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特遣队虎窝强掏狼崽,兵工厂枪炮再发神威
作品名称:轰炸大后方 作者:云山松 发布时间:2018-02-03 21:20:52 字数:8133
天盖地,妖魔鬼怪强出头;
地包天,虎威狮吼震野狼。
一
太平洋战争打得难解难分,以美国为首的盟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日军在太平洋上的垂死挣扎却未能凑效,并渐渐失去空中优势,几艘航母被击沉。军部为挽救自己的命运,将全部军力压在太平洋,逐步收缩防线;而远在中国北方战场的日军司令部决定加快“代号——云山虎计划”,他们在空袭了彭州兵工厂之后,决定再次空袭连界兵工厂。
上峰指示,务必在空袭之前解救被关押在白牛砦上的人质。
一大片连接一大片的松林坡,在冬日暖阳下滴着绿意,风过处,传出阵阵如波涛的拍岸声,如诉如泣。遍地的松针覆盖温润的泥土,散发腐烂的刺鼻味,夹带新鲜松针的清香味。蕨草密匝地伏在山坡上,从茂密的蕨草丛中,纷纷钻出许多嫩芽儿,像孩童顽皮的脑袋,在微风中东倒西歪;成熟并干枯的松果,时不时发出一两下爆裂,然后重重地摔在丛林里。
特战小分队立马卧倒,大概是被松果爆裂的声音吓趴下了。
小分队一行七人,他们化装成砍柴村民,正悄悄摸到大岩洞附近。分队长发出指令,天黑之前接近白牛砦,然后从后山爬上去救出人质。
罗锦成再次与文淑娴会晤,觉得有必要上一趟白牛砦,彻底打破黄世荣的黄粱美梦。
文淑娴说:“现在不能再去,此时熏草芳子还在山上。我分析用不着多久,黄世荣自己都会醒悟过来,到时再去危险性更小。”罗锦成不明白:“你凭什么断定?”文淑娴说:“日谍加紧与特遣队联系,说不定现在白牛砦正陷入一场灾难。”罗锦成着急了,他说:“既然这样,我们带人去支援白牛砦吧。”
文淑娴说:“不可以。”罗锦成问:“为啥?”文淑娴说:“不为啥,这叫狗咬狗。一旦日谍偷袭成功,你想想黄世荣会是什么心情?所以不需我们动手,到时了却心头之患,说不定到时打日本鬼子,他黄世荣跳得更凶呢。”罗锦成笑道:“你是诸葛亮再世,料事如神了!”
在分手时,文淑娴突然问:“月琴最近怎么样?”罗锦成说:“比原来好多了,心里的疙瘩也慢慢解开了。”文淑娴笑道:“是呀,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你当了父亲的人了,凡事惦量惦量吧。”罗锦成听后沉默不语。文淑娴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接受林英杰的求婚吗?”罗锦成摇摇头。文淑娴说:“因为我心里一直装的是你!”罗锦成猛一抬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林英杰是个好人,感情是慢慢增加的。”文淑娴笑道:“是呀,看到月琴对你那么在乎,我的心也被震撼了。不过你说得对,林总本质不坏,又肯钻研,特别是爱国情绪饱满。”罗锦成一听,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白牛砦山下集结的日特小分队,黑暗中仰头望着悬崖峭壁出神。这峭壁高不过200米,但光溜溜地没有攀援物,成片的松林远远站着,一丝藤蔓软软地趴着。一句话,没有绳子不可能爬上山去。
分队长围着白牛砦转了一圈,乖乖,都是一模一样的地形。他抓住葛藤拉了拉,断了,再一看,朽了。“八格!”这时一个队长用手一指:“你看,那儿。”队长抬头望去,只见旁边有一大块独立的石头,看上去如猴子坐在那儿,惟妙惟肖。
“哟西!吩咐下去,砍掉小树捆绑成梯,上了那石头,再用树梯连接主峰。”队员答道:“嘿!”
