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疯狂的报复

　　张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不知道是痛苦，还是甜蜜；是惋惜，还是悔恨；是空虚，还是充实。张宏淡淡地笑着：组长，你猜一猜，我和小王的故事结束了没有？
　　德仁微微一笑：张宏，你们的故事暂时没有结束，好戏还在后头呢。
　　张宏说：真神，组长，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嘛，你不是已经说出了答案。
　　没有，我没有说答案呀。
　　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故事结束了，你就没有必要对我提这问题了。
　　张宏倒来了“猜谜”的兴趣：组长，你猜对了。那么，你再猜一猜，故事进一步如何发展？
　　报复，疯狂的报复嘛。
　　惊愕了：啊呀，组长，你真是神而又神！你倒分析一下，我为什么要进行报复呢？
　　德仁说：张宏，从你刚才讲的故事分析，你对小王投入马一兵的怀抱耿耿于怀，尽管她再三说明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还是不能原谅她。现在，你已经被定成右派，而且很可能被开除公职，送去劳教，在这种情势下，你肯定觉得小王投身马一兵未必是为了你，甚至于是背叛了你。你绝望地认为，小王永远不会属于你了，小王一定会和马一兵结婚。所以你要报复，而且你认为报复小王就是报复马一兵，而小王现在就在你的身旁，你岂能轻易地放她走掉。爱情的嫉妒，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嫉妒，而马一兵对你的陷害，更激起了你报复的欲望。
　　哎呀，组长，你的分析和我的想法一模一样。真的，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报复的思想，一时之间，胆大包天，完全不考虑后果了。正好那两天，外婆生病了，妈妈去探望，我爸爸在外地工作，家里再没有人了，更给我肆无忌惮的报复创造了条件。看看天色已经大明，小王就要穿衣离开，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小王，我求求你，今天就不要走了，好好地陪陪我，说不定我今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王焦急地：不行，马一兵要求我今天早晨无论如何要去见他，去的迟了就要惩罚我。
　　我也急了：小王，我已经被定成右派，还要被开除公职，劳动教养，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急着去陪马一兵，一点不顾及我的感受。我要问你，和马一兵睡觉，究竟是为了我？为了你？还是为了马一兵？
　　小王听了我的疑问，一下子愣住了，呆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等了一会，她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任凭我怎样劝说，她总是哭个不停……许久许久，她叹了口气：宏哥，我不怪你，你的质问是有道理的。我出卖了自己，却没有救下你，现在再去投身马一兵，似乎成了自觉自愿的了。宏哥，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马一兵是这样说的，他说你的问题没有最后定案，我听他的话，就可以对你从轻发落，我要不听他的话，说不定就会给你判刑法办。
　　我对小王的话还是将信将疑：马一兵这样张牙舞爪，难道整风领导小组里就再没有人主持公道吗？
　　小王说：你问的有道理，我也是这样质问马一兵的。马一兵说，他是秘书，材料是由他整理的，多加几条，少写几条，都由他哩。整风领导小组里有一个院长，是陕北老革命，大字不识几个，根本就弄不清楚划分右派的标准。有一个副书记，是个病号，三天两头住院。还有一个党委委员，是马一兵的铁哥们。宏哥，你想一想，你再冤枉，你再委屈，你再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讲给谁听？谁替你主持公道啊？
　　小王几句话说得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可是，马一兵越是权大势大，我就越想报复他，我现在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一时之间，我执拗起来，紧紧地抱住小王：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让你走，法办就法办，劳改就劳改，我豁出去了！
　　小王挣脱不开，难过得泪眼汪汪：好了，宏哥，你放开我，我留下就是了。
　　我松开双手，小王却急急地穿着衣服，这一下我真的生气了，一把抢过衣服：好好，小王，你如果有本事，就光着身子找马一兵去！
　　僵持的时间大了，小王终于软了下来，恳求道：宏哥，我不走了，你总得让我把衣服穿上吧。
　　我的疯狂劲儿来了，嗖地一下把小王的衣服扔到2米高大立柜的顶上，我要报复马一兵，小王就是他的替身：小王，今天我就是不让你穿衣服，你说马一兵是个性虐待待狂，我也是个性虐待待狂，他不让你穿衣服，光溜溜地供他玩乐，我也要你光溜溜的供我玩乐，他能办到的，我为什么办不到？
　　小王惊愕得呆住了，她不知道对她千般温柔万般恩爱的宏哥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不过她冷静下来，再也没有哭泣。停了许久，她也许觉得对她的宏哥还不够热情，她也许觉得和马一兵的关系过于亲密了，她也许觉得我俩毕竟有过一段炽热的爱情，她也许想给我们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总之，她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她妩媚地一笑：宏哥，我不走了，我满足你的要求，咱们尽情地玩乐一天吧！
