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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血》(七)

作品名称:《夕阳如血》(《血色黄昏》下卷)      作者:蓬蒿老翁      发布时间:2018-02-01 12:11:03      字数:5312

  “跑了。”土匪阿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向跑出洞府的大当家和二当家高声喊着。
  “谁跑了?”雅兰问道。
  “共……党……赤匪跑了。”土匪阿发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胡说!哪来的共党赤匪?”雅兰十分疑惑,她反问道。
  “就是被三当家押去的那个人。”土匪阿发唯唯诺诺地说。
  “什么共党赤匪?明明是官军。”显然雅兰不想与共产党结仇,尽管她心里也怀疑曹民是共党,但她还是掩饰,以免给自己和茅司门山寨带来不利。
  “三当家边追边喊‘别让共党赤匪跑了’。”土匪阿发解释说,“咱就以为是共党赤匪了。”
  “再敢胡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雅兰呵斥道。
  “是,不是共党,是官军。”土匪阿发吓得连忙纠正说。
  “无用的东西,还不快追。”二当家怒骂道。
  “三当家已经带人追去了。”土匪阿发回答说,“他让我回来报信的。”说完就悻悻地离开了。
  原来,曹民在被三当家等人押下去时,趁三当家与另一土匪点烟之际,突然出手将身边的一个土匪打倒。这迅雷不及耳的行动让三当家和另一个土匪深感意外,当他们反应过来时,曹民已经撒腿跑远了。
  “叭!叭!叭!”慌乱的土匪一边胡乱地开枪,一边朝曹民跑走的方向追去。
  三当家一边追一边大声喊:“不要让共党赤匪跑了!”其他土匪闻讯也纷纷加入了追捕。
  曹民被土匪追赶着,他一边寻找树林草丛躲避飞来的子弹和追铺的土匪,一边寻思如何摆脱土匪的追捕纠缠。
  “既然不肯入伙,跑了倒也省心省事。”雅兰自我宽心说,“这共产党万一成了气候,咱也得罪不起。”尽管共产党遭到了国民党反动派河地方民团的抓捕屠杀,但前期共产党领导的工农运动让雅兰和茅司门的土匪们深感震动。
  “三个人竟然看不住一个人,真是一群废物。”二当家喃喃自语道。
  “谁是废物了?”没想到就在这时,三当家返回来,正好听到二当家正在骂人,心里有些不快,就说,“二哥,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共党赤匪中了我一枪,滚下了山崖,哪还会有命。”
  “谁让你开枪的!”当雅兰听到曹民中枪滚落山崖,十分恼火,她厉声责问三当家道。
  “这……”三当家被雅兰突然的责问弄得莫名其妙,他极力解释说,“他是共党赤匪,到处都在抓他们。”
  “你知道嘛,你已经闯祸了。”二当家见大当家雅兰怒火中烧,连忙打圆场说,“三弟,还不赶快认错。”
  “咱没错,是姓曹的自己要逃跑,还打伤了咱的弟兄。”二当家丝毫不感到自己错了,他狡辩说。
  “他要是共党的话,共党怎会善罢甘休?”二当家十分清楚共产党的厉害,他走南闯北,早就听说了。如今二当家将疑似共产党的曹民打死了,岂不遭至共产党的仇恨和复仇呢?“他想跑就让他跑,何必要打死呢?”