二
被关在临时房间的二当家心里反倒平静了。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他担心黄世荣会赌气带人下山袭击兵工厂,到时真就中了敌人的圈套。熏草芳子被关,自己也被关,二当家的想想就好笑:这个黄世荣,就爱意气用事,关键时清不倒脉。你说他愚蠢,可有时也聪明;你说他聪明,可时常又装马大哈。二当家的想,自己不外乎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向错误的人说了不合时宜的话,这才让黄世荣大为恼火。想到此,二当家爬起来猛拍门框:“开门开门,我有急事要见大当家的。”
哨兵听到喊声,跑过来对二当家说:“二当家的,你就不要闹了嘛,大当家没杀了你已是万幸了。”
二当家的说:“兄弟,你让我把话说完。你过去跟大当家说,就说我有要事相告。”
“这……恐怕不行哟。”哨兵说,“大当家心情不好,正在喝闷酒,我这一去,不是撞枪口啊?我不去。”
二当家说:“就算我求你了。这样吧,你过去喊一声就跑回来,过后的事我来处理,跟你没关系。”
哨兵这才说:“好吧,我去试试哈。”说完去大厅喊了一句就跑回来了。
黄世荣抱着酒坛正在猛喝,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刚一抬头却不见人影:“噫,怪了,明明看见有人晃了一下,咋就没人了,是不是熏草芳子的人在捣鬼?”想到此,黄世荣放下酒坛,歪歪斜斜朝临时房间走去。
“噫,你狗日的站……站在这里……不冷啊?”
哨兵说:“我在站岗,二当家被关在里面的。”
黄世荣一惊:“你……在说啥?哪个狗……狗日的把……二……二当家的……关起来了?老子……要枪毙……毙了他!”
哨兵稳不住笑了:“大当家的,是你把二当家的关起来,派我在这里看守哒。”黄世荣的酒仿佛醒了一半:“啥,是我关起来的?好久我把二当家的关起来了?开门,把二当家的放了,听见没有?”
哨兵不敢,望着黄世荣愣神。黄世荣火了:“愣起干啥?是不是要老子把你也毙了?”
哨兵赶紧跑过去开了门,当他要为二当家松绑时,二当家竟拒绝了。他说:“大当家的醉了,你不能松绑,我就这样和他谈谈,实在不行,改天再谈。”
黄世荣一屁股坐了下来:“说吧,有啥重要事情非得在这里谈?”
二当家说:“你要注意山上的情况,我感觉日本人会来救人质。”
黄世荣眼睛鼓起来:“不会吧,你听哪个说的?”
二当家说:“我有种预感,日本特遣队就在附近,他们一定是冲着熏草芳子来的。”
黄世荣哈哈大笑:“预感?你可以去算命了。这样吧,要是日本人真来救熏草芳子,我立刻就放了你!”
二当家说:“我倒无所谓,只是我担心大哥和兄弟们。”黄世荣哈哈大笑往处走,临出门,他转身指着二当家,说,“我他妈真的舍不得毙了你!”
熏草芳子被关在南屋后,她想自己堂堂一个高级间谍,不可能坐以待毙,必须想法逃出去搬救兵,不然许好生站长的小命难保。然而怎么逃出去呢?熏草芳子苦苦思索,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工具,她先是磨绳,可绳子太粗,而且是五花八绑,最后她装肚子疼,在地上打滚,岗哨听见,打开门,见状后马上报告。黄世荣不信,亲自前来查看。
“嘿嘿,装吧,这种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耍?”随后吩咐岗哨,”严加看守,明天一早送他俩上西天!“熏草芳子一听,感觉黄世荣失去耐性,而且说得出干得出。不行,今晚一定要逃出去,然后想法报复。这帮王八蛋,统统杀了才解恨!
