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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 辍学归农

作品名称:情系吊脚楼      作者:田禾      发布时间:2018-02-20 20:37:00      字数:6954

  且说马志仁接过杜娟手中的信正要打开来看,杜娟道:“别忙着打开,拿回去慢慢地品味吧!”
  马志仁趁室内无人闭着眼睛想了想,但愿是她写的我所希望的内容。然后才展开信笺,只见那隽秀的最熟悉的字呈现在眼中,竟然真是冉桂菊写给自己的,上面总共只写了五个字:“志仁,我爱你。”
  果然如志仁所愿!这一夜志仁兴奋失眠了。过去,自己从未想过如何去爱一个女人,只是把女同学当同学,把冉桂菊当同学之外的最好的朋友,也曾想过让她当自己心爱的人。只是怎样凿破这张爱情纸自己不曾想过,如今这个“爱”字却让桂菊首先提了出来,这似乎让志仁感到有点突然。
  马志仁究竟心里是激动还是被动,这便成了今夜的纷繁思绪萦绕在脑际中久久不能平静。觉得心烦意燥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爬起身来穿好衣系好带,轻轻地走出宿舍楼。马志仁刚来到楼下,便见班主任前来查房了,自己生怕被班主任瞧见,连忙向厕所走去。观察到班主任离开了宿舍,便一个人来到女生宿舍楼前,向着楼上的窗台仰望着,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终于,一个身影在玻璃窗内晃了一下,紧接着楼道口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她迈步下楼来了!一步、两步;似乎那熟悉的腿慢悠悠的,经过漫长一段时间才下得楼来。下楼后并未瞧马志仁一眼,一个人迈着轻盈的步履向校门外走去。志仁也不叫喊,只是跟在后面而行。俩人相隔十来步远。
  他们来到连二池边,志仁仿佛感觉这里不是过去的样子了,湖中瑞气千条,一池碧波如镜般清澈平静。湖岸上菊花盛放,有红、蓝、橙、黄、白、紫、粉七色,柳树旁不知什么时候修起了一座六角赏湖亭阁,四围如藕节似的栏杆边设有朱红色座椅。桂菊进到里面向志仁招着手喊道:“快上来,这里视野好开阔哟,今晩就咱俩,没人来干扰,咱们安心地玩吧。”
  志仁上得亭中,桂菊伸开双臂向着志仁,志仁也伸手拥向前来,二人久久地相拥,慢慢地用嘴唇吮吸着对方。志仁此时如逢久旱甘露,开头的想往尽得现实中。有了这种相依相偎,毫不在意亭阁之外的浩淼潋滟湖光山色,心已沉浸在一汪爱情的海洋之中。俩人渐渐地斜倚在朱红木椅上。桂菊用手解开志仁的学生服上的第一颗纽扣……突然远处班主任在那里大声喊:“马志仁!”志仁猛然挣开桂菊的双手,翻身坐了起来,一人高的上下双层床晃了晃,志仁睁眼看外面时天已大亮,刚才与桂菊的温馨已不复存在,头脑中的一幕陡然烟消云散。细想时才弄清原来是南柯一梦。不觉自己有些好笑,自嘲道:你怎么也歪想到一边去了。
  今天第一节课是朱老师上语文课:“同学们!今天的课不讲课本上的内容,你们愿我讲什么呢?”下面鸦雀无声。“主要讲如何写作的规律。1、写作的过程;2、写作的规律;3写作的特点……”
  志仁似乎精力不够集中,头脑里满是昨夜那场梦,不时用眼乜斜着向冉桂菊那边偷望,只见她聚精会神地听着朱老师讲课,似乎并未给自己写过信似的,好像昨日什么事也未发生过。
  朱老师继续讲道:“写作就是要把一件事或事物或一个东西讲清楚。比如说:课桌,它有长有短,有高有低,有形状……要把它写清楚,其它东西也一样。但写人物就不同了,他有思想,有内心世界,写作时得充分挖掘出他的思想,以及喜、怒、哀、乐、表情等。东西是僵化的,人不是东西……”讲到这里朱老师突然发现马志仁心不在焉,脑壳扭向一边张望着女同学这边,便放下讲义点名道:
  “马志仁,我刚才讲的什么內容?”
