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朱家欢天喜地过春节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眨眼又要过年了，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朱凌志放下手中的活准备过年。
　　辛苦了一年，过年是个盛大的节日，全国上下都为之庆祝。朱凌志也有同样的愿望，希望一家人快快乐地过个好年。他的两个女儿随着花开花落四季更迭而逐渐长大，他的大女儿已上初二，他的小女儿也即将小学毕业。
　　过年了，街市上一片忙碌，做生意的小商小贩，抓住过年的大好时机想赚个盆满钵满。街上的居民也逐渐消闲起来，走街串巷的选年货。农民也杀了过年猪，炕上了腊菜、血粑、豆腐，打着糍粑，蒸着甜酒。无论是农村还是街上，大都挂着灯笼，贴着对联，为欢度春节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大人怕过年，过年既花钱又要操心；小孩盼过年，过年了不用上学无忧无虑。朱凌志的大女儿朱春花，带着她的妺妺朱秋凤乘过年学校放假的机会在街市上蹓跶、闲逛，她俩走在雪地里、挤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那应有尽有的年货，手里拿着冲天鞭炮高兴极了、忘记了雪天的寒冷。
　　那时，朱凌志还没有买房，他家也没有洗衣机，一家人就住在出租屋里。平时，朱凌志每天起早摸黑打点生意，十分忙碌，很少有时间去料理家务，即使衣服穿赃了，也没有时间及时去洗，有时放到水里泡了两三天，实在没有换的衣服了，才想办法挤时间把那衣服三下五除二胡乱洗了。根本无暇去讲究。
　　每到过年时节，朱凌志总要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给家人和客人一个舒适的环境。他是一个男人，且是一家之主，体力活他主动承担主动去做，洗衣、擦地、洗碗、抺灶台，冲洗厕所，他全包了。他把屋内的垃圾清完后全部送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窗外下着大雪，树枝也被冰雪压弯了腰，天气十分寒冷。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张美美本想呆在家中烤烤火、看看电视，她根本不想出门。但是去年朱凌志所购的年货，根本不合她的意，为此，他们两口子还吵了一架。今年张美美不得不要自己去亲自购年货了。否则，她担心又是一番争吵。
　　一路上，寒风刮着她的脸、刮得她的脸一阵阵的疼痛，但她还是忍受着寒风的侵袭。径直往市场奔去，直至走入了市场，她在市场里看到那应有尽有的年货，看着那挤透不开的人群，看着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再不能犹豫、再不能像平时一样讨价还价了。当然，也容不得她去讨价还价，过年的货就是俏货，她不买别人买，她不要别人要。过年的时间就是紧，这时间不会因为她犹豫不决而停滞不前。她再不能挑三拣四了，贵也罢，被坑也罢，反正过年的钱就不柱当钱花，就像纸一般毫不可惜地撕了一张又一张。年货购好了，张美美拨通了朱凌志的电话：“哎！你开车过来接一下年货，我提不动。”
　　“你现在在哪？”
　　“我在好又多超市侧面肯德基店门口。”
　　“好的，我马上过来。”
　　朱凌志走下楼梯，开着车直往肯德基门口。一路上雪花拍打着挡风玻璃，朦胧了他的视线。路上，超市、市场、过道、公路旁边，到处挤满了人群，好一派热闹的场面。在这人流中开车，他的思想不敢开半点小差，他必须集中精力，不敢有丝毫的疏忽，生怕因自己的疏忽会发生什么意外。他的车子开得很慢，慢得像人走路一般，好不容易才开到了桥头，桥那头是正街是比较大型的交易市场，在那儿的人更多了，到处黑压压的一片，车子根本无法开进，他只好把车停放在体肓场的空坪里。然后步行走往肯德基店门口。张美美望着望着还是没看到朱凌志的身影，她站在门口全身都冻得直打哆嗦，她再不能忍受这寒风对肌肤的侵袭，不得已她又拨电话催促：“喂，凌志啊，你做么个还冒到？我都冻死了。”
　　“别急，我过一会就到了。”
　　朱凌志冒着寒冷，急匆匆地从人群中穿过，很快就到了肯德基店门口，他看到到处是人，进进出出的，真不知张美美在何处。张美美站在肯德基店的侧面，她的眼睛不停地看着那黑压压的人头在攒动，她站在石级的高处盼望着，朱凌志来了，她看到了，连忙向他招手：“凌志，我在这儿。”朱凌志看到了，他走了过去。两个人把年货大包小包的提着，慢慢地从人群中走出，走一会又把年货放在地上，歇一会又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体育场。他俩把年货装进了车，小心翼翼地开车返回了家。
