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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品王熙凤奇谈怪论 评刘姥姥花样翻新

作品名称:古今大穿越      作者:笑山荡溪      发布时间:2018-01-26 18:51:06      字数:8831

  上回说到激动万分的焦大教授一拍桌子,张口欲说时,只听得突然“唏哩哗啦”一声响,贾雨村已经人仰马翻,躺倒在地。大家都以为来了窦儿敦和七侠五义什么的,其实武艺高强的窦儿敦和黄三太之子黄天霸,为了一匹千里驹正打得热闹,恨不得把对方剥皮拆骨寝皮食肉方才解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那太能闹腾的展昭和白玉堂、北侠和双侠忙着帮清正廉明的包公破襄阳王的反朝廷大案,年轻气盛的锦毛鼠白玉堂刚刚在冲宵楼的铜网阵中被敌人乱箭射死,大家哭了个哽气倒噎,正怒气冲冲地寻思报仇雪恨呢,能来吗?
  这来不了那来不了,那又是为什么呢?啊,这是写小说瞎联想。老话说得好,夜里想好千条路,早上起来卖豆腐。还是《红楼梦》里人物的秀场事情。说是那个甄士隐老先生见焦大教授生气发火,两眼圆睁,更害怕他大骂“忘八羔子”,手一哆嗦,“啪嚓”一声,打碎了一个盛菜的景德镇瓷盘子,弄出了极大地声响,却把精神紧张、坐如针毡的贾雨村吓翻在地。
  小说任何情节都是可以杜撰的,原来是故弄玄虚让人虚惊一场呀。呵呵,估计是我烧糊涂了,这个季节不正常,人爱流感生病,就连我这么健壮的人最近也老打喷嚏,为退热挂吊针了。抱歉抱歉,非常抱歉。哦,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我们一起看看焦大教授怎么给贾雨村和甄士隐上课。
  “好,张扬个性,追求自我,品评世态炎凉,畅谈悲欢喜忧。爽快,痛快!我们就是想听听能力不容小觑的焦大教授的高见。”甄士隐把倒地的贾雨村搀扶起来,声音很高地说,“我们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物?论文怎么会发表这么多?”
  “你这一巴掌脆得让人一哆嗦,见笑了。”脸上没有任何歉意的贾雨村爬起来解释地,“焦大教授不要误会,我只是对你的文章有小小的一丁点儿意见而已,对你的个人修养品德那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不怀疑我的人品那就好。”焦大对贾雨村认真地,“做过的事情铁板钉钉,谁也无法更改,将成为永远的回忆。写文章就是让人认识议论和评价的,我怎么会计较有人曲解本意,说长道短呢。”
  “议论别人的好坏是非,这成何体统!”墙头草似的甄士隐帮腔了,“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好,既然大家都是直来直去的人,我就不客气了。”焦大教授言归正传地,“人世间有色正质纯的真评论家,也有诈巧虚伪的假评论家,两者有天壤之别。个别人抓住我写的《浅谈刘姥姥新动态和新发展趋向》的文章不放,穷追不舍,大有痛打落水狗之势。那日本人把王熙凤品评的一塌糊涂怎么就不说了?”
