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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同是布衣分王寇 胜者何喜败何忧

作品名称:元明风烟      作者:关键      发布时间:2018-02-04 06:19:34      字数:5027

  且说张士诚被困平江城内,又坚守三月,还不见救兵来,急若热锅之蚁。
  时张士信在城楼上督兵守城,被炮石击中头部,立时脑浆迸裂,当场而亡。
  张士诚闻知消息,心若死灰,已不能悲伤。
  徐达令军士造八字木屋,推至城墙下,军士钻入茅屋,用铁锹、铁镐凿城墙。外墙被凿数百余洞,军士最终破城。平江城外墙遂被吴军占领。
  张家军遂退守内墙。张士诚知大势已去,对妻妾道,“我将死,你们将如何?”
  张士诚之妻刘氏道,“君曾为王,妾身亦曾为王妇,岂可苟活再事他人,君若去,妾身必不独活。为安君心,妾身当先行一步。”言罢,令兵士将群妾、侍女赶至齐云楼上,又令纵火烧楼,众女皆亡。
  张士诚尚有一子,年方六岁,乃小妾所生。张士诚看着小儿,眼泪汪汪,本欲杀之,于心不忍,遂领到街上,道,“我儿且去,另投别家。”
  张士诚与小儿泪别,返回家中,上吊自杀,未等气绝,被戴茂救下。
  戴茂哭道,“哥哥何故如此?”
  张士诚道,“某自举事以来十五载,历经凶险无数,今众兄弟皆亡,家室皆殁,独活世上,还有何意!”
  时吴军又攻破了内城,沿街杀来。戴茂叹息一声,提刀而去,来至监舍,见到廖永安道,“你听闻外面兵乱否?”
  廖永安道,“是有喧闹。”
  戴茂道,“你在监中,想必早已向狱卒打探过消息,的确是朱元璋之军打进城来。当年朱元璋不答应用你换张士德,今你欲归朱元璋否?”
  廖永安不语。
  戴茂道,“你有出头之日,然张士德无复活之时。你在朱元璋心中并无分量,害太尉失去一兄弟,今当偿命。”言罢,一刀刺死廖永安。来到街上,正撞见吴兵,戴茂上前厮杀,中十余枪而亡。
  平江城破,朱英、王原恭、徐义、石清等人无法突围,只得弃械而降。唐杰头中一箭,阵亡。单大舍死战,力竭被擒。蔡彦文、叶德新、黄敬夫、周仁、李行素等文官千余人皆被俘虏,连同家属、将佐数万人一同被押往平江。
  徐达遂又统军攻无锡。无锡府衙主事张翼率百姓数百人来见莫天佑,道,“今张太尉已被擒,将军尚为谁守城?”
  莫天佑遂开城投降,张士诚江南之地亦全被朱元璋攻占。
  金陵山脚下设有一营寨,里面屯驻的不是吴军,而是张士诚部的俘虏,有的降将降官因形势需要,直接留在了军中或城中,其余的便全被发送至此营寨内,上至右丞,下至百夫长,有数万人。
  张士诚被擒,朱元璋大喜,得知张士诚不肯降,遂先令李善长去见张士诚。
  李善长见到张士诚,笑道,“九四英雄,今愿归顺吴王否?”
  张士诚不发一言,亦不理睬李善长。
  李善长无奈而去,据实以报。朱元璋遂又令潘袁绍前去劝降。潘袁绍见到张士诚,跪地哭求。
  张士诚叹道,“生无可恋,死无可怨。”
  潘袁绍苦劝无果,只得回去复命。朱元璋遂亲来见张士诚,张士诚端坐地上,并不理睬。
  朱元璋道,“你我皆反元豪杰,不想互争亦有十余载,今落败遭擒,何不看对手一面?”