  “你们谁也没有说不能打死他?既然不想弄死他,干脆放了他,不就更省事吗?”三当家似乎有满肚子的委屈。
  “你明明知道他是卢俊仁的教官,我想留他,你倒好竟然把他打死了,不但跟共产党结了怨,跟卢俊仁也结了仇。这让我如何向卢俊仁交待?”十分不爽的雅兰继续数落着三当家说。
  “人都已经死了,再抱怨咱也于事无补了。”三当家一副赖皮的样子,他说,“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们来找咱好了。”
  “人死不能复生,算了吧。再说三弟也不知道那姓曹的有这等渊源啊。”二当家见事已至此,再责备也无济于事,于是就充当和事老了。
  “走走走,你俩都走,真烦。”雅兰心里窝着火,毫不客气地撵走二当家和三当家。
  三当家就坡下驴,赶紧离开了洞府,二当家虽然是雅兰的丈夫,但见雅兰如此不高兴,“唉!”叹了一口气后,也随即离开了。
  
  “俊儿,不晓得他最近情况如何?这么久了,也没得一封信回来。”俊仁的母亲、卢贵宝的大太太赵雅君满怀担忧地说。
  “这鬼崽子,早就把他的老子忘到九霄云外了。”嘴里叼着一个长烟斗的卢贵宝吸了一口烟后,无不责备说。
  “南方闹得很凶,老爷你就找人把俊儿叫回来吧。”
  “他要是听老子的,又怎么会去南方参加国民革命军呢。”
  “俊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一群泥腿子翻不了天的,鬼崽子在军营里能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反正你一大堆儿女,也不在乎俊儿这一个。”
  “阿财,俊仁来信了吗?”坐在太师椅上的卢老爷正欲发火,见管家卢进财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进来,就收住了火气,他对管家卢进财问道。
  “回老爷、太太话,大少爷一直没有信来,也不见人带口信回来。”卢进财一边将果盘放在两张太师椅中间的茶几上一边回答说。
  “都大半年了,鬼崽子也不知道捎封信回来,究竟是死是活总得让老子知晓啊。”卢老爷将长烟斗的烟灰对着旁边茶几角轻轻地敲了敲,燃尽的烟灰掉落在旁边的痰盂钵里,然后骂道。
  “要不要派人去南方问个话,顺便花点钱通融一下关系,让他回来。”卢进财上前一步建议说。
  “好,这个建议好。老爷,你就答应了吧。”雅君央求卢贵宝说。
  “这又得花多少银子啊?”嗜钱如命的卢贵宝总是心疼他的钱财,他极不情愿地问道。
  卢进财没有吭声,只是伸出右手的一根食指。
  “一百两!”
  卢进财摇了摇头和他的那根伸出去的食指。
  “一千两啊?”卢贵宝从太师椅上跳将起来,眼睛鼓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问话。
  卢进财点了点头。
  “这真要了老子的命啊,还是让他在南方呆着吧。”
  “是俊儿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钱重要?”一向说话小心翼翼的雅君见卢贵宝如此说,狠狠地拧着卢贵宝的耳朵说。
  “哎哟!你放手,疼死了。”卢贵宝根本没想到平素老实巴交的雅君也会这么做,只好说,“儿子的命重要,钱也重要。”
  雅君松开了手,卢贵宝揉了揉被扯痛的耳朵,带着试探的口吻问卢进财:“三百两,行不行?”
  “不行。怎么也得五百两,这可是要把大少爷给弄回来啊。兵荒马乱的年代,还是呆在咱卢家坝安全。”卢进财张开五个手指头,摆了摆说。
  “就四百两,多一个子儿都没有。”卢贵宝讨价还价,就是这四百两仿佛割了他的肉。
  “那我试试看。”卢进财知道卢老爷不可能再增加的,钱财在卢老爷的心里,那真的比命还重要。
  “费他叔的心了。俊儿要是能够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感谢你。”雅君喜出望外,激动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说,“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老爷,那我就去账房支钱去了。”卢进财说完,就往账房去了。
  “哦哟,老爷真是大方啊,大的就是大的,一下子就给了四百两。”就在卢贵宝同意拿出四百两银子让卢进财去疏通关系时,三姨太一摇一摆地走进大厅,故作惊讶地说。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卢贵宝的三姨太,闲得无聊的她们又是来邀请卢贵宝搓麻将的。
