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日机轮番轰炸兵工厂，重庆火速电令防共党

　　穹窿地，遍地开花流星雨；
　　沟壑涧，到处春笋正能量。
　　
　　一
　　原来刘青山真就在半路上歇息了！等刘玲和大队人马转来时，发现刘青山正躺在松针上晒太阳，气得刘玲七窍生烟。
　　“爸，你把女儿的脸丢尽了！”
　　“你嫌我当老汉的丢了脸，你和我划清界线嘛。”
　　“划清就划清，好稀奇！”
　　罗锦成说：“你们不要添堵了，现在是啥时候，还有时间吵架？刘青山，我问你，近段时间有啥心事就说出来，堵久了会出毛病的。”
　　刘玲说：“我才晓得他为啥呢，不就是没达到他的意愿嘛。”
　　“啥意愿？说来听听。”罗锦成问刘玲。
　　“你……唉……”刘青山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刘玲说：“罗会长原来许诺过，等打跑了敌人就特批几支冲锋枪武装他的防护团。”
　　“哦，我想起了，确有此事。嗨，刘舵爷，你是三岁小孩啊？明讲不就得了，还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袍哥人家了哈。你也不是不晓得，大伙都忙着应对敌机和潜藏的敌人，没人提醒还真忘记了。这样吧，当着文秘书和林总的面，特批十支冲锋枪。”
　　文淑娴和林英杰互换眼色后，文淑娴说：“特批二十支，加一倍，就这么定了，处理杨波的善事后马上落实。”
　　罗锦成问刘青山：“够不够？”
　　刘青山站起来：“够了够了！”
　　刘玲嘀咕道：“够了，我看着你才真是够了，没有组织观念，哼！”便跑到孙建军身边，关心孙队长的伤势去了。
　　杨波和其他牺牲的同胞在松林坡下葬，人们再一次受到心灵的震动。
　　回到兵工厂，林英杰与文淑娴第一次平静地谈起生死问题。文淑娴说：“兵工厂是我们的生命，只要需要，我随时奉献我的一切！”林英杰急道：“那不行，兵工厂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兵工厂，二者必须同在；再说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文淑娴调皮地望着林英杰：“呵呵，想不到林总一番话挺感人的。你真是这么想的？”
　　林英杰说：“真的。我们是冤家，不打不相识、不吵不亲热嘛。”
　　“哈哈哈，谁和你亲热了？想得美。我只不过想到你不远千里来到我的家乡工作，而这工作又那么特殊，承载了中国人抗击侵略者、保护同胞和家园的希望，因此我才从内心仰慕你、敬重你、保护你，林总可不能想歪了。”
　　林英杰说：“哪儿啊，我一个堂堂的知识分子，我不会强人所难的。”
　　“那就好，一切顺其自然吧。”文淑娴说。
　　“知道了，就是人们常说的，随缘，是不是？”
　　林英杰偷偷看了文淑娴一眼：“你说这日本咬不住兵工厂不放，偌大的中国被一个小日本弄得千疮百孔，这仗都打了六七年了，好久才能真正把法西斯赶出中国去？”
　　文淑娴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是很不好回答的问题。她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其实你比我清楚，你不是早就看过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吗？里面阐述得很清楚，不管八年十年，也许十多年，但最终定会将小日本赶出中国去。道理很简单，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侵略者是寡助，我们是多助。为啥？法西斯轴心国只有三个，其中墨索里尼早已趴下，只剩下德国和日本；而反法西斯同盟国仅苏美英法中就有百多个国家的人民在联合作战，其中苏联挡住了希特勒对莫斯科的进攻，这无疑是扭转反法西斯的重要格局；美国在太平洋上与日本人正较量，从某种意义上说，日本人已经失去了南下进入大后方的机会，他们精心策划的五号作战计划流产了。因此，抗日战争的胜利只会缩短不会延长。”
　　林英杰眼睛一亮：“这太好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日本人为什么一直屯兵东三省，而不是进入中国就直插大后方呢？”
