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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神秘的字条

作品名称:疑前科      作者:木一爻      发布时间:2018-02-12 22:59:02      字数:5085

  新锐面世,造就700万销量神话,更以领先潮流的精锐科技,预言着车辆未来……造型优雅流畅,兼顾动力、安全、舒适和经济的统一,在它的身上,你看得见风格、听得到灵感、触得到经典……速电XXXXXXX,或亲临经销商展厅,更多的明日智慧,等你率先见证。翻了一大沓汽车广告,广告语都说得那么动听,陶丽蓉心动了,为买什么颜色的车,陶丽蓉电话咨询过占卦的。她并不是生来就信这个,缘起是因为弟弟陶二,陶二小的时候特别调皮,用母亲的话说,就是:“没有一分钟让人消停”;“脱鞋下床,穿鞋上床”,一双脚什么时候都脏得看不清模样,某年冬天,陶二和几个小孩打雪仗,他抓起屋檐下的一根冰柱扔了出去,把一小男孩打得嘴边见红缝了三针。母亲说要剥了陶二的皮,他躲到奶奶家不敢回去,奶奶找人占卦,让算算这顽童什么时候就让大人省心了。算卦的说陶二背上有块胎痣,一生衣食不愁,不会大富大贵,却也算是有福禄的。算卦的又没脱了衣服看,怎么知道陶二背上有痣?陶丽蓉从那以后开始半疑半信了,信多于疑:陶二好冒风险;陶二的媳妇聚财,陶丽蓉的命是争强好胜的,遇上事越争越有利。这些都是她在不同时间问卦得出的结论。她自己对着结论细细盘点过,确实是:陶二说风就雨,做事从来不顾及后果;陶二的媳妇,什么东西都宝贝似的藏着掩着,一块熟肉放得变了味才吃;而她自己能走到今天的风光,还不全是争的拼的?占卦者一定是有异于常人的聪明,才能知天命。陶丽蓉多次去找过半是仙人半是痴的卦者,他闭着眼睛、捋着胡子对自己的那套理论深信不疑。有点令陶丽蓉费思量的是:既然相信命由天定,何以卦者常为世间的不平拍案而起?
  还有她陶丽蓉自己,既然相信一切皆有定数,何以要特别争强好胜。别的女人戴一只钻戒,她得戴两只;名牌服装要成双成对。街上有车族多了,从青海回来不久,陶丽蓉又谋算着买车。如此看来,信命和认命原本就是两回事。相信但不愿相认,所以,才有了各式各样的人事纷争。
  买车?马庆新开始不同意,说:“买了没用,又不是常外出。”
  “街上开车的女人多了,她们谁每天外出?”陶丽蓉就爱和其他人作比。
  “你这纯粹是虚荣心作怪。”
  可,谁不虚荣呢?虚荣正是不认命的表现之一。所谓淡泊名利,是假话。生命本来就是一场追逐游戏,谁都知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那是一串由红橙黄绿青蓝紫组合成的璀璨。谁又抗拒得了它的诱惑?马庆新耐不住陶丽蓉整天软磨硬施,叙叙叨叨……由她去了。
  陶丽蓉买了辆闪光银的“宝马”,名曰:超前消费。车买来的当天晚上,陶丽蓉一个劲儿围着车兜圈子,用洁白的毛巾揩肉眼根本看不见的浮尘,兴奋得吃不下饭,很晚了才躺到床上,陶丽蓉住的单元楼在三层,车就泊在楼下。夜,风像刀,刮得没有关严的窗户“嗒嗒”地响,陶丽蓉蹑手蹑脚起床几次,透过阳台的玻璃往下瞧,怕有贼打车的主意……一夜都没合眼。隔晚,深夜三点,陶丽蓉推丈夫,紧张兮兮地叫,“快,有人偷咱车,拿刀往下走。”
  开夜会回来的马庆新,刚刚入睡,就被陶丽蓉推醒,很是恼火:“哪来的贼?我才不管。”翻个身又睡。
  陶丽蓉又推他:“你听,报警器在叫。”马庆新强睁开眼,看陶丽蓉穿了猩红的睡衣,大猩猩一样的背影,心想:这更年期的女人真可怕。
  见马庆新不动,陶丽蓉大着胆子,拿菜刀下了楼,四周看了看,只有月亮的影子……返身还没上楼,防盗器又响了……
  贼一定是钻到贮藏室了。快给110打电话。
  警察来后,楼前楼后检查了个遍,就差挖地三尺了,没有任何异常。
  ……防盗器常响,陶丽蓉晚上常失眠,脸色憔悴,鬓边添了斑斑白发……后来,她找来了弟弟陶二,很快弄清了是老鼠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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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陶二,在她姐姐的心中,是个另类,有的时候特别讲义气;有的时候又完全没有一点责任心。他在四川当过几天兵,吃过几次海鲜,每每家人聚餐时,陶二就眼睛发亮地说起那鱼、那虾,煮了,有多鲜!有人反驳他,他就来句“屁”,正想指责他说粗话,他嘿嘿一笑,语言又文明了。他找了个川妹子做老婆,从来不知道“体贴”二字,以为钱可以买来心。
  但陶二毕竟是陶丽蓉的弟弟,他纵有千般不好,她还是处处维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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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马庆新递给陶丽蓉一个纸条,她去青海的时候,他拿牛奶发现的。
  “给我干啥?不知谁家的孩子老撕作业本了。”看到是红旗本上撕下来,有细细蓝条格线,黑色中性笔写着还算齐整的字,陶丽蓉想起来,她见到过这样的字条,但不知马庆新拿回家来干吗。她顺手团起来,扔到烟灰缸里。
  “这么说,你拿牛奶的时候见过?”马庆新捡起来,展开,纸条上有了几道抚不平的折皱,问。
  “见过好几次。”陶丽蓉双手支着后脑勺,扬着下巴,半闭着眼,不以为然。
  “都写了些什么?”
