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集

　　1
　　鄂西北大山深处。
　　盘龙山断崖之上。
　　韩国清的家里。
　　韩国清夫妇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炸晕了头，不顾一切地往外抢救那些已经引燃的、根本就不可能抢救出去的鞭炮，以至于错过了逃生的机会，而被烈火吞噬……
　　2
　　鄂西北大山深处。
　　盘龙山断崖四周。
　　深夜。
　　一阵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将盘龙山四周睡梦正香的人们惊醒。人们断定，一定又是鞭炮引发的爆炸。有人出门察看，发现断崖之上的老韩家已经升起了一片熊熊的火焰。
　　于是，便有人自发地鸣锣报警。郝书记积极组织抢救，无奈风力太大，火势太猛，令郝书记的抢救计划不能有效地实施。
　　当人们纷纷赶到火灾现场，大火已经将整栋房屋完全吞噬……
　　画外音：盘龙山四周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下雨了，天气干旱、空气干燥；而且，当时正刮着三到四级的西南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力，大火中不断地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以及烧断的檩条、椽子和瓦砾坍塌的轰隆声。
　　天旱无雨，水坑干涸，根本就无水灭火。人们谁也不敢拢身。直到天亮，大火才渐渐地自行熄灭，剩下的是檩条和椽子尚未燃烧彻底的零星火苗。大火焚烧之后的残垣断壁内，青烟袅绕，散发着焦糊而怪异的刺鼻气味……
　　3
　　江汉平原北部。
　　应城县城。
　　应城县教育局。
　　蒋阿狗的画外音：尽管我们夫妻俩时刻为断崖之上的爹妈担忧，仍然不能阻止灾难的降临。我和妻子给断崖之上的爹妈写去的信还没有送到他们的手里，报丧的电话就打到了应城县教育局。
　　我的爹妈呀――韩朝秀一听到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当即大叫一声，就昏迷不醒了。总算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她唤醒，她苏醒之后腾跳起来就往外跑，那凄厉的哀号，更是令人撕心裂肺。几个健壮的男人合力将她捉住，使她无力挣脱；但是，她依然挣扎着啼哭叫喊：放开我，我要回去看我的爹妈！
　　蒋阿狗对陈局长：她的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司乘人员怎么可能允许她上车呢？
　　陈局长：是呀！而且，就她目前的精神状态，绝对不能容许她走出教育局的院子。回去是必须的，但必须等到她的情绪稳定之后才能启程。
　　陈局长和他的老伴对韩朝秀轮流相劝。他们好说歹说，总算是劝得她渐渐地安静下来。可泪水，依然从她的眼睛里不停地往下滚落。
　　陈局长立即给火车站打去电话，定了三张当天傍晚去十堰的火车票。
　　陈局长对蒋阿狗：小蒋行动不便，小韩情绪低落，熬夜转车都不方便，也极不安全！你们带着孩子，大人受累，孩子也吃不消。依我看，孩子就不必带回去了，让你们大妈帮你们带几天，保证等你们办完丧事回来，还你们一个“咯咯”欢笑的大胖小子。为了以防万一，局里派一个人随你们一起，一路照顾你们。
　　蒋阿狗感激涕淋：谢谢您，局长！娃儿可以麻烦大妈帮忙带几天，这派人照顾我们就不必要了！没有娃儿糊粘，我们车上车下也爽利，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陈局长：你们的情绪都很低落，这回去奔丧要带一大笔钱办理丧事。你们需要一天一夜坐车，这路上安全吗？
　　蒋阿狗：我们会小心的。
　　陈局长：小心也不行，我得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蒋阿狗还要推辞，李副局长过来对他：小蒋，你们俩现在的这种状况，带上那么多钱夜里乘车，的确不安全。多一个人，多了一双眼睛，多了一份警惕，也多了一份胆量啊！
