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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财神爷

作品名称:雪地上走不出路      作者:三步祺      发布时间:2018-01-22 11:02:43      字数:6416

  临河镇没有公交车,最高档次的出租车是仅有的几辆“松花江”面的。那老百姓乘车怎么办?这很简单,可以坐机动三轮车。在三轮车的后斗上架起弓形的蓬子,里面担一条木板,板上垫了用布或革裹住的海绵当座,蓬子口再吊一块布帘,这么一改装,再办了照,就可以跑出租了。因为简单,小镇的客运三轮车多如牛毛,嘭嘭嘭就像满街乱跑的蚂蚁,镇内不管远近,一律收费两块,便宜,坐车的人就多,招手即停,十分方便。
  站前街东头路口拐角处,是跑出租的集中等活儿的地方,街口临国道,交通便利,三轮车在这儿经常停着一大片。这其中有一辆福田牌机动三轮车,车很旧,车帮子上的泥点子老厚,后边挡风的布帘油叽叽的,可见这个开车的人有多懒。这个人就是赵五奎。但论出车每天总是他最早,却呆不住,车往路边一搁,人就不见了,有时一整天,甚至能到深更半夜,也不见他的车动一动。自然,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车多,坐车的人就显得少,等不到活儿的出租车车主们闲着没事,就围在路边打扑克,或抱住头,坐在车上打盹。为能多挣两块钱,他们一般中午不回家,到路边小餐馆借口水,啃一个干烧饼,奢侈一点的,才吃碗面条。从早到晚,生意好的,能挣个二三十块,不好的,仅十来块钱。
  与这些苦等苦熬也挣不到几块钱的出租车车主们比,赵五奎是唯一一个不用在大中午啃干烧饼,或吃碗面条来凑合着添饱肚子的主儿。他吃什么呢?吃什么无须计较,但必须得有酒,还得有女人陪。因此,赵五奎去下馆子,去酒楼,去饭店吃。“我挣一个,花两个。”这家伙常在别人面前这样吹。生人听了会以为这个人不实在,要不就是喝醉了酒说胡话,而了解赵五奎的人都知道,其实他说的没一句是假的,本来人就是老实人,咋说就咋做,从来不掺假。因为,赵五奎没必要说假话,他有资格这样吹,他有钱。临河镇街头有句流行语:就着馒头喝茅台,骑着破车找女人,是专指赵五奎这号人的。这什么意思呢?很简单,就是说,从外表看这号人穷,实际很富有;又有时看似很富,实际是穷人中的一个。临河镇跟别的地方没啥两样,穷人总是占多数,那些拾破烂的,开三轮车的,摆地摊的,扫马路的,卖冰糕汽水的,等等,都为钱,都想发财,但终其一生,发了财的有几个?叫赵五奎说,这就是命。富人呢?像那个马黑小,转眼命却丢了,这也是命。赵五奎的命好就好在他是穷人中的富人,又是富人中的穷人,因此他觉得在镇上他活得最痛快。
  照例,天一亮,赵五奎就出车了。他把车停在街口路边拐角处,然后点着烟,一边抽,一边在地上来回走。
  太阳一会儿就爬到了头顶上,没有生意。一旦有人问车,那伙人会一哄而起,争着乱抢。唯赵五奎不动声色,有活儿就干,没有就拉倒,他不跟他们去凑热闹。
  天尚早,不到吃晌午饭的时候,赵五奎等烦了,把车往最里边一推,转身朝街里走去。他想酒,想女人。
  赵五奎不赌,他只爱吃爱喝爱嫖,这三样哪天也不能少。
  川粤酒楼离街口不足百米远,赵五奎顺便一拐就进去了。刚进去,背后就有人指点他,老东西准是看上楼里新来的小姐了,又想换换口味了。