  “忘了。反正就是这种纸,字迹也这样。好像最近那次,写的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活。”陶丽蓉不明白,马庆新如何会对一个小孩子写的字条有兴趣了。
  “你想想: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活。还有:是你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像不像寻仇的?”马庆新详细问了陶丽蓉什么时候见纸条了,几次,写的什么。
  “好像是三次还是四次,有问题吗?”陶丽蓉努力回忆着,写的什么确实记不清了:“你别什么都往复杂里想,那是政治。一般人谁会动那脑筋?况且,咱又没招谁惹谁。”
  “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有些人就是嫉恨别人比他强,千方百计整你。政治的事太复杂了,办公室的电话都不能乱打,你和哪个话机通了话,多长时间,甚至说了些什么,都能查到。”马庆新说得慢条斯理,却是一脸严肃。
  “电话说什么还能查到?”
  “怎么不能,有记录。”
  “那,有人监听你电话了?”陶丽蓉换了个摇晃的姿势,她觉得马庆新想得太复杂了。
  “不知道。小心总没错。还有这纸条,楼里订奶的人家多了,怎么没压到别家?”见马庆新慢条斯理一脸正色,陶丽蓉也动开了心思,原本以为谁家的小孩闹着玩,没往心里去,听马庆新这么一分析,还真像是有点蹊跷,不然,为什么单单是她家?门卫窗台旁订的那个木架子,写了好多家订奶的户主名字。他们家写的是:庆新。
  难道马庆新有什么仇人吗?疑虑重重袭上心头,陶丽蓉的眉头结起一个深深的“川”字。内心突然涌上了一些莫名的恐惧,她复拿起纸条看:上面的字虽然像小学生写的,可笔笔画画力透纸背,是发着狠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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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比流水还快,又一个周末到了,杜美给父亲买了件长袖衬衫,浅驼色的;父亲最近突然老了,主要表现在耳背上,给他打电话,要高声喊:“爸,我是美美。”
  “什么?你是谁?”
  “美美。”在喊的基础上提高一个音阶,他才能听清。这让杜美感觉悲凉,父亲一辈子烧锅炉,一张脸黑里透红,累得背有些驼了,他没享过什么福就成了老人。得赶快给哑巴弟弟物色个女朋友,不然父亲老了,谁照顾他?杜美还给弟弟买了几双五趾袜,其实,弟弟的五趾袜比父亲的衬衫还当紧,弟弟有脚刺,一年四季都得穿这种袜子。而桂姨只关心父亲,对弟弟的生活,基本上是不闻不问。桂姨是一位五十出头、个子不高、头发乌黑、少言、爱抿嘴笑、什么时候都穿扮得干干净净的半老妇人,杜美的母亲因病去世不到一年,桂姨就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了,桂姨老伴去世早,有两个儿子,两家子女达成协议,双方老人共同生活,互相做个伴,经济上各管各,谁家的老人病了、痛了,谁家的子女照管。平时杜美的娘家只有父亲和桂姨两人,在工厂打零工的弟弟也是周末才回去,杜美给弟弟买了四双袜子,两双黑色的,两双灰色的。
  杜美的娘家,是几间祖传的平房,不大,地理位置好。父亲到文化活动中心和几个老年朋友下棋去了,桂姨正准备晚饭,煤气灶上一边熬着粥,一边蒸馒头,一锅热气腾腾的馒头刚出笼,又蒸上了一锅,屋里充溢着香喷喷的馒头气味和暖融融的居家氛围……杜美没问桂姨蒸那么多馒头干吗,她知道,父亲最爱吃在炉火上焙干了的馒头片,说:“能治胃病。”桂姨一定是准备烤馒头片的。杜美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屋里屋外和以往一样收拾得干净整齐。有桂姨照应着,杜美真省了不少心,她呆了一会儿,没等父亲回来,就要走。
  桂姨留她吃晚饭,她没在,嫌不自在,每看到父亲和桂姨眉来眼去恩恩爱爱的样子,杜美就想起母亲来……她骑了车,有些无精打采地往家去……她不急着回家,或者说,她有些怕回家。怕面对一个人的冷寂。但家还是很快到了,她放好自行车,掏出了家门钥匙。
  “小笼包子。小笼包子……”叫卖声近前又远去。穿着医护人员那样干净的白上衣、戴白帽子、年龄四十岁上下的下岗女工常在中午和傍晚,推销她自己蒸的包子。杜美买过一次。鸡蛋韭菜馅,货真价实。可就是放了太多的盐,有些咸了。杜美吃不惯喂了门卫养的小花狗。包子的香味让她想到晚饭还没着落,冰箱里仅存几袋酸奶和一些甜点。
  买点馄饨、发面饼的当晚餐?要不回去只能吃泡面了。杜美思忖着,放慢了脚步,冷不丁地,屁股后一阵锥心的疼……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体内……妈呀!她尖叫着回头望去……两少年小子的背影飞快地远去……摸着隐隐疼痛的屁股,杜美傻眼了:近段时间来,传言,有两个患了艾滋病的外地人拿针管从他们自己身上抽了血,在街头给人注射,专捡年轻的女性。是为报复或是心理变态?众说纷纭,杜美只当笑谈。自己是不是被注射了艾滋病因子?闪念间,腿一软蹲在地上……哭,小区的人越围越多……有认识杜美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知……被打了什么针。”
