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杀人魔进驻玉岩镇，被捕者集体遭枪决

　　在松阳通往玉岩的大道上，行进着一支国民党的部队。这支部队的组成比较复杂，男的女的都有，有的连枪也不带，只背着一个方形的盒子。一队如狼似虎的彪悍士兵，簇拥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骑马的人就是十八军九十四师师长李树森。在江西“剿共”的时候，他曾经创造了一次杀害红军及拥护者一百五十三人的记录，因此获得了“杀人魔王”的称号。
　　九十四师进驻松阳后，李树森的师部就设在松阳县城的太保庙里。县政府、县党部及县属各机关，为了巴结他，每天轮流做东宴请他，还挑选出本单位有姿色的女职员陪他喝酒，晚上就陪他睡觉。弄得他乐不思蜀，把上司交给他的“剿共”大事，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昨天上午，他突然接到了罗卓英打来的电话。“你那边的‘剿共’进行得怎么样了？”罗卓英开门见山地问。
　　“报告军座，我们已经布置下去了。”李树森搪塞着说。
　　“安岱后撤兵，是怎么一回事？”
　　“守株待兔了一阵子，还是一无所获，士兵们颇多怨言。所以我下令将他们撤回玉岩了。我想不定期地派人去搜查，或许能抓到几个乱匪。”
　　“共匪头目陈凤生、陈丹山、卢子敬抓到没有？他们可都是在你的辖区之内的。”罗卓英严厉地说。
　　“我已经布好了网，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你的指挥部现在哪里？”
　　“还在松阳县城。”
　　“匪患最严重的玉岩、枫坪、安岱后，都在你的辖区内。你想遥控指挥到什么时候？该不是松阳的美人将你迷住了吧？“
　　罗卓英说的“松阳的美人”指的是松阳的县城西屏镇。登上西屏镇旁的独山往下看，整个西屏镇就像一个躺着的美人，不仅有头和身子，而且四肢俱全。
　　听到从罗卓英口里说出的“松阳的美人”的话，李树森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在松阳夜夜做新郎的丑事被人捅到上司那里去了。连忙在罗卓英面前打保票说：“卑职明天就启程，赶到玉岩‘剿共’去。”
　　当天下午，他就开始布置将师部搬到玉岩去的准备工作。今天一大早，师部各机关和他的卫队就出发了。
　　“传令下去，叫大家加快脚步，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他对身边的传令兵说。
　　传令兵转身刚走，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那马受到惊吓，突然立起，将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的卫队的一帮人马上卧倒在地，向发出枪响的地方密集扫射。
　　奇怪的是，自从响了一枪后，再也没有听到对方发出的枪声。
　　“这是小股共匪骚扰，不用慌张。”李树森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念叨：看来出师不利啊！
　　与岩已经在望了。这时，李树森突然发现路边的“多福寺”，马上说：“停一下！”
　　大家停下来后，李树森下了马，径直朝多福寺走去。卫队的人马上跟了过去。
　　大门的两边各站着一名警察。看到一个国军的大官带着一帮人来了，他们不敢盘问，知趣地退到一边去了。
　　李树森走到佛像跟前，虔诚地拜了三拜，然后拿过装着竹签的竹筒，不断地摇晃，不久，一根竹签掉了出来。
　　他放回竹筒，捡起地上的竹签看了一下，顿时心花怒放。原来竹签上写着“上上”两个字。他马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现大洋，投入了面前的功德箱。
　　“多谢施主慷慨解囊。”呆在一旁的老和尚说。
　　“刚才进门时发现有警察在那里站岗，这是怎么回事？”李树森问道。
　　“区里的警察分局，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借用我们佛寺一用。没想到这一借用，就要不回来了。”
　　“佛门清净之地，怎容他们胡来？我替你了断此事。”
　　“那就有劳施主了。”
　　出了大门，李树森叫过一个警察，对他说：“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见我！”
　　“管事的回县城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
　　“回来你告诉他，限他三天之内，将警察分局从寺庙里搬出去！”
　　“你是谁？”
　　“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九十四师师长李树森。”
　　进入玉岩，先期被派往玉岩驻防的一个团的团长，已经带人等在村口了。看到李树森下了马，那团长马上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说：“二零五团团长前来接驾。”
　　“免礼。”李树森和气地对部下说，“我们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有一个地方，不知师座敢不敢住？”
　　“人家都叫我杀人魔王，天下没有我李树森不敢住的地方！”
　　“那个地方妖气太盛。”
　　“是什么地方？”
　　“就是中共玉岩区委和苏维埃政府的驻地。”
