海上明月生 发布时间:2018-02-15 19:06:01 字数:3134
只见秀兰大大方方地往那儿一站,便作出各种人体动作来:
秀兰把两只胳膊往体侧轻轻一弯,身体做娇弱无力状:“这是贵妃出浴;”
秀兰把两只手放在身体右侧做抱物状:“这是美女抱坛;”
秀兰左脚着地,右脚倒钩,两臂伸向背后,身体弯成漂亮的弓形:“这是反弹琵琶;”
秀兰双手抱瓶状置于头部右侧,一脚踮起,身体弯曲成s形:“这是清泉姑娘;”
秀兰转过身子,让德仁欣赏背面,果然是曲线柔美,轮廓分明,背宽而平,腰细而柔,臀圆而白,腿长而美,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待到秀兰转身回望时,见德仁痴呆呆的,看得出了神,就喊道:“哎,清醒嘎!”
德仁从专心的注视中回过神来,听秀兰继续讲述:当然,还有各种姿势,坐着的,躺着的,睡着的,披着纱巾的,手拿鲜花的,做着各种舞蹈动作的,我就不给你一一表演了。不过,德仁,我可要约法三章,我这身体只许你文文雅雅地参观,欣赏,不许你粗暴野蛮地胡来,一句话,神圣不可侵犯。
德仁恭恭敬敬地说:“是,妹妹!”
秀兰嘴一撇:“看把你美的!炉子上还有温水,你在院子里好好地洗一洗,赶快进来,我还要欣赏你的人体呢!”
德仁在麦场上干活,皮肤被麦芒、麦颖刺得又痒又痛,现在痛痛快快地冲洗干净,站在秀兰面前的自然是舒舒服服的样子了。秀兰略带羞涩地仔细看着德仁的身体,然后捂住眼睛说:“丑死了,丑死了!男人的身体真难看!”
德仁走过去,取下秀兰的双手:“不公平!我看了你半天,你才看了我一眼,你一定要多看我几眼!”
秀兰噘着嘴说:“你看你那东西,像个啥样子!”
德仁扑过去,使劲地亲着秀兰说:“咱们生儿育女,全靠它呢!”
德仁说着,猛地抱起秀兰压倒在炕上,秀兰突然哇地一声哭啼起来,德仁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看着秀兰满脸泪水,如带露梨花,德仁顿生怜悯之心,连忙捧着她的脸蛋亲吻,吮吸着她的泪水,一边小心地赔着不是:“都怪我不好,都怪我太性急,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办事,你让我文文雅雅地欣赏你的人体,我却想粗暴野蛮地侵犯你的身体,俗话说,性急吃不到热豆腐,我不是人,我是仁。”
秀兰实在忍不住,破涕为笑了:“不要脸,啥都想吃,眼泪咸不咸?把你吃得香的。好了,咱们还是约法三章,互不侵犯!你住进我家,我们迟早都要结为夫妻,可现在不行,我不能不讲羞耻,未婚先孕,让别人指着脊梁干骂先人。”
德仁紧紧地抱住秀兰亲着,连连承认错误:“兰妹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胡来了!”
秀兰严肃地说:“好了,原谅你这一回.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干活呢。”
秀兰认真地想了想,拉过德仁的右臂枕着,一会儿就放心地睡着了。
德仁望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熟睡的秀兰,真像是一个心爱的妹妹,一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小妹妹啊!他有责任去保护她,又怎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呢?他轻轻地亲着秀兰温热的脸蛋,渐渐地进入梦乡
在当当当的铃声中,德仁和秀兰都醒来了。曙光已经进入房间,他们兴奋地望着对方的身体,眼睛里放射出异样的光彩,他们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
德仁说:“谢谢你的人体表演,让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艺术品。”
秀兰说:“谢谢你对我的爱护,我以后会满足你的。”
秀兰踮起脚尖,在德仁的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放浪地笑了起来......
打罢场来是秋天,秋收秋种紧相连。种罢秋来冬天到,麦田送粪闹翻天。
马拉松式的秋收,秋种,拖拖拉拉地一直进行到十月底,才告一段落。接着,社员们便聚集在饲养室旁边的土崖下,挖粪、打粪、翻粪,堆起了几个小山包似的大粪堆。
生产队打粪的场面颇为壮观,热闹非凡。几十名社员一字儿排开,围绕着被牲口踩踏得坚如石板的粪堆展开战斗。你瞧,我的头刚刚举起,他的头已经重重砸下,你的铁锨刚刚铲入粪土,他的铁锨已经闪亮翻飞。你听,这边厢赵子龙单骑救主正讲得热火,那边厢姜子牙祭坛封神进入尾声,这边厢歇后语比赛妙语联珠,那边厢笑话大战笑声不断。
粪堆是格外的高大,全凭饲养员拼命地往有限的一点点牲口粪上堆压大量的黄土而造就,其目的就是赚取社员和队长的欢心和赞扬,而由此带来的结果便是戏剧性的场面--“黄土搬家”式的拉粪大战。虽然已是数九寒天,北风凛冽,但是为了应付拉粪的剧烈劳动,德仁早晨起来就没有穿棉衣、棉裤,只穿了一身绒衣,轻装上阵。秀兰喊道:“穿得这么单薄,小心感冒!”