  “真有此事?”贾雨村貌似吃惊地问,“愿闻其详。”
  焦大对王熙凤的品评,经再三斟酌后,又用脑子仔细校对后,方才说道,“二位晓得曹雪芹先生说王熙凤长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面貌。给她穿的是满身绫罗绸缎,戴的是珠光宝气。说她‘面艳手黑,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一句话:她是劣迹昭著,罪恶累累。阅《三国演义》的读者恨那个祸国殃民的董卓,翻《红楼梦》的读者骂这个阴毒的凤姐。”
  “这个评价我们都知道呀。”贾雨村和甄士隐不约而同地回答,“具有复杂性格的王熙凤恰似毒品与良药的混合之物,下场也不妙啊。”
  “行事专横的王熙凤是个母老虎。”焦大点点头,“人家日本人争辩的焦点不同,认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结果就不同。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拼命为设计相思局使贾瑞丧命的凤姐儿翻案,认为凤辣子虽说是体格风骚,人却精明强干。说她是有主见、有胆识,极富聪明才智的人才。对她不需要寻找任何借口,只因为她在大观园的各组成部分之间形成了良好的搭配。说是在我们那个几百口人的复杂大家庭的环境里,她是充分利用空间的有心人,要日理万机处理极其尖锐的人事关系,只能是八面玲珑,四处周旋。也只有得到的权力越多、人也累得够呛的她能东借西挪,应付大观园入不敷出的浩繁开支。她对付贾府的种种弊端及危机心明眼亮,决不手软,处处表现出办大事儿的魄力和本领。”
  “这个说得也对,只是措辞不当罢了。”贾雨村不以为然地,“她是贾府的实际大管家,逢山凿路,遇水架桥,方方面面还是蛮给力的,深得贾母和王夫人的信任。”
  “极尽权术机变,残忍阴毒之能事的王熙凤,能得到贾老兄的点赞也不错呀。”焦大继续道,“可她是随处堆放的垃圾,归属牛粪,必将成为历史灰烬。没有监督的权利一定会被滥用,王熙凤捣腾利润干猛了,不义之财弄多了,至于她克扣下人的工资,乱放高利贷,铁槛寺收受几千两银子的贿赂,抄家时,抄出的说不明道不白的五七万金和一箱借券,如此等等弊端,可以说是大贪官的楷模。可日本人漫天跑舌头,观点新鲜出炉了。他们动了恻隐之心,却一笔勾销了,说太阳也有黑子呢,人都是带着七情六欲来到世上受罪的,贪婪敛财是权力造成的必然,她不是搞慈善事业的,所以不能轻易随便施舍的,这一切的一切,在贪风四起的时代,也是情有可原的。”
  “贪腐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些日本学者也真会活学活用啦,说出了很多人不敢说的话。”甄士隐摇头晃脑地,“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天下奇闻啊。看来此行受教匪浅,绝不会是空手而回。”
  “我还听说有位知名学者大言不惭地说,一切向钱看的王熙凤是有技术含量的,是适应市场经济需要的一个好领导。甚至还有人在网站号召向王熙凤学习说话技巧。”焦大喝了一口茶水,脸色十分难看,“也有人说她是现代社会职场的领军人物,下定决心要悉心学习她做高级管理层的高管。”
  “这个观点我在网络上也看到了。”甄士隐飘过来这么一句话,“司马迁早就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面对善于说谎、推敲和算计他人的凤姐儿,吹捧的条理分明,层次清楚,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什么东西一跟金钱套上近乎,不扭曲才怪。”焦大意味深长地,“现在有一些人好高骛远,爱做发财梦,路边随便找块石头刻成貔貅,就说可以只吃不吐,招财进宝,实在是对灵物的亵渎。”
  “我看到了一条信息,更有高论推测说,把她放在大观园里是大材小用,如果现在聘请她到第三世界武斗不断的小国家当个总理什么的,小玩手腕,一定会把恐怖分子制得服服帖帖,国家管理得井井有条,长治久安。”甄士隐继续着他道听途说的趣闻,“随便下放到世界五百强的哪个企业去当主管,当年经济就飞快腾起,利润呈几何数增长。”
  “这和我的观点截然相反。骗人家上床发骚的王熙凤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政治家啦?也配?”一直在监视他俩品评王熙凤的贾雨村插话了,“对男女关系相当敏感的王熙凤在《红楼梦》里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知根知底吧?可以用文字来说清的。”
  “众所周知,在贾府上下男人都不大干净的大环境下,垂涎凤姐美色的贾瑞死乞白赖犯贱,体格风骚的她给予明饵,设下圈套,让其上钩,最后使整个心都酥了的贾瑞害相思病致死。风情万种的凤姐过生日时,发现爱嫖娼的老公贾琏先生除了自己和平儿之外,还和另一个女人鲍二家的勾勾搭搭,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她便在公众场合踢爆老公私下暗地里的活动,结果让鲍二家的上吊死了,尤二姐吞金死了。”甄士隐不温不火地,“女人发起恨来,有时是不顾一切的。王熙凤的醋坛子一倒,‘丹唇未启笑先开’带着刀子,恨不得一刀封喉把你戳死,方能了结心中的愤懑。”
