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徜徉溪水滨

　　大刘看见韩六和小董跑了出去，急忙走进草棚，女人的脸庞兀自红着。大刘疑惑地：夫人，这两个小鬼猴跑来干啥？
　　女人嫣然一笑：还不是怪你，上一回让我到你们宿舍去展览，去慰问，把人家惹下了。这一回我没去你们宿舍，这两个小鬼猴登门参观来了。
　　大刘哈哈一笑：呵呵，原来如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仙美女，谁人不爱？好了，时间还早，咱们去河边散散步，你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
　　大刘牵着女人的手，慢慢地走下土坡，来到小溪边。溪水潺潺，小草青青，野花儿红的黄的，东一朵，西一朵，点缀在绿叶丛中，经金色的阳光一照，恰如蓝天上的星星，闪闪烁烁……女人叹了口气：唉，美景如画，要不是你……这里真是我们散心的好地方。
　　大刘感慨万千：夫人，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真正的夫人。可是，不管我的身份如何，此时此刻，我们都是自由的人，我们可以自由地思想，自由地说话，自由地散步，自由地牵手，自由地亲吻……
　　大刘说着激动地牵住女人的手，轻轻地拥住她的身体，亲吻她粉嫩的脸蛋，亲吻她活泼的眼睛，亲吻她温热的嘴唇，长久长久……大刘说：我们永远是初恋，我们永远不分离！
　　女人装作羞涩的样子：哎呀，咱们已经约好了，赶车的今天就要来了，咋办呀？
　　大刘轻轻地说：唉，都怪你，早不讲清楚，我要是知道大肚子不影响我们亲热的话，也不会赶你明天走哇。
　　女人亲吻一下大刘胡子巴茬的嘴唇：嗨，越说你越来了，我身怀六甲，能够跑几百里路，慰问你两天，已经够意思的了。你还想让我长期住在这儿，把娃生在这儿吗？
　　大刘连连地亲吻女人：我就是舍不得你走……连娃的名字我都起好了，生下男孩叫富生，生下女孩叫富英。
　　女人瞅瞅大刘：你说老实话，是不是组长起的名字？
　　大刘老老实实的：报告夫人，正是组长起的名字。
　　女人说：名字起的不错，有纪念意义。这个组长，真关心咱们，我得谢谢人家。
　　大刘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再亲一亲。
　　大刘的大嘴又贴了上来，女人格格地笑着：唉，你这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干不了大事情的。
　　大刘还是搂住女人吻个不停：我不管，我只图一时快活。这一个跟头把我摔灵醒了，我再也不要去管什么政治前途，再不要去做什么大事情了。楚霸王还有个别姬呢，我就不兴来个刘宝发别妃？
　　正在这时，有人说话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
　　亲热知多少？
　　上工哨子顺东风，
　　小溪流水哗哗在心中。
　　女人回首看时，还是这个组长。她莞尔一笑：组长，你真幽默，真关心我们，连孩子的名字都操心到了，我得感谢你呀！咳，我记起来了，你的胡月明，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她让我代表她向你道歉。唉，我怎么代表她呢？我只能代表我们两口感谢你，甚至于还要奖励你呢。
　　德仁说：不必感谢，不必奖励，我和大刘是好朋友嘛。
　　女人边说边走近德仁，突然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几下，德仁没有大的避让，他怕动作猛烈会摔着女人，只是尴尬地笑着：谢谢，谢谢嫂子代表月明的道歉。
　　女人佯作生气的样子：怎么，组长只感谢月明，不感谢嫂子，说着又抱住德仁亲吻了几下。
　　德仁这才哈哈大笑：谢谢，谢谢嫂子的奖励！
　　女人突然恍然大悟，满面绯红，转身躲进大刘的怀里：哎呀，我上了组长的当了。
　　大刘笑得很开心：夫人，感谢都感谢过了，还有什么害羞的呢？你又不是18岁的大姑娘，何况我也一直想感谢组长呢。我既然不反对，你就不用害羞。
　　大刘几句话，说得女人大方起来，她向德仁招招手：组长，你过来，我还有话对你说呢。
　　德仁走了过来，女人搂住他又是一阵热吻，随即大笑起来，脸颊飞上了桃花：组长，我这是代表大刘感谢你，礼多人不怪嘛。今天我这是怎么啦？疯了，魔了？组长，你真有福气，过去我和大刘初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热烈的亲吻哇。
　　德仁却一脸严肃的：骗人，大刘跟我说过，你们初恋时，在公园亲吻，从午饭后一直吻到红日西斜，从红日西坠又吻到圆月东升，那才叫热烈的亲吻哩。