  “老师刚才讲的‘如何写作’。”马志仁只记得朱老师的开头语。
  “后面呢?”十秒钟过去了,马志仁才答道:“东西是僵化的,没有思想”。
  “那人呢?”
  “人不是东西、人是东……”话刚出口引得满堂大笑。志仁涨红着脸一时答不上来了,已经无地自容。的确,他只听了个大概便思想跑了毛,所以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你还不知道写作的方法吧?”朱老师提示道。并未让志仁继续作答,接下来说道,“好了,请坐下。接着听我讲……”
  马志仁方才从昨夜那款梦中醒来。终于下课了。
  马志仁想,无论如何、千方百计要与桂菊表白自己的爱意。可是自从上次出事之后,迷人的夜晚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外出的,直接给她表白的机会确实有限。想来想去还是给桂菊写封回信吧!
  星期六的下午,桂菊收到了杜娟转交的信,带回家中仔细看时,上面那熟悉的仿宋体便晓得是马志仁写给自己的。桂菊心跳加速地读下去,信的大致內容是:
  当读了你写给我的信,信中说你爱我,虽然漫篇只有五个字,却蕴蓄着无限的深情,按每字千金,五个字不止价值五千金。有了你的爱,我感到一种特殊的得意,让我悄悄地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特写回信给你,今生今世我要永远爱你。
  你在我心中是晶莹的玛瑙,是盛开的花朵,是皎洁的月光,你纯洁无瑕、烂漫天真,你纯真美丽、柔情温顺、矜持无骄;你的美丽与善良已融入到我生命里。你的微笑、你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我脑际。在此我正式宣布接受你的爱!
  其实,我心中应该早就有了你。我爱你,我们不仅有缘有份,而且是知遇知音,从中有患难之交,你知道吗?我家困难之季是你站出来帮了我,解决了我家无米之炊,原来我认为需要感谢你,这是不够的,是简单不恭的;现在我意识到那是爱,是情,不单单一个‘谢’字就把问题解决了。而是从此要永远地爱,爱到永远,爱到地老天荒。
  校园里的爱虽然早了点,那迟了就缺少现实的意义了。现在,我对你的爱是纯真的、没有任何利益的、没有目的的,只是一心接纳你的感情。从此后我愿化成温泉,为你深情地流淌;愿我的水温能为你驱逐寒凉,将温暖留在你心上,让你想-遍有一遍的滋味,爱百年有百年的理由。想你时情深深,爱你时意濛濛。无论多久,时间如水知心交,往事如烟莫忘怀。情意缠绵携愫手,从此细心呵护爱。两腔热血心相系,君与白头不徘徊。情歌一曲似暖春,爱舞翩翩更精彩。相识相知始过去,相爱相交于今朝。爱到白头云鬓霜,风尘仆仆缺牙床。就算暮年那一天,与你共画同心圆。从此与你肩并肩,不离不弃共暑寒。终身永若初相见,同舟共济心相连。那时琴瑟蜂蝶追,从此箫管鸳鸯恋。
  最后让咱们爱到永远!
  爱你的人:马志仁
  1976.3.30
  
  志仁在三岔路口等了一阵,不见桂菊,先到来的是杜娟。也好,上回桂菊的信由杜娟转来给我,所以我的信也要让杜娟带给桂菊。
  还相隔老远志仁便喊道:“杜娟同学,烦你一件事,替我鸿雁传书给桂菊同学好吗?”
  杜娟听到马志仁同学喊叫,如飞般飘到志仁身边:“又是恋爱信吧?恋爱的信你自己直接交给她该多好,见了面还可以啃上一口亲近亲近。嘻嘻嘻!”杜娟说完发出一阵嘻笑声来。
  “你给我帮了忙我会记住你的情,以后你找意中人时我还你的人情便是,替你当参谋找个好男人嫁出去,你省多少事。”说完也“扑哧”地笑出声来,将信封塞进杜娟的口袋里。
  “不谢。再见!”
  志仁给完信匆匆地回到家里,奶奶见志仁一个人到屋,说道:“怎么不把桂菊带回来,奶奶正想着她呢!”
