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特遣队罗泉安营扎寨，守护营神经高度紧张

　　风云变幻，兵来将挡；
　　寸步不让，水来土掩。
　　
　　一
　　罗锦成率人突袭白牛砦未达到目的，反而让黄世荣与熏草芳子形成战略伙伴关系，这让文淑娴心里十分不爽。她质问罗锦成，为什么突袭白牛砦事前不与她商量？罗锦成解释道：“我想在日本特遣队到来之前给黄世荣一个下马威，打打他的嚣张气焰，为下一步对付特遣队减轻压力。再说了，此次机会难得，时间紧迫，没来得急商量。”文淑娴把手一挥：“好了，大家坐下来研究一下如何对付日本特遣队吧。”陈营长急切发言：“乖乖，小日本硬是较真，几个狗特务到处乱咬一通不算，这下空投特遣队来了，我担心的是袍哥、土匪就让我们难对付了，再来一群狼狗围着我们，还真伤脑筋。”文淑娴说：“你究竟想说个啥意思？不要一上来就大长敌人的士气而灭自己的威风。”
　　“是呀是呀，陈营长你是正规部队也怕敌人的杂牌军？”罗锦成说：“我认为特遣队就交给陈营长，我还是负责拖住刘青山，文秘书应对黄世荣，何开成监视许好生等人，大家看这样行不？”
　　何开成说：“现在的关键是，如何防止袍哥和土匪两股势力趁火打劫，将几股势力割裂开来，特遣队再凶也不怕。”
　　杨凤山说：“大家分析都有道理，前提都是在陆地上较量，假如几股敌人在空中的掩护下进攻呢？这一点我们不得不考虑。因为日本特遣队到来的目的不外乎也是配合敌机轰炸兵工厂。”
　　文淑娴点点头：“杨凤山说得没错，敌人是不断派兵遣将，意在全力夺取威远兵工厂。形势越来越严峻，我已电告重庆，包括威远县府，但他们对特遣队的到来并未引起高度重视，说什么日本人不可能大规模进入内地，欧洲战场打破了日军南下的美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必须拟好应对方案，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歼灭来犯之敌。”
　　陈营长一听，老毛病又犯了，他一脚踢在桌脚上：“妈的，这么大的动静重庆居然无动于衷，未必等老子打败了特遣队还要去保卫重庆啊？”文淑娴喝道：“陈营长，不得胡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综合大家的意见，我命令：陈营长将前方返回的一连驻守兵工厂，其余各连你统一指挥，随时迎击日本特遣队；罗锦成率你的别动队人马重点拖住刘青山防护团，绝不能让他跨出镇上半步；何开成率陈良、陈辉举等人严密监视厂内敌特行动，防止敌人内部捣乱；杨凤山率人配合我潜伏白牛砦森林，阻止黄世荣率部下山。大家没意见就分头行动。”
　　从暗室里钻出来的黄世荣，心里还在“突突”地跳：“好险！要不是老子反应快，今天这场婚礼就变成葬礼了。”熏草芳子白了他一眼：“都怪你高调行事，不听我的劝阻。”黄世荣本就心烦，这一说让他烦透顶了：“都这样了，你不安慰，反倒指责老子，滚下山去，一付克夫相，妈妈的！”
　　熏草芳子说：“相公不必生气，这是罗锦成有意试探我们，要想顺利捣毁兵工厂，除掉罗锦成就功成一半了。”黄世荣说：“除掉除掉，少在我面前重复，哪天你把罗锦成真除掉了再给我讲。”
　　
　　二
　　当天夜里，罗锦成得到线报，日本特遣队人员没有开进连界，而是在三十里外的罗泉古镇下场口的一个溶洞驻扎。罗锦成获取情报后，火速通报文淑娴：敌驻罗泉，情况有变，速议。
　　军情小组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分析敌情，调整应对措施。会上，罗锦成首先分析日本特遣队到来的利弊，他们驻在罗泉深山便于隐藏，与连界的敌特人员遥相呼应，一旦有情况，他们就会在飞机的掩护下直扑兵工厂，然后配合地面人员捣毁或者占领兵工厂。何开成认为特遣队的主要目的是占领而不是捣毁。陈营长不同意，说：“既然是占领，那他们派飞机轰炸又是为什么？还有，既然不是踏平兵工厂，三番五次混进来安放定时炸弹又为什么？”