　　文淑娴笑道：“林总这是真在考我了哈，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日本军队进入东南亚，一路上与越南、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等国交战，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战线拉长，供给困难，造成首尾难顾；再说形象一点，中国好比一个大南瓜，一口无法吞下，只能一点点地啃，时间长了，人也啃累了，主人带一帮人来合力反击，于是把啃瓜人打败。德国的进攻也一样，在进攻波兰、法国、捷克时如过无人之境，到了苏联，起初斯大林也不相信，认为双方签订了互不侵犯条例，等听见德国人的枪炮声时，斯大林才弹起来，慌忙组织军队抵抗。不过好在苏联平时就有预备役部队，马上拉出来上战场，经过浴血奋战，最后把德国人挡在莫斯科城外……”
　　林英杰听得津津有味，听说德国比日本的武器更先进，摩托化、装甲车、飞机大炮更是数不胜数，怎么还是没如愿以偿呢？
　　文淑娴说：“希特勒比东条英机更狂妄，他发出的口号是拿下莫斯科过圣诞节，可没想战线拉长了、士兵疲倦了，苏联的寒冷和冰雪冻死了许多衣衫单薄的德军士兵，冻坏了装甲车和坦克不能行驶；反过来，苏联人最适合雪地作战，利用雪橇作滑行工具，打得德国兵喊爹叫娘也没用。”
　　“嗯，有道理。”林英杰说，“看来再先进的武器也是人操控的，战略决策出了问题，失败是尽早的事啊。德国人如果与日本联合作战，也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文淑娴说：“不可能。因为两国的信仰和文化不同，各怀鬼胎，不可能形成统一战线。波兰、英国、法国、比利时、捷克这些国家，他们都是最先当了亡国奴，心中有股怨气没处释放，一看苏联挡住了德国人，看到了一线希望，很快形成联盟。当初的中立国，如美国，他是隔岸观火，德国人也没去惹他，没想到小日本跑去摸了老虎屁股，袭击了珍珠港，成为美国最耻辱的一天，迫使美国正式宣布加入反法西斯联盟，你说日本人不是自寻烦恼找死吗？”
　　林英杰爽朗地笑道：“就是，就是，这是天意，谁违背了天意谁就完蛋！”
　　文淑娴说：“不，这是民意，谁违背了民意谁就认栽。要说蒋委员长的八百万军队也不是泥塑的，可为啥一路撤退，沦陷了大半个中国？其实，如果早准备、早抵抗，或者对共产党不排挤、一视同仁的话，抗战也不可能打得这么艰苦。”
　　林英杰一听，大惊失色：“文秘书，你说话注意分寸，身为党国军人，不可乱说。”
　　“你不晓得，蒋委员长在这个时候仍忘不了防日谍和共党，你说窝心不窝心？”
　　林英杰说：“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等胜利了你再慢慢说给我听。不过你说的很多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听着长志气！”
　　“好吧，今后有啥问题尽管提出来，我会负责任地一一解答。”文淑娴说罢站起来要走。林英杰说：“最后一个问题，你为啥知道这么多细节？”文淑娴说：“林总的问题蛮多的，但以后才告诉你。”
　　“怎么，对我还保密啊？”
　　“你说对了。”文淑娴嘻嘻地笑着跑了。
　　
　　二
　　刘玲想把孙建军接到家中疗养，可孙建军不同意。他说：“这点轻伤算啥呢，几天就恢复了；再说我家里有跌打损伤良药，没事的。”刘玲心里清楚，孙建军不想到她家中疗伤，关键是怕她父亲给脸色。不过这样也好，刘玲有空就可以到他家里去看他，反而自由些。
　　王三嫂通过观察，发现了刘玲和孙建军的蛛丝马迹，碰到刘玲，王三嫂就问：“孙队长的伤好多了哈？”刘玲说：“他身体壮，恢复得快。”
　　“是呀，有人疼本身就是一剂良药，当然好得快了，嘻嘻。”
　　“三嫂，你，再说我不理你了哈。”
　　“好好好，这有啥嘛，人之常情，三嫂看好你们。”
　　刘玲的脸瞬时红到耳根，在春风中如桃花绽放。
