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防护营长作恶遭袭击，特派大员瞬间又失踪

　　天地乾坤，不让恶魔肆虐；
　　日寇猖狂，怎能撼我神州。
　　
　　一
　　陈营长听说罗会长真把蒋裕释放了，气得他直吹胡子。文淑娴问：“陈营长，啥事气成这样？酒大伤身、气大伤人呢。”
　　陈营长说：“这个罗锦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丸，好不容易逮着条大鱼，他居然把他放回去了，还说放比杀更说服人，这分明就是放虎归山嘛！”
　　文淑娴笑道：“原来是为这个事啊？你呀，遇事该动动脑子了。罗会长那样做是对的，大战在即，放蒋裕回去，对付日本人我们就多了一股力量，少了一块心病，懂了吗？”
　　陈营长摸摸光头，“哦，原来是这样。那今后凡是抓到敌人都不能杀，都要放了?”
　　“那要看情况，先关押起来进行教育，教育好了看对方愿意加入队伍还是回去种田。”
　　“日本人呢？教育好了就放回日本国去？”
　　“可以啊。战争的目的不是消灭人，而是通过战争达到消灭战争，从而使人们安居乐业。”
　　陈营长说：“这些深奥的道理我不懂，我只晓得东西本是我的，不许别人抢我的东西。”
　　文淑娴笑道：“是呀，所以你只配当个营长！”
　　陈营长也笑着说：“我哪能和你比呀？半年里两次立功两次提升，现在你是中校了，比我都高一级了！当然，你还是上尉时我就服从你的命令，现在你是中校了我更是四川歇后语里说的:喉疤儿咳嗽，莫得痰(谈)头！绝对服从！”
　　正说着，远处传来“嗡嗡”的声音。两人抬头一望，不好，敌机空袭来了。文淑娴命令：“陈营长，快速投入战斗！人可以通过教育放回，飞机在天上教育不了，绝不能放它回去！”
　　“晓得了，老子要叫它有来无回！”
　　随着飞机的来临，飞虎队的战马也快速赶到。孙建军跳下马背，气喘吁吁说：“这是从县城溜出来的飞机。”文淑娴摇头说：“这是上次来过的轰炸机！”
　　文淑娴拉着林英杰：“大家先到临时防空洞躲一躲，等我们干掉它了才出来。”林英杰对文淑娴说：“淑娴，你保重哈！”
　　“晓得了，你也保重！”随即命令杨凤山，“你带人过河去点燃火堆，然后迅速返回，引开敌人目标！”
　　杨凤山受命后带上陈辉举火速过河。“哒哒哒”，敌机看到有人过河，俯冲下来一阵猛扫，两人立刻跳进河中，顺着桥墩慢慢过去。趁敌机爬上大约二千米高空，杨凤山快速掏出火柴，可火柴回潮了，连续几次都划不燃，急得杨凤山想骂娘。陈辉举在一边直催促：“快点，快点，哎呀，飞机又要冲下来了！”
　　杨凤山骂道：“你催个球啊，枪在你手里，朝天上打嘛！”河对面的文淑娴见状也急得跺脚：“不行，这样下去两个人肯定报销。”正在这时，陈良掏出弹弓，将火柴包起来弹射过去，火柴直接打在杨凤山背上。“哎哟，你狗日的还打我？”
　　陈辉举说：“哪个打你了？快拣起来，是火柴。”说着跑过来拣起来点燃了草垛，拉起杨凤山又一头栽进河中。这一招真有效，敌机见火光冲天，马上围着河对岸一阵猛炸。丢完炸弹，觉得大功告成，刚想爬高欲溜，文淑娴一声令下：“集中火力！”于是所有冲锋枪、机枪和步枪一齐向低空飞行的日机开火，“哒哒哒”……飞行员中弹，顿时失去控制，结果飞机歪歪扭扭地，如一只风筝飘向远方，后来听说栽进内江城外的沱江里，内江人还以为是不明飞行物造访，跑拢一看，吓了一跳，飞行员早断了气。
　　一时间，内江、威远、自贡都说消灭了日本轰炸机，粉碎了日军的空袭行动，让远在重庆的蒋委员长舒展愁容，并发令嘉奖。
　　
　　二
　　兵工厂下营口内，文淑娴和林英杰正在指挥大家搬运设备，忙着兵工厂生产的恢复。林英杰大汗淋漓，不时取下眼镜擦拭。文淑娴笑道：“喊你站在旁边，你偏要带头干，这下吃苦头了吧？”林英杰戴上眼镜，说：“没事，我是厂长不带头怎么行？”随即喃喃自语，“不知镇上恢复得怎样了？”