　　罗锦成站起来示意：“别争论了，日本的代号－云山虎核心就是破坏，让兵工厂瘫痪。他们绑架人质、盗取图纸、空袭等手段也是为控制兵工厂，截断武器供应，达到快速控制整个西南大后方。陈营长抓抓光头：“我还是不懂，说吧，怎么打？这年头光说不行，还得用子弹说话！”罗锦成说：“打也要有个打的方法，中国几百万军队抗击日军几十万，大半个中国沦陷，现在从进攻转入防御，开展游击战，坚持持久战，等待世界格局发生根本转折时，反法西斯同盟全面反攻，收复失地，最终取得胜利，因此，急是急不来的。”陈营长说：“你整了半天，老子更糊涂了！”王团长听了一阵冷笑。
　　这时文淑娴站起来：“我认为目前的任务就是想办法阻止日军特遣队进入连界，这是一支非常可怕的小分队，大家只要接触一下就知道厉害了。”陈营长笑道：“我守护营也不是吃素的，可以呀，哪天真碰着了可以较量较量哈。”正说着，有人进来报告，特遣队有向连界移动的迹象！文淑娴一惊：“情报可靠？再去侦察，速来报告！”
　　待来人走后，文淑娴继续说道：“日本特遣队的特点是人少且精，武器配备精良，熟悉山地作战，人员素质超好，枪法精准，挪动转移迅速，相互之间配合默契……我介绍这些，其实就是告诉大家不要紧张也不要轻敌。”罗锦成插话：“就是毛主席说的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陈营长白了罗锦成一眼：“说了半天你在宣传游击战啊？啥战略战术，老子就知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围起来猛凑他狗日的，过瘾！”
　　文淑娴摇摇头：“好了，罗锦成讲的不无道理，在深山老林与敌人周旋，不是游而不击，而是抓住机会狠命一击，不与敌人正面接触。大家回想一下，狼群围攻野猪，那野猪凶猛无比，但狼群分纵队轮番进攻，最后把野猪搞得筋疲力尽，瞅准时机，一哄而上将野猪咬住。再说近点，敌人袭击兵工厂是不是采取的游击战术，让陈营长每次都找不着北？”
　　大家一听，哄地笑开了。
　　陈营长说：“你说就说嘛，咋每次都拿我打比方哟！”

　　三
　　许好生和熏草芳子密谋，为打乱敌人布署，决定联合银狐刺杀罗锦成和文淑娴，这样一来，袭击兵工厂就轻易而举了。熏草芳子说：“好是好，这样目标太大，容易发觉。”许好生说：“分头行动，找准时机再下手。”
　　晚上，银狐被召见，三人密谋后换上夜行衣，决定先找罗锦成下手。三人来到镇上潜伏下来，等罗锦成从商会出来行至松林坡就动手。到了晚上，罗锦成与文淑娴商议后一起出门，有说有笑。许好生一看大吃一惊，怎么文淑娴在和罗锦成一起？熏草芳子问怎么办？许好生拔出匕首：“那就一齐送他们归西，再说三人对两人，我们还多一人。”说罢悄悄尾随其后。
　　文淑娴警惕地搜集周围动静，她感觉不妙，悄悄告诉罗锦成：“有尾巴。”两人赶紧加快脚步，到了松林坡，两人快速分开闪到树后，文淑娴拔出手枪，与罗锦成背靠背，三人暴露在二人的视线里。许好生三人就地一滚，明亮的匕首在黑夜里闪烁寒光。文淑娴一声大喝：“什么人，干什么的？”对方也不发话，挥舞着匕首招招直取二人的咽喉。说时迟那时快，罗锦成和文淑娴合力抵挡。几个回合，许好生三人就把罗锦成两人分开，合力对付罗锦成，然后再解决文淑娴。眼看罗锦成有些吃力，文淑娴奋力往里扑，化解敌人恶毒的攻势。却不料银狐从后面刺中罗锦成大腿，罗锦成跛着脚抵挡。文淑娴见此情景，心中怒火丛生，大叫一声飞起双脚踢倒熏草芳子和银狐，许好生拔枪欲射文淑娴，罗锦成飞身过去将文淑娴按倒在地，肩上挨了一枪，顿时鲜血直流。文淑娴举枪点射，“叭叭叭”，枪声惊动了树上的鸟儿，一群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煽动翅膀落入另一片树林。
