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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古镇锄奸威震云山虎,日机直扑穹窿瞎忙活

作品名称:轰炸大后方      作者:云山松      发布时间:2018-01-20 21:27:34      字数:9067

  藏秘密,夫妻反目为锄奸;
  逞猖狂,日机突袭兵工厂。
  
  一
  一路上,文淑娴也不顾林英杰鼓起眼睛望着她,只管径直往兵工厂方向疾速奔去。林英杰想挣脱文秘书的手,可对方像一把铁钳制约着他,这让斯文的林英杰感到不可思议。更让他感到羞辱的是,自己身为一厂之长,深更半夜被秘书拽着走进车间,万一被工人看见岂不笑掉大牙?
  “文秘书,君子动口不动手,请你把手松开!”林英杰话音有些急促。
  “就不放。”
  “你再说一遍,放还是不放?”
  “不放!”文淑娴仍然不依不饶,并且手上暗自加了劲,疼得林英杰“哇哇”大叫。
  “有啥你直接说嘛,没必要弄得神经兮兮的?”
  “嘘,小声点,别惊动敌人。”
  林英杰一听,恍然大悟:“哪里,敌人在哪里?”内心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文淑娴在他宿舍搜查之后,林英杰当时的心里别说有多愤怒了。啥人你都可以怀疑,可对厂子也不放过,真是做法欠妥。更让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是,刚才还以为文淑娴拉他出来是蓄意报复呢。当听说别惊动敌人时,林英杰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何开成做出驱赶的动作,大家都回到岗位。文淑娴背着手在车间里走走停停,一双犀利的眼睛在每个人身上扫射。她要找出那个高大的影子。突然,他盯着大胡子不转眼,但见大胡子头也不抬,一直认真干活。文淑娴站了一会,却不敢肯定,因为确实很难看出大胡子有什么异样。
  恰在此时,车间的工人见林总和文秘书深夜到访,一个个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杨凤山笑道:“哟,半夜三更领导视察,是不是给我们送好吃的来了?”何开成伸手在杨凤山肩上拍了一下:“又贫嘴,非常时期加强警惕!”陈辉举一见此景便活跃起来,他说:“人家压了马路回来顺便看看,走,工字不出头,还老老实实干活吧。”没想文秘书不依:“陈辉举,你今天刷牙没有?”
  陈辉举一愣,转身摇摇头:“咋啦?”
  文淑娴挥挥手:“快走快走,你的嘴好臭!”大伙一听,“轰”的一声笑砸了场。
  文淑娴把何开成叫到一边,顺便了解大胡子的情况。何开成说:“这个叫大胡子的是外地人,干活卖力,不多言多语,工人们对他印象不错,我也喜欢这个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未了,何开成望着文淑娴寻求答案。文淑娴摇摇头:“没事,每个人我都要了解一下。”
  在返回的路上,林英杰问文淑娴:“你风风火火拉我出来,原来就是去看看干活的工人啊?你不是说有敌人吗?敌人在哪里?该不会藏在工人队伍里吧?”
  文淑娴说:“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不能下结论的。”
  林英杰说:“就是嘛,不能怀疑一片,打击一片,那样会犯错误的。”
  文淑娴笑笑:“犯啥错误?蒋委员长不是说宁肯错杀一千,不可漏掉一人又作何解释?”
  此话一出,林英杰惊得倒退一步:“什么逻辑啊?兵工厂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人,你都杀了,谁干活啊?”
  文淑娴说:“好了好了,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一样。林总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英杰说:“好好休息?现在我无法休息,都怪你一惊一乍的,我现在新鲜了。”
  “哪咋办呢?要不我俩再去定溪河边走走吧。”
  “真的呀?我也想走走,反正回去也睡不着。”林英杰兴奋不已。
  文淑娴内心是不想去的,不是怕安全问题,而是真没兴趣陪林总走,她心里挂记的仍是罗锦成。
  林英杰见文秘书犹豫,便说:“好吧,不想走就算了,免得人家说闲话。”不说还好,林总这一说,文秘书反倒改变了主意。她拉着林总的胳膊,“走吧,走到天亮我也不怕。”
  来到河边,晚风习习,让人清爽。
  林英杰首先打开话匣子:“文秘书,你说日本的飞机会不会来空袭兵工厂?”