  “打针?”围观的人不知所云。
  “13835480900”杜美颤抖着声音说了个手机号,有人帮她要通了。她冲话筒哭喊道:“快来救我!”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电话那边传来了王文急风火燎的声音。
  “快过来。我要死了。”后来,杜美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如何就崩溃了,是平日里看小说太多,总爱把事情往坏处想了。
  “你等着。我马上来。”没用一会儿工夫,王文到了。杜美已安然无恙地站起身来,并且在众人帮助下,弄清楚了恶作剧的不是爱滋病携带者。是小区的两男孩子,新买了玩具手枪,闹着玩。现在的玩具太高级了,手枪外表看上去就像真的,而且,水陆两用,注了水,就是水枪;放了塑料子弹,就是陆战枪。杜美就是被尖尖的塑料子弹刺了一下。
  “呵哈。我们杜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宝贵生命了?肯定是发了财找了如意郎君才这么怕死。”王文听了事情的经过,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半天合不拢嘴。
  “别人担惊受怕你却幸灾乐祸。好意思。快陪我去吃饭,吓不死都要饿死了。”杜美注意到王文有些瘦削,人在衣服里晃晃的。问:“减肥了?”
  “减什么肥?陪客陪的。除了接待客人,还得加班加点写材料。”
  “不能少喝点?身体要紧。你不知道健康最重要。年轻时透支了,老了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杜美不知不觉竟搬了陶丽蓉平日的说辞。
  “没办法。你知道马书记‘三高’不能喝酒,我全得代。这段客人又多,你想吃什么?”
  “还用问。”杜美喜辣,王文也喜辣,两人选了一家川味馆,又打电话叫来了王文的妻子李秀丽,三人狠狠吃了一顿。
  接到电话时,李秀丽已经做好晚饭,说:“刚烧的馅饼。热着,要不你们过来?”
  “留着明早吃,总有半年多没见你了。快来。”杜美道。
  李秀丽赶过来时,见他们已点好菜,和杜美稍事寒暄,坐下来就开吃了。
  吃着饭,杜美和王文又把刚才的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王文着重强调了杜美的狼狈,杜美笑得快要喷饭了,李秀丽却没有笑,只是心有余悸地说:“幸好不是艾滋病患者。”
  “咱北城没听说有艾滋病。”王文挟了块腊肉。
  “那谁知道?有,人家还大张旗鼓宣传。小心为是。”李秀丽用筷子拨拉着碗里的白米饭。
  “快点吃,城西的‘体育森林公园’昨天开园了,咱们一起去看看。”杜美提议。
  “好呵。”
  “看你,也不说慢点,好像家里饿着的。”王文看着妻子白衫上溅了些许星星点点腥红的油渍,怪。
  “我这也溅了不少,颜色深看不出来。”杜美低头看了看湖绿色上衣的胸部,几乎暗到看不出来的油渍。杜美基本上形成了自己的衣饰风格,简单、大方,上衣颜色多是灰的、黑的、墨蓝的等等深色系的,下面永远是或深或浅的牛仔。和衣着明快、亮丽的李秀丽形成了鲜明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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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李秀丽和杜美三人全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上学的时候,李秀丽和杜美长得还有点像,都瘦高,都不苟言笑。有一段,她和杜美坐前后排,杜美坐前,她坐后。一些刚带班的副科老师常把她俩弄混了,指鹿“喊”马。其实,杜美比李秀丽显高点,李秀丽骨骼大,看上去更成熟一些。李秀丽功课学得好,特别是数学,只要是书上的题型,她看一眼,就知道是哪个章节哪页的。后来,王文和杜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李秀丽师范毕业,当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她和王文成了一家,还是杜美从中说合的,所以,每次见了骨感美人样的李秀丽,杜美常以介绍人自居。她暗暗打量着线条单薄的李秀丽,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就像李秀丽这副幸福模样是她造就的。
  三人吃过饭,又去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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