　　日机返回武汉机场，飞行员开始罢飞，并责怪许好生配合不利：“不去那鬼地方了，简直是上刀山下火海一般。周围都是浅丘林，每户人家的房屋看得清清楚楚，可一到了威远，全是密密的森林，好像天然的防伪装置，弄得不好还有可能机毁人亡；这样都不说，就气恼的是，许好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在天上盘旋了半天，终于等到信号，可马上到处都是信号，这不是打仗，是在玩迷藏。我们没心思玩，要玩叫其他人去玩。我们宁肯到太平洋与美军决战，也不愿到那鬼地方。”
　　松下指挥官召集队长讯问，他们竟然火炮般甩出一串气话。松下居然没发火，还一个劲地安慰道：“西南特别是川南大后方多是山高茂密，不然军部也不可能出台五号作战计划，用几个月的时间做山地作战准备了。”然后俯下身子看看地图，“哟西，不是许好生配合出了问题，是每次轰炸架次不够，务必编队出击，轮番轰炸方能达目的。”
　　方案会上，松下坚持他的观点：“既然是崇山峻岭、森林密集，那就一次执行轰炸任务时不少于一个编队，采取地毯式轰炸，将内江、自贡、乐山，包括资中、仁寿、荣县划入空袭目标，兵工厂作为重点清除对象。”说罢，松下用红头铅笔在威远旁边重重地画上圈，“休整一下，立即直扑所辖区域。”松下将方案呈报上司，得到的答复是：可以执行，但必须循环轰炸，不让敌人有喘息之机，一举捣毁兵工厂，给大后方空袭画上圆满的句号。
　　武汉机场，敌人加紧备战，将轰炸山西的飞机调出来待命。松下队长亲自参加欢送仪式，他吼道：“你们这次的任务是连续轰炸，一编队投弹完毕回到广汉机场加油，然后替换二编队继续轰炸，务必将威远夷为平地，让号称中国的穹窿地貌在地球上彻底消失！”
　　
　　三
　　轰炸声停止数小时后，周边相邻的乡镇赶到连界，纷纷说：“对不起，来晚了，这次轰炸太突然，连一点准备都没有。”说罢要留下来参加保卫兵工厂战斗。大家刚摸到家伙，只听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有人说：“怪了，天气好好的还打雷呢？”但越听越不对劲，声音由远而近，防空警报尖叫起来，人们“哗啦”一声四散开来。
　　罗锦成高喊：“别跑，快卧倒，趴下，快趴下……”附近来的增援队伍哪里见过此等场合，根本不听，哭喊声、枪声搅成一团，乱了阵脚。罗泉的队伍显然比禾加的老练些：“大家不要乱，找个隐蔽的地方蹲下，机枪手往天上打，掩护地上人员消灭鬼子！”
　　罗锦成抬头看天，整整一个编队的轰炸机压了过来。文淑娴也急了：“快快，撤离到后山树木里再想办法！”刘月琴、王三嫂、王义和、杜兴、刘青山等火速带领增援人员钻进树木。国军王团长率人马抢占有利地形予以还击。王团长喊道：“听我指挥，不要胡乱开枪，不打死也要打伤他龟儿子！”“哒哒哒”，子弹在空中划过，发出铮亮的声音。
　　陈营长的守护人员则拼死在兵工厂附近阻止特遣队攻入大门。文淑娴吼道：“陈营长，务必守住大门，拆卸机器已来不及了，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顶住。”
　　陈营长头也不回：“文中校放心吧，我咬牙也会顶住！”话音刚落，特遣队甩了一颗手雷过来，陈营长快速缩回墙角，手雷爆炸，将门口的两个士兵炸得飞起来。陈营长见状，侧身一阵扫射。日本特遣队轮番攻击，可始终没法攻破大门。日本特遣队长一看对手强劲，马上命令：“你的在这里攻击营门口，我的带人从侧面绕道攻击。”说罢自行离开，直接攻击兵工厂侧面。敌机在空中呼啸而过，“哒哒哒”的声音如爆花炮。特遣队长告诉无线话务员：“向空中喊话，命敌机在兵工厂后山轰炸森林，消灭抵抗部队。”飞行员随即拉起操作杆，飞机刹时飞向后山百米左右，对着密集的松林狂轰滥炸，直接把刘青山带领的队伍炸出松林。
　　刘月琴一看情势不妙，赶紧带人往里撤：“大家注意了，别闹出大动静，悄悄撤离。”刘青山骂道：“不行，越往里走越容易挨炸，与其被动挨炸还不如出去拼个你死我活！”说罢率先冲出松林，端起新发给他的冲锋机一阵狂扫，“狗日的小日本，老子跟你们拼了！”话音刚落，一颗炸弹在他周围爆炸，强大的气流把他掀翻在地，脑袋上到处是血。
　　王义和赶紧跑过去：“刘舵爷咋了，伤着哪里没有？”刘青山爬起来：“没事，阎王爷嫌老子脾气太燥，要我打下小日本的飞机再说。”边说边往天上射击。王义和笑道：“当真守住兵工厂的，子弹不要成本？你这样乱打一通，到底是想打下飞机还是想吓跑飞机啊！”
　　王义和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四