  黑夜中,文秘书闪闪凤眼:“嗯,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在日谍捣毁不了兵工厂的前提,日军有可能会在轰炸重庆后顺带轰炸兵工厂。只是日本方面忙于实施所谓的‘五号作战’计划,对兵工厂暂时还没引起兴趣。”
  林英杰不解:“什么五号计划?难道日本还有更大阴谋在实施?”
  “这个嘛,具体我也不清楚。但从绑架你之后的系列动向来看,小日本对兵工厂是咬上了,不达目的不罢休。”
  “嗯,我也是这么看的,毕竟仿英冲锋枪和迫击炮对日军构成了威胁。”林英杰说,“对日本人我不怕,只是让你受委曲了。”
  “哪儿的话?我身为你的秘书,理当尽职尽责,何况是保卫家乡,林总你说是不是?”文淑娴侧脸打趣地说。
  一席话让林英杰深受感动,他情不自禁欲抓文秘书的手。文秘书顺势躲开,说:“林总,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林英杰说:“还早,再走会,我们许久没这样探讨问题了。”
  文秘书笑道:“真要走到天亮啊?那你慢慢走走吧,我要回去了。”说着独自往回走。林英杰在后面边跑边喊:“哎,文秘书,等等我……”
  
  二
  乡下静谧而悠闲,除了虫子的轻吟,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罗锦成倒在床上无法入眠,一会儿左右侧睡,一会儿趴着蒙头,非但睡不着,反而越来越新鲜。刘月琴侧目看着丈夫,说:“怎么了,老情人走了有点舍不得啊?实在睡不着就去找她嘛,反正就几里路程。”
  罗锦成正在思考问题,对妻子的话没在意,“嗯嗯”两声算是回答。没想刘月琴脸一沉:“你真是在想文秘书啊?你个砍脑壳的,娃儿才几岁心就野了。去吧去吧!”说着用双手直捣丈夫的肚子。
  罗锦成抬头在黑暗中望着妻子:“你在说啥哟,我去追哪个?今天来是商量保卫兵工厂之事。真是妇道人家,听着风就是雨了。”
  “商量?孤男寡女商量啥?哼,保卫兵工厂,你算哪根葱?多好的借口啊!兵工厂有部队守护,用得着你一个老百姓去凑合?不是我多嘴,人家淑娴还是单身,你不心动不表示人家不心动。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逮着把柄,到时有你好看的!”
  妻子一阵炮轰,早让丈夫断了思路,清醒了的罗锦成“呼”的下坐起来:“我说月琴,你还有完没完?哦,因为淑娴曾经许配给我,是不是今天就必须嫁给我才算完事?你是啥人嘛!”
  “啥人?我是你老婆,就要对你负责。别忘了你是商会会长,多赚钱养家才是正道,啥保卫,啥反特,都是吃饱了撑的!”