　　说话间，罗锦成带着老百姓来到面前。文淑娴心里直乐：说曹操曹操就到！罗锦成一个立正：“报告中校，人马到齐，请指示！”林英杰不明白：怎么一会又变成中校了，硬是坐飞机来的？文淑娴严肃地说：“兵工厂加紧恢复，严防敌人再次空袭，都明白了吗？”罗锦成说：“明白了！”言毕，双方发出爽朗的笑声。
　　林英杰在旁边也稳不住笑：“你别说，淑娴还真有大将风度！”文淑娴问镇上损失情况，罗锦成心里酸楚，说：“情况突然，加上地方武装经验不足，伤亡不小，但经过大家努力，现已基本恢复，居民麻木的神经终于清醒了。听说一架敌机逃跑后栽进沱江里了？”文淑娴说：“是真的，委员长都嘉奖有功人员了。”说罢两个又是一阵大笑。
　　威远特派员唐文生驾到，文淑娴上前施礼：“请问有何贵干？”唐特派员说：“威远遭敌机轰炸，刚刚打扫了战场，准备开一个小小的庆功会，特邀文中校参加。”
　　文淑娴说：“无功不受碌，还是叫飞虎队代表参加吧。”
　　唐文生一听：“咋啦，你这尊活菩萨还请不动啊？”
　　文淑娴说：“你没看我恢复生产搞不赢吗？”
　　唐文生见文淑娴态度冷漠：“告诉你，县城遭轰炸，说明兵工厂防护不当，导致威远县城受损，你要对本次轰炸负责！”
　　文淑娴放下设备，抬起头来：“唐特派员，你要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任！啥防护不当？一个小时前我们还在浴血奋战，你在哪儿喝茶？再一个小时前，孙建军率飞虎队，冒着枪林弹雨直扑县城增援带伤回来，你特派员又躲在哪个防空洞乘凉？再一个小时前，罗锦成带人拦截威远凉风坳土匪并活捉匪首蒋裕，为防空袭羸得时间，而你又在干啥……”
　　唐文生越听越不是滋味，尴尬地转身要走，他说：“我会向上级打报告说明一切的，你等着！”
　　文淑娴冲唐特派员的背影吼道：“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随时奉陪！”
　　待唐特派员走后，林英杰对文淑娴说：“你呀，说话不转弯，知道对方盛气凌人，没必要吵架嘛。”
　　文淑娴笑道：“对付这种人，用不着客气。干活时在旁边乘凉，收庄稼了就跑来抢粮食了。”
　　罗锦成说：“是呀，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跟他计较；等抗战胜利了，啥事都没有了。”
　　文淑娴不同意，说：“等抗战胜利了，老娘再跟他算总账！”
　　罗锦成说：“好了，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威远实在要我们派代表去再说。”
　　“好的，”文淑娴握着罗锦成的手，“做好一切准备，吸取教训，再打一个痛快的翻身仗！”
　　
　　三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工作，连界老百姓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街上的铺面全部打开，茶馆、袍哥“仁、礼、义”字三大堂口也照常聚会，到了赶场天，九保十八甲的农民涌向连界镇，人气更为高涨。
　　卖菜的农民钻在一起，谈的不是张三家母猪产了多少只崽，其中一只人脸猪身；也不是李四的鸡啄了王麻子的菜，让两家互不往来；更不是哪个寡妇的门槛都要挤破了，而是开口便是：“你家里来了特务没有？你有亲戚在前方抗日没有？”回答是，到前线抗日有几个，听说都战死了，接着便是叹息和无奈；但更多的是担心今天赶场会不会遇到特务破坏，飞机突然轰炸没地方躲。
　　“买菜不？”
　　“多少钱？”
　　“便宜卖给你。”
　　“为啥？”
　　“早点卖了好回家，怕飞机丢炸弹。”
　　王三嫂作为妇救会长，她联合周边的群众，游说抗日斗争新动向：“大娘、大爷，你们别怕，小日本那么远跑到四川来，就像无根的浮萍，用东西把它捞起来，丢在太阳下就活不了。”
　　“小日本有飞机大炮呢。”