  “大少爷那是老爷最疼爱的宝贝,咱姐妹哪有大姐的福气啊。”三姨太也话中有话的附和着。
  雅君冷冷地扫了三姨太一眼,不冷不热地讽刺说:“好看的公鸡只会打鸣,却不会下蛋。”说完,丢下厅堂的一大群人和自己的丫鬟走了,气得三姨太干瞪眼。是呀,谁让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有跟卢贵宝生个崽。
  “呵呵,自讨没趣了吧。”卢老爷显然有点幸灾乐祸,“你啊,嘴巴就是缺德。”
  “还不是你把钱看得要命,舍不得给咱姐妹。”三姨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埋怨卢老爷说。
  “别生气了,三妹,走,搓麻将去。”二姨太知道再闹下去也无趣了,只好说,“老爷,搓搓麻将解解烦闷。”
  就在这时,一身轻便装的隽莉兴冲冲地来到厅堂,对卢贵宝说:“爸,学校今天组织户外活动,我去了。”
  “什么户外活动?”卢老爷一向对女儿隽莉宠爱有加,他和气地问。
  隽莉拿起茶几上的一片西瓜咬了一口说:“就是爬山,亲近自然。”
  “爬山,那多危险,还有土匪出没,不准去。”卢老爷满是怜爱地说。
  “爸,其他老师和同学们都去了,我总不好一个人不去吧。”隽莉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这丫,越大越不听话了。”卢贵宝望着隽莉离开的背影对二姨太说,“都是你惯的。”
  “隽莉这丫头,不是二姐惯的,是老爷你太宠爱她了。”刚才还满脸不高兴的三姨太正好借此回敬卢老爷,“二姐,女儿大了就得有人管,还是赶紧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
  “哥哥还没结婚,哪有妹妹先出嫁的?”二姨太不无惋惜地说。
  “都民国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的死脑筋。”三姨太鼓噪二姨太,并带点醋意说,“是不是看到老爷如此宠爱令嫒,才舍不得让她早点嫁人的。”
  “你是不是有了中意人选?”二姨太面露喜色地问。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老子不中意,谁中意都没有用。”卢老爷大家长专制作风暴露无遗。
  “隽莉的婚事当然是老爷说了算,走走走,打麻将去。”三姨太再次自讨没趣,赶紧转换话题说。
  “三个人怎么打啊?”二姨太看了看卢老爷和三姨太,无可奈何地说,“谁让你将大夫人给气走了。”说完,二姨太悻悻地离去,接着卢贵宝也甩手离开,他决定再去找管家卢进财交待去南方的事情。
  三姨太嘴里嘟噜着,只好一个人无趣地离开了大厅。
  
  自从刘魁从翠姑处回来之后就一直回味翠姑对他说的话和他对翠姑的承诺,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说出的话,尤其是对女人说出的话就必须兑现,否则让他有何脸面在这黑山立足?但是,如何迎娶翠姑呢?他首先想到了老韩。
  “老韩,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刘魁递给老韩一根纸卷的烟满脸笑容地说。
  “你知道我不抽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老韩心里已经猜想到刘魁想要说的事情,但他还是没有点破。
  “请你做媒,就是为咱和翠姑保媒。”刘魁自己点燃纸卷烟,吸了一口说,“你也看见了,翠姑她愿意嫁给咱。”
  “确实是这样,但这件事我也不好说,也不会说。最好找一个女的去。”老韩依然拒绝,他建议道。
  “咱黑山的女人除了翠姑,就只有麻婆子。”刘魁想了想,觉得不妥,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咱思来想去,在咱黑山还只有你老韩最合适。你是最有文化的,也是最先来到黑山的。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了。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就替我走一趟,去说说媒吧。”
  “媒婆,媒婆,哪有男人做媒的?”无论刘魁怎么劝,老韩就是不答应。因为这桩婚事在他看来翠姑就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刘魁的,从翠姑来黑山后的举动以及那晚发生的事情,老韩隐约感觉其中必有缘故。