  罗锦成苦笑不得,说:“你硬是头发长见识短。兵工厂不保还赚啥钱?赚火钳也没门。人家淑娴是军统局长手下的红人,不是普通老百姓。你要搞清楚,惹毛了让吃不完兜着走。”罗锦成话一出口,顿时感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改口已来不及了。
  “啥,你再说一遍,她是什么……什么军统特务?嗯,我才不管她是军统还是中统还是饭桶,反正你不能和她有过分的接触。唉,总裁也是,把她安排到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来威远连界镇。没来时,我们家清风雅静的,来了过后,有人就像掉了魂似的。”
  罗锦成黑夜中笑道:“谁叫刘文辉把工厂修建在连界场呢?谁叫文淑娴是连界古镇的人呢……”没想这一句话又让刘月琴恼怒不已。“这么说你和她真是旧情复发了?”说罢一脚踢到罗锦成的腿上,痛得罗锦成咧歪了嘴。
  罗锦成干脆跳下床:“你看你,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呢。跟你说了百遍了,我们是工作接触。哎,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复杂?各种势力虎视兵工厂,如果真被日机空袭成功,你老公的脑袋就要搬家。”刘月琴问:“真有那么严重啊?那我把孩子送到乡下去,我也要出来和你一起保卫兵工厂行动。”罗锦成摇摇头,说:“不行。”刘月琴问:“为什么不行?怕我碍手碍脚吗?”罗锦成说:“不是,特别行动小组有严密的规定,你暂时还不能介入。”刘月琴一听,立马气歪了脸:“我说嘛,还说心中没鬼呢,就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哼,眼不见心不烦。”说着跑到另一间房屋去和了,天亮就带着儿子离开到了刘家坪乡下。
  罗锦成早上起来一看妻子不在,心头堵得慌,心想娶了个啥老婆,说走就走了。他打定主意,这次看她能待多久,等忙完大事再说。
  
  三
  晚上罗锦成两口子吵架惊醒了母亲,但罗母不好起来制止。做为母亲,她劝谁都不合适,只能拉长耳朵偷听。边听边气,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进肚子里。
  早上,罗母在儿子出门之前叫住儿子,问儿子昨晚咋又在闹架?当儿子不好回答,只说没事,床头吵架床尾合,过几天就好了。罗母叹口气,说:“当娘的都晓得了,你就不要使性子,暂时别去和淑娴接触,久了就淡了。”罗锦成摇摇头:“这个不行,家事再大都是小事。妈你放心,月琴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罗母眼泪汪汪地望着儿子:“你听劝,到时可啥下台啊!”罗锦成见娘落泪,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咬咬牙,转身大踏步走了。
  一路上,罗锦成脑海里仍然挥不去妈的伤心样儿。斗争这么复杂,对妻子要保密,对母亲要保密,必须顽强坚持斗争,决不能让日谍的阴谋得逞,这是对妻子和母亲最大的安慰。想着想着,罗锦成到了兵工厂。
  门岗喝道:“口令!”
  “爬山虎。”
  罗锦成进入兵工厂大门,本想直接去找文秘书,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去的好。他找到兵工厂地下党员何开成,看是否可以让陈良协助小组参加锄奸和剿匪行动。
  何开成说:“锄奸行动必须保密,还要周密布置,不可轻举妄动。你找文秘书商量了没有?”
  罗锦成摇摇头。
  何开成说:“你负责协调工作,还是与文秘书商量为好。咋了,你和月琴又闹别扭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麻烦文秘书。”
  “你骗不了我。”何开成说,”一定是月琴找你闹了,不然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找文秘书商量对策。走,跟我一块去找她。”
  到了文秘书卧室,何开成开门见山,把罗锦成的想法说了。文秘书想了想,此举可行,只是证据务必充分,不能冤杀无辜。何开成说:“是有必要杀杀汉奸的锐气,灭掉日谍的威风,同时断了袍哥打兵工厂的主意。下面请罗锦成详细介绍方案。”
  罗锦成说:“你们兵工厂里任务艰巨,明处的敌人好剿,暗处的敌人棘手。我就想利用锄奸行动震慑暗藏的敌人。具体实施是这样的……”
  文淑娴听了罗锦成的方案,认为可行,马上联络陈营长和别动队传达任务。陈营长忙乎了半天,最后发觉锄奸剿匪没他的份,立马跑去找到文秘书讨战。
  “不行哟,剿匪没部队怎么剿?”
  “剿啥子匪?哪个喊你去剿匪,守好你的庙子。”
  “反正有行动,我带一个连可以嘛?”
  文淑娴来严厉地说:“带一个人也不行。听从指挥,如果兵工厂出事,别怪我枪口不认人!”
