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短暂的初恋

　　河边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太阳落山了，西天的红云把四野映照得一片亮红，溪水载着一河彩云哗哗地向东流去。晓琴看看德仁，看看自己，都像披着锦缎一般美丽，她被这玉华的夕阳美景陶醉了：哥哥，你说我们应该怎样做，才不辜负这大自然赏赐的瑰丽美景呢？
　　德仁动情地：我们应该抓住青春的美好时光，学习，劳动，提高思想，为祖国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晓琴十分惋惜的：可是，哥哥，你现在是蒙受冤屈，英雄无用武之地，还谈什么为祖国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呢？
　　德仁虽然有点遗憾，但是却胸有成竹的：一个人的能力有大有小，对祖国的贡献也有大有小。我还年轻，有力气，给玉华人民修公路，这也算是我一点小小的贡献吧。虽然我暂时蒙受不白之冤，但我相信历史总有还我清白的那一天。我不能泄气，要鼓足勇气，好好地做人，好好地活着，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晓琴真心诚意的：哥哥，我佩服你的勇气，爸爸也佩服你的勇气，我也得学习你的勇气。不过，哥哥，你眼下还得开心一些，高兴一些，不要太痛苦了。
　　德仁也是真心诚意的：妹妹，你看我像痛苦的样子吗？
　　晓琴仔细地看看德仁：对，是不像痛苦的样子。哥哥，你要说真话，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比往日高兴？比往日幸福呢？
　　德仁老老实实地回答：今天我就是高兴，就是幸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不能把个人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
　　瞎说，你看我像痛苦的样子吗？
　　今天是高兴的，可是以后呢？
　　哥哥，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要老老实实地告诉你，今天我很高兴，因为今天是我的初恋，——其实昨天晚上就是初恋的开头，今天是初恋的经过，晚上就是初恋的结尾了。哥哥放心，我不会把痛苦带回家去，在今后的岁月里，我将会时时回忆起初恋带给我的幸福和欢乐。
　　德仁真的感动了：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晓琴说：哥哥，别这样说，我没有痛苦，只有幸福，只有欢乐。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还是这样坚强，在这样的深山野林中，你被禁锢了三年多，你应该得到慰问，你应该享受欢乐，你应该享受爱情的温暖，哪怕只有一天的恋爱，我们毕竟相爱了一次。
　　德仁说：谢谢你，谢谢妹妹的关爱。可是，我总觉得用这样的方式去骗取一个少女纯真的爱情，我显得太不道德了。
　　晓琴生气了：虚伪，做作，骗人，爱都爱过了，亲也亲过了，还说什么道德不道德呢？哥哥，来吧，没有多少时间了。听我的命令，在草地上坐下。
　　德仁乖乖地坐在草地上，晓琴仰面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命令道：哥哥，你紧紧地抱住我，随意地亲吻吧！
　　月亮还没有出来，四野一片漆黑，映着微弱的星光，仍然可以感觉到晓琴俊俏的面庞和晶亮多情的眸子，德仁一时情从中来，笑道：怀里搂抱着这么漂亮多情的妹妹，而且是一个自觉自愿奉献爱情的妹妹，还要依靠命令去亲吻，这不是大煞风景了吗？妹妹，我命令你取消命令，给哥哥完全自由的权利，让我爱怎么行动就怎么行动，你同意吗？
　　德仁说着用力地把晓琴搂抱了一下，晓琴大吃一惊：哥哥，你要怎么样？你想怎样自由行动？你可不敢胡来，妹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呢。哥哥，你就饶过妹妹这一回吧！
　　德仁哈哈大笑，放开了晓琴：好好，听妹妹的，咱们这就回去吧。
　　晓琴惊愕了一下，真的生气了，扑上去就用小小的拳头在德仁的胸口捶打着：哥哥，你太绝情，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耍笑妹妹，你，你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辜负了我的一片真情，呜呜……
　　晓琴说着说着哭泣起来，德仁这才慌了，连忙搂住她，把一张大嘴堵住她小巧的嘴巴，晓琴憋得透不过气来，德仁才移开大嘴，在她的脸蛋上乱吻，在她温润的嘴唇上热吻，许久许久……德仁轻轻地说：小妹妹，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吧？