  赵五奎心里所想的,的确就是楼里刚来的石榴和云花。
  做了服务员的石榴正在厨房里择菜。云花做小姐,在楼上梳妆打扮。云花也曾做过服务员,后来她嫌挣钱少,而且慢,才改做小姐的。那是她刚出门时,还什么也不懂,只会端盘子洗碗,见进来吃饭的都叫女人陪着吃,她听到的,看到的,让她觉得脸红。一次给客人上菜,客人偷着拧她的屁股,吓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客人硬是把她拽得坐下来,要摸她,她浑身打颤,不叫别人摸。客人嘻嘻笑着掏出一张十块钱的票子塞给她,再摸她时,她噘着嘴,没说叫摸,却不动了。日子一久,后来客人不动她,她倒主动动起客人来了。
  云花有老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上初中,小儿子上小学。云花自知钱挣得不光彩,但她不怕,谁让老公不争气呢?老公是个患严重风湿性关节炎的病人。云花在家时,家里种着六亩地,出门打工后,地就租给别人来种了,家里一年只得几袋子粮食,刚够吃。云花指望儿子将来有出息,说啥也不能不叫两个孩子去上学;还有家里的三间土瓦房,她也想跟村里人一样,把房子翻盖成新楼房,出嫁都十几年了,再住下去她实在不甘心;至于那些如今谁家都有的冰箱彩电席梦思,她家没有,她咋就不该有?但这些,她知道只能靠自己,假如男人有本事,她何尝不愿做个贤妻良母?谁愿意跑这么远熬夜受罪还要受人欺负呢?
  开始做小姐,云花在路边小饭店里干,属最低贱的“丐帮”一类,土得掉渣。客人多是一些过路司机,开拖拉机的,开农用车的,还有附近村庄的农民。这些人本来就穷,喝了酒,兜里的钱也剩不多了。陪着他们吃喝,被戏弄够了,还得搭上整个身子,也仅能得到几张沾着油渍汗臭的脏票子,多不过三十块。云花挣钱心切,就打听着跑到镇上舞厅里来了。云花识字不多,是个半文盲,但她有生意头脑,她认为舞厅里的客人都是有钱没地方花的人,比去小饭馆子吃饭的人要挣钱,客人钱多,小姐才有钱可挣嘛。云花在舞厅一混就是三四年,哪个舞厅的小姐少,她就往哪个舞厅跑。舞厅小姐多了,论年龄及长相,云花自知竞争不过,小姐少,客人相对就多,客人多,小姐少,云花知道这样的话,她的生意就好做多了。因此,当听赵五奎说川粤酒楼刚开张,正缺小姐时,云花怎能不动心?也许是个挣钱的好机会。
  一番梳妆打扮之后,云花从楼上走下来,恰好就与刚进来的赵五奎撞上了。小姐眼里没生人,何况已认识赵五奎,一见面如同老朋友,这是生意的需要。云花要给赵五奎拿酒喝,小姐热情,客人也领情,赵五奎就问有啥菜,云花说你想吃啥就有啥,随请他到二楼包间里去坐。
  “吃啥到上边随你点,跟我来吧。”云花说着就往楼上走,就好像客人的鼻子由她给牵着。
  在云花看来,这个穷开车的跟小饭馆里的农民没啥两样,榨不出什么油水的。新来乍到,云花的心情是急切的,第一笔生意,她想早早开张。
  云花前脚刚进门,还没转过身来,就被后边跟进来的赵五奎搂住了腰。云花想动,使足了劲,却也动弹不得,只能扭动脖子,扭过来半张脸,笑着说:“别闹了,不是想喝酒吗?”
  赵五奎色笑:“不想喝了,想玩。”
  云花暗自窃喜,她也正想玩,玩意味有生意,有钱挣,不玩谁给钱呢?不过她却突然翻脸,使一个猛劲挣脱出来,后退两步,说:“玩你个头,吃了饭再说。”
  赵五奎瞪她:“你就装吧,真不想挣钱?”上前一步又把云花搂住了。
  这下云花不动了,但心里有些气,一个穷开车的也敢跟她横,就说:“出多少钱吧你?”