　　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白牛砦山上的黄世荣率人马倾巢而出，在宝溪河对岸伏击特遣队。陈营长一看，心头为之振，他搓搓手，端起机枪一阵猛扫，嘴里喊道：“黄世荣，你狗日好样的，老子给你记大功！”话音刚落，自己手臂上挨了一枪，咆哮的机枪重重地摔在地上。轰炸机在头顶一路投掷炸弹，到处火光四射，浓烟滚滚，宝溪河的水柱冲得老高，公路上被炸出的鱼活蹦乱跳。地面上的敌人被成功阻止，可天上飞机肆无忌弹，围着附近的三县地带来回轰炸。
　　黄世荣也不跟陈营长打招呼，他边打边对二当家的说：“二当家的，你他妈说对了，日本人就是日本人，空投百十人加上几架飞机就想吃了兵工厂，太他妈气人了，今天老子不下山解解恨，恐怕这辈子不被打死也要被小日本气死！”
　　二当家说：“大哥，不管是解气还是过瘾，反正能打日本人就是了。兄弟们，拿出平时的威风来，欺压百姓顶个球，把威风耍给小日本看看，中国的土匪照样是汉子！”正说着，又有几个兄弟栽到河里。黄世荣举起枪：“大家不要怕，打死一个日本人，老子回去赏百个大洋！”
　　
　　五
　　陈营长在河对岸看见黄世荣很卖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乖乖，黄世荣，你他妈当真不是老娘养的，打仗不讲方法，简直是蛮干！”说罢转身对兄弟们喊道，“注意侧面的敌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出守护营的威风给黄世荣和小日本看看！”
　　正在家中养伤的孙建军听到轰炸声，马上弹起来，撕掉肩上纱布。刘玲一看：“孙队长你不许出去，好好在家待着。”孙建军二话没说，拉起刘玲跑出门，他说：“小日本太猖獗，我要去教训他，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刘玲抱住他：“你不能这样就去！”说着回屋去拿枪。出门后，刘玲把枪递给孙建军，马上又往家中跑去。孙建军喊道：“兵工厂在这边，你往哪里跑？”刘玲说：“我回去监督老爸，要他把队伍拉出来！”
　　第一轮炸弹投掷完毕，敌机才打道回府。
　　刘玲回镇上扭住父亲把队伍拉出来支援兵工厂战斗，急道：“兵工厂那边敌机轰炸厉害，守护营有点支持不住了。”刘青山说：“不是要服从命令吗？我没接到命令；再说了，兵工厂要保，连界古镇也要保啊！”
　　刘玲说：“没时间同你费口舌，赶紧带上队伍走吧。”刘青山没好气地看了女儿一眼，说：“好吧，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马上增援。”
　　当防护团赶到兵工厂时，陈营长他们正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伤亡大吗？“刘玲急切地问。陈营长说：“多亏黄世荣关键时刻在敌人屁股后面敲了几下，要不然就惨了。”
　　刘青山听说白牛砦的土匪也来帮忙，感到不可思议，他说：“黄鼠狼也下山打小鬼子了？”陈营长说：“咋了，不信啊？开初连我也不信，但人家真是打了日本人，趁机给我解了围。当时我还喊道，‘黄世荣，老子给你大功’，嘿嘿嘿。”
　　刘玲望着他父亲说：“看吧，连土匪都比你积极。听命令，敌机都丢炸弹了还等命令。老爸啊，好好总结吧，快了，赶上错误；慢了被错误赶上。”刘青山越听越不是滋味，重重地“哼”了一声，反背着双手走了。
　　在全力粉碎日机空袭的关键时刻，国民党军统军统局长电促文淑娴：务必防范共产党的渗透，日机轰炸期间，尔等务必肃清日谍和共党分子，不得有误！文淑娴看罢电文，怒火万丈，都什么时候了，还嫌不够乱，清除日谍没说的，这清除共党是啥意思？于是立即回电：“日机派编队空袭威远兵工厂，我等正浴血奋战，情况危急，兵工厂遭受重创！”军统局长回复：”如无绝对把握，放弃兵工厂撤离，重点保护林总，事后再议！“文淑娴气得一手将电文撕得粉碎，然后往空中一抛，神情冷峻地走到陈营长面前：“陈营长，你马上带人去把林总安置在后山大洞子，派一个班严加守卫，不得有误。”
　　陈营长“叭”的一个立正：“是！”
　　中共川南特委也召开紧急会议，针对总裁大搞摩擦、利用日军疯狂大扫荡缩小八路军根据地阴谋，周恩来一针见血指出，继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并未放弃排挤共产党的伎俩，意在害怕战后国民党统治集团的动摇。日军进驻东三省，国民党不是积极抵抗，而是将总统府退缩大后方重庆，将十八集团军调往一线，其实是让八路军在抗战中急速削弱，会上命重庆办事处刘西华急电文淑娴：团结一切力量，拖住敌人，增援速到予以歼灭！