  “奶奶哟,我们学校禁止谈恋爱。”
  “谁要你谈媳妇呢,是让你带她来家耍的。她心好,给咱们家那么大的帮助,奶奶要劳慰他们家一下才对。”
  志仁一听,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借奶奶的话答道:“只要奶奶喜欢她,下个星期我一定带她回来。”志仁说完把话题岔开问奶奶道,“老汉和妈妈还没放活路吗?我们可能下个月就停课了。”
  “才上两个多月课又要放假,你们学校就一天张四王藏的混日子吧!”奶奶不懂地念道。
  “不是我们要放假,是要继续开展文化大革命,大批判大揭发资产阶级走资派,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成立红卫兵宣传队去串联。哎!说起您也不懂。老汉还有好久回来嘛!”
  “你娘老子一大早去参加公社召开的大会,说是么子开展‘文化大革命’的誓师大会。现在好了,农民也去参加文化大革命,有农民的屁事呀!地里的包谷三道草都还没薅,大家全都去搞文化大革命,将来拿么子来填肚子哟。”奶奶没完没了地念叨着。
  “奶奶别乱说,墙有风壁有耳,小心别人检举揭发哟,给您戴一顶资产阶级的反革命帽子划不来哟!”
  原来马万福俩口子昨天接到队长通知:全队社员除四类分子外全到公社开万人大会。清晨,俩口子一个放牛、一个刚割猪草回来吃早饭还没放碗,外面队长的哨声嘘——嘘嘘!便响了:“开大会哟!在公社操场排队点名哟,不准迟到哦,迟到了要扣工分不说,还要背毛主席语录哦!”
  马万福最怕背毛主席语录,也怕回答问题,他从小书读得少,只能写自己的名字,而且写出来是歪歪斜斜的,一笔一笔斗拢的。记得还是大跃进那年,一个赶场天,马万福上街赶场,快到街头那桥边时,公社为了突出政治,让全公社社员都能背颂毛主席“老三篇”,派了一个班的民兵在桥头守卫着,但凡上街赶场的人都得背颂毛主席语录,背不下来不得上街去买卖东西。轮到马万福背的时候,他却一句也背诵不了,民兵班长便问他:“什么是‘老三篇’?”
  马万福答曰;“我只知道有篇是《为人民服务》,其余我不晓得。”。
  “老三篇”的标题他都没记住,他又如何背得下来“老三篇”呢?最终只好受罚,踩了两分水田地的稻谷桩才去赶场。等到马万福上街时,街上早已人散场空。背来的山货只好贱卖,然后拿着供销社盖章的煤油票打了一瓶煤油回了家。
  所以,这次公社组织召开的“响应毛主席号召开展文化大革命的誓师大会”马万福无论如何再也不敢迟到。迟到了扣工分事小,背毛主席语录却是件难事情,只好慌忙中参加大会去了。在会上虽然听得迷迷糊糊,至少一个出勤照记,工分不会少,也免去了背颂语录。
  马志仁见爸爸开会回来了,手里还带回了一幅毛主席画像。志仁问道:“爸怎么今天想起了要挂毛主席像的?”。
  “不光是我们家挂主席像,家家户户都要挂。从现在开始我们吃饭前要早请示晩汇报,给毛主席躹躬,要三忠于四无限:第一、忠于毛主席,还有两忠于和四无限我却记不得了。”
  “忠于伟大领袖毛主席;忠于毛泽东思想;忠于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四无限是:无限热爱毛主席;无限信仰……”志仁见老汉不记得便补充道。
  马万福又说道:“吃饭前咱们还得先向毛主席他老人家请示汇报后才能吃饭呢!公社大队还要来人检查,检查到哪家没有向毛主席请示汇报就是对毛主席不忠,就是不拥护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于是,爷俩儿吃饭前赶紧将毛主席画像挂进堂屋的神龛里。按过去敬神的方式,搬来八仙桌放置在主席像的下方,将碗筷搬来放在桌上。一会儿全都停当了,马志仁便叫奶奶和妈妈全家人一字站在毛主席像前。大家都不知该怎么说,便由马志仁念上一句“忠于伟大领袖毛主席”,大家只好跟着念道“忠于伟大领袖毛主席”……一直将“三忠于四无限”念诵完了全家人才开始坐下来吃饭。