  赵五奎很爽快:“跟我出去玩,多少都行。”
  云花只当他放了一个屁,嘻嘻笑着,说:“看你挣俩钱不容易,还是先吃饭吧。”须知,这样的男人云花见多了,现在她谁也不相信,说她不出台。曾有一次被人骗出去,把她玩够了,那人却趁她睡熟后,偷着遛了。吃过亏的女人,自此再不敢跟着生人往外跑。
  赵五奎却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小瞧他,就不满地“哼”了一声,说:“看我没钱是不是?小看人你!”
  大凡男人都好在女人面前吹,听得云花的耳朵早起了茧子,所以赵五奎的话云花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有钱没钱不能只凭你耍耍嘴皮子,云花很自信。但在临河镇,却无人不晓赵五奎是发过两笔横财的。赵五奎的叔叔是个光棍,膝下无子,养老送终只能靠侄子。叔叔临终时告诉赵五奎,说村里某某家的堂屋东墙根,地下面埋着两个罐子,罐子里装的都是金元宝,金首饰,那是叔叔的哥哥,即赵五奎爹在解放初闹土改时藏起来的。赵五奎爹是村里的老地主,老地主没想到,金银财宝刚埋好,房子就被没收了,再后来就分给了穷人。赵五奎听了却不当一回事,因为那几间房子至今仍住着人,真假别说,就是地下有财宝,你又能怎样?所以,秘密还只能藏在心里,不能往外说。叔叔死后,遗产自然就过给了赵五奎,不过只是几堵土坯墙,几间破房子,一处空院子,卖也值不了几个钱。赵五奎依旧穷得叮当响,安分守己种他的地,日子照旧。后来村里要建玻璃厂,建厂要修路,路正好冲着赵五奎叔叔的老房子,房子拆了,地也卖了,赵五奎开始有钱了。只是这钱来得太容易,就好像是被大风给刮来的。又不久,某某家拆旧房盖新房,挖地基时,果然挖出来两罐子金元宝,有银元,还有金条,金光闪闪,把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当天赵五奎也在现场,他在那儿圪蹴着,像个穷要饭的,已经等了三天三夜,终于看到了那个秘密的出现。过去不当一回事,现在再不能不当一回事了,赵五奎不顾一切扑上去抢,这是他爹埋的,理应归他。于是战争爆发了,一发不给,一方硬往怀里拽。无奈赵五奎寡不敌众,一气之下,请了律师,告到了法院。奇迹的出现真是令人兴奋,法院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七十二条第一款和第七十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赵五奎胜诉,对方返还赵五奎两罐金银财宝,赵五奎只须给对方一点补偿便可。
  如果这不是命,怎做解释?一个穷种地的,一夜之间就发了。
  人一旦手里有了俩臭钱,好像就有了尊严,好像就高人一等了。因此,云花的态度令赵五奎很生气,这个臭小姐她看不起人,那好吧,赵五奎从兜里掏出一张红票子,在云花眼前抖抖,说:“好好看看这是啥,看清了没有,这是啥?啊,想不想要?”
  云花的变化完全在赵五奎的预料之中,见她的眼珠子“腾”地一亮,紧一声慢一声地叫起来:“老板,老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云花求赵五奎了,说:“我陪你,陪你还不行吗?”
  赵五奎傲气十足,说:“在这儿傻站着跟我耍心眼吧你,你就这么陪我?”