  张士诚遂抬头看了一眼,回道,“与所想无异,除了面上得胜之色外,亦不过是凡人面目。”
  朱元璋愤而离去,令人将张士诚囚于监舍,不几日,张士诚绝食而亡。
  朱元璋令人筑了一检视降将的高台,与众将共同发配降将。待兵士押蒋英、刘震上台,朱元璋愤而离座,用脚踹二人道,“胡大海何在?耿再成何在?孙炎何在?朱文刚何在?”言罢,将二人判作凌迟。
  不多时,兵士押谢再兴及兄弟侄子上台。方刚平息怒气的朱元璋不自觉又站起身来,叫道,“你为我亲家,如何叛去?今被捉回,有何言语?”
  谢再兴道,“今既被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朱元璋道,“某自饶不得你。看你女胥徐达面上,留你全尸。”言罢判谢再兴立刻勒毙,其他兄弟侄子依次凌迟处死,部下原宋军将领处斩。
  李文忠求情道,“外甥当着两军将士之面,答应其若献城出降,保其性命不死,望舅舅从宽处理,勿失信于天下。”
  朱元璋道,“你虽答应,某未应诺。”
  李文忠再三请求,遭朱元璋叱退。李文忠回到城里,见其父李贞,委屈道,“前番舅父毁我大好婚事,今又令我失信于天下,舅父何故如此对我?”
  李贞道,“你当好好想想朱文正,以后该如何做,当需用用脑子。”
  兵士押单大舍上台,朱元璋问单居仁道,“今子在前,当如何处置?”
  单居仁道,“此逆子不忠不孝,当碎其肉。”
  单大舍亦被判作凌迟,临去,大骂不止,“朱元璋,你夺人妻女,妻女必被人夺。”
  兵士押黄敬夫、叶德新、蔡彦文上台,朱元璋冷脸道,“此即张士诚三参议?”
  梅思祖上前求情道,“三人皆有才略,望吴王重用。”
  朱元璋黑脸道,“三人皆迂腐老生,当凌迟处死。”
  梅思祖吃了一惊,不敢再言语。过后,私下问李善长道,“三参议皆有才略,吴王偏说三人乃迂腐老生,即便不用三人,也不需对三人如此愤恨,许多武将尚可恕,他三人如何遭惨戮?莫非吴王对某有恨,是某求情所致?”
  李善长道,“三人若果真是迂腐老生,吴王何需对他们如此生恨。三人屡施毒计,几欲令吴王没有今日,故而如此。”
  梅思祖这才心安,道,“原来如此。”
  遭凌迟处死者共十余人,莫天佑、徐义、石清等数十人因杀伤宋军将士太多亦被斩首,妻小遭没籍,充军的充军,为奴的为奴,其余文官、部将安插各地、各军留用。
  93.父子诈降任先锋吴王三月平山东
  且说朱元璋讨平张士诚,得知元廷罢免扩廓帖木儿官爵,分散其兵权,心中甚喜,来不及令大军休整,即发兵北上。
  吴军兵分东西两路攻山东,西路军由张德胜养子都督同知张兴祖率领,自徐州北上,由西向东攻济宁路、东平路等地;东路军由徐达率领,自海州北上,由东向西攻沂州、莒州等地。
  时扩廓帖木儿刚被罢权,山东各军由左丞相也速统辖。也速尚未到达山东,吴军猝然而至,各州县驻军无法与数十万吴军相抗,或弃城而去,或望风而降。
  孔子五十六世孙衍圣公孔希学率曲阜知县孔希举、邹县主簿孟思谅等官吏迎谒于军门,张兴祖礼遇众官,附近州县亦相继而降。济宁守将陈秉直见孤城难守,遂弃城而去。
  沂州守将王宣见吴军势大,遂跟其子王信道,“朝廷大军未至,我部实难与吴军相抗,今不若诈降,将来朝廷大军至,我部好作内应。”
  王信道,“父亲所言正是。”
  王宣开城投降,吴军遂占领沂州。
  曹良臣对徐达道,“此父子二人对元廷忠心耿耿,自脱脱率兵围高邮时便为元廷效力,当年义军合谋刺杀察罕帖木儿,唯此父子二人未参与,今迫于形势而降,恐非真心。不若将二人除之,以绝后患。”
  徐达道,“今其父子率军来降,若将二人诛之,恐失众望,将来必无人愿降。今可令其为先锋,若其败阵,寻以军法除之。”
  曹良臣叹道,“将军所言甚是。”
  徐达遂唤王宣至跟前,道,“将军据守山东久矣,在山东颇有威信,今既归顺,当为先锋,到各地城下招降,若能兵不血刃而克城,岂不有利三军。”
  王宣领命,率先锋军至莒州,莒州守将出降。徐达统大军至,更换守城将士,任免官吏,招抚百姓,随后北攻潍州。
  王宣领先锋军经北海县,知县丘广与守城将官拒不投降。王宣欲催兵攻打,王信道,“天色已晚,且立寨栅,来日再攻。”
  徐达统大军至,各部陆续安营立寨,架灶烧饭。徐达跟常遇春、郭兴、郭英、胡美、曹良臣、王宣等将官到营寨四周查看地形。
  徐达问王宣道,“此处何地?距潍州尚有多少路程。”
  王宣回道,“此处东去八里,便是北海县城,东北去三十里,便是潍州城。”
  徐达道,“北海县几日能克?”