　　孙建军率别动队听见枪声，感觉不对劲，立即率人赶往松林坡，此时枪声越来越密集，罗锦成紧挨着一棵水桶粗的松树举枪还击，文淑娴一直鼓励他：“坚持住，要死死一块，要活一起活！”正在此时，熏草芳子背后传来枪声，她以为是特遣队赶来了，顿时欣喜若狂，边打边喊：“特遣队来了，你们死定了！”许好生一听枪声不对劲，他说：“不对，这枪声是驳壳枪发出来的，一定是别动队的人。快，快撤！”
　　许好生三人在松林的掩护下逃走了。
　　不一会，孙建军率人来到松树下：“大哥，怎么样？”罗锦成笑道：“没事，多亏你们赶来了，谢谢！”孙建军说：“大哥客气了，要不要追？”文淑娴说：“别追了，他们跑不出连界，到时一块儿消灭。看来敌人狗急跳墙了，居然想暗杀我们。”孙建军着急了：“你说啥，暗杀？胆子不小，就凭他几个兔崽子？这样看来，他们一定是冲大哥来的。”罗锦成问：“你为啥那么肯定？”孙建军说：“他们肯定没想到文秘书和你在一起，本来想等你出门就干掉你，然后才去暗杀文秘书，结果你俩在一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共解决。”文秘书点点头：“九和尚说得没错，应该是这样。往后锦成要多加小心，九和尚安排一个兄弟专门保护罗会长吧。”罗锦成摆摆手：“哪有那么娇气，还专人保护，不行不行。我自己小心点就是。好了，时候不早了，九和尚把文秘书送回工厂，另外的人和我一起回镇上。”
　　文淑娴急了：“我要谁送？先把你扶回去包扎伤口要紧。”
　　罗锦成在文淑娴的搀扶下回到镇医院包扎伤口，医生说是子弹擦伤不碍事，消消毒后缝几针就行了。罗锦成催促文淑娴快回厂，联合何开成、陈良保护林英杰，并想法联络威远地下党组织、妇救会、游击队等组织。
　　文淑娴回到兵工厂，命令陈营长加强林总周围警戒。陈营长问：“有情况？”文淑娴说：“少废话！对林总周围的可疑人员严加盘查，不得靠近！然后与王团长联系速做准备，对付日本特遣队。”王团长眉头一皱，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他怕的不是特遣队难对付，怕的是附近的土匪，袍哥趁机而乱，如果是这样情况就更复杂了。
　　王团长火速通知陈营长：“你的任务很重，务必确保兵工厂的安全。”陈营长说：“我们联系周边资中、仁寿的防护团赶来增援如何？”王团长摆摆手：“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这样吧，你调一个加强连守在桥头，主要防止白牛砦土匪下山攻进来；另外调三个排到凉水井方向设伏，防止刘青山带人进入兵工厂地段，其余人马守在兵工厂周围原地不动。”
　　陈营长以为耳朵出了问题：“啥子啊？我们不打日本人却打自己人啊？”王团长火了：“你龟儿子心肠才好呢，打日本人也不打自己人。谁叫你打自己人了？土匪是自己人吗？袍哥是自己人吗？只能说是中国人，不是自己队伍的人嘛！”陈营长：“这个？……”王团长吼道：“少罗嗦哈。老子给你说，一旦是你的过失出现问题，老子亲手枪毙你！”陈营长抬起右手：“是！”
　　罗锦成得到报告，威远各界的武装力量已向连界方向出发了。罗锦成精神一振：“现在我们研究设伏位置。”文淑娴指着地图说：“威远、仁寿、资中三县相连的珠溪河峡谷！”正在此时，王三嫂跑来告诉罗锦成，罗母的病情再度恶化，罗锦成心头一沉。他抬头告诉王三嫂：“此事麻烦你和月琴了，等打完这一仗我去向她老人家赔不是。”文淑娴快速收集图纸，说：“不行，过去看看，时间还来得及。王三嫂守在这里照顾罗会长的伤情，我去去就回来。”