　　晓琴从默默的享受中清醒过来，她看了看手表，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德仁不吸烟，自然不带火柴……正在此时，一轮圆月从东方冉冉升起，把银色的月光洒向四野，德仁、晓琴的面容也清晰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向手表望去，离预定的时间还差20分。晓琴高兴地：哥哥，你还可以享受20分钟，咱们来做一个游戏。我们搂抱在一起，嘴对着嘴，我吻你一下，你吻我两下，我吻你两下，你吻我四下，我吻你四下，你吻我八下，依此类推，成倍翻番。如果谁发生错误，就罚谁不停地吻下去。
　　德仁笑了：这样的处罚，不但不吃亏，反而占便宜哩。
　　于是俩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嘴对着嘴，按照规则亲吻。一开始，他们还稳稳当当地一下一下地进行着，后来，德仁加大了力度，竟然吻得发出声响，晓琴噗嗤一声笑了……晓琴也学德仁的样子，亲了几个响吻。于是，亲吻在热烈地进行着，起初还觉得轻松有趣，随着亲吻次数的频繁增长，他们竟然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德仁说：小妹妹，现在可以结尾了吧？
　　晓琴看了看手表：还有10分钟，继续进行。
　　于是，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亲吻游戏，直到吻得精疲力竭，躺倒在草地上，他们还紧紧地搂抱着，亲吻着……他们终于分开了，躺在草地上，仰望着东天的圆月。晓琴深情地：哥哥，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一天——阴历6月17日，我们初恋的日子。
　　德仁拉过晓琴的手腕，看一眼手表：啊，已经超过一分钟了，咱们快回去吧。你妈又该呐喊“宝贝女儿”了。
　　晓琴笑了笑：我偏不回去，将在外，不由帅。
　　德仁索性拉住晓琴的小手，离开小河，上了土坡，晓琴扭头望着潺潺的小河：哥哥，让我再看一眼小河，这条值得记忆的小河，这条今后常常在我梦中流淌的小河。
　　德仁说：妹妹，我也会记住发生在小河边的故事，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你……
　　他们转身向接待棚走去，远远地，房门突然打开了，老高两口出现在门口，德仁连忙松开晓琴的手，晓琴偏偏握紧他的手不放松：哥哥，拉拉手怕什么，月亮地爸爸、妈妈什么都看见了。
　　德仁一听，也就大大方方地和晓琴手拉手，迎着老高两口走去。近了近了，老高两口惊讶地瞧着他们，德仁笑了笑：老高，阿姨和妹妹明天就要走了，我这是和妹妹握手告别呢。
　　晓琴略显忧郁的：爸爸、妈妈，我和组长哥哥这一分别，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面呢！
　　晓琴说着，握住德仁的手使劲地摇着，许久许久，才松开了手，却潸然泪下，德仁的眼睛也湿润了。高胜
　　早就看出来女儿和德仁的关系非同一般，由于他对德仁有点偏爱，而且有把女儿送他做媳妇的玩笑话在先，所以现在也就坦然面对了。可妈妈看女儿这样痴情，却就大惊小怪、不以为然了，她笑嘻嘻的：宝贝女儿，你和组长哥哥仅仅一天的交情，就这样难分难舍了。你要是离开家庭，离开妈妈，出门去上大学，眼泪还不流成黄河了？
　　晓琴默默无语，心里却在想着：我和妈妈的感情是亲情，我和组长哥哥的感情是爱情，即使是一天的爱情，也是终生难忘的呀。可是，她对妈妈说出来的却成了另外一番言语：妈妈，我和组长哥哥的交情虽然只有一天，可他对我传授的人生体验，却终生受用，难以忘怀呀。
　　晓琴抱住妈妈耳语：妈妈，我和你的感情是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是一辈辈。我和组长哥哥的感情只是一天，24个小时，是一会会。妈妈，你何必嫉妒呢？
　　妈妈这才高高兴兴地招呼德仁走进屋里。大家爬上床去，四周坐了，中间铺了一张报纸，摆上各种糕点，妈妈取出一个酒盅，一瓶西凤酒。晓琴嘻嘻地乐了：妈妈，就这饼干、水晶饼、江米条能做下酒菜？
　　妈妈这时才取出一个小包，拆开纸封，原来是一块腊牛肉，妈妈掏出小刀，一边把牛肉切成片，一边说：女儿，这是你外公送的，妈妈没舍得吃，带来了。
　　晓琴格格地笑着：妈妈偏心，藏着这么多的好东西，不叫女儿吃，原来留着招待女婿啊！
　　德仁羞了个大红脸，妈妈瞪了女儿一眼：疯丫头，尽是胡说八道！组长，晓琴今天晚上疯疯癫癫，乱说乱道，你别理她。
　　高胜看女儿十分兴奋，围绕着德仁开玩笑，就知道她对德仁产生了感情。他当然知道这种感情不可能延续下去，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条件，他自然想开导一下女儿，让她降降感情的温度，但是必须等她冷静以后，再和她单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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