　　在那时，朱凌志家没有空调，但是室內的温度明显比室外的高。朱春花、朱秋凤毕竟是女孩，女孩没有男孩子的玩心重。她们两姊妹玩了一下就回家了，回家后坐在电火盆里烤火、看着电视。过年了，除夕之夜的电视节目格外多也格处丰富，每年都是如此，央视的年欢晚会经过精心筹备、认真排练，在除夕之夜全部粉墨登场，并且全国大多数的电视台都在转播。她们两姊妺看得津津有味。
　　朱凌志、张美美在准备着年夜饭，朱凌志对做饭菜并不怎么擅长，他只能打下手，洗菜，切菜，洗碗，涮锅。除夕之夜不比平常，菜品种较多，有鸡、鱼、牛肉、羊肉、墨鱼、香肠、猪肉、粉丝、茸子、蘑菇、血粑、豆腐、青菜等。他把这些菜切好后就分门别类地装进盘子里，然后再切萝卜准备炆年光，萝卜是大块大块的切的，他把萝卜切好后放进锅里，在萝卜的中间放了一只猪脚，盖上锅盖，打燃煤气，开始炆年光。张美美负责炒菜。
　　厨房里的事安排妥当，朱凌志走出厨房看到朱春花、朱秋凤在看春节联欢晚会看得入了神，就走向前去对她俩说：“来，给你俩的压岁红包，祝你俩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成绩好上加好。”
　　朱春花、朱秋凤接过红包后，道了一句：“谢谢！”又继续看联欢晚会，她俩的整个身心都沉醉在联欢晚会的表演上。
　　窗外的红色灯笼充满了喜气，这喜气在朱凌志的一家中洋溢。楼下的鞭炮声又开始响了，朱春花、朱秋凤推开窗户看着那礼炮在空中散发，五彩缤纷的，这烟花来自于楼下，这烟花像孔雀开屏，一圈圈的烟花散发在空中美丽极了。朱凌志赶紧用手机拍下了这美丽的一幕。
　　厨房里的菜香味漫漫地弥入了客厅，客厅里的白色荧光灯发出温柔的光，这光散发着和谐的气氛。朱凌志被这饭菜香味吸进了厨房，他把准备好的一番心意传递给了张美美：“哎，你也辛苦一年了，这一千块钱的红包就代表着我感谢的一片心意。”她接过红包向他会心一笑。
　　张美美接过红包继续做菜，她边做菜边想着那红包，越想她心里越舒适，顷刻间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在她的心中荡漾。
　　朱凌志给张美美发了红包后，就回到了客厅，把饭桌擦了一遍，然后铺上桌布。他先把火锅摆在饭桌的中央，插上电。水在电的热量的作用沸腾了，翻滚着的开水在火锅中快乐地舞蹈。朱凌志赶紧把火锅料加入开水中漫漫溶化，那溶化了的火锅料散发出诱人胃口的麻辣香味，那一片一片的生姜吸收着麻辣的香味很舒坦地飘浮着，露出了优美的身姿。朱凌志把那羊肉、牛肉分别放进了火锅，把青菜、粉丝清洗干净摆在火锅旁，把血粑、油榨豆腐、鱼等加进了火锅。
　　菜熟了，朱凌志把那菜一道道端上桌子。那饭菜香味随着热汽的飘浮弥漫在客厅里，盈满了满满的年味。张美美收拾了一下厨房，脱下围裙，把它挂在厨房里，走到了客厅。那脸上的笑容掩盖了她的疲惫，她从兜里搜出了一个写着大吉大利的红包递给了朱凌志：“老朱，再过一个小时，新年就要到了，你是我们家的抓钱手。来，我给你一个利是，望你明年抓更多的钱回家。”朱凌志打开一看：红包里装有八百八十八元钱。八八八、发发发，朱凌志明白了那红包里的深意。
　　准备吃年夜饭了，一年下来，朱凌志一家子坐在一桌上吃饭的机会甚少，他是一个生意人，每天为生意、为赚钱而忙碌，每天天不亮岀门深夜才归，忙上忙下的，吃饭都是在店中，根本无暇在家里吃顿好饭。只有在那除夕之夜，才能放下生意不管、才能不牵肠挂肚、踏踏实实与家人坐在一起、安安然然地吃顿好饭，朱凌志做为一家之主，他坐了上席，他们一家四口各坐一方。吃年夜饭与平时不同，平时吃饭没有长幼之分。吃年夜饭必须长辈先动筷，晚辈才能动筷。这是乡俗，这乡俗是朱凌志从老家带过来的，这乡俗是他的父母言传身教的。朱凌志做为长辈、做为一家之主，他开始动筷了，他动筷了不是为自己夹菜，而是先把两个鸡腿分别夹给了他的两个女儿，把鸡翅膀夹给了张美美，鸡翅膀是她的至爱，首当其冲全家人都得让给她吃。
　　桌上的火锅在翻腾着，那火锅里的羊肉、牛肉时浮时沉都在争先恐后地显摆着自己的价值、显摆着自己是主人的至爱，那火锅里的香味也不甘示弱，它凭着自己有火一般的热情，把醉人的香味向客厅中弥漫。
