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玉华月光情

　　第二天，高胜的老婆和女儿冷不丁地出现在玉华，使得高胜大喜过望，激动不已。德仁帮着高胜把被褥抱进接待棚里，把韩六留下的被褥抱进另一个接待棚里，供高胜的女儿住宿用。一切安排妥当，德仁知趣地打算走了，高胜挡驾了：组长，且慢，你不是想看看我老婆红英和女儿晓琴长得什么模样吗？今天她们正好来了，你就仔细地看看她们，交谈上几句再走嘛。
　　德仁满脸通红：老高，你别冤枉好人，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高胜说：说过还是没有说过这话，是发生在咱们俩人之间的事情，你说没有说过，就冤枉了我；你说说过，就冤枉了你。那么，组长，你说是冤枉了你好，还是冤枉了我好？你直截了当说一句话嘛。
　　这时，夕阳正好斜射在接待棚的天窗上，屋里一片明亮。德仁在和高胜谈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高胜的老婆和女儿，果然这母女二人是一对天生的尤物。老婆正像她的名字红英那样永远年轻，永远漂亮，其实她要比老高小十几岁，四十挂零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是她那含蓄的富有魅力的笑容，仍然是那样迷人，难怪老高会被她迷住。现在，红英饶有兴趣地倾听着他们的谈话，也许老高说的就是逗人高兴的玩笑话，老夫老妻的，说说笑笑倒没有什么，为什么要把女儿牵扯进去呢？红英的心里不免嘀咕起来……
　　女儿晓琴正值青春少年，性情活泼开朗，起先听着父亲和组长的对话，还不在意下。后来一看这组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英俊的脸庞上布满羞涩，浮起红云，晓琴的心不免卜卜地跳了起来，自觉脸蛋发烫，却把一张艳如桃花的面容呈现给德仁。晓琴的心里也许在埋怨父亲，不该开这样的玩笑；也许她觉得高中三年，经常和几个相好的女同学在一起，很少和男生接近，现在和这位讨人喜欢的组长交谈一下，总会有好处的吧。一向严肃的父亲，做出这样的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晓琴这样一想，心里坦然多了，偏偏要把她性格中大胆泼辣的一面，展示给组长。于是她迎着德仁刹那间投射过来的目光，回报他以妩媚的微笑，就像是闪电的对接，德仁的心碎了，醉了……
　　就在德仁陶醉在晓琴妩媚的微笑中时，老高催促了：组长，你说话呀，咱俩究竟谁冤枉呀？
　　德仁吞吞吐吐的：我冤枉？你冤枉？咱们都不冤枉。我不冤枉？你不冤枉？咱们都冤枉……
　　老高哈哈大笑：好一个狡猾的组长！我说我狡猾，你比我还狡猾，哈哈……
　　晓琴格格地笑着：爸爸，你真狡猾，看样子，这位组长哥哥是个老实人，让你给冤枉了。不过，今天是个月圆之夜，我和组长哥哥去河边散散步，谈谈心，留作来玉华的一个纪念，有何不可呢？
　　德仁连忙摆摆手：不可不可，这要是让李干事看见了，就不好了。
　　老高说：没事，刚才我看见你给大刘交待任务，让他领导组员开会，看样子你是早有准备的。
　　德仁说：老高，我不是给你帮忙来了，怕耽搁的时间大了嘛。好吧，我和小妹妹去河边散散步，然后送她回来休息，你放心好了。
　　高胜说：组长，我对你是100个放心，要是对你不放心，我还会让你领着晓琴去散步、谈心？再说月亮这么圆，这么亮，你还会把她怎么样？
　　晓琴红着脸喊着：爸，你老糊涂了，怎么越说越难听了？
　　晓琴说着，径自走出房门，德仁对红英说：阿姨，只一会儿，我送小妹回来休息。
　　德仁走出房门，老高追了出来，紧紧地握住他的双手：组长，女儿美丽大方，天真活泼，我是说过让她做你媳妇的话来，那不是赞扬你才说的玩笑话吗？今天女儿既然来了，让她和你散散步，谈谈心，也是对你的一种安慰。可是，组长，你别当真啊！
　　德仁笑了笑：老高，你放心，漂亮的女孩我见过，我不会动心的。再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哪敢有非分之心呢？
　　德仁望了望东方，一轮圆月正在冉冉升起，德仁悄悄地说：老高，你没骗我，阿姨长得就是漂亮。你抓紧时间，过上半个小时，我送妹妹回来。
　　老高笑笑，打了德仁一巴掌，返身进屋里去了。红英正坐在床上发呆，看见老高进来，便撅起嘴巴：老高，看样子，你和组长的关系不一般，把咱家里的情况都告诉人家了，把女儿也交给人家了。