德仁说:“天大寒,人大干,甩掉棉衣上火线。我还没有那么娇气!”他说着,扛起了铁锨。
秀兰笑着说:“别嘴硬,感冒了可不要躺在炕上哼哼,我才不伺候你呢!”
德仁的双脚已经迈出了大门。秀兰望着他高大而瘦削的背影,爱怜地叹了口气,随即扛起一把头打粪去了。德仁在城市里曾经观看过许多大型运动会,也参加过学校的运动会,可从来没有体验过像这种拉粪大战式的“运动会”,它使世界上的一切运动会都相形见绌,黯然失色。谁说我们的农民不会运动?他们其实是最出色的运动员。你要是不相信,就请看吧!
德仁和自强合拉一辆架子车,在粪场里他们刷刷刷地铲满一车粪土,听见队长在发布命令了:“一辆车两个人,一晌拉二十回!”
“这就是政策,这就是法令!谁也不能违背,违背就要处罚,就要扣工分!”
自强驾辕,德仁拉梢,飞速地冲下粪场前的一段下坡路,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充分利用其产生的惯性,迅速地攀上土崖边一面40度左右的陡坡,从下坡到上坡经过中间的一段凹坑时,德仁感到了极短时间的失重,身上像长上翅膀似地从云端飞过,全身便轻飘飘地没了重量。当队里安排的社员赶上前推车时,架子车已飞上了这段上坡路的三分之一处。接着便是绷紧了套绳,使出全身气力往上拉车,当车子上完这段陡坡时,德仁已是气喘吁吁,热汗淋淋了。
架子车上了坡,是一段平坦的道路,不等德仁用力拉梢绳,自强驾着辕便飞奔起来,德仁使不上劲只能在前面奔跑着。迎面过来的社员喊道:看,德仁把绳拉弯了!
德仁窘得满面通红。自强说:“德仁哥,别听他们的风凉话!我年轻,我有劲,我愿意多出力,我就是要和你拉一辆架子车!”
架子车到了地头,要进麦田啦。一冬没下雨,麦田是松软的,装满粪土的架子车一拉进去,就像双脚陷入沙漠似的,每前进一步都得使劲,都得用力,德仁感觉到梢绳绷得很紧,几乎要勒进肩膀的肉里去了,脖子要挣断了,但还得一个劲地往前拉。拉到地方,德仁连忙去拔挡板,他刚刚拔去挡板,自强手握车辕嗖地一声就把架子车直立起来,把粪土倾倒在麦田里。
不等停下来喘息,也没有时间喘息,自强拉起架子车转身就走,德仁把梢绳扔进车厢里跟着就追,虽然是大步急走,其速度比德仁过去在学校操场上跑步还要快些。
就是这样的过程,他们重复了20次,从早上五点到八点,整整三个钟头,他们不吃不喝不休息,总算完成了拉粪任务。队里安排有一名社员,在麦田里登记次数,看样子谁想少拉一回,几乎是不可能的。
中午也是拉粪,下午还是拉粪,第二天、第三天都是拉粪,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都在拉粪。德仁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又被寒风吹干了;他的肩膀被套绳磨肿了,勒破了,戴上垫肩,套上绳索,咬紧牙关,继续拉着车子向前奔跑;他的双腿又肿,又胀,又痛,休息一晚上,稍稍缓过劲儿,第二天拉起车子再跑再追再去干,要真的停歇下来,双腿怕会僵硬得不能动弹呢。
秀兰看到德仁累成这个样子,心疼得劝他休息一天的时候,德仁笑着说:“你往电影里看,人家解放军轻伤不下火线,血战到底,我哪能稍微劳累一点就临阵脱逃呢?哪不成了逃兵吗?”
德仁虽然是说笑的语气,可听得秀兰心里酸楚楚的,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儿。他知道德仁不会停工休息,而且休息一天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她只有尽现有的物质条件给德仁改善伙食,烙油饼,吃捞面条,抽空在麦田里剜几个荠儿菜下在锅里,绿莹莹的点缀一下风景,让德仁增加一点食欲……
其实经过艰苦的劳动之后,德仁不是吃不下饭,而是食欲大振,饭量大得惊人,不过这个“大饭量”只是他本人的记录,比起村上小伙子自强等人的饭量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