  马志仁恐老汉记不住,便找来毛笔将“三忠于四无限”抄写好贴在神龛之旁,吃饭前便可照着念诵,不然有人前来检查他们是念不出来的。念不出来就会受批评不说,那顶对毛主席不忠心的帽子马上就会戴上头顶。
  马家祖孙四人以一种新的规矩和方式吃完这顿饭。这顿饭除了念忠于毛主席之外,气氛一直严肃着,每个人的神情是庄重而又虔诚。所有别的话都搁在了心头,吃完这顿团年似的饭,志仁告别了奶奶与父母依然来到学校。
  自从1966年8月1日至12日,中共八届十一次全会后,红卫兵经过大串连,受到毛主席接见的红卫兵回来开始了大字报大批判的造反运动。高中的学生也不例外,开始了大规模的组织起不同形势的造反派。具体组成了两大派系“造反派”与“保守派”。保守派的全名为“工农兵大连合”。马志仁居然参加了“保守派”,保守派在当时被定性为保皇派,在当时保皇派属于资产阶级的黑爪牙,已成被打倒对象。
  于是工农兵大联合便陷入瘫痪,大部分人倒戈的倒戈继续造反。志仁却有自己的主意,站错了队就干脆不干了回家去算了。至此马志仁结束了学生生涯。
  已是一九六八年秋季,志仁与桂菊打起了背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从此咱们俩将会难得见上一面,回到家里你要多给我来信哟。”桂菊怅惘地悄声对马志仁说道。
  “你放心,今天虽然离别,咱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在一起的,但一定是在上大学的那一天,等到招生时便是我俩走出去的机会来临。”
  “假若没有读大学的机会呢?假若你有机会上大学而我没有机会你会怎么办?那时你会忘了我吗?哪怕你去了大学,假设我没上大学或反过来你没上大学而我上了大学,反正我都要等你,这辈子非嫁你莫属,你别想甩掉我。你必须给我发个誓!”
  “好吧!假若我忘了你、变了心将来不得好……”话未说完,桂菊用手蒙住了志仁的嘴:“别说不吉利的话了,我逗你玩的,相信你立场坚定,是永不变色的好青年。”
  “什么永不变色,这次站错队在别人眼中就已经变色了,这样下去哪有我们上大学的机会呢。你不也跟着我变色了么。”
  “政治上虽然变了色——但也不一定,革命有反复,真理有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可是我俩的爱情千万不能变色。”
  俩人说着话,只听见后面有踢踏踢踏的跑步声传来,然后又喊道:“冉桂菊等等我!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男女,悄悄地走了也不叫我一声,是想甩掉我这个大媒人啊!”
  “你自称媒人,以后不怕关猪圈啊!”桂菊说完便回身看着等着杜娟。马志仁也说道:“我正有一事要对你说呢,你还在想他吗?”
  “想又能怎样,他都要三年后才会满刑。”
  “果然没猜错,我就知道杜娟还忘不了罗强。他都快满刑了,那咱们一起去看他去。”。
  桂菊道:“也好,去看看罗强对杜娟还有不有点悔过之意。”……
  三人分手后,志仁回到家中很不是滋味,坐立不安,一会去自留地瞧瞧,不见奶奶在地里刨菜,又回到屋中找来书翻看,看了几页还没弄清什么内容便将书合上了。索性倒在床上睡起觉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奶奶喊道:“孙子、孙子起来吃饭了!”志仁起床伸伸懒腰还像往常一样耍娇地问道:“奶奶您到哪里去的嘛!”