　　蒋阿狗只得遵从领导的安排了。
　　蒋阿狗准备到银行去取钱，而老局长却对他：到财务科去预支，等办完丧事回来再和财务科结算。
　　于是，蒋阿狗到财务科预支了两千块，用针线将钱缝在贴身的内衣上。
　　韩朝秀打点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拎着包裹来到局长的家里，抱着娃儿流着泪水：听奶奶的话，妈妈办完你爷爷奶奶的丧事就回来。
　　儿子见妈妈流泪，翕动小嘴儿哼唧欲哭。韩朝秀急忙将娃儿递给局长夫人，一转身钻入车内。
　　吉普车启动了，身后传来了儿子的哭喊声：妈妈——
　　韩朝秀将头埋进丈夫的胸脯，痛哭失声：狗哥，我的爹妈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4
　　江汉平原北部。
　　应城县城。
　　应城县城东火车站。
　　吉普车一到应城火车站，吴站长便迎上前去。蒋阿狗刚下车，吴科长就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将他扶进车站候车室里坐下。
　　蒋阿狗对吴站长：上次“曩锅盖”，我准备一便请你到家里喝酒，答谢你对我们夫妻俩的热情帮助。不巧的是，你到省城学习去了。
　　吴站长：我回来听说了。其实，你不必那么客气，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也不必老是挂在心上。
　　蒋阿狗：儿子“抓周”的时候，我又不便请你了！
　　吴站长笑了笑：你怕我送礼？
　　蒋阿狗：是呀！我怕欠你的情，还真是又欠上了你的一份情了！
　　吴站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孩子“抓周”，我不说送礼，给娃儿买包糖总该可以吧！再说了，这人的一生谁能没有难处？谁也不敢担保永远都会那么称心如意吧！
　　蒋阿狗：理倒是这么个理儿，可我欠你老哥的未免太多了啊！
　　吴站长：你欠我什么呀？我看是你想的太多了。
　　5
　　应城火车站候车室。
　　列车运行时刻表。
　　武昌――西安
　　车次：458
　　发车：六点十二分候车室时钟：五点十六分
　　吴站长对蒋阿狗：离开车时间还有五十六分钟，将近一个小时。（他将车票递给蒋阿狗）你们既然没有带孩子，也就不需要人照顾了。我只给你买了两张票，既能省下往返几十块钱的车费，也省下了几个工作日。
　　小金：是陈局长指定让我照顾他们的。我就这么回去，肯定要挨局长的批评。
　　吴站长：该节约就节约，他批评什么呀？你回去跟他说，我会向乘务人员交代，对他们给予特殊照顾，一定会把他们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小金随车回去了。吴站长坐到蒋阿狗的身边：真没有想到，你们刚刚安顿下来，就发生了这么不幸的事情。唉——
　　蒋阿狗的心情十分沉重：没有办法，我那岳父就那脾气，怎么劝他都不听，到底被脾气所害！
　　吴站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是人就有个性，谁也无法改变。
　　蒋阿狗：有的个性值得倡导，有的个性却令人心寒啊！轮到明白自己的个性不适时宜，已经为时晚了！
　　吴站长：你回来的时候不慎被盗，弄得我们和车站派出所都很惭愧！也的确怪我们的治安工作没有做好，让小偷有可乘之隙。如今，小偷虽然伏法了，可是，你们的包裹却没能找回来。如果不是陈局长体谅你们的难处，还真是麻烦不少。
　　蒋阿狗：包裹找回来了，里面的东西也一件不缺。
　　吴站长：是吗？怎么找到的。
　　于是，蒋阿狗将经过简略地对吴站长讲了一遍。吴站长听后沉吟了许久才对蒋阿狗：真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蒋阿狗：我确实没有想到，那小偷居然是我的表弟。他现在也死了，再也不会作恶了！可是，我那小姑像是被人掏空了心脏一样！那种惨痛，没有亲自体验过那种痛失娇儿的人，恐怕谁也不会知道其中的滋味。