  陈营长“啪”的一个军礼:“是,听从指挥!”遂带队加强警戒去了。
  按照文秘书的布署,不带部队,另组织一支绝对忠诚、武艺超群的别动队执行任务。陈营长的一个连作预备队。第一个锄奸对象是袍哥红旗管事黄万林。罗锦成介绍,经查,此人是刘青山义字堂口重要人物,专为刘青山传送情报,除掉黄万林给刘青山一个下马威。文淑娴用笔尖打上勾,今晚就行动。
  深夜,罗锦成率队在古镇外围设伏。这时内线报告,黄万林在万花楼鬼混,机会难得。罗锦成问:“情况属实?”对方答:“绝对可靠!”
  别动队直扑万花楼,可刚走拢门口,几个青楼女子见状猛扑过来:“小兄弟,这么晚才来啊?姐姐等你们等得黄花菜都凉了!”说着伸手过来拥抱别动队员。陈良、杨凤山这些愣头青哪里见过这些场合,瞬时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了。正在这时,何开成走过去,大手一挥;“去去去,都给我滚回房间,别干扰老子执行公务!”
  几个女子一听,吓得红粉脱落,纷纷往老鸨处逃去。
  “哟,来这里都是执行公务,执行完了好好睡上一觉走人。”老鸨笑眯眯地出来应对,她以为遇到收保护费的了。
  何开成没法,拔枪对准老鸨的额头:“老实点,本大爷没雅兴。说,黄二杆子在哪个房间?”
  老鸨眼睛一眯:“不认识,来这里的都是客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何开成推上枪膛,食指弯曲,吓得老鸨周身如筛糠一般,用颤抖的手向旁边一指。别动队快进屋,没人,四下找寻,最后在床下把黄万林拉出来。
  何开成问:“你是黄万林?”
  “我……是,你们……要干……啥?”
  “你勾结日谍,破坏兵工厂,残害无辜,罪有应得!”何开成说罢手起刀落,最后在黄的身上留下字条,汉奸必除!吓得许多人一段时间不敢到万花楼鬼混。黄万林被除,刘青山赶紧找到熏草芳子要求保护。熏草芳子说:“没事,他们动不了你的!”刘青山还是不放心:“他们这是敲山震虎,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我,你得给我拿主意啊。”
  熏草芳子说:“看把你吓得?亏你还是久经江湖的舵爷。放心吧,要说震虎也是震大日本皇军。”刘青山闻言,心跳放缓,但好久时间低调从事,躲在堂口喝茶。
  别动队下一个目标,青帮的老二,但在暗杀他时被发现,爬起来就没命地跑,双方火拼十分钟,最后被当场打死在三叉沟附近。青帮二当家的被清除,大当家组织人马报复,被陈营长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率残余人员躲进凤凰砦休整去了。
  文淑娴不敢怠慢,率人转身直扑林英杰住处。
  文淑娴命令:“跟我仔细搜!”别动队人员在屋子里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文淑娴刚要转身,林英杰大声喝道:“站住!”文淑娴一惊:“林总,没吓着你吧?”林英杰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怀疑我林英杰通敌吗,哼!”说罢走进房间,拒绝开门。文淑娴在门外解释半天,可林英杰就是不开门,文淑娴没法,命令陈营长派一个班轮流看守,任何人员不经她的许可靠近,格杀勿论!
  
  四
  回到乡下的刘月琴,整天以泪洗面,憔悴不堪。每当姑妈看见月琴这个模样,爱怜的心情油然而生。
  “我说月琴啊,该咋样活还得咋样活,不能因为一片叶子挡住了眼睛。锦成这人我了解,他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再说了,人家淑娴是大学生,父母都接到城里去住,她咋可能与锦成重续良缘?听话,还是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
  刘月琴呆滞的眼睛望着门外。
  姑妈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越是这样,你越要吃。除了身体是自己的,啥都是别人的。人活着要想得开,真想想人一生有啥意思?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哪个又能回答上来?”