　　“那我更要住进去了。”李树森说着，转身向通讯处的人交代说，“安顿好后，马上给军部发个电报，就说我九十四师师部已经进驻玉岩并占领中共玉岩区委和苏维埃政府。”
　　“既然师座决定住，我马上派人去布置。”那位团长说完，转身走了。
　　李树森带人进入了那曾经作为中共玉岩区委和苏维埃政府驻地的大宅子。“这共匪头目看来还是有眼光的，选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只是如今没福分来享受了，让我李某人占了这个便宜。”
　　将行装粗粗安顿了一下，又参加了部下为他举办的接风晚宴。回到师部后，他又悄悄地对勤务兵说：“去给我找个好看点的年轻村姑来，最好是没破处的小姑娘。”
　　“通讯处的那些女兵，你可以随意玩。为什么这次要找村姑呢？”
　　“那些烂货，都被我玩腻了。我想换个口味。”
　　“那也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初来乍到，对地方上的情况还不熟悉，无从下手啊！”
　　“你先去找二零五团的团长，他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对这方面的情况或许会了解一些。”
　　勤务兵出去不久，就带回来了一个绝色的女子，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勤务兵介绍说，该女子是玉岩镇里一户地主的小女儿，今年十八岁，平时在县城读书，昨天刚从县城返回。听说师长要找女孩子服务，那地主就将自己的小女儿献出来了。
　　李树森拉着那女子进入内室。那女子未尝经历过这种场面，看到李树森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她缩成了一团，脸上露出了腼腆而又羞涩的神情。
　　李树森兽性大发，一把抱起那女子，丢到床上，撕扯掉身上的衣服，就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那女子起初还挣扎几下，在李树森的淫威面前，最后只能服服帖帖地顺从了。
　　完事之后，李树森将两块现大洋塞给那女子，却被那女子拒绝了：“长官，我的初次被你拿走了，你不如收留我，做个小的吧！“
　　“这个——”李树森没想到寻找刺激，却寻出麻烦来了。于是搪塞着说，“让我考虑一下吧！”
　　“我要你现在就答复我。”见李树森没有反应，那女子突然抽出他枪套里的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答应你，你暂且回去吧！”李树森夺下她手中的枪，说。
　　“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好。”李树森说着，对外面叫了一声，“勤务兵！”
　　勤务兵到来后，李树森对他说：“这个人要在我们这里住下，你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勤务兵带着人走后，李树森马上安排几个士兵，将那姑娘软禁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李树森起床不久，二零五团团长找上门来了。“昨天我给你找的那小妞，还满意吧？”那团长讨好地问道。
　　“满意个屁！我本来想尝个鲜，花几块现大洋就把她打发了。没想到却被粘上了，非要我娶她做小。“
　　“要不要我帮你摆平她？”
　　“你有什么招术？”
　　“银元开路，地主搭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到后勤处支取三百块现大洋，这事就交你去办了。”
　　那团长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李树森说：“差点将正事给忘了。”
　　“什么正事？”
　　“在你来之前，我们抓了一些共匪疑犯，大概有百来个人吧。临时的班房已经装不下了，请示师座该如何处置？”
　　“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处理的，全部拉出去枪毙了。”
　　“可是，他们中的有些人，证据还是不足。”
　　“你还记得蒋委员长二七年‘清党’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吗？”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
　　“那不就好办了。”
　　当天夜里，一百余位被捕的人，被从临时监狱里拉出来，押到了镇外一个荒凉的地方。随着一阵机枪扫射的“突突”声，这些人顿时倒在了血泊中。
　　担心还有未死的。在机枪扫射过后，那些大兵持着长短枪，挨个检查过去。发现没有死的，就补上一枪。
　　“处理好了吗？”再次见到二零五团团长时，李树森问道。
　　“保证不留一个活口。”
　　“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事有点麻烦。”
　　“麻烦在哪？”
　　“老地主那边收了钱后，就去动员小女儿放弃做小，那姑娘死活不依，竟然上吊自杀了。这事闹大了，可不好收拾。”
　　“你不是刚处决了一些共匪疑犯吗？将那姑娘的名字列入处决名单上报，说是被当作乱匪枪毙了就是。”
　　“还是师座英明。”
　　只是苦了那老地主，原想用小女儿做钓饵，巴结上权贵。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把自己的女儿陪进去不算，还要担负一个“乱匪家属”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