  云花紧说:“去舞厅行吗?到舞厅随你便。”
  云花等不及了,而赵无奎却不慌了,这是这个人的老毛病。看到女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低三下四,赵五奎心里舒服了。他想喝酒了。云花应一声要去拿。赵五奎说要茅台酒。云花站住不动了:这老头到底是啥人,他喝得起茅台?云花心里疑神疑鬼,一时脑子里冒出许多想法来。
  店小没茅台,云花叫赵五奎掏钱她去买。赵五奎心急,转说有啥酒就喝啥酒。云花娇滴滴的“哼”一声,说:“光你喝,不请俺喝饮料?”赵五奎让她去拿,随她去挑,云花就去楼下拿来一听露露一听雪碧。苟且男女,如此这般,渐渐进入角色了。
  赵五奎自我感觉很好。云花内心却打起了小九九,想,看这个人那种了不起的样儿,钱再多不过也是个酒鬼,色鬼,这种人她见多了,得想法整治他。不过云花觉得这个人跟别的人好像有点不一样,别的人多是求她的,这个人却叫她求他,但想到他兜里的那张红票子,云花顾不上去想那么多了,她只想速战速决,把那张红票子搞到手,于是她劝赵五奎了。
  云花说:“进去先办事,完了再喝不行?一会儿上人了不方便。”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赵五奎像是主意已定,坚持要带云花出去玩。
  云花问:“出去去哪儿?”
  赵五奎说:“去我家呗,给我做一天老婆,行不行吧?”
  云花不想听他胡说八道,又怕他喝多了没办法整治他,也跟他开玩笑,说:“去你家不怕你老婆吃醋?你老婆打我咋办?”
  未料赵五奎听后咧嘴笑个不停。他告诉云花,说他没有老婆,不是他娶不起,是不想娶。问为啥?赵五奎答:“不娶老婆能有一百个老婆,娶了老婆只能有一个老婆。”说罢,自鸣得意,赵五奎看着云花咧嘴接着笑,让云花眼气他。云花自作聪明,认为这个男人在胡扯,其实赵五奎说的是实话。
  赵五奎原先有老婆,只是早就离了,他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二十多年没人搭理他,更别提有人想嫁给他了。到后来他有了钱,想嫁给他的人却突然就多如牛毛,提亲的踢破了门槛。赵五奎说:“想嫁给我?哼!是想嫁给钱吧。”赵五奎不傻,跟他玩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把戏,看错人了。
  这样一来,好心管他的人再也不理他了,老东西不识抬举。
  这之后不久,就发现赵五奎的三轮车里,常坐有陌生而年轻的,模样俊俏的女人,天一落黑,由赵五奎从外面悄悄拉回来,领进家门。第二天一早,又悄悄地把女人领出来,开着车送进镇里。
  赵五奎疯了,有钱了不好好过日子,都叫野女人给骗走了。街坊邻居看不贯,有人骂他,也有心眼好的,出面劝说他。对此,赵五奎全不当它一回事。没办法,有人将问题反映给村干部,村干部来作赵五奎的工作,提醒他注意影响,不要糟蹋了钱,还把名声搞坏了。赵五奎当面接受,态度还挺诚恳,过后却仍不改,照样我行我素,村干部的话实际是耳旁风。后来再有人对他说三道四,他气粗起来,而且还相当有理:“吃喝嫖赌真君子,一毛不拔小二人。”
  别人拿他没办法,时间一长,习惯了,也就不想管他了,钱是人家的,你又管不着。赵五奎的胆头越来越大,由他拉回家过夜的女人能一天一张新面孔。深更半夜,只要他的街门吱扭一响,准能听到女人高跟鞋敲地的哒哒声,还有听不清的外乡女人的嘀咕声。走出家门时天会大亮,街上已有端着碗吃早饭的人,赵五奎笑着跟乡邻打着招呼,好像他多有能耐似的,然后招呼女人上车。
  赵五奎嫖女人光明正大,不避嫌疑。
  让赵五奎自己说,他究竟睡了多少女人,他不会知道;为此花了多少钱,也不会知道。总之,打光棍的苦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如今他快活得赛神仙。娶老婆做什么?不过也是陪睡觉而己。“不娶老婆能有一百个老婆,娶了老婆只能有一个老婆。”日久赵五奎悟出了这样的道理,每次他喝了酒,他就会跟人吹嘘他的这一超人发现。
  刚刚认识赵五奎,云花不了解他,以为他是个老油条,其实赵五奎对小姐最实在,他最讲公平交易,这一点从不会骗女人,还生怕愧对了人家。只不过天长日久了,像云花这样的女人见多了,感觉不新鲜了,心里难免就有些烦。对此云花不知道也不管那么多,她责怪赵五奎说:“好心伺候你,你不实在,不把人当朋友。”
  赵五奎觉得好笑,他向来是把小姐当作玩物的,让他花钱买朋友,这种傻事他不干,所以,云花越是殷勤,赵五奎越觉得没劲。他不由打了一个哈欠,问:“那个小姐是你的老乡?”