  刘月琴收回目光,怔怔地望着姑妈,好像不认识似的。姑妈一见,心里更加碜得慌:“月琴,你这是在干啥,你可不要吓我哈。”刘月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说:“姑妈没文化,咋说出的话像是另一个人的意思,侄女越听越糊涂了。”
  姑妈把凳子向刘月琴身旁靠了靠,说:“我看你是真糊涂了。两口子过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那是一辈子的事儿。俗话说,少来夫妻老来伴。你和锦成还在夫妻时期,免不了要嗑嗑碰碰的。你生气,眼里容不得沙子,说明你太在乎她。”
  “哪个在乎他?巴不得他哪天被飞机炸了省事!”刘月琴呶着嘴喊道。
  姑妈忍不住笑了,说:“女人都这样,心口不一,真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像现在坐着不动了。好了,不要瞎猜疑,支持锦成的工作吧。”
  正说着,表哥李天星回来了。他刚一进门,见表妹气鼓鼓地生闷气,第一反应就认为表妹又被欺负了。他顺手把买回的背框重重甩在地上,转身急忙要走。母亲见状,冲过去一把拉住儿子,吼道:“你这牛脾气又想干啥?”天星试着挣脱:“妈,你看到的,罗锦成欺人太甚,老子要去教训他!”母亲威严地用手一指:“你给老子坐下!都要满三十的人了,做事一根筋。人家两口子拌嘴,你跟着瞎掺合,关你啥事儿?”
  李天星说:“咋不关我的事?他罗锦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而我李天星碗里却是空的。老子就是要让他明白,不能脚踏两只船。”
  “儿啊,姻缘姻缘是要讲缘份的,桃树三月开花就只能三月才有桃花,明白吗?”
  “可我的桃树几十个三月里都不开花,咋办?”
  “那怪你平时不浇水不施肥,怪得着谁啊?”
  李天星一听,“呼”地站起来:“浇水施肥,山上的桃树谁管过,不照样年年开花结果?”
  母亲扬起巴掌:“老子真想扇你两巴掌了,野花你也要啊?”
  刘月琴越听越烦:“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还赚不够啊?”
  随着刘月琴一声呐喊,屋子里顿时清静下来。天星尴尬地望着表妹,顿了顿,他说:“好好好,我不找锦成生事,只要你不再气恼。先在乡下住一段时间,让锦成去瞎忙。”母亲在旁边一直用眼睛乜着儿子,做母亲的早已看出儿子的心思:“这是在做孽啊!”丢下话走进里屋。
  正在此时,村保长走进地坝,嘴衔一根土烟管,“叭嗒叭嗒”吸得欢,口水顺着烟管往下流,如蜘蛛牵线织网。李天星见村保长上门,赶紧奔出屋子,“呵呵”笑道:“哟,村保长大人,啥风把你老人家吹来了?”
  村保长也不答话,径直走向一根条凳上坐下来:“听说小日本在连界闹腾,兵工厂要遭难了?”
  李天星说:“村保长在哪听说的,没有的事,都是那些长舌妇人造谣。四川是块宝地,日本人来不了,都在东北闹腾呢。”
  村保长看了看李天星,把烟管取出来,“叭”的一声吐了口浓痰:“你小子晓得个屁臭,重庆大轰炸都几年了,连界离重庆这么近,轰炸兵工厂就眨眼的工夫,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真炸了兵工厂,没有铁器,刘家坪的乡亲连买锄头镰刀都没地方了。”
  刘月琴听说日本人要来轰炸兵工厂,回想起丈夫昨晚的话语,她坐不住了,隔着门槛问村保长:“你说的都是真的?”