　　吴站长：算了，不讲他了。哎，你们今天走得这样匆忙，该带的东西都带齐全了没有？如果缺什么，我到商店去替你们买来。
　　韩朝秀：毛巾、茶杯和牙膏、牙刷都没有带。
　　蒋阿狗对妻子：这些小事，你自己到商店去买，就不要麻烦吴站长了。
　　由武昌开往西安的458次列车进站了。
　　吴站长亲自将蒋阿狗夫妇送进了3号车厢，为蒋阿狗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蒋阿狗坐下后，韩朝秀很自然地坐到了丈夫的身边。
　　吴站长嘱咐乘务人员：沿途一定要特别关照。（临别还不忘嘱咐蒋阿狗夫妇）一定要注意安全。
　　蒋阿狗也又一次对吴站长表示了感谢。
　　6
　　江汉平原北部。
　　应城县城。
　　应城火车站。
　　由武昌发往西安的458次列车上。
　　负责3号车厢的乘务员，是个年轻的姑娘，她热情开朗、美丽大方。她受到了吴站长的委托，而且又见蒋阿狗行动不便，便拎来了开水，将他们的茶杯兑满。之后，还笑盈盈地问蒋阿狗：还需要什么？如果可能，我会尽量地满足你们的需要。
　　蒋阿狗对乘务员的热情与善良表示了感谢！
　　乘务员见韩朝秀一直泪水盈盈，便坐到她的对面，千方百计地予以劝解、予以安慰，使韩朝秀渐渐地稳定了情绪，从悲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融入到这个陌生而全新的群体。
　　蒋阿狗的画外音：从交谈中，我知道了乘务员的个人信息。姑娘名叫谭明彩，二十二岁，武汉人，毕业于武汉铁路司乘学校。她参加工作三年了，是武汉铁路局458次列车模范乘务员。
　　蒋阿狗也对谭明彩讲了他这些年来的不幸遭遇和坎坷经历。
　　当谭明彩听说蒋阿狗返城不到半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便不由得叹息声声：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乐观而坚强的人，否则，你的精神早已崩溃了。你能够在经历了那么多惨痛的灾难的情况下而支撑至今，这本身就是奇迹。而且，你还能够在艰难的环境中，对弟弟妹妹言传身教；尽管他们不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你也一直勉励他们勤奋向上，使他们由大山深处的断崖之上走了下来，走进了高等学府的知识殿堂。你的一言一行，的确令人钦佩。（她说到这里，笑了笑对韩朝秀）相比之下，韩大姐就不及蒋大哥坚强了。
　　韩朝秀：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让爹妈和我们一起来到这里呢？如果他们和我们一起来到了这里，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事了！
　　潭明彩：有的灾难是可以避免的，有的灾难却无法躲避。你父母的这场灾祸，的确是可以避免的。而且，国家已经禁止私营鞭炮的制作，你们也曾多次对他们予以劝告；是他们的固执与倔强，才酿成了这场大祸。
　　蒋阿狗：是呀，如果爹听从了我们的劝告，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谭明彩：既然灾祸已经降临了，就应该全力善后，而不应该被悲哀捆住了手脚。他们已经去了，你们还要生活。只有尽快地从悲哀中走出来，才有可能更好地生活、更好地工作！
　　蒋阿狗的画外音：“善后”这两个字一直在我的大脑里萦绕，使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从天宝公社传来的消息说，火灾是下半夜发生的。现在是农历六月下旬，鞭炮销售正是淡季，不会有太多的客户催货。而且，我和妻子的工作已经落实，父母的遗产已经领取，经济上已经比较宽裕了，我的岳父犯不着熬夜加班了。所以，因为加班不慎引发火灾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鞭炮库房一直远离房间，也不容易触及火源；而且，我和妻子离开以后，房子更加宽敞了，制作与库存互不相扰，素来小心谨慎的岳父，绝对不会粗心大意，也绝对不会允许火种接触火药与库房。因此可以断定，别说是下半夜引发火灾，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有火灾发生。