　　
　　四
　　到了罗母病房，只见医生忙成一团，快速实施心脏激活术，刘月琴在一边哭成泪人儿。经过抢救，罗母渐渐苏醒过来，大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罗母醒来不见儿子，问：“锦成咋没来？”文淑娴说：“罗会长有事来不了，让我们代表先来看看，他过几天就来。”罗母喃喃道：“好在只是个小小会长，是镇长县长可就更没时间了。唉，阎王也想到他忙，所以没收我。”
　　刘月琴说：“妈，你别想那么多，只要病好就行了。”罗母说：“病好了有啥用？儿子不在身边，真是死了他再忙也得来的！”
　　文淑娴在一边矛盾重重，锦成受伤的事能不能告诉罗母？就算不告诉罗母，告诉月琴合适吗？想来想去，决定还是不告诉的好。假如告诉了，罗母的病情会加重，月琴的心情会变坏。唉，大战在即，锦成偏偏在这时候受伤。
　　临走，文淑娴告诉刘月琴：“罗母就交给你了，工厂有重大情况需要处理，到时我抽空也来护理罗母。”刘月琴说：“去吧，不麻烦你们。”话音刚落，又想起王三嫂：“哎，这个三嫂，出去了咋就不回来了呢？”
　　刘月琴说着要去打开水，文淑娴赶紧接过暖水瓶：“你守着罗母。”说罢将水瓶递给陈良，“你去打壶开水回来。”刘月琴赌气似的：“算了，你们走吧，我找得到开水房。”
　　文淑娴向陈良使个眼色，陈良一把抓过水壶，“咚咚咚”跑出病房，大喊：“开水房抵拢倒右拐！”
　　病床前剩下刘月琴、文淑娴和罗母，其余病床的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罗大娘好福气啊，啧啧，闺女都长得水灵灵的！”
　　罗母摇摇头：“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儿子的朋友，但都像闺女一样，呵呵。”刘月琴一听儿子的朋友，心里立马不是滋味儿，低着头削果皮。病号感到自己猜错了，反而更加感叹：“哦，不是闺女胜过闺女，好福气，好福气啊！”
　　文淑娴尽量找话与罗母攀谈，想等到陈良打水回来早点离开。
　　刘月琴的想法竟和文淑娴如同一辙，也是希望文淑娴快点离开，说不清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想看到对方。
　　“淑娴啊，个人问题处理了没有？”罗母突然关心起她的婚姻问题。文淑娴说：“没有，还早着呢。”
　　“都二十几岁好远了，不早了。”
　　“没事，等抗战胜利了再说。”
　　“啊，抗战胜利，那要等多久啊？”
　　“快了，顶多三五年就结束了。”
　　“三五年，我看十年都不止，听说前方还在打仗。”
　　“嗯，前方打大仗，后方打小仗，都在打。”
　　罗母唉口气，说：“神仙打仗凡人遭殃，有啥意思嘛？”
　　刘月琴接道：“咋没意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动物也一样，弱肉强食，有些人就喜欢你争我斗，不让人消停！”
　　文淑娴感到刘月琴话里有话：“我说月琴，你这话就不妥了，谁喜欢争强好胜？面对侵略者，我们只能拿起武器自卫，这是本能，谁都不愿当亡国奴。”
　　“我没说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为啥偏要往这条小路上挤？”
　　文淑娴觉得刘月琴把话挑明了，她笑道：“我说月琴，说话可要讲逻辑，不能混淆黑白，瞎说一通。”
　　“我咋瞎说，本来就是嘛！”
　　罗母先也蒙在鼓里，越听心里越明白，这是两个丫头在争风吃醋。于是她说：“月琴，你少说两句，淑娴大老远回来，难得见你娘一面，你就别和淑娴争执了。”哪知刘月琴见婆婆妈也偏向对方，心里更不是滋味：“好好，淑娴对你好，你叫淑娴护理你吧。”说罢站起来要走。