  村保长说:“不是真的是煮的。小日本早就想打大后方的主意了。我啥也不担心,只担心日本人的飞机真来了,周边的土匪、镇上的袍哥和日本人搅和在一起,神仙打仗凡人遭殃。”
  李天星笑道:“遭啥殃?我们在乡下,日本人对乡下不感兴趣,只对兵工厂感兴趣。”
  村保长摇摇头,说:“你是一根筋呢,房子都被揭开了,你住露天坝去?”
  刘月琴站起来,到屋里去抱上小宝准备返回。
  天星一看,喊道:“危险,你不能回去,要回去也要等日本人走了再说。在乡下,有我天星在你绝对安全!”
  村保长“噗”的一声笑开了:“屁娃儿,吹牛不要本钱哈。”
  刘月琴说:“我要回去,日本人会杀了锦成的。”
  天星说:“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惦记他?别回去,我倒要看看锦成和那妖精如何打鬼子。”刘月琴闻言,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冲进屋子放声大哭起来。
  
  五
  许好生见国共展开联合行动,心里顿时一紧,这是制约他进一步行动的最大障碍。没办法,狡猾的许好生只能暂时收敛,采取昼伏夜出,与小组周旋。
  罗锦成对锄奸问题上见好就收,决定对白牛砦山上的土匪施压。文淑娴不解:“为什么半途而废?”罗锦成说:“剿匪锄奸只是佯攻,重点是防止日机轰炸。”
  “此话怎讲?”
  “如果不对汉奸土匪施压,日本飞机来轰炸,他们就会趁火打劫,到时对我们反空袭造成麻烦。”
  文淑娴略一沉思:“好吧,可以先敲打一下黄世荣,但不能过激,为以后争取留下余地。”
  “晓得了。”罗锦成与文淑娴握手后转身离开。
  别动队神情严肃地等候命令。罗锦成开始战前动员。他说:“我们今晚去攻打白牛砦,不是真打,敲山震虎才是我们的目的。”
  杨凤山说:“罗会长,不真打这仗咋打?又不是演习,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罗锦成说:“我们几个人能消灭黄世荣几百人吗?空袭在即,先给黄世荣一个下马威,让他晓得轻举妄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明白了,罗会长下命令吧。”
  小分队一行迅速摸到白牛砦后山下。罗锦成望着陡峭的山顶犯难了。陈辉举说:“这悬崖太高,绳子不够长,咋办?”杨凤山抓过绳子,“呼”一声抛向崖上的松树,然后“噌噌噌”地往上爬。陈辉举见状,“狗日的杨凤山不是人,是只爬山虎。”罗锦成低声命令:“开始攀崖!到了松树边,想法再往顶端的松树靠拢,注意配合。”
  轮到陈辉举爬上去,他不敢看下面,晚上也看不清,心口“咚咚”地跳。到了橘树处,好在有两个小坑能站半只脚。他悄悄对杨凤山说:“你趴下来,我站在你肩上,然后想办法甩绳子抓住另一根松树。”杨凤山想了想,别无选择,咬着牙让陈辉举踩上双肩。
  “小心点,脚不要打闪。”陈辉举颤悠悠地提示杨凤山,让杨凤山气得不行。
  “你狗日的自己在打颤还警告我。我跟你说,弄不好我们都会粉身碎骨。”陈辉举不敢回答,冒着汗终于抓住了另一棵松树……
  几个人艰难地从后山摸上去,一番轮流攻击,然后果断撤退下来。还没等黄世荣回过神来,自己的兄弟已死伤六人。
  “哪里打枪?”黄世荣冲二当家吼道。
  二当家怔了怔,说:“黑灯瞎火的,敌人的速度太快。不过据我分析,有可能是日本人打探虚实。”黄世荣不相信:“凭啥分析是日本人,为啥不可能是兵工厂人员?”二当家说:“兵工厂忙自己的事也忙不过来,他们哪有心情来骚扰我们?”
  “嗯,有道理。可日本人不去占领兵工厂,跑来占领白牛砦有啥意思呢?”