  见老韩实在不答应,无奈之下刘魁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麻婆子。
  在去往麻婆子土坯房的路上,刘魁觉得难为情,犹豫的他走到半路上,叹了一口气后又折返回来。
  “怎么又回来了?”老韩问道。
  “麻婆子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晓得。这托媒的事情,怎么好要她去?”刘魁解释他返回的原因说,“成人之美的事情,还是要拜托你去。”
  “我去跟麻婆子说,让她为你去说媒。”老韩似乎有点明知故问。
  “不不不!”刘魁连连摆手说,“拜托你去跟翠姑说。”
  “你知道我的,我不答应的事情,勉强也是没有用的。说媒这件事还是马大嫂子能够办到,没有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老韩始终坚持自己的态度。
  刘魁摇了摇头,无奈地朝麻婆子的住处走去。
  “魁哥,到了门口就进来吧。”马大嫂子见刘魁来到门口又转身准备离开就喊道。
  见状,刘魁不好意思,只好壮起胆子走进麻婆子低矮的土坯房里。
  “是不是昨天的酒还没有喝够,又想来喝酒了?”马大嫂子打趣地调侃道。
  “不,不,不是,是……”刘魁吞吞吐吐地,一点也不像昨日的刘魁了。
  “今天怎么了?说话结结巴巴的。”马大嫂子不清楚平素说话掷地有声的刘魁今天说起话来变成了这个样子。
  “马大嫂子,咱,咱想,想你……想你替……”马大嫂子越这么说他,刘魁反而更不好意思了,他欲言又止。
  平素刘魁对自己都是大呼小叫她“麻婆子”的,今天倒是对她客气起来了,这反而让马大嫂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然从刘魁口中说出“想”自己的话来,更是让马大嫂子内心一阵骚动,有点飘飘然了。转而一想,莫非是自己听错了,抑或是昨日刘魁喝酒过多,喝坏了脑子。但马大嫂子明明听得清清楚楚的,刘魁是说了“想你”的话。于是,马大嫂子转身进屋,进屋时侧过头低声说:“想我,还不快进屋?”
  听马大嫂子这么一说,刘魁急了,一急反而让他不结巴了。于是,他伸手挡住正欲进门的马大嫂子说:“不是想你,马大嫂子,是想托你帮咱做一件事。”
  “我还以为你真的喝高了,有些神志不清了。”反应过来的马大嫂子“哈哈”一笑,她释然地说,“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替咱去说媒。”
  “说媒?”马大嫂子眼睛鼓得圆圆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魁点了点头,说:“是的,替咱说媒,咱想娶女人了。”
  这黑山连她麻婆子在内总共就翠姑、春秀和她自己三个女人,并且都是有过男人的女人,难道刘魁看上了春秀?春秀确实是个眉目清秀、惹人喜欢的女人,但在这黑山,春秀一直被黑山的男人们当作“神”一样对待,谁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再说这春秀克死了自己的男人,即使有人想娶她做老婆,也要掂量掂量一下。不过,他刘魁有这勇气和魄力,想到这,马大嫂子试着问道:“黑山就三个女人,你是不是想娶春秀?”
  “不,是翠姑。”刘魁回答说。
  “翠姑,就是才来的,那个带着拖油瓶的骚货吧?”一听到刘魁竟然要娶的人是翠姑,而且还要自己去保媒,就醋意大发。自从翠姑来到黑山之后,刘魁对自己就有些冷淡了,来的次数也少了些。虽然表面上,马大嫂子对翠姑还算客气,但她总隐约感觉这个女人带着小孩来黑山的意图与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同,并且翠姑看黑山人的眼神中除了些忧郁外,还有一种她说不出的意味,似乎有怨气、怒气和仇恨。
  “没错,是她。咱不准你这么说她。”
  “哟呵,还没过门,就开始护着她了。”马大嫂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怎么这么啰嗦,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显然刘魁知道怎么应对马大嫂子这样的人。
  “魁哥,这么急干嘛呢?我答应你就是了。”马大嫂子被刘魁这么一激将就应承下来了。
  “事成了,咱会送你一双漂亮的鞋子。”说完,刘魁头也不回离开了马大嫂子的土坯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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