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三朵女人花

　　正当女人们和大刘忘乎所以地欢乐歌舞的时候，有人在说话了：哎，你们这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嘛！
　　德仁淡淡地一笑：苦中作乐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一天到晚都是愁眉苦脸的吗？
　　说风凉话的人闭口无言了，他细想一下自己，一天里还是欢乐的时刻多一些，并不是从早到晚都紧锁双眉，那样的话还不把人憋闷死了？
　　这时候，小董给德仁出了一个难题：组长，你来评论一下，看这三个女人，哪一个长得最漂亮？
　　德仁正在专心地欣赏女人们的歌舞，他学生时期就很喜欢《新疆好》这首歌曲，当时他和月明正在热恋中，一首《新疆好》注入了他的多少感情、爱情和热情。现在，一听见这欢快悠扬的旋律，一看见女人活泼优美的舞蹈，他的一颗心早就飞回那激情洋溢的青春岁月，月明妩媚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他的思绪就像翻腾的海洋难以平静了……此时，被小董这么一问，他才从记忆中苏醒过来，他的目光也就仔细地审视着三位美女……。
　　首先扑入眼帘的自然是大刘女人，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面容娇艳，身材苗条，皮肤白嫩，眼神迷人，而那优美的舞姿更搅得他心神不宁……也许因为他和这个女人接触最多，接受这个女人的慰问最多，因而对她有点偏爱，他就想回答小董的提问了：大刘女人最美。可是当他的目光转向老卢女人的时候，他的主意改变了。
　　原来老卢女人舞姿更为优雅，特别是扭脖子的动作更加娴熟好看，窈窕的身体稳稳不动，只有脖子像安了个轴似的，带动着头部灵巧地左右摆动，活泼，俏皮，幽默，偏偏把深情的目光朝他一闪，把一张芙蓉一样艳丽的脸庞对着他浅浅地笑。德仁几乎不敢正视她了，他知道这个女人太多的隐私，他看见这个女人太多的隐私，他不能不做出这样一个判断：最美的一个女人就是她了。
　　然而当他看着老方女人的时候，又推翻了先前的判断。老方女人是三个女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最富有青春活力的一位，大概由于强迫式的主动献吻，更显示出她性格中泼辣、大胆的一面，而把天真活泼、温柔妩媚作为一种注释，融会进去。再看看舞蹈中的老方女人，也是最活泼、最热情的一个，也是笑容最灿烂的一个……但是，她是不是最美的那一个呢？他还不能做出结论……
　　就在德仁犹豫未决的时候，小董说话了：组长，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话，我就说出我的评选结果吧。
　　德仁急忙摆摆手：别说，别说，你不要说，让我再想想……
　　正在这时，晚饭的哨子响了，于是歌舞晚会告一段落，选美活动也就自然中断。在乱哄哄的人群中，老卢女人抱着富生，走近德仁，悄悄地说了声“吃了饭过来一下”，就淹没在人群里了……
　　吃了晚饭，德仁只好按照老卢女人的要求去了，他知道女人又要谈起隐私的话题，事已如此，也没法回避了。老卢女人正站在门口迎接他：组长，快进去，老卢等着你呢。
　　德仁拉开房门，走了进去，老卢，哪里有老卢的影子？德仁正待退出去时，女人冲了进来，关了房门，脊背紧紧地靠着房门，开门见山的：组长，对不起了，我现在必须和你谈谈。你知道我的隐私太多了，富生渐渐长大，老卢难免望着孩子指指点点，说那个地方像他，那个地方不像他，到时候万一露出马脚，我可怎么活人啊？
　　到了这个时候，德仁也只能说说宽心话了：嫂子，你不要着急，不要心慌，要沉着冷静，要隐瞒就隐瞒到底，不会有问题的。
　　女人翻脸不认人了：组长，你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吗？我看问题可能会出在你的身上，说不定你会出卖我的。
　　德仁急忙分辩：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女人冷笑一声：要想你不出卖我，除非有把柄攥在我的手里。组长，你朝着我的脸蛋、嘴唇亲吻，我不叫你停，你就不能停！
　　女人说着，把鲜红的嘴唇努向德仁，德仁怕耽误的时间长了，老卢一回来，事情就更说不清了，何况女人笑眯眯的媚眼，粉嫩嫩的脸蛋，红润润的嘴唇，具有很大的诱惑力，他也就顺势抱住女人，说了声“嫂子对不住了”，对着她的脸蛋、嘴唇便是一阵狂吻。正当女人闭目享受的时候，德仁迅速地推开女人，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心儿犹自狂跳不已，远远地老卢抱着富生走过来了。这时隔壁接待棚的房门推开了，老方女人走出来，对着德仁说了声“老方请你进去”，拽住他的胳膊轻轻地一拉，德仁也就跟着她走了进去。