  “你别说哎,真是这样,那感觉跟娼妓没多大的区别。”贾雨村嘻皮笑脸,一点正经都没有了,“通过这几件事儿,凤姐始终认为女性的胸部最能吸引男人目光,媚到骨子里的这种套路也很简单,用丰满的乳房一直占据审美空间的颠峰地位,走到哪里都会谋杀所有男人的目光。老公贾琏之所以如此的放荡不羁,完全是被特别喜欢穿低领的衣服,以显露出丰满的胸部的女人们勾引学坏的。”
  “所以你那海外论文把她甚至描绘成酥胸半裸、性感撩人,瞒着丈夫用身体赚钱的小姐了。”焦大哂笑道,“光着腚乱坐男人们的大腿,仿佛她一生最绚烂的时刻都在男人的大腿上绽放。我思想从来不想给别人机会,以至于让自己最后无路可走的她不是日本人所想象的那样清正无邪气的英明管理者,却也不是你贾雨村所想象的那样性欲冲动,猫儿偷腥。这样子的两种结论让我感觉一个月亮在水里,一个月亮在天上。”
  “说什么都不奇怪,每人有自己的感受嘛。我是实事求是的。丰乳肥臀的狐狸精始终是收不住尾巴的,难道不是这样吗?”贾雨村当然不服气焦大的结论,“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问吧,你说。我就喜欢有话说在当面的人。”
  “写议论文不是人人都会的,需要一定的经验和技巧,我到真想让坚守正操、维护传统、平和修身的焦大教授为当前的红学研究提供一些启示和参考呢。”贾雨村嗑了几颗瓜子,慢条斯理地,“说句心里话,我对你的一些言论还不怎么感冒呢。”
  “现在的红学研究学问大了,贾雨村你不也是号称什么另类砖家嘛,表面上穿着格子背心,悠闲地走着,一副超然自在的样子,骨子里满满的歪门邪道,就你那个离经叛道的金陵十二钗的另一面生活。为情所困,为情所醉,为情而反其道而行之,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自愿坐台,等着人翻来翻去扣鳃扒眼地挑选呢。什么玩意,跟卖人肉包子似的。突破道德底线的事,已是不争的事实,你还有什么说的呢?这种对消费文化的无限趋附我就极力反对。”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呀,像现在社会上流行的当小三,年纪轻轻的天天陪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上床,你说图个什么嘛。你反对又能起什么作用?世界已完全不同了,当今红学研究微观到用放大镜扫描大观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竹叶儿和花瓣儿的窸窣作响,也会让当代夫子们产生莫名的激动和快感。”贾雨村慷慨激昂了,“日本明治时代的文豪泉镜花对《红楼梦》的评价就很低,他说过,‘不管有多么巧妙的理由,《红楼梦》毕竟是一部淫猥的书……’乳沟只要挤,总会有的。我写了金陵十二钗的另一面生活,也是从自然发展来表述的。我特别懂你在说什么,你写的老眼昏花的刘姥姥就是洗干净了身子等着人来抱走,也没有谁会去抱老掉牙的她。”
  “有些人对凤姐儿的这些生理和心理综合反应的无休止研讨,利用大面积暴露的最简单直接的表述方式,根植情绪化的三俗内容来抓人眼球,到处捕风捉影的妖魔化写作,你们还追捧大唱赞歌,用力过猛还不怕闪了腰。”焦大有点儿酒劲上来了,说话很激愤,话题一转,不知为什么又扯到他写的刘姥姥了,“以笔墨诲淫能走多远呀,这些破烂事先不说了。姥姥,姥姥,一口一个刘姥姥的,彷佛刘姥姥上辈子欠你们什么的。别道老妪年迈,心中也有春天。”
  “为人几乎就像流氓,太露骨了。毁了文明去掏别人口袋的钱。”甄士隐有帮腔替焦大说话了,“我就特别喜欢你写的刘姥姥和大观园的事儿,羡慕得咽口水。”
  其实焦大教授写的比较有影响的《再谈刘姥姥新动态和新发展趋向》的议论文章在国内报纸刊登整整一年了,轰动一时。焦大慷慨激昂地,“文章是草绳子拔河经不住拉,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旧闻了。不说啦,不说了,也都是些旧时往事了,提不起了。你们连香港特区《大公报》也不看,转载到爱做信息搜索和可行性研究工作报告的日本《日中友好之船》杂志上露脸了,您二位却发现了。这才是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亮,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呢。”
  说实在的,焦大也是懵懵懂懂地入了迷途,看旧戏流眼泪,替刘姥姥担忧。只觉得她老人家一踏进大观园,脚蹬红楼,柳暗花明的,娇滴滴的裙钗一入围,两只眼就这么不够用了,梦幻便即时而起,忽悠得难分东南西北中。
  回忆上大学的峥嵘岁月,焦大感慨万千了,“啊,谨慎扬帆写拙文,得意消遣止心慌,忐忑忽悠人荡漾,其实就是一种大海坐船的感觉。消磨了岁月,荒废了学业,天生睿智的博导老师说我白白耗费了仅有的一点才气,都懒得搭理不务正业的我了。至今我在这场梦中仍努力挣扎拚搏,还没有完全从柳暗花明的桃花丛中钻出来呢,头一挨枕头睡觉刚入梦,就被诰命一品夫人贾母这个老祖宗揪耳朵弄醒,让我不要骂‘忘八羔子’,文明礼貌地给她讲故事说笑话。昨天晚上贾母进入我的梦里,我就给她讲了一个继续暗恋的笑话。想听听,好吧。说是有一男胆极小,喝酒过量,壮胆去向对方表白自己的苦恋。女大吃一惊,惊喜中答应,男狂喜。笠日男酒醒,完全不记得昨天的一出,继续暗恋该女子。好了,言归正传。不怕二位见笑,为了黛玉、袭人和晴雯,特别是紫鹃……我的眼泪没少流。啊,我这眼眶说着怎的又湿了?”