  “我就知道孙崽今天回来,八月中秋节快到了,每家发了一张副食票,我上街去给你买桃酥的。”说完将牛皮纸包的一包桃酥递到了志仁手中。
  志仁辍学回了家就是劳动力了,从明天开始就要参加生产劳动。当年上面有这个规定,凡年满十六周岁的公民不分男女都得成为生产队的正式劳动力。所以志仁从此便成了生产队的正式社员。
  第一天上工便参加队里搬包谷,志仁挑上箩筐刚要出门,妈妈叫住道:“刚参加劳动怎么挑得动大箩筐?把箩筐让给你爹,来!把背筐拿去就是了。”的确,十七八岁的青年要作为大劳力使用还需锻炼一个时期。一担箩筐随便一装便是两百来斤,志仁无论如何是挑不动的,只好听从妈妈的安排接过了背筐。
  白天搬了一天的包谷,堆满了小队的晒谷坪,吃过夜饭,全队男女老幼都带上箩筐背篓来到晒谷场里剥包谷壳,这时可算是全队人最集中之时,一家一家地依次排列在包谷堆周边。大家手里在忙,嘴里也不停地七嘴八舌地说笑着,一边剥着包谷一边活跃着气氛。志仁初次参加劳动还不适应这种乐呵呵的场面,只是默不作声地剥着包谷,倾听着别人摆家常讲笑话。
  自从巴豆事件后,文金章成了事件的教唆犯,经过一段时间的劳动改造期满回到了生产队。文化大革命的精神传到了大队里,文金章闻风而动,他成了大队造反派的发起人,这一段正是春风得意时。
  今天一早文金章见马志仁背着背篓前来参加生产队劳动了,心中那份报复心陡然而升。上次遭派出所关几天正是与马志仁相关联,仇恨的矛头指向了马志仁这个仇人,所以忍不住要对站错队的保皇派予以专政。他曾听说马志仁在学校参加了工农兵大联合,目前造反派正在对保皇派穷追猛打,马志仁应该是被打击的对象。既然他是回来躲避追击的对象,那我们大队造反派就得把他监督起来,不能让他的流毒扩散到村里、队里。
  见此时生产队里的社员都到齐了,便提出一个问题让马志仁难堪:“马志仁你回来还想继续发展你们的保皇派组织吗?”
  这个问题提出后,场上鸦雀无声,只剩下“嘁哩咔嚓”剥包谷壳的声音,大家在等待着马志仁回答文金章提出的题问,大约过了三分钟无人接茬。文金章便自己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已经没资格了,你属于保皇狗那条线的,你们保皇派的顶头上司都成了垮杆队伍,你这当孝子玄孙的必须受到我们造反派的监督改造!你从现在开始应该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在我们造反派监督下进行改造。”
  旁边立即有人质疑道:“简直可笑,你这话真是岂有此理,人家是高中放假了回家的,你拿他作保皇派挂钩的用意何在?人家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它犯了哪门子错误你就要对他进行无产阶级专政?你这是夜蚊子咬木把脑壳——认错了人。”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就是志仁隔壁的唐玉碧,读初中时就与志仁分手了,只是没升上高中。与马志仁从小就在一起摆过家家窑。今日志仁辍学刚参加劳动,玉碧心中正在想将青梅竹马之情上升一格。见文金章话有所指,便反唇相讥、大路不平旁人所铲,连珠炮似地替志仁打抱不平。
  本来文金章心目中暗恋着唐玉碧,可是他不知如何讨玉碧喜欢,有时出点风头以表现一下自己,却作出令人不齿或让人可笑的举动。自从唐玉碧回到生产队参加生产以来,文金章觉得机会来了,有意接触了几次却遭到玉碧的冷眼不买账,压根目中就看不起文金章。本来就忌妒马志仁常常一同去来,这时见唐玉碧站出来护马志仁,便以上纲上线恶言相向,羞辱似地回道:“我早知马志仁与你小时候就是情人关系,所以你要替她护短,这说明你已经中了马志仁资产阶级保皇派很深的流毒,再不与他划清界线你也会走向革命的反面的,到时挨批判时,莫说我们革命派早没给你敲警钟啊!”
  这话惹恼了旁边另一个人:“你胆敢欺侮我家妹子!你不光是资产阶级的积极分子,而且你还是派出所里劳动改造出来的坏分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论革命与不革命的?!”
  说话的是唐玉碧的大哥唐玉刚。话音刚落,手中的包谷砣不偏不倚砸向了文金章的头上,只见文金章被打翻在地没有反应。要知文金章有无性命之忧下章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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