　　“飞机大炮算什么？你们都看见了的，守护营都打下两架飞机了，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最终就会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的……”
　　
　　四
　　罗锦成从黑松林返回途中，文淑娴火速找到他：“最新情报，日本人正准备对大后方实施重点空袭。”罗锦成问：“情报准确？文淑娴严肃地点点头，千真万确，说完转身便走。罗锦成喊道：“要不要告诉林英杰暂停兵工厂生产？”文淑娴头也不回，“目前没有必要。”眼看文淑娴走远，罗锦成立即回到镇上，他找到刘青山、王三嫂、孙建军商量如何布置新一轮防空袭任务。
　　刘青山一听，“这些日本人，怎么像条疯狗，咬住小小的连界镇不放，太讨厌了！说吧怎么个防法？”罗锦成说：“我断定日本人这次的规模更大，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全镇老百姓到时全部撤出古镇，暂时到后山躲一躲，等空袭结束后再返回。”
　　刘青山睁大眼睛：“镇上老百姓几千人，要好多地方能躲啊？”王三嫂说：“到附近的山沟岩洞暂时避一避，而且只有这样，不能让乡亲们窝在家里挨炸。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妇救会负责转移群众和安置、保持食物供应，让乡亲们放心。”
　　罗锦成站起来：“就这样吧，保持镇定，不能让老百姓慌了阵脚，提前做好准备，记取前次教训。我还要到工厂去联络。”罗锦成走后，王三嫂和刘月琴又到了李二爷家。李二爷眼睛一亮：“找到云山猎人了？”刘月琴感到惊异，为啥二爷对云山猎人如此关注，莫非有什么隐情？刘月琴坐在李二爷身旁：“二爷，我问你个事。云山老猎人跟你是亲戚吗？”
　　“不是。”
　　“那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念唠他呢？”
　　李二爷定定神：“哦，是这样的，董其方与我从小要好，脑瓜子灵活，爱玩弹弓，就是飞鸟也能打下来。后来他的父亲惹到镇上大户人家，被恶霸活活打死，母亲也被抓去倍受凌辱，最后上吊了。董其方没法只身一人逃进大山，终年与飞禽走兽为伍，练得一身轻功。途中潜回镇上，先到我家打听恶霸的下落，最后杀了恶霸一家，怕官府追杀，抓了把猎枪再次逃进深山，如虎添翼、神出鬼没。”
　　刘月琴听神了。王三嫂问：“后来呢？”李二爷说：“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但我知道他一定活着。”
　　刘月琴眼睛一亮：“李二爷，那你带我们去找他吧？”
　　李二爷摇摇头：“找他？茫茫林海，到哪去找？听到枪声爆炸声，他自会出现的。”
　　刘月琴说：“都打了几次飞机了，云山老人咋还是没出现呢？”
　　李二爷说：“嗯，还没到关键时候嘛。”
　　来到大街上，王三嫂挨家挨户去串门，告诉他们最近惊醒一点，遇到敌情要主动报告和配合。这时刘玲也来了，她告诉王三嫂，向群众宣传不要直说，太直白了会把老百姓吓着，打乱了他们的日常生活秩序会造成负面影响。
　　王三嫂说：“听说敌人有大行动，不说明了，到时老百姓更惊慌，出了事解释不清，老百姓更误会呢。”
　　正说着，她们看见孙建军急匆匆地走过去，王三嫂问：“孙队长，你脚下生风有啥急事？”
　　孙建军说：“我找罗会长，说通知我去威远参加啥会议，我得去问问。”王三嫂“哦”了一声，随即往下场口走去。
　　罗锦成对孙建军说：“是这样的，刚才接到通知，说是威远召开县镇防空袭专题会，想请你去参加。”
　　孙建军一听：“这样的会议我去参加不合适，文秘书或者你去都行。”
　　罗锦成说：“你就不要争论了，考虑到威远遭空袭是你率队支援的，情况你更了解；另外，我和文少校还在抓紧布置连界的防空袭工作，抽不开身。”
　　孙建军说：“好了，既然是这样，我去参加好了。”