　　列车奔驰，风声呼啸……
　　蒋阿狗继续思考：我的岳父一生精于算计，也善于抠门儿。他也因为他的那些习性，得罪了不少人，也难免有人寻机报复。但是，仅仅因为岳父的算计和抠门儿，就下此毒手，似乎解释不通。韩朝辉作恶多端，也伤害了不少人。可是，他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血的代价；那些蒙受伤害的人们，也不会再有怀恨之心了，更不可能伺机报复到他的父母身上！秀儿温柔贤淑，使多少小伙儿梦寐以求。可是，她却执意嫁给了我这么一个人模狗样的人物。为此，好多人怀恨在心！因此，我也将谢世明和魏太安得罪了。我的岳父岳母也因为女儿的婚事，而充当了恶人――天哪，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太残酷了啊！
　　7
　　鄂西北大山深处。
　　襄俞铁路。
　　458次列车汽笛长鸣，车滚滚：呜――
　　3号车厢里，蒋阿狗发现妻子几次习惯性地解开衣扣，却又颓丧地将衣扣扣起，嘴里还不住地念叨：娃儿有半天没吃奶了——他饿了吧？大妈该不会忘记给娃儿喂奶粉吧？
　　蒋阿狗竭力安慰妻子：人家大妈连孙子都带过，还能带不好咱儿子？大妈不会忘记给咱儿子喂奶粉的。而且，儿子也能吃饭了——放心，饿不着他！
　　韩朝秀凄楚悲切：可怜我那娃儿呀，才丁点大就离开妈断奶了！
　　蒋阿狗：细想想实在是残忍！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带上儿子，倒是不至于令儿子断奶，这车上车下的旅途劳顿，大人吃苦受累，还担惊受怕，对孩子的健康也极为不利。
　　韩朝秀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8
　　鄂西北大山深处。
　　午夜。
　　车城十堰。
　　十堰火车站。
　　零点零四分，列车到达十堰火车站。蒋阿狗夫妇为了应付天亮以后的汽车颠簸，住进了车站旅社。
　　躺在床上，韩朝秀无声地搂抱着丈夫。蒋阿狗看见泪水从妻子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但是她却没有哭出声音。
　　蒋阿狗对妻子：长这么大了，我仅仅只是当年在寻找爸爸妈妈的途中，跟善良的祝妈妈住过一夜旅社；除此而外，我就再也没有住过旅社了。但是，我在车上睡过、在车站睡过，我拥有在外面睡觉的经历，也能够适应。
　　韩朝秀：我从来没有住过旅社，也不适应在外面过夜。
　　蒋阿狗：我知道，你现在虽然十分困乏，却还是难以入睡。
　　韩朝秀：狗哥你怎么知道？
　　蒋阿狗：我有这方面的经历呀！你听我说秀儿，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用想，只想睡觉！
　　韩朝秀：我是想睡觉，就是睡不着啊！
　　眼泪依然悄悄地顺着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9
　　鄂西北山区。
　　十堰火车站。
　　车站旅社。
　　凌晨，蒋阿狗夫妇起床洗漱完毕，便来到车站门前的露天小吃摊上，每人吃了一碗饺子。之后，韩朝秀又去称了几斤水果，买了几粒晕车药，才来到由十堰开往竹溪的班车上。
　　蒋阿狗依然坐在靠车窗的位置上，韩朝秀则坐在他的外面。
　　凑巧的是，蒋阿狗夫妇又遇上了那个热情也开朗的女售票员小汤。
　　小汤关切地问蒋阿狗：你们的事情办妥了？
　　蒋阿狗：办妥了！
　　小汤：这次回去是不是办理户口迁移？
　　蒋阿狗：户口迁移已经办好了。
　　小汤：是吗？效率还真够快的哩！（略顿后）那，你们这次回去是接老人过去吗？
　　一提起老人，韩朝秀立即泪水流淌。
