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左右逢源藏祸痕
作品名称:常广传奇(剧本连载)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18-01-15 06:05:52 字数:3160
一、奉天军营,夜,外
张作霖(勃然大怒,大喊):汤玉麟!
五十三旅旅长汤玉麟跑步过来。
张作霖:集合队伍!
操场上火把闪耀,亮如白昼,一万多士兵集合完毕。
二、国际马路关东军驻地,夜,外
二十七师一万余人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涌向国际马路,火把排成了一条长龙。
张作霖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立于队伍最前面。一旁是骑着马的汤玉麟正在指挥架设大炮,100多门炮齐刷刷摆在队伍前边,黑洞洞的炮口高高扬起,都朝着路西边日本关东军的驻地。一箱箱炮弹整齐地堆在旁边,所有的炮都已经上膛,士兵们个个摩拳擦掌,严阵以待,就等一声令下。
张作霖(向对面大声喊):小日本听着!敢扣留我张作霖的儿子,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敢跟我玩横的,老子是玩横的祖宗!你们听着,半小时后,要是还见不到我儿子,我就把你们所有的房子都炸平,所有的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少,通通杀死,一个不留!
张作霖说完,一抬手,身后近万人一齐重复:所有的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少,通通杀死,一个不留!
回声震耳欲聋。
对面关东军营静悄悄的,大门紧闭。
过了一会儿,关东军营门打开,四个日本宪兵推出一辆平板车,车上张学良等五个人像粽子一样被人家捆在一起。远远闻到一股汽油味。两个日本宪兵点着火把,站在平板车两边,作势要往车上扔,另外两个端着枪虎视眈眈。这时,一个日本军官从军营中大摇大摆走出,手拿个铁皮喇叭。
关东军军官:张师长!令公子在这里,你可看好了,胳膊腿儿都在,人还是完好的。不过,他们身上现在已经洒满了汽油,我们给你五分钟的考虑时间,或者退兵,或者亲眼看见令公子被活活烧死!
汤玉麟(神色紧张):老七,咋办?小日本啥事都干得出来啊!
张作霖(面无表情,低声):脱衣服。
张作霖(用马鞭一指身后,大声):脱,所有人都脱!
汤玉麟一声令下,近万人在烈烈寒风中都脱成光膀子。张作霖的上衣已经脱掉,赤裸的上身在寒风中不禁打了个哆嗦,只见他牙一咬,扯下了在胸前像钟摆一样晃悠着的金色的怀表,啪地打开,借着火把照耀的光看了看时间。
关东军军官又在对面呜哩哇啦的叫喊,接着用中国话又重复一遍,和刚才的大致意思相同,只是多了些是令公子私闯军事禁地之类的话。
张作霖:这是中国的地盘,中国人想去哪里由不得你们说了算。
关东军军官:阁下可别忘了是怎样当上师长的。
张作霖(嘿嘿冷笑):那是一群龟儿子自愿孝顺老子的,再说了,本来就是中国的东西,凭什么要谢你们给你们脸?
关东军军官:既然阁下这么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就等着给令公子收尸吧!
张作霖不再答话,转身命令:上酒!
(特写)几十辆马车载着满满的酒桶,从几个胡同里赶出来。
士兵们把满满一大碗酒高举过头顶,国际马路从北到南飘满了酒香。
张作霖先干了两大碗又斟满,身上的青筋暴突。
汤玉麟(把酒倒满,高举过头,大吼):弟兄们,干!
张作霖率先把酒喝干,双手举碗高过头顶,摔在地上。一万余名士兵也都喝干了酒,然后也像他们的师长一样把碗高举过头,摔在地上,稀里哗啦地响声一片。
张作霖(看看怀表,继续发令):点火把!上刺刀!
一阵骚乱,火光闪闪,刀锋逼人。
张作霖(把怀表从脖子上取下,摔在地上,嘶声喊道):子弹上膛!
士兵们几乎同时拉动枪栓,推上子弹。
张作霖抽出腰刀,催马就要上前。
汤玉麟(轻呼一声):老七,你看!
张作霖抬头再看时,两个日本宪兵已把火把扔在地上,另两个宪兵将平板车推到路上,鞠了一躬,倒退着走回。
灯光下,吴学礼的枪顶着关东军长官的脑袋走了出来。
被解救的张学良看得一清二楚。
三、奉天张作霖府内,夜,内
(闪回)张作霖府上深夜有人来访,虽然穿了便衣,吴学礼依然认出就是那日他劫持过的日本关东军军官,便出手相拦。
张作霖(在室内听到动静,问)妈拉个巴子,是谁?