　　一道道吊人胃口的菜摆在桌上，这每一道菜都有不一样的营养、不一样的色泽、不一样的味道。朱凌志喝了一点从老家带来的纯真米酒，张美美也与他对饮了两盅。他的两个女儿喝了一点牛奶、喝了点饮料，一家人不知不觉地就饱了，那菜、那火锅，摆了满满的一桌，几乎没动多少，有些菜甚至没动过筷。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送走了旧的一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各种节日的礼炮接踵而至，纷至沓来，一并向空中燃放，那烟花冲上了天，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飞升降落，有的像天女散花，有的像信号飞射，忽明忽暗，五彩缤纷。最好看的是烟花飞上天，变成一大朵牡丹花，一眨眼，这花又化作无数朵小花，四处散开，变化莫测。一会儿黄色，一会儿红色，就像一群变化多端的蝴蝶在高空飞舞。这烟花这四面八方传出，这个城市乃至整个中国都沸腾了，大家都在迎接着新的一年的开始。
　　“新年好……”国家领导人在做新年贺词。新年贺词做完后就开始直播春节联欢晚会。
　　深夜了，春节联欢晚会也带不走朱凌志的倦意，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床睡觉了。张美美、朱春花、朱秋凤看了看电视也相继入眠。凌晨三点，楼下又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车子的警报声在交错响起。朱凌志在睡梦中被这刺耳的声音所震醒，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做早餐。
　　大年初一的早餐与平时的早餐不一样，平时的早餐一般简简单单吃一顿就行了，而过大年就必须做得丰盛，就必须样样都有。新的一年是一种新的开始，新的一年必须有一种好的预兆，新的一年必须有一个好的财头，新的一年只有有了好的财头才意味着以后的日子会风调雨顺。
　　除夕之夜朱凌志和张美美忙了大半夜，他俩把初一早晨的菜已基本备好，年光萝卜也已炆烂。就剩下淘米做饭这档子事了，淘米做饭，朱凌志考虑到了，初一早晨的饭菜必须吃剩，不能恰到好处，也只有吃剩了才意味着丰衣足食。如果饭煮少了，中途没饭可吃，那就不是好的兆头，因此，他在量米时以平时的一点五倍淘米做饭。这不是迷信而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饭熟了，那香味在厨房中弥漫、在厨房中飘溢。朱凌志把一道菜热好后端到桌上用碗盖住，又去热另一道菜，把每一道菜都热好后再去把火锅插上电，把青菜、粉丝、油榨豆腐等安放在火锅旁。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就去喊张美美、朱春花、朱秋凤起床吃早餐。
　　时针才指向凌晨五点，张美美做为女主人即使不想起床、也得强打着精神从床上爬起来，帮助朱凌志准备过节的美味佳肴。在那严寒的冬天，在那大雪纷飞的夜晚，那被窝都是冰凉冰凉的，刚睡下去很不舒服，朱春花，朱秋凤好不容易用自己的身体把那被窝暖热，没睡到两个小时就又要起床了，对此，她两姊妹好不情愿，根本不想离开那倍感舒适的热被窝。在那冰天雪地的季节里，即使没有睡意的人也会黏着被窝不想起床，更何况她俩还睡意正浓。
　　楼下的鞭炮声在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好像在竞赛似的。这夜的城市、这夜的街道沸腾起来了，街上的路灯在强打着精神攒劲地亮的，一排排“福字”挂在树上、挂在电杆上映着灯光、洋溢着喜庆，散发出福气。
　　朱春花、朱秋凤再不想贪睡了，她俩的睡意早已被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所驱赶，她俩起床了，漱了口、刷了牙、洗了脸、梳了头，准备上桌吃饭。
　　饭是张美美一碗碗盛好的，他们家共四口人，却盛了八碗饭。这并不是张美美不识数，也不是她的大脑神经有问题，更不是她为每人盛了两碗饭。过年了，张美美总想图个吉利数，尤其是大年初一，那一天，她只摆了八道菜、盛了八碗饭，这意味着八八发，发是发财，发是发子发孙……
　　白色的荧光灯在客厅里很温柔地亮着，这灯光在尽情地享受着飘溢在客厅中的饭菜香味。朱凌志一家四口在那浓浓的节日里，共享着家的温馨，彼此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这血浓于水的亲情在筷子中传递，传递的不止是亲情，还有家的温暖，这温暖让他们感觉很幸福。这幸福沉醉在浓浓的年味之中。他们全家很愉快地度过了一个很甜美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