  焦大当时有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作了一首诗,现在他仅凭记忆念给贾雨村和甄士隐二位听:红尘多俗事,书写有谁来?酒色随时去,倥偬发悲哀。
  “妙极了。理当收藏。”甄士隐深情款款地,“读读也很有意思的。”
  “拍马屁当心拍在马蹄子上。”贾雨村嘲笑甄士隐道,“真抓眼球!对你这话该用鄙视还是谴责呢。”
  焦大教授酒劲越发上来了,开始滔滔不绝地絮叨,“啊,书中方几日,出宅华发白呀。以情杀人不见血,温柔乡里几罪人?我还要兴师问罪呢,想起我那可怜的亲爱的堂姐,我就伤心到家了,因为她眼看大观园里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两颊带笑、双瞳剪水的有名儿的艳花;盈盈娟娟、娉娉婷婷的叫不上名堂的草儿,一棵棵被无情地摧残,便茶不思、饭不吃,极饿绝食消瘦而死。哀叹她临死时去皮无肉,只有骨感。我的邻居清透如玉的王大妹子认为柔美飘逸的袭人和雍容雅步的宝玉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因不满书中最后的结局,和意见相左的丈夫大吵大闹、大打出手,她一怒一脚踢到了丈夫的下档,差点闹出人命,最后法院判他们离了婚。事发没有多长时间,信不信由你。”
  “这和我们有什么干系?”哼哼唧唧的贾雨村双手一摊地,“这真是看红楼梦流眼泪,替古人担忧。为最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斤斤计较,哪来那么大的劲头?”
  “我们的《红楼梦》在建设时连地基一共用去了几多灰浆几多砖?可现在研究的裹脚布文章能盖起摩天大楼了。‘红楼’炙手可热,曹公在天有灵,不知是喜是忧?亦真亦幻,一个大观园五光十色的,男女老少、草木诗画,皆是靶的,长枪短炮,响声轰鸣,异常热闹。都是一个‘谁解其中味?’使沸沸扬扬的‘红学热’笋尖一夜奇快地成长,须臾变成了一大片儿疯长的竹林,歪说正说,追扑得紧呢。外国人比咱们还折腾得欢。”
  “这话说得对。”甄士隐表示很赞同,“百人读‘红楼’,既有百解;千人话‘红楼’,就有千说。”
  “我还有一篇《刘姥姥何罪之有?》的文章,原来是大学本科毕业考研时的论文,实际上没什么高下之分,无非兴趣而已。论文被好事的同学不打招呼张扬了出去,品评褒扬也有一些,不足挂齿。你们如果能不顾封建势力的阻挠,挣脱礼教的束缚,闲下来也可以看看的。”
  “这道新鲜,说来听听。”甄士隐很感兴趣了。
  “你们也不静心想想?在强者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刘姥姥在你们眼里连社会上的三姑六婆也算不上,纯粹就是百无一用的碌碌之辈、呆头呆脑的酒囊饭袋而已!千里之外、荠豆之微、小有瓜葛的积年老寡妇刘姥姥,进了声色犬马的大观园,眼花缭乱的。荣府是天子脚下,遍地铺钱,赏了人家俩子儿,就把人家当猴耍,还说刘姥姥打秋风。有任何摩擦和矛盾,都能够轻松化解的凤姐姐插了刘姥姥一个满头花,苍苔滑了人家一个一跤仰八叉,一院子的人拿老人家取乐。”
  “确实,刘姥姥活得不容易。”贾雨村张口就来,“胡乱吃大观园几口饭,还骗人家说,‘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哈哈哈。”
  甄士隐也来了情绪,“非让文盲刘姥姥作诗曰,‘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作乐耍笑也就罢了,还灌罚人家吃了几多酒,醉得人家手舞足蹈的。唉,自身是悲情之最的林黛玉也取笑说,‘百兽率舞,今才一牛耳。’”