  第一阶段结束,罗锦成联络文淑娴,主要目的达到,下一步咋办?文淑娴说:“我有预感,日本人有可能要出动飞机空袭兵工厂。”罗锦成两眼放光:“看来日本人真的坐不住了。”
  两天后,果然不出所料,日方根据许好生的情报,日本派出三架飞机从武汉机场直扑连界兵工厂实施轰炸。重庆方面火速通报文淑娴,日机空袭兵工厂,速防!
  文淑娴顿时来了精神,命令兵工厂拉响防空警报,林英杰一惊:“为什么拉警报,有情况?”文淑娴边走边说:“赶快收拾文件到后山躲起来,日本飞机要来了!”林英杰拉住文秘书:“既然飞机要来了,你还不赶快帮我收拾东西?”
  文淑娴转身向勤务兵喊道:“快帮林总收拾东西,然后护送到后山大岩洞。”文淑娴丢下话,飞身出门。林英杰扶了扶眼睛,自言自语:“这个文秘书,大战在即不躲起来还往外面跑,真是不可思议!”
  王团长正要找文秘书商量对策,不想与文秘书撞个满怀。文淑娴一怔,随即请国军团将迫击炮拉出来打击飞机。王团长说:“不行啊,这炮筒是平射,怎么打飞机啊?”文淑娴火了:“谁说不能用东西垫起来,实在不行多架几挺机枪在后山上,一旦飞机进入兵工厂上空给我狠狠地打!”王团长摇摇手:“文秘书不要惊慌,先将机器转移了,到时瞅准机会揍它一下。”文淑娴一听火了:“转移机器,你以为是道具说搬就搬啊?”
  罗锦成也在来回奔走,他召集陈良等进步青年在烟囱上用树枝伪装起来,抬头一看,林英杰不知何时跑出来帮忙。罗锦成叫住勤务兵:“谁叫你们跑出来的,赶紧把林总拉回去!”林英杰取下眼镜:“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赶紧忙伪装吧。”最后,罗锦成和林英杰四处看看觉得满意。
  刚要撤离时,罗锦成灵机一动,转身告诉林英杰:“林总,我有个想法:兵工厂暂时停产,工厂不冒烟,天上防止飞机轰炸,地上防止土匪和日谍偷袭你看如何?”
  林总闻言:“好办法,就这么办。”一道命令下去,兵工厂顿时鸦雀无声,工人们纷纷跑出来问咋回事?林英杰说:“大家辛苦了,本厂长放你们一天假,要回去探亲的,赶场的,看望朋友的都去吧。”话音刚落,工人们笑嬉嬉地四散奔去,唯有大胡子楞了楞,最后还是离开了工厂。
  上午十点,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
  文淑娴命令,别动队密切监视可疑人员的动向,其余人员监视天上的飞机,没有命令不准开枪。
  “报告,山上发现有人准备点火给飞机报信。”
  文淑娴命令别动队快速出击。杨凤山率别动队快速奔向后山,各自占领有利地形,准备射击。罗锦成见状,要杨凤山不准使用枪支,只能用匕首干掉敌人。杨凤山会意后,带上陈辉举悄悄摸到敌人背后,松林里传来沉闷的声音,可疑人员还没来得及点火报信就见阎王去了。
  三架轰炸机由远而近,躲在暗处的人悄悄抬头望去,连飞机的编号都看得一清二楚。文淑娴再次传令,不得轻举妄动,否则格杀勿论!飞机在头顶盘旋,一会儿升高,一会儿下降。飞行员纳闷了,命令我们来丢炸弹,怎么不见信号呢?透过窗户往下看,秋雾绵绵,每一处看上去并无两样,飞行员开始怀疑所处的位置,于是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把操纵杆往上一拉,飞机在三县地段再次盘旋。
  “呼叫云山虎,听到请回答……”没有回音。
  飞机继续盘旋,突然看见几十里开外的石灰窑浓烟四起,一阵高兴,飞行员对着石灰厂一阵狂轰滥炸后回去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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