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冒犯险境巧脱身

　　一、奉天军营，夜，外
　　
　　这天夜晚，张作霖的老婆卢夫人吃得不合适，闹肚子，半夜起来上茅房，茅房还在院子里，侍女给打着灯笼。那侍女在茅房门口站着，在昏暗的月光下，就见一条黑影从房顶跳到院子里，一晃就不见了，吓得她“啊”地大叫一声，手中的灯笼就滚落到了地上，熄灭了。院中一片黑暗。院中的灯光就逐渐亮了起来。
　　卢夫人也是练家子出生，随军多年，养成了遇事不惊的习惯。她把侍女拉到身边，紧贴在茅房的墙根下，两眼紧盯着周围的动静。
　　卢夫人（手指贴在侍女唇边，压低声音）：别出声！
　　卢夫人（镇静地低声喝问）：什么人？快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可就要喊人了。
　　吴学礼（硬着头皮从大树上溜了下来，敬礼）：报告夫人，我是警卫连新兵吴学礼，晚上到僻静处练功，回来顺便巡查后院，惊扰了夫人，还望多加原谅！
　　卢夫人看他身穿军装，也不像个坏人，就从茅房出来，走到院中，侍女急忙捡起灯笼跟在后面。
　　卢夫人（依然疑惑不安，强装镇静）：四面明岗暗哨这么多，重重院门都上着锁，你是怎么进来的？
　　吴学礼：报告夫人，我从小练过轻功，比这高的墙也能自由出入，脚下的步子也快，一般哨兵是发现不了的。不信，夫人请看！
　　吴学礼说着话，转身紧跑几步一个旱地拔葱毫无声息上了房顶，在屋檐上向夫人敬个礼。
　　吴学礼：我走了。
　　这时，那些警卫荷枪实弹跑到院子里。
　　金连长（敬礼）：卢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卢夫人：没什么，刚才这侍女滑了一跤把灯笼弄灭了，大惊小怪的，看把人都惊动了。还不赶快把灯笼点上？
　　侍女：夫人，出来时没带火。
　　就有警卫过来帮忙把灯笼点着。
　　金连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请卢夫人回房休息。
　　金连长送卢夫人回房间休息后，四处查看，又询问哨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带着士兵们撤离了。
　　
　　二、奉天军营张作霖餐厅，日，内
　　
　　张作霖和卢夫人一起用早餐。
　　张作霖：刚才听人说，你昨夜惊了大伙儿的美梦了，到底怎么回事？
　　卢夫人：是哪个又嚼舌头了。没有的事。
　　张作霖（放下碗筷，脸色有点不快）：我还不知道你，没事就是有事。说吧！
　　卢夫人：是这么回事。
　　卢夫人就把昨晚拉肚子上茅房,遇到一个新兵在后院的事讲述了一遍。张作霖掏出手帕擦额上的汗珠。
　　张作霖：饭吃的快了，有点热！
　　卢夫人：我看你是后怕了吧？
　　张作霖：他跟你说是警卫连的？
　　卢夫人：是啊，千真万确！
　　张作霖：好狗日的金昌海，还跟我藏着掖着呢，有这样的高人也不给我介绍介绍。不行，我老张得见他一见。（回头命令）传令兵，把金昌海给我叫来。
　　传令兵出去没一会儿，金昌海跑步进来，行了个军礼。
　　张作霖：行了，行了，你小子不地道。
　　这话把金昌海说懵了。
　　金连长：请师长明示！
　　张作霖：你可知昨晚之事？
　　金连长：知道！
　　张作霖：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新兵蛋子吴学礼半夜三更夜闯后院？
　　金连长（一脸惊诧，结结巴巴）：这，这，这从何谈起？
　　张作霖：你问问夫人。
　　卢夫人：昨晚之事怨不得金连长，他也带人及时赶到，是我故意隐瞒，怕惊扰了师长的美梦。这事要怪就怪我。
　　张作霖：既然夫人给你求情，那我就不责罚你了，去把那个大胆妄为的吴学礼马上给我叫来。
　　金连长（敬军礼）：是！
　　金连长退下，张作霖和卢夫人走出餐厅。
　　
　　三、奉天军营警卫连营房，日，内
　　
　　吴学礼和士兵们正在前院警卫连营房整理内务，金连长气冲冲跑了进来。
　　金连长：吴学礼！
　　吴学礼（敬军礼）：到！
　　金连长：你小子闯什么祸了。师长叫你。
　　吴学礼一人怯怯的向后院走去。
　　李二油锤（拉住金连长问）：金连长，到底怎么回事？
　　金连长（没好气）：你问我让我问谁去？
　　金连长气咻咻地走出营房，李二油锤他们几个新兵探头探脑，个个都莫名其妙。
　　
　　四、奉天军营张作霖客厅，日，内
　　
　　吴学礼蔫不溜球走进客厅，张作霖坐在太师椅里端着茶杯，卢夫人在一边陪着。
　　张作霖瞪着一双狐狸眼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吴学礼，茗了一口茶，好久不出声，吴学礼更加惶恐不安，不敢抬头。
　　张作霖（语气缓慢）：你就是吴学礼？
　　吴学礼（连忙立正，敬军礼，大声回答）：回师座，是！