  “忘八羔子们损不损?最后害得刘姥姥醉卧躺在—家里穷的没饭吃的丫鬟花袭人与宝玉交换汗巾子、唯一发生性关系,使宝玉有了性经验的绣帐内;宝玉梦里出现越轨的行为、梦淫性格风流的秦可卿的房舱里。纵然你拉我拽的,缺心眼儿的刘姥姥死活就是请不出来了。我们贾府是深宅大院人家,都是吃斋念佛的,有失检点,有失检点那。”
  “哈哈哈,是的,是的。”甄士隐大笑,“不准狂笑哦,笑掉了下巴不包赔。”
  “贾雨村评价我的论文说,穷得揭不开锅的刘姥姥信口开河,胡诌编排故事,村里出了个驴头妖精要修庙,诱骗无知的宝玉和贾母的银两。我郑重声明,我没有说她是一穷二白、吃了上顿没下顿、家贫如洗的贫下中农,此说法绝对不是出自我的口。想想她老人家寻情钻眼挤进大观园,得了贾府那么多的好处。农村人散银子凑多了就买房子置地,恐怕置地也有百十亩了。按划成分的标准衡量,上中农也不是,富农还太低,算是不大不小的地主了。啊,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刘姥姥羡慕贾老太太无非是拿葱蒜韭菜换好吃好喝,外带小姐们压箱底儿的旧衣服。甄士隐说有新的?那也是不时兴了,没人穿的。仨枣俩核桃外带柿子饼,只不过兑了大小不等的几块碎银子而已。一朝春尽红颜老,受了耍笑人蒙羞,只能‘留得残荷听雨声’了。”
  “在这儿,我们也不依不饶地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甄士隐指着贾雨村声音高了,“他还嘲笑刘姥姥马瘦毛长蹄子肥,人穷志短胃口大呢。”
  “我的观点没有错,可谁知却惹了个麻烦,得罪了二位唇枪舌炮地开了张。想当初刘姥姥‘走江湖’,也是被生活所累,不得已去贾府,跑码头卖艺,为的是寻几枚小钱,养家糊口。虽有些星相医卜,装神弄鬼,猴子敲锣狗钻圈的,也不过骗几个笑钱而已。说白了,刘姥姥只不过是一位仰人鼻息、傍人门户的乞讨者,还是没有真本事查抄我们的大观园的。还汗水呢,曹雪芹先生原本梦幻刻石头记事,是想让虚无缥缈的故事,风流云散,让贾家最后结局落个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可高鹗续得结局就好么?面对风雨过后的风景,高鹗却写成宝玉‘中乡魁’,贾家‘沐皇恩’、‘延世泽’的结局。敷衍荒唐,琐事成堆,结局俗套。这哪儿是万事皆空了?招空空道人指桑骂槐呢。忘八羔子,还嫌我骂王八羔子,骂是轻的。啊,不是骂你们,是骂高鹗呢。是貂尾,还是狗尾巴,自有后人来评说。假语存,真事晕啊。”
  “商业化了,据说高鹗老先生现在拿《红楼梦》当招牌,到处写广告词,赚了不少的钱。”甄士隐附和着焦大说,“价格极为昂贵。”
  “领教了,无外乎想当大款,赚昧心钱。为了赚钱你走正道啊,搞什么《小寡妇上坟》,《马寡妇开店》那一套。”焦大话中有话,当然是针对贾雨村了,“挣钱也越来越不择手段啦。”
  “难道现实没有一个歌星为千万元签了卖身契,跟赖昌星家一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乡下侄子搞得清纯生瑕疵,不断地堕胎……”贾雨村理直气壮地,“这世界谁有钱谁大爷。”
  “有哇。明星圈子里大有人在,一本写真,一段花絮,一个绯闻,再换个恋人儿,今天傍老大,明天傍老二的,各种媒体争先恐后吹喇叭。不负责任的新闻播报,误导舆论,已成流弊。”焦大追了句。
  “不检点的大多是有权有钱的主儿,富贵思淫欲,就像老鼠爱大米。”甄士隐乐趣颇多,“唷喂,谁都能摸的一身胖嘟嘟的肉球,循环使用的几种习惯叫床声,竟然让冠冕堂皇的极少数国家干部踅摸走上了上背叛组织、下背叛家庭的道路。”
  “自古以来,多少皇帝没有淡季,不消停的光荣牺牲在后宫繁忙的工作岗位上。”贾雨村紧跟着,“题材体例多去了,诱惑啊!是不是挺有看头儿。”
  “尽管有些人不在乎赤裸,但你也应该在她脱到内衣内裤的时候就把笔停下吧,你更不应该给她剥的一丝儿不挂的欣赏。嘿嘿,性描写非常有特色,只是污染了环境。”焦大指着贾雨村的鼻子,“鬼迷心窍睡在钱眼里,就不怕被口水淹死。”