　　老方正坐在床上，面前摆着各种糕点，老方笑嘻嘻的：组长，来吃糕点。
　　德仁说：刚吃饱饭，哪里吃得下去。
　　女人笑笑：吃吧，这些东西可是专为组长买的，排了几个钟头长队，腿都站得酸困，你要不吃，可就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再说，即使吃了饭，肚子里哪里就缺少放两块点心的地方呢。
　　德仁床上坐了，女人取出酒来，斟了三杯，先递给德仁一杯，再递给老方一杯，自己一杯。女人举起酒杯祝词：组长，我代表老方向你敬酒，感谢你了。人生难得几回醉，杯杯美酒敬恩人。
　　于是，三个酒杯碰在一起，女人酒杯挨着嘴唇一饮而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德仁本当阻止她的，可人家已经干了一杯，自己也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老方也饮了一杯。女人说：这是烈酒，快吃点花生米。
　　德仁伸出筷子去夹花生米，可是油炸的花生米光得很，夹了几次才夹了一粒，女人取出一个勺子递给德仁：哎，用勺子吧。我看你们经常吃玉米糁子，都习惯用勺子，连筷子也不会使了。
　　德仁拿起勺子笑了：我用勺子舀花生米，要不了几下，就把花生米舀完了。
　　女人嫣然一笑：碗大勺有底，你用勺子一次可以少舀几粒嘛。
　　德仁用勺子舀了两三粒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嚼着：嗨，我说你们不要总是把“恩人”、“感谢”挂在嘴上，闹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女人一脸严肃的：组长，恩人就是恩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我忘记了你这个大恩人，那才不好意思呢。况且，解除劳教以后，大家天南地北，我们恐怕连感谢恩人的机会也没有了。
　　德仁笑了：好了，你们的情我领了，谢谢，从今以后，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情了。
　　吃了一会，老方起身出去：我去方便一下。
　　德仁也起身要走，女人拦住他：组长，着什么急，老方马上就回来了。我还有几句话，你想听不想听？
　　德仁只好客气的：想听，嫂子说吧。
　　女人说：弟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怎敢忘记组长的救命之恩呢？要说两清，今天也可以两清，只要过了我的最后一道关就行了。
　　女人说着抱住德仁就是一通热吻：弟弟，嫂子是自觉自愿的报恩，你不要客气，不要阻拦，那样的话，嫂子反而显得轻薄，不尊重，成了潘金莲勾引武松了。再说，弟弟得给嫂子一点面子，放主动一些，莫让嫂子觉得自己是个丑八怪，不讨人喜欢似的。
　　德仁满面通红：嫂子，你是个美天仙，咋能是丑八怪呢？我要是对你……显得太不礼貌了。
　　女人妩媚地笑着：弟弟，你要是觉得嫂子长得漂亮，就使劲地吻我；要是觉得我长得丑陋，你扭头就走，我绝不拦你。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羞涩得满面绯红，艳如桃花，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德仁，似乎在等待他裁决自己的美丑。德仁哪能这样绝情，不给女人一点面子？于是，他紧紧地搂住女人：嫂子，我只好疯狂一回了。
　　德仁朝着女人的脸蛋狂吻着，感到了女人皮肤的灼热；朝着女人红润的嘴唇狂吻着，明显地感到了女人热烈的回应……德仁真是欲罢不能啊。但是，德仁毕竟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他哪能趁着女人报恩就忘乎所以地大占便宜呢？果然德仁适时地停止了亲吻动作，很有礼貌地向女人鞠个躬：嫂子，实在对不住，我们这次可是真正的两清了。
　　德仁推门走了出去，还是心跳脸热，难以平静。外面不见老方，看样子老方是有意躲避开的。唉，这两口的报恩之心，确实太让人感动了。德仁望望西天，夕阳正在落山，天空一片红霞。这时，隔壁的房门推开了，老卢女人走出来，向德仁招招手：组长，老卢和我请你喝酒。
　　德仁一想，却之不恭，只好笑笑：嫂子，咱们都是熟人，哪儿这么多的礼节啊？
　　女人嫣然一笑：这就叫礼多人不怪，组长，难道你不高兴吗？
　　德仁有点尴尬：高兴，高兴，哪能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