  王宣道,“城池残破,一鼓可下。本欲攻打,只因天色已晚。”
  徐达道,“此处可作后军屯粮之地。”
  出寨不远,便是一小村庄,村头石碑上赫然刻着徐将军村。众将看罢皆惊疑。
  顾时道,“此村名竟与大军主将同称谓,难道此村也出过一个徐将军?却不知是哪个徐将军?”
  胡美道,“今既有如此巧合,何不进村相问。”
  众将官遂进村打探,一连访了几户人家,皆不知村名由来,只好上马回寨。
  次日,王宣催兵攻城,果然一鼓而下。王宣擒获丘广及众将官来见徐达。
  徐达喝问道,“今大军聚至,何敢相抗?”
  丘广道,“下官非知不敌,然国家以重任相托,岂能外兵至便出降,今既被擒,遭诛无恨。”
  徐达赞道,“此乃忠义之士,当重用。”
  王宣脸红难禁。不几日,徐达又令王宣率兵攻潍州。王宣道,“潍州城外尚屯有数万精锐元军,仅属下所部恐难克城。”
  徐达遂又令张龙、孙虎带兵助战。大军行至浮烟山近旁,山上元军前来阻截。双方大战一场,吴军败溃而归。
  徐达大怒,道,“大军北上以来,兵锋甚锐,所到之处尽克,你今为先锋大将,竟折戟而归,败大军士气,当军法处置。”
  王宣道,“山上那一员大将唤作徐石,不但有拔山之力,更有无所畏惧之勇,非一战可败。望将军开恩。”
  徐达道,“此刻尚推卸责任。”言罢,令人将王宣及左右副先锋王信、董宛斩首示众。
  次日,徐达令郭兴、郭英、曹良臣、顾时、华高将兵来攻。山上元将依旧带兵相迎,双方大战一场,吴军还是败归。
  徐达大怒,亲统大军八万来攻。元军禁守寨栅。吴军攻打半日,未能克寨。徐达遂分一支军,令常遇春去攻打潍州城。将至天黑,各部回寨,兵士受伤较多,其余并无收获。
  顾时道,“山上元军见我兵少,便来相迎;见我兵多,便据寨坚守。敌营依山傍水实难攻取,当用伏兵破之。”
  徐达遂令张龙、孙虎到山前挑战,元军果出。稍一交战,张龙、孙虎便诈败而归。元军不赶,随即收兵。
  徐达见诱敌不成,遂又派兵夜袭。山上兵士并不慌乱,有序坚守,吴军兵士败兴而归。
  吴军连攻十日,对山上元军无奈何。顾时道,“将军何不聚盛兵攻打潍州,潍州城若克,山上敌军势孤矣。”
  常遇春道,“山上元军不除,在我侧后翼终是祸端。某必催兵攻克。”
  徐达道,“某实不虑山上万余元军,某所虑者,若迁延日久,克城皆如平江,军士必将疲乏。元廷大军若至,形势危亦。今益都坚城尚未克,却止步于潍州!”