　　老高说：红英，话别说得那么难听，组长是个老实人，女儿也不是小孩子，我把孩子打发出去，还不是为了咱们放心地亲热嘛？
　　老高搂住红英便吻，红英嘻嘻地笑着：老不正经的……
　　晓琴站在那儿，等德仁走了过去：组长哥哥，爸爸和你亲亲热热、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呀？
　　德仁说：小妹，你爸说，让我别介意，他刚才说的都是玩笑话，年轻人嘛，受点冤枉也没关系。
　　晓琴嫣然一笑：组长哥哥，看你和爸爸亲密的关系，爸爸说的话肯定没有冤枉你。爸爸可能对你说，女儿长得漂亮，你就会说我想看看她的模样，这是很自然的顺理成章的话嘛，承认了又能怎么样？看把你吓的那个样子，羞涩得满脸通红。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欣赏一个女孩的美貌，何罪之有，……嘻嘻……
　　德仁佩服晓琴的聪明伶俐，活泼大方，分析问题这样深刻，看待问题这样随和，自己倒窘得一时无话可说了。圆月已经升起，银辉遍洒山野。晓琴沐浴着明亮的月光，把一个妩媚的脸庞朝向德仁，声音甜甜地说：组长哥哥，你就放心大胆地欣赏吧。你只当是在欣赏一幅艺术品，你不必动心，不必动感情，只要客观地欣赏就行了。
　　晓琴说着，便扬起脸儿，做一个矜持的蒙娜丽莎的微笑，却定定地瞅着德仁，这使得德仁不得不仔细地欣赏起这幅艺术品来。眉毛是淡淡细细弯弯的，眼睛是大大亮亮多情会说话的，嘴巴是小巧红润颇有个性的，粉嫩的面庞活脱脱一朵出水芙蓉……晓琴看德仁欣赏得入迷了，微微一笑：组长哥哥，我看你欣赏得很仔细，说说你的感觉吧。
　　德仁正专心地呆呆地欣赏这幅优美的艺术品，没听清楚晓琴的话语，只好重复了一句：感觉？什么感觉？哦，一个字，美，此女只应天上有。
　　晓琴被说得满面绯红：哎呀，组长哥哥，你太夸张了，把我说成天上的仙女了。像我这样普通的女孩，难道人间就没有了吗？
　　德仁说：如果人间有一个，那也只能是像你这样漂亮的高晓琴了。
　　晓琴痴痴地笑了：难怪爸爸叫我和你来谈心，原来你真会巴结女孩子，讨女孩子欢心。
　　德仁微微一笑：小妹，你错了。讨人欢心，是双方面的感情互动，你的表现讨我欢心，我才能回答以讨你欢心，如果你的表现不能讨我欢心，我也就没法讨你欢心了。
　　晓琴的脸孔一片红晕：组长哥哥，那么是我不够庄重，自作多情了。
　　德仁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感情用事，往往容易自作多情，让你理解成讨你欢心啦。
　　晓琴感觉脸蛋烧烘烘的：组长哥哥，我对你明说了吧。虽然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可是我对你早就有所了解，已经把你看成老朋友了。爸爸给家里的书信里，每一次都要谈到你，身受冤屈而不后悔，经受挫折而不气馁，永远的朝气蓬勃，永远的乐观向上，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还以为父亲给我介绍对象哩。哎呀，组长哥哥，你看我说这话，真能把人羞死。
　　德仁真的感动了：感谢你爸爸，把我说得太好了。感谢小妹妹，这样信任我。听你爸爸说，你已经报考了大学，而且成绩很不错，选择一所满意的大学，也是你的幸福，祝愿你学有所成，前途无量。
　　晓琴十分兴奋：谢谢组长哥哥，谢谢哥哥。本来，在爸爸出事以后，我受到很大的刺激，灰心丧气，几乎不想考大学了。多亏了爸爸、妈妈再三鼓励我，我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考上一所好大学，为父母争光。
　　德仁真心诚意的：上好大学，主要在专心。今天晚上，你爸爸开的这个玩笑就很不好，让我们在一起散步，谈心，孤男寡女的，叫别人看见了，影响也不好。何况你上大学，一点也不能分心啊！
　　晓琴却一脸严肃的：哥哥，不许你这样说我爸爸，爸爸办事很有分寸，从来就没有办错过什么事情，他让我和你交谈，是觉得你一定会教给我许多人生体验，对我今后上大学，步入社会大有好处。哥哥，你应该毫无保留地讲讲你的人生体验，不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哈哈，我明白了，哥哥可能认为爸爸是让我们来谈恋爱的，所以你羞羞答答，吞吞吐吐，战战兢兢，你说是也不是？哈哈……
　　晓琴放浪的笑声传播开去，击碎了蒙在黑黢黢河水上黄纱一样的月色……德仁听着姑娘肆无忌惮的笑声，胆战心惊，竟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