时候已是深夜,熏草芳子突然感到一阵绝望,她想许好生在做什么,也该在想办法吧?北屋的许好生,此时正在一块门板上磨绳子,毕竟是男人,而且他随身携带的小刀派上了用处。他用嘴衔着插进门板缝隙,然后背着手去磨,一会儿功夫,绳子终于磨断。他长出一口气,然后从地上一跃而起,背着手朝门外喊要喝水。岗哨不耐烦了:“吼啥子吼,再吼老子一枪崩了你!”就在岗哨喝斥的一刹那,许好生手里的小刀正中对方咽喉。许好生箭步冲上去把武器抓在手中,闪现腾挪,就地几滚接近南屋,只见岗哨在打盹,许好生骂一声:“找死!”话音刚落,小刀飞出,只听“噗”的一声,岗哨栽倒在地。许好生不敢迟疑,快速解下岗哨身上的钥匙,解救出熏草芳子。两人刚出门,几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黄世荣冷笑道:“真不愧为日本间谍,双手捆绑却能打死打伤我的兄弟,佩服佩服!来人啦,点上火把,在砦子西头就地枪决,省得老子睡不好觉!”
三
林英杰和文淑娴回到工厂,文淑娴还沉浸在自责中不能自拔,神情黯然。林英杰劝道:“打仗哪有不伤亡的,想开些。”文淑娴说:“其它倒没什么,我总想到刘月琴对我和锦成的误解,心中老是不安。”林英杰说:“这个我也有同感。那天她跑到厂里来说要有个了断,我当时也抱支持的态度,她那爱丈夫的神情令我无法从容面对。”文淑娴说:“是呀,刘月琴是个好妻子,她爱他的丈夫,愿意协助工作,而且初次上战场也表现得很勇敢,只是经险不足而受伤了。”林英杰说:“你说到这儿让我想起一件事来,你身为军统的人,为什么没有军统的习性,反而让我觉得你所做的一切越来越像共产党了?”
这话让文淑娴一惊,忙问为什么?林英杰说:“你是不是被共产党赤化了?小心戴老板兴师问罪,刘特派员就是例子。”
文淑娴说:“特派员那是通日谍,怎么能相提并论?我和共产党合作,这也是蒋委员长特许的,八路军共产党不也在十八集团军抗日嘛。”林英杰说:“通共也一样,首先军统局长就不会轻易饶了你。好了,我首先申明,我没有其它意思哈。”
文淑娴抬头望着林英杰:“那我问你,连续几次的对敌斗争,你认为共产党的做法是对是错?还有,那天表演节目时,你竟然把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也搬出来高谈阔论,就不把别人告你倾向共产党?”林英杰脑子里出现罗锦成奔波的身影,出现飞机空袭和兵工厂守护营共同对敌的画面,感到共产党是真心为民族大业而为。顿了顿,林英杰说:“我没参加任何党派,但在实际斗争中,我越来越觉得共产党在群众中的威信比国民党强十倍也不止。可当今毕竟是国民党统治中国,主力部队全是国军在正面作战。”
文淑娴笑道:“何以见得?”
林英杰说:“日本空袭大后方我就看出了各种端倪,重庆遭空袭,委员长躲在地下室,街上全是学生、工人和知识分子抗议。唉,炸死了那么多无辜群众,委员长理应派飞机拦截日军轰炸机才对。”
文淑娴说:“拦截?在前方偌大的城市,日军如入无人之境,南京城三十万军民死得更冤、更惨!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兵工厂是唯一能用武器支援抗战的工厂,为了抗战取得胜利,我愿肝脑涂地!”
林英杰望着文秘书,赞许地点点头。
四
罗泉特遣队接到许好生的呼救早已出发,三十里路从小路直插过来只需一小时。许好生为稳住黄世荣、争取救兵赶到,特意拖延时间。于是他说,皇军和你们是一条心,都是为了破坏兵工厂。
黄世荣说:“你他妈少废话,哪个跟你一条心?老子只是借你们的手出口恶气,你以为老子真服了你们?”
熏草芳子说:“我跟你好歹也做了几夜露水夫妻,你不该那么绝情的。”黄世荣“叭”的吐出口水:“你个骚货,不晓得与好多人做过露水夫妻!妈的,你把老子当傻儿了?费话少说,准备行刑!”