　　文淑娴信心大振，与罗锦成赶紧清理伤员，布置下一阶段任务。这时躲在树木里的增援武装呼拉着冲出来欢呼胜利，可笑着笑着大家就哭起来，纷纷朝着家乡的方向祈祷：菩萨保佑，鬼子的炸弹但愿没炸垮家乡的房屋。
　　罗锦成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他们。他说：“大家不要着急，日本飞机只是胡乱丢炸弹，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怕，拿起武器跟倭寇干。对付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反击，哭是没用的。”大家听罗锦成这一鼓动，纷纷加入战斗队伍。杜兴喊道：“罗会长，咋子打，我们听你的！狗日的日本鬼子，老子日死你先人！”陈营长说：“大家稳定情绪，打完这一场慢慢坐下来骂个够也没人管你！”
　　正在这时，天星带着母亲和罗母赶到现场，罗锦成一看火了：“天星你在搞啥名堂？飞机轮番轰炸的关键时刻你带两位老人来凑热闹,赶快离开这里！”天星说：“我不走，我要和你们打鬼子。”罗母说：“你就让天星留下来吧，多个人多份照应。”罗锦成哭笑不得：“妈，你快和姑妈带着天星离开，待会飞机一来就走不了了！”
　　文淑娴一看，走到天星身边：“天星天星，好，你可以留下来，两位大娘由王三嫂负责送走。”罗锦成不解：“你为啥把天星留下来？”文淑娴笑道：“这你不懂，我们有了天星，兵工厂就有救了，天星嘛！”罗锦成听后“噗哧”笑出声来：“原来你是讨个吉利呀？好，既然文中校批准你留下来，那我也没啥说的；不过有一点你要明白，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你就帮王三嫂她们抢救伤员跑后勤吧。”
　　“后勤？我来是打鬼子的，跑后勤是妇女们干的亊。”
　　罗锦成说：“服从命令，要不然你就离开！”天星立马沉默了。
　　等了几个小时，没见敌机再回来。这时有人喊道：“飞机不会来了，各人回家看看怎么样了。”罗锦成回头一看，原来是镇长在喊话。罗锦成把手一挥：“大家静一静，听文中校命令。”
　　文淑娴站在石梯上，她说：“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大后方，大家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可日本人不允许我们有兵工厂存在，敌人要拔掉这个眼中盯；而我们为了今后不再被炸，就要奋起反抗，誓死保卫兵工厂。下面我宣布防护命令：为防止飞机再次空袭，增援人员不愿留下来的马上回去，愿留下来的就听我指挥，撤到后山大洞子予以还击；王团长和赶来增援的国军继续占领有利地形；陈营长和黄世荣继续把守桥头，人手不够从王团长那里抽调一个营配合。”
　　刘青山一听不服气，小声嘀咕：“文淑娴凭啥指挥我们？”旁人说人家是军统中校。刘青山更不服气，“不行，我们要听林总的指挥。”说罢刘青山站起来喊，“我们要听林总的指挥！”他环顾四周，“咦，兵工厂林总到哪去了，该不会又失踪了吧？”
　　文淑娴大声喝道：“放肆，大战惨烈，由不得你选择！要看林总吗？来人啊，带林总出来与大家见面。”稍许，林英杰在守护营的带领下来到现场。文淑娴说：“刘青山，看见了吗，要不要林总讲两句？”
　　林英杰说：“面对敌机的疯狂空袭，不能没人统一指挥，介于打仗我是外行，因此这里的一切全部交由文中校统一指挥，罗锦成作为副总指挥协助文中校。”这下林总发话了，大家群情振奋，刘青山也哑口无言。文淑娴冷峻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为全面保护兵工厂，现在我命令，罗锦成、何开成率队协助外乡增援队固守后山。杨凤山、陈良、陈辉举在运动中寻找日本间谍，伺机干掉，决不能让他们与飞机取得联系。”
　　命令刚下达完毕，远处又传来“嗡嗡”的声音，紧接着是连串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