　　到了县城，孙建军被安排在最后一排，会议的内容他也听不明白，反正与空袭有关。会上依次有人讲话，最后颁奖。孙建军纳闷了：怎么喊他去开会却没有受到表彰呢，这样回去怎么向罗锦成汇报？正在他思索时，有人走到他面前，说会后跟我们走一趟。
　　这让孙建军更纳闷了：走一趟，还单独表彰啊？
　　会议终于结束了，孙建军被带到警察局。他不明白，问：“你们带我来这里啥意思？我是来开会的，开完会我要回去，罗会长他们在等我呢。”
　　过了一会，进来一个人，旁边人叫他唐特派员。孙建军马上警惕起来，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对方。
　　“你就是飞虎队长孙建军吧？”唐特派员问道。
　　“对，孙建军，人称九和尚的就是我。特别员叫我来是有特别任务吧？”
　　“聪明。”特派员说，“今天叫你来没有别的，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回去了。第一，罗锦成和文淑娴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络信号；第二，林英杰和文淑娴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第三，飞虎队成立是谁的主意，经过谁批准的？第四……”
　　“够了，你这是啥意思？”孙建军“嚯”一声站起来，“原来你把老子当成犯人审问了！告诉你，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呵呵，九和尚，不简单，骨头很硬是不是？来人啊，大刑伺候！”
　　“慢，”孙建军说，“特派员，你要弄清楚，我是来参加反空袭专题会的代表，不是你关押的犯人。威远被日机轰炸，我带领飞虎队置生死之外前来增援，粉碎了日机的空袭行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至于你要用刑，也应该让我把话说完不迟。你说罗锦成和文淑娴是什么关系，这个简单，抗日统一战线关系。”
　　“你胡说！一个是林总的秘书，一个是商会的会长，怎么就搅在一起了？分明是中共地下党和地下党的关系。”
　　“哈哈哈！特派员真会想像，你应该去编故事写书，当特派员不对路子。哦，照你这么说来，凡是抗日的都共产党，国民党就不抗日了？”
　　“你……你敢污蔑党国！”
　　“林英杰和文秘书就是老总与秘书的关系，这还用解释吗？”孙建军说，看特派员如何回答。哪知特派员绕开此题，问，“那飞虎队成立是谁的主意？”
　　孙建军说：“当然是我的主意，飞虎队就是敢死队，很简单。”
　　特派员摇摇头：“你的主意？一介武夫，你能有这个主意？”
　　“武夫咋了？总裁不也是一介武夫？可照样指挥全国抗战。”
　　唐特派员气粗了脖子：“你敢骂蒋委员长！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给我狠狠地打！”
　　孙建军痛得实在受不了，他咬着牙说：“狗日的，有种的就单挑，把人绑着打算啥好汉？”
　　特派员坐在一旁冷笑道：“咋了，才几鞭子就受不了了，还说什么练家子？要单挑么，好，等打残了你，我们再单挑。”
　　孙建军被打得昏死过去。
　　
　　五
　　春节来临，附近新场中学和连界小学的学生都放假了。这些学生娃，平常被关进教室倒也守规矩，可一旦放假，各家各户都感到头疼。但在放假前，老师答应利用假期安排参观兵工厂，这可把罗锦成难住了。现在正值非常时期，日谍没彻底清除，准确地说，许好生和熏草芳子以及潜伏的特务仍在暗中活动，弄得不好，出事了如何向群众交待？罗锦成将此事呈报林英杰。林总很干脆：“可以啊！让学生娃娃了解兵器知识，以后上前线也不会从零开始嘛。”
　　“怎么办？安全是第一呀！”罗锦成转身找到何开成，何开成也觉得是有点危险，外面的敌人倒好对付，关键是厂内隐藏的敌人。罗锦成不悦：“找你就是要拿主意，我还知道危险呢！”何开成说：“那这样吧，只准中学生组队参观，而且主要听林总讲解兵器知识，毕竟孩子懂事些，听招呼。好吧？”