“慢!”许好生喊道,“就是要枪毙我们,也得让我们不做饿死鬼,我要喝酒。”黄世荣一听,摇摇头,显得极不耐烦:“好好好,妈的,死到临头还要享受一盘。”于是转身喊道,“拿酒来!”手下搬出一坛酒,用海碗倒上。许好生端上酒却没喝,他要黄世荣陪他喝。黄世荣不理。熏草芳子发话了:“如果你还是男人,你就陪我喝一碗,怎么样?”
黄世荣抄着手,走过去抓起酒坛就喝:“这下可以了嘛,骚婆娘!”正在这时,特遣队员已从后山悄悄摸了岗哨,接近聚义堂。“叭叭叭”几声枪响打破了夜晚的沉静,黄世荣回过神来,在特遣队凶猛的火力下,白牛砦众匪不堪一击,纷纷四下逃窜,黃世荣在众兄弟的掩护下逃进密室。
特遣队和许好生、熏草芳子会合,也没敢恋战,快速下山消失在密林中。枪声平息下来,黄世荣气急败坏地爬出密室,吼道:“快把二当家放出来!”
许好生逃回罗泉,气急败坏,伺机在罗泉杀人解恨。熏草芳子劝道:“不要意气用事,否则坏了云山虎计划。”许好生骂道:“便宜了那黄鼠狼,今后如果让老子碰见,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五
罗锦成接到通知,要他和文淑娴马上赶到威远县,说有要事磋商。事不迟宜,罗锦成安排妥当后,骑上高大的纯种黑马,文淑娴则骑一头纯白种马,俩人星夜兼程赶到威远县凉风坳见罗念春。这罗念春是中共驻威远县地下党负责人,与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单线联系,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找罗锦成的。
罗锦成和文淑娴在县城郊区与罗念春会面。罗念春一一介绍了威远地下党相关人员,双方寒喧后进入主题。罗念春说:“今天请大家来开一个短会,主要传达省委就如何应对日军空袭兵工厂相关精神。”他说,“针对日军大举进攻临汾等解放区,并有向甘肃、西安、四川南下的迹象,省委根据重庆八路军办事处的指令,要求川南特别是威远地下党组织,务必做好防特、防空袭相关工作,确保威远兵工厂安全渡过空袭阶段。下面,我们先听听连界罗锦成和文淑娴的汇报。”
罗锦成首先发言,他说:“在威远县委的领导下,连界地下工作以商会做掩护,前后粉碎了日谍多次破坏,包括空袭兵工厂的行动。其中包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如袍哥舵爷刘青山,现在正在做白牛砦土匪黄世荣的工作。空袭方面没啥损失,但在对付日军特遣队时牺牲了十来个同志。目前日军针对云山虎计划升级,仍在向周边空投人员,加上国民党方面的特派员不作为,我们的工作仍存在一定困难,具体就是这些。”
“我没啥说的,只补充点情况。”文淑娴说,“由于我的身份特殊,与罗锦成合作引来诸多异议,就连身边的林英杰厂长也不理解,但我们力排众议,一直以兵工厂安危为已任,化解了目前危机。我要说的是,面对日军的紧追不舍,兵工厂还没有渡过危机,不仅没渡过,而且下一步危机十分强烈。可喜的是,兵工厂守护营表现不错;刘青山的防护团与日谍脱离往来,攻打大头山时赶来协助;剩下黄世荣摇摆不定,但威胁减小。这是我们战胜大空袭的最大信心。”
听完简要汇报后,罗念春说:“威远守护团、警察局被国军控制,但王团长在关键的时候还是以大局为重的,加上警察局里也有我们的同志,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调来增援。”说到这里,罗念春话峰一转,他指出,“重庆行署、成都行辕,他们突然摆出一付亲日的派头,让总裁也感到很有必要,认为重庆不保,那就只有投降一条路。什么意思呢,就是先妥协再想办法。为此八路军办事处指示,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看国民党使用的伎俩,皖南事变后,总裁并没有减缓对共产党的防备,相反还在路上越走越远。从抗战前线传回的消息,日本的威风大大减弱,抗战的防御到最后一定会转向进攻,我们必须想尽各种办法打破国民党的妥协梦。”