  “有这样的想法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阅读的时代,点赞率高的打赏银两就多,款儿,范儿,都有啦。”贾雨村当然不服气了,“说到这儿,我还真的有话说,俗语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经济社会嘛,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啊。21世纪,什么最重要?钱!如果比尔盖茨要我帮他数钱,不给开工资,我也乐意去,因为天天能数着钱。我可不愿做穷酸的书呆子。依我看焦大博士虽说住房简陋,穿着朴素,可脖子戴的这块玉,少说也值百八十万的。”
  “哈哈哈,贾雨村啊,就你行。捡了块质地致密细腻坚韧的石头儿,刻了个灵通宝玉就当了梦,当了命。你知道女娲娘娘补天用的色泽好、花纹奇的玉是哪出的?陕西蓝田玉。不稀罕,现在被大量用来当枕头呢。说句不好听的,那一年我去蓝田旅游,亲眼看见有一户人家的猪圈是用清一色玉石垒的。嘿嘿嘿,贾雨村是说我脖子这块玉,也是那儿出产的啊。我让人刻得是貔貅,猛兽也。这玩意儿精怪,只吃不吐,打个麻将能赢个小钱。上回没带它,你们猜怎么了?输光了三年赢得小钞。哈哈哈……”焦大拿贾雨村开涮了,“如果大导演坐女演员大腿也很正常,那么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了?”
  扭捏不豪爽的甄士隐发话了,“贾雨村还对我说,现实有太多的不如意,在文人没饭吃的时代,使命感很罕见,理应随着金钱的潮流,向钱看,匍匐前进。”
  “只能说明我这个人讲究实际,把那钱不够花的日子过够啦。”贾雨村讥刺道,“总不像有些人看见高空有葡萄,够不着就说是酸的,偷着吃时说是很甜的。我最讨厌甄士隐这样的人,对得不到的东西就会反过来瞧不起它。自己没有还眼红别人有,也不想想一个铜钱掰开花的尴尬处境。”
  “净瞎说。摘不到葡萄,更容易吃到诱人的草莓啊。”
  “贾雨村确实是彻头彻尾的用心在说话。”焦大严肃地,“现在像婴儿一样淳朴的人不多。有的人就像葛朗台,靠数金币过日子。犹太经典著作《塔木德》中有一句话:和狼生活在一起,你只能学会嚎叫。正是因为钱的原因,国内外的这些人把严肃的红学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我们对你的拿刘姥姥说事的论文有意见,这和钱没有什么关系的。”气得都笑了起来的贾雨村反驳道,“嚎叫?老毛病了,喝高了就飘飘然,一个劲嚎叫,时不时地透出点惊世骇俗的言论,咱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啊?聚散随缘,霜雨由天,少来这一套。”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提到刘姥姥,焦大又气就不打一处来,“告诉你们俩个躲在古纸堆的难兄难弟,为我给刘姥姥翻案这点小事儿,你们蹬鼻子上脸的,闹得没完没了。浅薄无知再次暴露无遗,脸皮却如此超厚。”
  “看来你真有随时飙脏话的冲动,都是冲着我来的。好好好,我顶得住你的骂声。人哪!还真别太嚣张。”
  “三位酒桌上体体面面的愰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怎么喝着喝着就剑拔弩张,突然吵吵起来了?”有人在门外按了门铃,高声说话,“嘻嘻嘻,这和酒精灌多了有大大的关系啊。”
  三更半夜,人困马乏,这时候月亮也困得去睡觉了,是谁闲的没事干,来了个半夜鸡叫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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