　　罗锦成立即与新场中学的老师联系，决定周日参观兵工厂。
　　到了周日，老师带队来到兵工厂大门外等候。陈营长老远就发火了：“去去去，这是军事重地，外人不得在此久留，快走开！”
　　老师是个女的，看到陈营长凶神恶煞地，吓得哭起来了。这时罗锦成赶到：“陈营长请息怒，这事是经过林总同意的。”
　　陈营长吼道：“哪个同意都不行，你以为是玩具厂吗？开国际玩笑！不行！”罗锦成不想与他计较。正说着，林英杰出来了：“是我同意的。”陈营长不悦：“你同意的？那你来保证他们的安全！”
　　“放肆！”文淑娴走过去向门岗喊道，“把门打开！”哨兵犹豫着不敢开门，望着陈营长，陈营长望着林英杰，林英杰点点头：“开吧，出了问题我负责！”
　　参观武器库房后突然终止行动，有人报告，附近发现可疑人员。许好生再次从地面转向地下，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但暗地加紧破坏活动。他指示薰草芳子，接触目标后，无论是谁立即干掉，决不能让国共双方掌握半点线索。一时间，许好生串通潜伏下来的特务，在连界方圆几公里无恶不作，兵工厂附近连续发生失踪人员，连特派员刘振华也失踪了。
　　正当文淑娴感到不可思议时，罗锦成来报：“飞虎队长孙建军失去联系。”
　　“啥，孙建军不是在威远开会吗？咋会失去联系呢？”她马上发报与威远唐特派员：连界代表前来开会，不见返回，速查！
　　唐特派员收到电报，内心一惊：文中校这么快就向他要人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干掉孙建军，让事情越乱越好。
　　文淑娴不相信唐特派员不知此事，其中必定有鬼，遂带上罗锦成和飞虎队员前去营救。
　　到了威远，天已黑尽，暗自打听，最终知道了孙建军被秘密关押在警察局。文淑娴秘令：“罗锦成和一名飞虎队员潜伏在高墙外，其余人员和我引蛇出洞。”
　　到了晚上，唐特派员再次走近警察局，只见孙建军趟在谷草上，身上伤痕累累，睡得正香。看守打开门，上去就是一脚：“一〇七号，起来收拾东西，跟我走一趟！”
　　孙建军睁开眼睛：“深更半夜走哪去？”
　　“少啰嗦，去了你就知道了，快点！”
　　刚出门，看守端给他一碗酒和一碟菜：“吃了吧，免得成饿死鬼。”
　　一句话让孙建军毛孔大开，脑袋瞬间清醒了大半，原来是要杀人灭口！不行，老子才不做冤死鬼呢，就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想到此，孙建军快速一拳擂倒一个看守，另一个还没回过神来，却被孙建军顶在墙角，伸手抓过钥匙，手肘一拐，将对方的胸膛抵住，打开手铐，揪住看守一路出门。
　　“不准喊叫，否则打死你！”看守吓得尿裤子：“好汉饶命，一定配合。”
　　到了大门口，孙建军一路观察围墙的高度，将看守推在前面走。由于光线不亮，大门外的守军喊道：“你带的人呢？”
　　恰在此时，县城东面响起枪声。前来迎接的人慌忙持枪向城东跑去：“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唐特派员赶紧过来：“怎么搞的，犯人带着手铐都会从眼皮下跑了？赶紧全城封锁，一只鸟也别想飞出去。”
　　“特派员，东面有枪声，先到东面。”警察驻军吵吵嚷嚷。唐特派员吼道：“什么东面西面，这是声东击西！快，快到警察局，放跑了此人，老子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队伍刚走，孙建军立即将看守打昏，然后纵身跃上高墙，跳到警察局后墙外的清溪河里。当他爬上岸时正好见罗锦成骑马赶到，罗锦成趁机接住孙建军，翻身上马，瞬间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