　　张作霖：哦，你小子瘦骨嶙峋，稚气未脱，还真看不出你有那么大能耐？竟敢夜闯后院，你不知道后院都是住着家眷？
　　吴学礼：知道。正是因为后院都是家眷，才有必要夜夜巡逻。
　　张作霖：格老子的，谁叫你巡逻来？
　　吴学礼：没有人安排，是学礼自作主张。
　　张作霖：听夫人说你功夫了得。来，再展示展示！
　　吴学礼（怯生生地）：再也不敢了。
　　张作霖（咋咋呼呼地）：叫你练你就练，什么就再也不敢了。看不起我老张是怎么地？来，露两手，让我也开开眼。
　　卢夫人（和颜悦色）：看你凶不愣腾地，把这娃娃给吓着了。（她走到吴学礼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小鬼，不要怕，来给你们师长表演表演，他就喜欢舞枪弄棒的，偏爱有本事的。
　　吴学礼胆怯地看看卢夫人，又看看张作霖师长，张师长捻着胡子在微笑。他不再多言，把军帽脱下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在大厅里先活动活动了浑身关节，抖起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一趟形意劈拳崩拳进退连环拳是打得虎虎生风，动作徐缓有力，疾如闪电，把张作霖的看得眼花缭乱。
　　张作霖（情不自禁鼓掌）：好！好！把昨天晚上给夫人表演的轻功再来一遍。
　　吴学礼这时已经没了怕意，一哈腰二起旋风摆莲是三不落地，空翻旋子连着来，最后脚尖一点地，“蹭”这一纵身，身轻如燕，单腿就稳稳的挂在大厅上面的横梁上，一扭身来了个回头望月。
　　张作霖（从椅子里站起身来，鼓掌）：好，好！不简单，厉害！厉害！
　　吴学礼从横梁上跳落下来，躬身上前。
　　吴学礼：学礼献丑了！
　　张作霖（竖起大拇指）：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后院听命！
　　张作霖从桌子上拿起帽子给吴学礼戴上，哈哈大笑走出客厅。
　　卢夫人把吴学礼叫到跟前拉家常似的询问了他的身世和经历，吴学礼一一回答。
　　
　　五、奉天酒店，夜，内
　　
　　张作霖在酒店招待客人，要吴学礼相陪，一起作陪的还有四个魁梧的汉子，显得吴学礼十分矮小。他们一直像张作霖献殷勤，杯来盏去。只有吴学礼不喝酒，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张作霖（两眼一瞪）：你看不起我老张，咋不喝酒？
　　吴学礼（急忙）：学礼年少，不懂饮酒，请师长莫怪！
　　大家正在畅饮之时，突然，外面响起了枪声，有人大呼：有刺客！
　　喝酒的那四个彪形大汉争先恐后追了出去，吴学礼手中持枪紧贴张作霖站定。
　　张作霖（一脸不高兴，问身后一动不动的吴学礼）：你为什么不出去？是不是怕死？
　　吴学礼：师长在哪儿学礼就在哪儿，这是我的职责。
　　神色自若的张作霖和惊惶不安的客人频频举杯。
　　（特写）从酒店回来以后，张作霖安排吴学礼陪护小六子上学读书。
　　（字幕）张学良，1901年出生，字汉卿，号毅庵，乳名双喜，昵称小六子。十一岁时母亲病故，年底随庶母卢夫人来到奉天父亲张作霖身边，复又上学读书。
　　
　　六、奉天，日，外
　　
　　小六子初来奉天比较孤独，就和军队里一帮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混在一起。这时，吴学礼来给他做陪读，知道这个比他大四五岁的小子有拳脚功夫，就经常缠着吴学礼要学拳，在上课之余，吴学礼也乐于教他几招。
　　谁曾想，吴学礼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一帮纨绔子弟在奉天到处玩耍，连凶狠的日本人也不放在眼里。这一天傍晚，他们又来到国际马路日本关东军驻地附近。
　　小六子：今天，我们有高手在此，一起去闯关东军军营，怎么样？
　　众人：好，好！
　　吴学礼（出手相拦）：不可。师长有命，让咱们和日本人打交道谨慎行事，我们这样冒冒失失出了事可怎么办？
　　路人甲：你是谁啊？口气挺大的，你跟谁说话呢？你眼里还有张公子吗？
　　路人乙：去去去，一边去，你要没那个胆子回家给老婆洗裤衩去。
　　路人丙：你看他那瘦不拉几的样子吧，谁嫁给他谁倒霉，还洗裤衩呢，洗谁的呢？
　　路人甲：张公子，亏你还夸他是高手呢，看他那熊样，真是个窝囊废。白长了男人那个屌，去去去，还不如割了喂狗。
　　众人哈哈大笑。
　　吴学礼被侮辱得面红耳赤，见阻拦不住，只好跟着前往，没想到这伙纨绔子弟狂性大发，横冲直撞进了关东军大营，人家机关枪一架，大家乖乖抱头束手就擒。吴学礼假装肚痛，等小六子他们远离后，突然出招击倒疏于防备的关东军士兵，扭身上了房顶，只听子弹“噗噗”打在瓦上，好个吴学礼，他哈腰腾挪闪跳蹿房越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