  徐达心情烦乱,自军中至县城来,丘广作陪。在街上闲转时,徐达偶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城西驻军处有一村庄,唤作徐将军村,不知村名有何来由?今浮烟山营寨有一徐姓将军,莫不是出于此村?”
  丘广道,“非也。山上的徐将军并非本地人。此村名乃与唐朝的一位徐将军有关,据传唐朝时大军攻伐高丽,那位徐姓将军病殁于此,后来迁至此地的人便将村名唤徐将军村。”
  徐达点头沉思道,“原来如此。不知此北海城又有何来历?”
  丘广道,“此城又叫做营丘,乃太公望始封之地,传至五世哀公时,哀公遭纪侯谮害,周天子立其弟胡公。因齐纪两国交恶,胡公迁都博姑,后胡公与其弟久不和,其弟率营丘党羽袭杀胡公,自立献公,再后来献公迁都临淄。”
  胡美道,“某据史料所知,太公望始封之地在营丘不假,但古之营丘非今之北海,而是临淄,当年献公袭杀胡公,返回营丘,为防纪国,将都城扩建至淄水边,遂将营丘更名为临淄。”
  丘广道,“恐史官笔误。胡公迁都博姑二十年,纪齐两国交恶,营丘为何一直没有扩建?胡公虽亡,其党羽尚存,献公西迁临淄,非为独防纪国。再者,自古以来,地名非改朝换代、避讳、发生重大事故方变易,从未听说因城池扩建而易名者。”
  徐达道,“此地竟是太公望之封地!附近可有太公望之庙宇?”
  丘广道,“自然有之。”
  徐达道,“某当亲往祭拜。”
  丘广遂引徐达至太公庙。祭拜完毕,回来路上,遇一瘸子,徐达随口问道,“你如何受伤?”
  瘸子回道,“小的曾在军中服役,前几年攻打益都时受了重伤,因而成了瘸子。”
  徐达又道,“你当过兵,可识得浮烟山上的徐将军?”
  瘸子忽然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板,道,“如何不识得那徐将军,当年小的还是他的百夫长。”
  徐达道,“你还曾是他的长官?他有何能耐,如何成了将军?”
  瘸子道,“那徐将军诨名擂破鼓,力大无穷,他原本是军中一鼓手,就在前几年围攻益都时,他把助威的鼓给擂破了,恰好总兵大人巡营见到,便说‘既有如此勇力,岂能做一鼓手’后来总兵令军中教头教授他武艺,攻破益都后,他便升任了百夫长,后来又凭军功升至副总管。”
  徐达沉吟一声,正要离开,忽听那瘸子又道,“徐将军虽然厉害,但是却有一怕。”
  徐达急忙问道,“他怕什么?”
  瘸子道,“他怕锣声。”
  徐达道,“他身为将军,锣鼓乃军中必备之物,何怕之有?”
  瘸子道,“徐将军家境贫寒,少时官府敲锣征粮,给他落下了一个毛病,听到锣声便有惊厥之症。”
  徐达惊喜道,“竟有如此事情。天助我也,不枉此行。”
  回至营寨,徐达令人备置了数十面锣,来日令华高带一支军去挑战。
  徐石见对方人少,遂开寨出迎。两相正欲交锋,只见华高一扬手,左右众兵士从背后拿出锣,一起敲打起来。
  徐石已冲到近前,忽闻震天锣声,惊得汗毛直竖,既要捂耳,又要勒马,早慌了手脚,铁枪也掉到了地上,队伍大乱。
  华高令左右翼齐出,于乱军中将徐石拖下马来,生擒了去。
  吴军欢喜而归,回至营寨,献上徐石。
  徐达问道,“愿降否?”
  徐石低头不语,被监押起来,不几日被丘广劝降。
  徐达遂令徐石招降山上元兵,继而为先锋,去城下劝降。知州见徐石已降,料城难守,与几位将官弃城而去。
  不久,益都、济南等路府相继而下。仅数月,吴军便占领山东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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