文淑娴边做记录边思考问题,她是双重身份,军统局长要她监视林英杰的目的就是不能落在共产党手中。这对文淑娴来说,是压力也是动力,日军只是垂死挣扎,反法西斯同盟的形成,其结果不言而喻。
罗念春问文淑娴:“你对这个问题如何看?”文淑娴说:“威远兵工厂是国民党二十四军刘文辉创建的,总裁把刘将军安排到西康省当主席,不外乎就是将兵工厂据为已有;派刘湘率军出川,意图也很清楚,总裁不仅想把西南做为抗日的后方,而且也想把西南作为反共的重地。因此,在联合抗日时期,我们不去多想,尽力多造兵器支援前方,延缓或阻止日军突破黄河进入大后方,首先赢得抗战的最终胜利。”
威远各片区也纷纷发言,表示无论如何团结一切力量保住兵工厂再说。罗念春强调:“我们一定要信息共享,拓展渠道,壮大保卫力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这时有人来报,资中罗泉、龙结,仁寿石经、百凤,威远镇西等场镇也在传讯有日本人的活动踪影。
罗念春当即宣布命令,速派人奔赴各场镇联系当地党组织,稳住阵脚,密切监视日本人的行动,一旦条件成熟予以消灭。
会议结束后,罗、文二人迅速回到连界。罗锦成找到刘青山,希望他加强防护团的集训,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刘青山说:“这个没问题,连界离兵工厂最近,我晓得轻重缓急。”刘青山的女儿在旁边插话,说:“老爸的担子重哟,既要保证镇上安全,还要随时配合兵工厂的战斗。”刘青山说:“还是女儿理解老爸。不过你也别夸我了,将功补过还差得远呢。”
从袍哥堂口出来,罗锦成又同刘玲一起赶到王三嫂那里,说月琴能够自理了就腾出手来,与民兵连一起加强演练。王三嫂问:“敌人又要来了?”刘玲说:“就是还没有来才演练,来了可就是实战而不是演练了。”王三嫂见缝插针,笑问刘玲不想找个暖脚的?刘玲呵呵一笑:“大战在即,三嫂还有心思开玩笑?”王三嫂说:“玩笑归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你不是千金大小姐了,别那么挑剔嘛。”
刘玲说:“我哪有资格挑剔哟,主要是没合适的。”王三嫂说:“我倒发现有合适的,不知你看不看得上?”
刘玲边往屋外走边说:“三嫂你那么热心肠,为啥你却不找?你找了我就找,哈哈哈!”
文淑娴回到兵工厂马上向林英杰汇报,想以此看看林英杰的想法。没想到林英杰一脸严肃,他说:“我也许是书读多了,不太关心政治,这大战当前,总裁怎么还有心思防这个防那个,都是抗战分子,他能防得了吗?”
文淑娴心想,林总这话有一定道理,从侧面也看出林总确实不太关心政治,甚至是不懂政治。于是她说:“主要会议精神就这些,我也对政治不感兴趣,只对兵工厂生产感兴趣,下来我们就加紧生产武器支援前线。”
林英杰见文淑娴与他想法一样,大大增强了他研制武器的兴趣,并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进冲锋枪和迫击炮。
几天后,冲锋枪可连发三十而枪管不红,射程达到三百米。迫击炮射程四千米,比原英式小钢炮提高了一千米。在此基础上,林英杰组织人员对高炉、军械、模具进行改进,增加手榴弹、子弹的生产量。
射击场上,兵工厂人员有意扩大规模和数量,顿时枪声炮声震憾山谷,让周边的山民误认为又打起来了,纷纷往后山跑;也让许好生一伙吓破了胆、伤透了脑筋,为啥兵工厂的威力越来越大了?
许好生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发泄。他问熏草芳子:“我们原来一直都突袭兵工厂,让他们都把精力集中在那里,我们是不是改变一下计划,带着人马去突袭连界场,抓一群老百姓做人质对兵工厂构成威胁?”