　　女人怔了一下，随即嘻嘻地笑着：组长想用激将法引诱我上钩吗？这一次，我再也不能上当了，嘻嘻……
　　在一片笑声中，德仁说：为了感谢嫂子的热情，今天下午给大刘放假，我已经和大队长说好了，机会难得，你们继续在小河边亲热吧。
　　实际情况是：大刘和老卢搭探亲棚，速度快，质量好，四五天任务三天完成，所以李干事决定奖励大刘半天休息。
　　德仁招招手，转身走了，望着德仁渐行渐远的身影，女人的脸庞笑成了一朵花：唉，这个组长，真鬼大，真会占女人的便宜。
　　大刘装作生气的样子：组长是个好人，可是你就是要感谢他，也犯不着这么亲热，也不必要接二连三地亲吻。
　　女人却真的生气了：大刘，你吃醋了，你不是明知故问吗？第一次亲吻是代表月明，第二次是上当受骗，第三次是代表你，谁让你那么慷慨大方呢？事情过去了，你却后悔了……
　　大刘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夫人，人家开玩笑呢，你却当真了。就凭组长让我下午休息，给我们一个在河边玩耍的机会，也应该给他一个奖励。
　　女人搂住大刘，来了几个响吻：嘻嘻，我说呢，你哪会这么小肚鸡肠？
　　太阳朗照，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的，草地这么翠绿，柔软，平坦，大刘索性揽着女人，轻轻地躺了下来。仰头望天，天空碧蓝澄明，广阔无垠，没有一丝云彩，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四周一片寂静，哗哗哗哗，是小溪欢快的流淌声；叽叽喳喳，是小鸟自由的鸣叫声；咕咕哝哝，是爱人窃窃的私语声。大刘动情地：夫人，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管，且受用这无边的山川美景好了。这是组长教给我的一种解脱忧愁的方法。
　　女人沉思着：大刘，我不在你身边，你学会自我解脱也好。你年纪不大，思想负担却很沉重，个性又太强，不解脱一下，会把你压垮的。哦，想起来了，我带的粮票多，给你留10斤，再给你20块钱，买点东西吃，增加些营养，别把人饿坏了。
　　粮票和钱，我都不要。你要生孩子，更要补充营养。这里粮食够吃，早晚玉米糁子，中午麦面馒头，白菜萝卜熬菜，营养够丰富的了。每月还发几块零花钱，足够用了。
　　女人把钱和粮票递给大刘，大刘又把粮票和钱塞进女人口袋里，女人又掏出来递给大刘，大刘又给女人塞进口袋里，一来一往好几回，两人的手和粮票、钱都紧紧地攥在一起了，他们的眼泪却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俩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城市的粮食定量只有27斤，蔬菜副食供应也十分紧张，这些女人都有意不和大刘提起，以免增加他的担心。昨天，赶车大叔走的时候，女人偷偷地给了他几十块钱，不知道他今天能买到什么东西。女人之所以避开大刘，是怕赶车的万一不来，自认倒霉，也不会招惹大刘生气。
　　看看红日西斜，大刘和女人在小溪边的缠绵浪漫告一段落，可是留在他们记忆深处的却是终生难忘的印象。赶车的大叔终于来了，他把李干事买的物品如数交到伙房，带给女人的是两只老母鸡，五斤黑豆，五斤红枣。女人喜出望外，直到这时，才对大刘讲了实话，大刘也很高兴，还能说什么呢？大叔说：虽然是老母鸡，可是都能下蛋，再说坐月子，老母鸡炖了是大补。
　　大叔把多余的钱退给女人，女人把明天的工钱交给大叔。于是德仁领着大叔去吃晚饭，晚上住在另一个探亲棚里。大叔把驴子放牧在草地上，等到露水上来，才把它牵来拴在茅棚旁边。
　　晚上，德仁过来和女人告别：嫂子，你明天天不明就要走了，我们就此告别吧。祝你一路平安，按时生下小宝宝，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喝满月酒,吃周岁饭呢。
　　德仁转身要走了，女人笑笑：组长，别急，我们要不要来一个分别纪念呢？我要不要再奖励你一次呢？
　　德仁认真的：嫂子，今天就免了，留着吃周岁饭的时候，再奖励吧。
　　德仁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大刘故意跺了跺脚：唉，夫人，你又欠了组长一次奖励。
　　奖励复奖励，
　　奖励何其多？
　　女人吃吃地笑着：奖励，只要是对我们有功的都要奖励，连你也要奖励。
　　女人对着大刘胡子巴茬的嘴巴来了一个响亮的吻，然后他们躺在柔软的茅草铺上，大刘嘿嘿地笑着：夫人，现在该你接受我的奖励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