　　“站住！”文淑娴也火了，“刘月琴，我两个是八字不合还是五行相克？怎么每次钻拢就吵架，还当着病人的在面，你这是成心气罗母吗？今天你要是离开了这个病房，我就实话告诉你，就是罗母原谅了你，你的丈夫也不会原谅你的！”
　　这时候，陈良打开水回来，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怎么了？发生啥事了？噫，月琴嫂子怎么哭了？”
　　同病房的人也怔住了，刚刚还在表扬她们呢，怎么转眼就闹起来了呢？
　　刘月琴把眼泪一抹：“谁哭了？你别乱说哈。我上趟厕所。”文淑娴说：“不行，等我们走了再去。”刘月琴更加吃惊：“啥，连我上厕所都不许呀？真是个狗特务！”刘月琴这一怒骂，把同病房的人吓得不轻：“啊，原来那漂亮女人是特务呀！”
　　文淑娴摆摆手：“大家不要怕，我是兵工厂的工作人员，她说的是气话，我就是专门负责抓日本特务的。”
　　“哦，原来是这样。”病号和家属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文淑娴他们尽力制止刘月琴出病房，怕的是发现罗锦成在隔壁养伤，对罗母的病情恢复不利。尽管这样，第二天还是让刘月琴发现了秘密。
　　那天刘月琴去打开水，路过隔壁病房，很自然地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一张熟悉的背景让她大吃一惊。该不会看错吧？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她径直走进病房，绕到罗锦成面前，罗锦成随即转身，刘月琴像南北磁铁一样跟着转动：“啊，果真是你！”
　　罗锦成说：“小声点，妈在隔壁刚好一点。”刘月琴放下水瓶，弯下腰抚摸丈夫的腿：“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罗锦成笑笑：“没什么，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
　　“啥，你被狗咬了，打了针没有？”
　　“打了，缝了几针，过几天就好了。”
　　刘月琴这才想起昨天文淑娴他们的举动来。她说：“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小心，咋会被狗咬了嘛？真是的！”
　　同病房的人哈哈大笑，笑得刘月琴不知所措：“你们无缘无故笑啥嘛？”
　　“你以为他真是被狗咬的？他是同坏人斗争受的伤，哈哈哈！”
　　刘月琴一听，脸红到脖子：“打你打你，连自己的老婆都要忽悠。”
　　这时孙建军、陈良一行到了病房，见刘月琴也在，知道保密没意义了，纷纷给嫂子道歉，说不好意思，昨天确实迫不得已。但希望嫂子暂时对罗母保密，罗会长稍好些就过去探望。
　　刘月琴说：”我晓得咋做，只是事前不该连我也瞒着。“
　　孙建军告诉罗锦成：”大哥，今天我们接你出院回商会吧？”刘月琴问：“为啥？”孙建军说：”嫂子，实不相瞒，我们接大哥回去商量对付坏人的事，这里不方便，请嫂子见谅。”说罢将担架放下准备抬罗锦成出院。
　　罗锦成站起来活动活动，说：”给我一根拐杖就行，看嘛，关节没问题，过两天就好了。”孙建军不由分说，背起罗锦成就跨出大门。这时医生赶来拦住：“干啥的，想逃费么？”
　　刘月琴解释道：“医生，费用我来结账，他有事先走一步。”医生纳闷了：“你来结账，他是你什么人？”
　　“我丈夫。”
　　“你丈夫，怎么一直没看见过你呢？”
　　“医生，哪有乱认自己的丈夫啊？不要钱算了，懒得给你费口舌！”说罢跨出病房到了隔壁。医生抓抓脑袋：“唉，这年头真让人费解。”
　　
　　五