熏草芳子想了一下,她说:“可以,但我的意思是不做大规模攻击。他们不是破获了银狐吗?为的是争取刘青山,现在我们就去突袭刘青山或者把他的女儿抓来做人质。”
许好生眼睛一亮:“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好久行动?”
熏草芳子说:“跟鬼冢成浩商量一下吧。”许好生说:“这是我俩的事,用不着跟他商量。”熏草芳子说:“要对付防护团,我俩不行的。”
鬼冢成浩一听,说:“没意思,没有空中支援不能冒险行动。”许好生只好详细介绍行动方案。这下鬼冢成浩才勉强同意给他三个人联合行动,注意不能闹大,针对人质就行。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许好生化妆后率人经小路直插连界。
那天又是赶集日子,刘青山正好在给新加入的袍哥讲袍哥历史和渊缘。正讲在兴头上,突然有人跑到刘青山旁边,说是又有几个人要来听讲。刘青山也不在意,心想今天硬是赶场人多,生意好呢。抬起头说道:“欢迎他们进来。”
许好生对另外两个同伙说:“你们去找几匹马拴在附近树林接应。”他自己同另一个特遣队员进屋后坐在后排,一会儿就显得坐立不安,这异样的举动被副手王方连看到。心想不对呀,日谍猖獗正甚,这些人的来历没经过审查,随便进入堂口,如果是日谍混进来那就糟糕了。王方连站起来,趁去上厕所的机会来到大门,他问门岗:“刚才进来几个人你们搜身了吗?”
门岗一怔:“哦,刘舵爷没有下死命令,我们就随便摸了摸背后就放行了。有啥问题吗?”
王方连说:“没事,我随便问问。”他不敢回去就坐,只得去找罗锦成说明情况。罗锦成一听,马上警惕起来,说:“你赶紧回去,不要打草惊蛇,我速派人把堂口包围起来。”
王方连说:“罗会长你要快点哈,晚了就出大事了!”
罗锦成马上电告文淑娴,请求陈营长十分钟之内火速赶来包围袍哥堂口,然后通知孙建军的飞虎队集结镇上袍哥堂口。恰好孙建军正要找罗锦成说事情,这叫巧合,言罢直扑南华宫待令。
王方连回到讲习堂,神情自然地坐下来,但内心仍不平静。他担心增援的人不能及时赶到敌人就动手了。望着台上的刘青山,王方连希望他越啰嗦越好,以便拖延时间。
然而越是怕的事情越是赶到。刘青山喝了口水:“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下次再会。”正当大家起身的一瞬间,许好生举枪向天花板开了一枪,人群突闻枪声,顿时乱成一团,纷纷拼命往门外挤。许好生盯住刘青山,挤过人群要擒住刘舵爷。王方连听到枪声,本能地过去护住刘青山往门外撤离,让许好生无法下手。
枪声也惊动了防护团人员,端着枪往堂口冲过来。许好生见势不妙,决意开枪射击,打死了冲在前面的两个队员。
特遣队队员点射王方连,王方连身子颤动几下,倒了。刘青山还想跑,被许好生抓住往堂口撤离。刘青山的手下一看舵爷被抓,一个个都傻眼了。这时孙建军带人赶到,大喝一声:“放下人质免你不死!”哪知许好生向来人一阵乱枪,迫使孙建军趴下躲避。
陈营长也带人支援来了,一看这局面,他呵呵笑道:“刘舵爷是人质啊?这好办,我来解决。”他举枪瞄准对方,吼道:“放下枪,不然我真开枪了!”许好生用枪顶着刘青山的头:“别过来,过来我就打死他!”
陈营长说:“你打吧,打呀!”
刘青山冒火了:“陈营长,你狗日的太狠心,当真对方的枪不是顶着你的头啊?”
罗锦成说:“我们可以不开枪,但你必须放下刘青山。”许好生大声吼叫:“八格!”罗锦成举起双手走过去:“你放了刘舵爷,我来交换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