　　小汤上前温和地拍了拍韩朝秀的肩头：对不起，怪我多嘴！一定是触及到你的痛处了——好了，我不问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尽量地满足你们的要求。
　　蒋阿狗：谢谢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请你们帮忙。
　　小汤离开以后，蒋阿狗掏出手帕，替妻子擦干眼泪：要调整心情，以便应付晕车。
　　韩朝秀也很听话，立即服下了晕车药，便将头靠在丈夫的怀抱里。这样一来，小偷即使是知道蒋阿狗的身上带了不少现金，也没有机会下手。蒋阿狗也就放下心来，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瞌睡。
　　汽车行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小汤叫醒了蒋阿狗夫妇：竹溪到了。
　　10
　　鄂西北山区。
　　竹溪县城。
　　竹溪县汽车站。
　　蒋阿狗下车以后，不顾来自不同方向的异样眼神的炙烤，爬到电话亭，给陈局长报了平安；随即，他向盘龙大队打了电话，告诉郝书记：郝伯伯，我们马上就要到断崖之下，请您派人到断崖下接我们一下。
　　蒋阿狗放下电话以后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向公安局报了案……
　　十分钟之后，蒋阿狗夫妇坐上了刑警队的警车，直奔盘龙山而去。
　　11
　　鄂西北大山深处。
　　竹溪县。
　　警车行驶在山区的车路上。蒋阿狗在车上告诉警察：我的岳父存放鞭炮的库房后墙，有几个圆洞，那是打墙固定墙的厚度，也就是固定墙板的木杠所留下的。（他略顿之后）但是，为了防风防潮，人们大都将那圆洞封闭。鞭炮库房通风可以，绝对不能允许回潮。所以，我的岳父为了确保鞭炮的质量，为了避免经常将鞭炮搬出去晾晒的麻烦，就特意将离地面三尺以上的圆洞留下，便于通风透气，也便于随时封闭。而且，他还专门弄了一些圆木塞子，由内向外塞住圆洞。天气晴朗的时候，上午便将木塞拔出，傍晚再将其封闭；如果是阴雨天气，日夜都会用那木塞封闭，以免潮湿的空气侵入，令鞭炮回潮变质。
　　警察听得很认真。
　　蒋阿狗继续分析：然而，即使是由里向外用木塞将圆洞堵上了，只要在外面用一根硬实的杠杆一捅，就能将塞子捅掉。
　　警察默默地点了点头。
　　蒋阿狗：库房里存放的是鞭炮。现在是销售鞭炮的淡季，存放的鞭炮一定不少。如果有人心生祸端，尽管你门窗紧闭也是枉然；他只要将库房内的木塞捅掉，便会轻易得手。
　　警察“哦”了一声，将目光盯在蒋阿狗的脸上。
　　蒋阿狗：我建议你们到库房后面察看那些圆洞里的木塞是否被捅掉？圆洞里是否存有竹节、木棍之类的东西？一旦发现圆洞里存有被火烧过的竹节和木棍之类的残留物，那就证明，这起火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警察：为什么这么肯定？
　　蒋阿狗：道理很简单，捅掉木塞以后，将导火索或鞭炮系在竹竿或木棍头上，连上一根尺寸相当的引芯，由洞内直插鞭炮核心，再从外面将引芯点燃，等引芯燃烧到竹子头上，导火索便会燃烧喷火，鞭炮便会自动爆炸――由于库房里存放的鞭炮数量大，一旦引起爆炸就会威力巨大。所以，纵火者唯恐伤及自身，将引芯点燃之后便会立即离开，藏身于百米以外，静等爆炸……
　　警察听完了蒋阿狗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问：你有没有怀疑对象呢？
　　蒋阿狗：我既然怀疑那火灾有可能是人为所造成的，自然就有怀疑的对象。
　　警察问：他是谁？
　　蒋阿狗：现在不便透露。请你们先行取证。我上去以后，立即盯住他。一旦验证属实，我再告诉你们也不晚。
　　警察模棱两可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韩朝秀听了丈夫的分析，简直惊讶得目瞪口呆：难道真是有人害了爹妈？
　　蒋阿狗：现在还不能确定，还得等待勘察结果。你一定要稳定情绪，千万不要声张；否则，凶手就有可能闻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