　　文淑娴在兵工厂奔波战前事宜，林英杰问道：“你又在忙乱什么事？”文淑娴停下来：“林总，实不相瞒，日本人空投了一支特遣队准备进入连界，我联络各方人员加强防务。”林英杰一听：“什么，特遣队？是真的吗，好久到？”
　　文淑娴说：“林总不必惊慌，现在还在罗泉，可能在等轰炸机配合。”林英杰扶扶眼镜：“这么说来，我的工厂又要遭难了？”
　　“这样吧，军务方面的事我来负责，林总安心维护生产。”文淑娴一改往日强硬的口吻，让林英杰感到特别舒服。他说：“军事方面你要多向陈营长、王团长请教，协助他们，不要去乱指挥。”
　　文淑娴笑道：“林总放心吧，我尽力协助他们保护兵工厂。”林总走了又停下：“要不要召开一个军事联系会，商量对策？”
　　文淑娴说：“先联络好了再开，林总……”
　　林英杰抬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要注意安全，小心身边的人。”
　　一股暖流进入林英杰心中：“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保护自己！”
　　陈营长跑步到文淑娴身边：“文秘书，情况咋样了？我的部队随时待命，随时开出兵工厂。”
　　文淑娴打量一番陈营长：“随时待命？你要随时强化部队！射击、摔跤、格斗、刺杀……所有这些都准备好了吗？”见陈营长愣着，“还不快去，愣着干啥？”
　　“谁当教官？”
　　“我来！”
　　陈营长吹响口哨：“全部都有，方向操场坝，出发！”
　　到了操场坝，文淑娴首先向守护营进行战前动员，她说：“你们平时就围着兵工厂打转，没事就喝酒打牌赶场，现在敌人就在三十里以外候着，随时开进连界场。这是一支高素质的日本特遣队，人数不多，就几十个人，你们近两百人，是不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用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是呀，我以为是一个中队，原来就几十个人。都是人，我不相信小日本有好凶！”
　　“放屁！”文淑娴骂道，“我就晓得你们会这样说，这不奇怪，连你们陈营长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我要告诉你们，就这样拉你们去和特遣队干，可能连自己是如何死了的都不晓得。为了让你们死个明白，或者活着回来，从今天起，进行魔鬼强化训练！”
　　陈营长提醒：“淘汰，剩下的才有资格跟日本人干。”
　　文淑娴高喊：“我喊着的就站出来。”
　　这时孙建军跑来了，告诉文淑娴，说：“罗锦成很关心兵工厂的安危，问有啥事需要帮忙的。”
　　文淑娴笑道：“知我者锦成也！你来得正好，格斗训练就交给你别动队，我训练枪法，好不好？”
　　孙建军搓搓手：“文秘书一句话，我九和尚正手痒痒了。”
　　出例人员30个，一个个长得粗粗的，九和尚上去挨个检查，可走过一排，只剩下几个人还站着的。孙建军笑道：“这不行，基础太差，先全部训练，然后再选。”
　　文淑娴说：“也行，时间紧迫，也不可能精选了，那就在孙教官的带领下练习拳术吧。改天我教大家射击。”她心里老挂着罗锦成，要是罗锦成来教拳术就好了。
　　各方军情精英人员汇集连界，日方孤注一掷。许好生向刘振华摊牌，同时要银狐向刘青山施压，不全力配合日谍作战就将其汉奸行为曝光。中共川南特委召开紧急会议，针对日特遣队配合兵工厂日谍破坏作出指示，望地方武装全力支援，配合守护营务必阻挡敌人的进攻；军统苦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电告侦破小组暗中监控刘振华，紧急情况予以逮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