吴学礼
四、京城,日,内
1912年3月,袁世凯为拉拢各军阀,借商议国事之名,邀请了不少人到场赴会。
张作霖带着吴学礼一行人乘火车来到京城。
徐世昌、段祺瑞等人早已就坐,正在窃窃私语,看见张作霖目不斜视走进来,几人并不搭理,反而又是一通耳语,然后哈哈大笑。
宴会开始,大家有说有笑,高谈阔论。
国务卿徐世昌:卑职是光绪进士,段老弟你呢?
参谋总长段祺瑞:卑职与曹锟老弟同是天津武备学堂毕业。
直隶总督兼近卫军总领冯国璋:卑职是北洋武备学堂毕业。
说罢,众人都注视着张作霖。张作霖见状,随手抓起一个高脚玻璃杯,猛地抛向空中。
张作霖:学礼!
吴学礼噌地拔出手枪将半空中的酒杯打个粉碎。全场震惊。
张作霖(哈哈大笑):老子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袁世凯(脸色阴沉站了起来):张师长大老远从东北来就是给各位表演杂技吗?
张作霖(也站了起来):张某军旅出身,为大家助兴而已。
袁世凯往外就走,张作霖跟了上去。
袁世凯:东三省形势危险,全仗军威镇慑,赖以有今日之安宁。嗣后仍当振刷精神,为东三省人民谋幸福。本总统有厚望焉。
张作霖听罢狐狸眼不仅放出光来,带着吴学礼大摇大摆出了宴会厅。
五、奉天小茶楼,日,外
吴学礼骑快马跟着张学良出去,进了一家小茶楼。二人靠窗前坐定,就听一边有茶客小声闲聊。
路人甲:听说没,这张师长从京城回来以后,那身价可是不一般了。作为一个师长能得到总统的接见,那可是第一个。了不得,真的了不得!
吴学礼脸露笑容,张学良只顾喝茶,罔若未闻。
路人乙:怪不得张府宾客如云,那些文武官员天天往人家家里跑,敢情是去拍马屁啊!
就有人嗤嗤的笑。吴学礼就要发怒,张学良一抬手,继续看着窗外急匆匆的行人。
路人丙:就是啊,张作霖虽然只是一个师长,但在东北这个地界,他手中可是握有兵权,这一个师一万多的官兵可就只听他一个人指挥。连袁大总统都畏惧他三分,这次张师长被袁大总统专门召见,你看看咱奉天人哪个对他不是另眼相看?
路人丁:就是,就是。你们是不知道,那奉天巡按张锡銮可就难做了,张师长对他是表面逢迎,暗地排挤。他是处境尴尬,只好提出辞呈。
路人乙:有这事?
路人丁:千真万确。听说新来的奉天将军叫段芝贵,人家可是北洋武备学堂出身,还在日本留学,回国后做过新建陆军讲武堂的教官,做过武卫军总司令,年富力强,阅历丰富,头衔繁多,翎顶辉煌。这次走马上任奉天巡按使,授镇武上将军,节制奉天、吉林、黑龙江军务,封一等公。看来,张师长这回可有苦头吃了。
路人乙:的确是个厉害角色,咱们奉天又不得消停咯。
路人甲:可不是嘛。这段芝贵可是袁大总统的心腹爱将,早些年张师长接受朝廷招抚时,那段芝贵的父亲可是帮过大忙的。
路人丙:照这样说,这段大人还是张师长的恩人呢?
路人丁:可不是嘛。听张府的人说,这段芝贵来的时候可没有带多少亲随,他还就住在二十七师的司令部。
路人丙:哟呵,这可是对张师长莫大的信任啊。
路人甲:这也正是段大人的高明之处啊。
吴学礼叫小二结算了茶钱追着张学良走出茶楼。
路人乙:咦?刚才出去的那位公子好面熟。
路人丁(伸长了脖子往门外观看):哪位?哟嘿,完了完了完了……
路人丙:怎么啦?
路人丁:赶快跑吧,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张师长的公子小六子,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话音未落,纷纷扔下茶钱四散而去。
(画外音)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称皇帝,此事当即遭到全国的反对。同年蔡锷在云南组织护国军,首先举起反袁的大旗。此后,各省相继宣布独立,起兵讨袁,一致要求取消帝制。在四面楚歌之时,袁世凯想到了向他表忠的张作霖,他要求张作霖出兵湖南,并许诺以后可以封公封侯。
六、张府,日,外
吴学礼(立于张作霖卧室门外,拦住了急匆匆赶来的段芝贵):段将军,张师长身体有恙,概不见客,请回吧!
段芝贵(怒目而睁,欲待发火,转念一想,面色平和):还请禀报,就说段芝贵有妙药可治张师长之病。
吴学礼:段将军,张师长身患顽疾,已经递呈请假,不再问津国事。将军请回!
段芝贵(大声):张师长,皇帝电令你做绥远都统……
吴学礼:将军还是不要大声吵嚷了,惊扰了师长我可担待不起。请吧!
段芝贵一步三回头走出张府,恨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