　　我转怒为喜：好，小王，你可得按我的要求来做。你在学校就是校花，而且能歌善舞，今天就应该发挥你的特长，让我欣赏个够。
　　小王没有生气，反而吃吃地笑着：好好，一切照办。
　　小王下得床来，光溜溜地朝我面前一站：宏哥，我给你跳一段西班牙舞。
　　小王轻轻地哼着舞曲，舒展着两只莲藕般的玉臂，慢慢地旋转着，乳部随之轻轻地晃动着，后来她加快了旋转的速度，乳部也剧烈地晃动着，她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时时射出勾人魂魄的闪光……我迷醉了，晕乎乎的，却又感到无比地冲动，扑过去就抱住了她，吻着她的眼睛，吻着她的嘴唇，随即捧起了她苗条的身躯，她却故意撒娇似地蹬着两条白嫩的美腿，这就更增加了我的冲动，我把她放在床上，就俯身上去，小王轻轻地声唤着，尖声地嗷叫着，以博取我的欢心……然而我却突然感到了伤心，痛苦，我想象着马一兵伏在小王身上时，她必然也是这样尖声怪气地叫着，我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声“贱货”……
　　整夜的折腾，我确实累了，小王也累了，我伏在她身上竟然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睡梦中，我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可是还是睁不开眼皮，后来突然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小王正站在凳子上，踮起脚跟用擀面杖在大立柜上拨取衣服，她的圆圆的光亮白嫩的臀部是那么迷人。我的心里倏地一动，爬起来，轻轻地走过去，把头从她的胯下伸过去，小王一惊，便稳稳当当地跌坐在我的双肩上了。我架起小王在房间里转圈圈，小王挥动擀面杖，“得儿气，得儿气”地赶着我这倔强的“毛驴”，格格地笑着，并趁机把衣服从立柜上拨下来……
　　转了几个圈子，我的兴趣来了，仍然把小王放在床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欢乐……小王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兴奋，没有了尖声怪气的叫声，没有了谄媚的笑声......这回我真的生气了，对着小王直吼：难道我还不如马一兵？你一进他的房子就嘻嘻地笑着，现在咱们玩得正在兴头上，你却没有了叫声，没有了笑声，我真是凤凰下架不如鸡了。
　　小王委屈得要掉眼泪了：宏哥，人家不是整夜没合一眼吗?浑身酥困得没有一点劲儿，哪里还能笑出声来？
　　我气急败坏地喊着：我不信，我不信，马一兵第一夜和你睡觉时，绝对不能饶了你，他必然是整夜整夜地爬在你身上不下来，他的动作不停，你的笑声不停……
　　不等我的话说完，小王哇地一声哭了，而且哭得十分伤心，把我玩乐的好心情破坏得光光净净，我心烦意乱地嚷着：我还没有死，用不着你送殡，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呀？
　　小王吓得不敢哭了，却委屈得胸部一起一伏地抽泣着，我一时看得心酸，想起了我们曾经的恩爱，曾经的欢笑，曾经的山盟海誓，我不由得潸然泪下，那个泪珠儿便吧嗒吧嗒地落在了小王光溜溜的身上……小王被感动了，放声痛哭，终于把憋在胸中的哭声发泄了出来……我说：好了，哭出来就好，不要把妹妹憋闷出毛病来了。
　　我一句话尚未说完，小王便紧紧地搂住了我，我们抱头痛哭，一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小王说：好了，宏哥，不要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说：只是未到伤心时。妹妹，我不该对你这么残忍，对你这么冷酷无情，我不该用怀疑的眼光看待你，我不该把对马一兵的怨恨全部发泄在你的身上，我不是人，我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我不值得你去爱，不值得你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妹妹，我想通了，我们好和好分，从今以后，我受我的痛苦，你享你的幸福，我只能远远地祝福你，再也不会忌恨你了…...
　　我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语，感动得小王热泪盈眶，她平平地摆在床上，妩媚地一笑：宏哥，你来吧，这一次，我要保证你一切满意，随着你的每一次动作，我要有不同的叫声，不同的笑声，一定要让你心情舒畅，心花怒放……
　　讲到这里，张宏戛然而止，尴尬地笑笑：组长，我还是让你猜一猜，我和小王的故事是怎样收尾的？
　　德仁仍然微微一笑：哎呀，张宏，你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吵闹，一会儿玩乐，一会儿疯狂地报复，一会儿哭泣着检讨，把我的思想也搞得乱鼓咚咚，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故事如何收场啊？
　　张宏却坚持说：组长，你别卖关子了，故事的结尾你肯定知道。你随便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德仁说：好，我说。正当你们玩得十分痛快的时候，来人了，唉，棒打鸳鸯两分离。
　　张宏紧紧地握住德仁的手：组长，你真乃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