  云花知道他问的是石榴,忙说:“不要乱叫啊,她是我小姑,不做小姐的。”
  赵五奎听了就笑。云花听出了他笑里的意思,又强调说:“真的,不骗你。”
  赵五奎连着点头,说:“真的真的,我没说你骗我啊。”说罢就像一根发蔫的黄瓜耷拉下脑袋,提不起一点精神了。
  赵五奎开始埋头喝酒。
  云花等烦了,说:“不玩算啦,我走了。”
  云花起身。赵五奎却一把将她拉住,云花又坐下来。赵五奎用嘴对准云花的耳朵。云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臭气,她想躲,脖子却被赵五奎勾着而动弹不得,她听到赵五奎嘻皮笑脸的说:“我想玩了,咋办吧?”
  云花说:“走吧,我宿舍这会儿没人,一会儿客人多了,老板就不让进去了。”
  赵五奎的手松开了。云花假装整理衣服,有意识撩起褂子,让雪白的奶在赵五奎眼前晃了晃。赵五奎伸手去摸,被云花“啪”地打掉了。
  “走,上楼!”赵五奎站了起来。
  听说有客人在楼上,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的女老板便上去查看。初次跟小姐打交道,丁梅心里七上八下没有底,她觉得如履薄冰,时时小心翼翼,凡事都要过问。
  丁梅看到二楼一间包房的门敞开着,桌子上有吃剩的酒菜,人却不见了。丁梅喊了一声云花,没有回音。丁梅朝三楼走去。走到楼梯口时,隐隐约约听到上边有响声。丁梅又喊了一声云花,仍没有回音。但听到的声响更大了。这声音古怪,陌生,丁梅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声响是从云花的宿舍里传出来的,丁梅蹑手蹑脚挪过去,敲了一下门,里边的声音骤然停止了。果然云花在里边,朝外喊:“谁呀?别敲了!等会儿就好。”
  随后那声响又恢复了,女人的浪笑,男人的粗喘及床板吱吱声,浑然一体,且更加肆无忌胆。
  丁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紧往后退,不知何故,她慌慌张张朝楼下跑去。
  很快云花从楼上走下来了,她拿着二十块钱递给丁梅,说是客人给的台费,接着又递过来五十块,说是客人给的饭费。
  尚没从惊恐中镇静下来,丁梅听不清云花到底在说什么,就见一个人影儿从眼前飘过去了,谁呢?赵五奎,一个土老帽,一个开出租三轮车的穷车夫。丁梅不相信眼前的事,又无法否定眼前的事。
  这钱来得莫名其妙。
  夜里,云花做了一个梦,梦见客人请她吃饭,要了一大条红烧鲤鱼。啊!云花差点要蹦起来了,鱼?余。这是不是个好兆头呀,莫不是她真的有财运了?想想,这在白天像是已经应验了。赵五奎给了她一百块钱小费,她却只付出几分钟的时间。云花欣喜若狂,下楼时一蹦三跳。终于碰到财神爷了,云花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把赵五奎搞到手,别说做朋友,做他“老婆”云花也情愿。因此,云花早早起来,又到大厅等赵五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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