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热闹的山庄里

　　肖总黑瘦了些，他没有表情的眼睛看着我，嘴角稍微咧了下，点了下头便走了出去。
　　岳东说：“如果你认识他，应该知道，他是个很有才华的男人，只是不苟言笑。”
　　“哦，我并不知道他是个有才华的男人。”
　　“看来你对他的认识只限于表面，他平时看起来冷漠，但是如果谈起经济形势和企业发展，在我看来，他是非常有前瞻性的一个。我的父亲对他也很佩服。今下午有一个聚会，我们可以领略学习一下他的思想。”
　　“我其实对经济和政治并不感兴趣，总感觉枯燥无味。”
　　“你对什么感兴趣呢？说来听听，或许我也会和你有一样的兴趣爱好呢？”
　　他眼睛明亮闪烁，带着欢乐的神情，等待我回答。
　　我不过是不想留下来参加他们的聚会而找的借口，对于经济，尤其是市场方面的东西，我是喜欢的。这些也不禁勾起我对秦总的怀念，他对我工作上的引导，让我一直怀有一种感恩。
　　“我喜欢静静。”我低头故作深沉。
　　“哈哈哈，我喜欢秋秋。”他爽朗地笑了一会说。
　　这样安静的氛围里，本来就容易滋生暧昧的因子，我起身打算出门。
　　“参加一下吧！我相信你会喜欢，做市场文案工作，如果对市场不熟悉，怎么一针见血呢？并且，你会遇到很多有见地的言论。”
　　我回头说：“好吧！”
　　他拉了我的手，说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拐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富丽堂皇，应该是哥特式建筑的装修样子。地毯是白底、酒红色的牡丹图案，所有的家具都是白色的，灯是水晶的，里面有钢琴、萨克斯等乐器，有人烤着牛排和西点，一圈圈的沙发圈，至少有十组。
　　在一圈白色沙发区，坐满了一些人。我看岳东远远和对方的人打着招呼，我抽出手，他又拉了过去。
　　有四个女人、三个男人，其中肖总也在里面。他端着酒杯，眼睛看着对面烤肉的厨师。一个年纪在30岁左右的女人，着装讲究，一身藏蓝色职业套装，胸前有一颗大珍珠别针，头发盘在脑后，眼神严厉尖锐。她手里摇着一杯红酒，和肖总对坐。她嘴角露出一寸轻笑，看着岳东，顺带瞥了我一眼。这里面的女人中，她气质最与众不同，我也就注意了她。
　　其她三个女人，年岁和我差不多，在二十四五岁左右，都穿着漂亮的裙子，画了浓厚的妆，和这里的环境很吻合。
　　另外两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穿着西装。站起来和岳东打了招呼，眼神扫过我，带着神秘的笑。
　　岳东说：“大家好，肖总好，赵总好，各位美女好。”
　　我使劲想把手抽出来，他攥得很紧。面对这么多人，我是尴尬的，但并没有觉得紧张或者无所适从。
　　那个穿西装的女人是赵总，她示意那三个女孩让出座位。三个女孩开心地起身去了别处。
　　岳东拉我坐下，我的位置正好挨着肖总。
　　赵总翘起二郎腿问岳东：“新女朋友吗？”
　　“对啊，只是我现在处于单恋状态。”岳东看向我，我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笑。
　　“兄弟的口味变了吗？”其中一个男孩问道
　　“以前从来不知道世间有这样纯洁的女孩子，见过污浊的太多了后，辨识能力也就更加准确了。”
　　赵总变了脸色，悻悻的，不再说话。
　　肖总自顾自品着红酒，似乎别人的对话他没有听到，也与他无关。
　　岳东拿起一杯红酒递给我，自己也端了一杯。忽又问我：“能不能喝红酒？那边有果汁。”
　　说着他起身去拿果汁。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赵总阴着脸问我。
　　看她态度并不友好，我并没有想回答她的问题，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眼光。
　　“她叫知秋，做文字工作，就是很有才华的那种。”岳东笑盈盈把果汁放我面前回答道。
　　“难道她不会说话吗？真是没有礼貌，没有教养。”
　　“教养这种东西，确实是没有统一的标准，与身份、德行还有……”
　　肖总打断了岳东的话，问道：“岳东目前业务怎么样？上的新设备运转了没有？”
　　岳东立马收住话，对肖总说：“今年总体不错，业务方面，当然还是赵总的强项，单子虽没有去年多，但是开发了几个大的海外客户。新设备还在调试中。”
　　“我不过是一些国内的小客户，还是岳东后生可畏，把生意做到了国外。”赵总口气生硬。
　　我这才意识到，岳东和赵总是一个公司的，但是岳东对她的态度在我看来是很奇怪的，两个人都带着敌意。
　　那两个男孩起身去了餐饮区，有个女孩去钢琴边弹起了钢琴，是肖邦的《雨滴》。我熟悉这首曲子，在父母离去的一年里，我听过无数遍。
　　不自觉起身去了离钢琴最近的座位上，女孩弹得实在好听，我竟入了迷，进了那种悲伤的境地，还流了泪。
　　岳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给我递了纸巾过来。
　　知道自己的失态，冲他笑了下说钢琴弹得真好听。
　　“勾起你的伤心事了还是你不喜欢这里，而我非让你陪我在这里？我应该能清楚，你并不喜欢这里的人。你看，又来了一些让人看见就想逃的人。但是，为了事业为了什么呢，我还不得不必须地去面对这些。”
　　我转向肖总他们的位置，看到田总和他身边一个女孩（还是上次在别墅的那个女孩），还有司青也来了，她今天穿着一件亮黄色连衣裙，幸亏她脸色白，这件衣服一般人穿不出来。
　　司青眼神看向我，扭着短腰肢走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最后一句话她看着我说，我没有要搭理她的想法。
　　岳东也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对我说：“喜欢听曲子？来我弹给你听。”
　　他拉着我的手去了钢琴边，等女孩弹完这曲，示意女孩他要弹一曲。
　　他弹了一首《秘密花园》，行云流水，非常美妙。
　　周围的人都拍起巴掌，几个男孩还吹起口哨。
　　他弹琴的样子可以用迷人来形容，一个优雅而有风度的男人也就如此吧！
　　“还想听吗？以后我多弹给你听。”
　　赵总喊岳东过去坐，和适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依旧拉了我的手走过去。
　　肖总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田总坐在他的位置上。
　　“知秋美女也在啊，你的交际圈子真广啊!怎么没有陪着韩总？哦，对了，韩总和夫人出国旅行了。会不会伤心啊？”
　　说完他哈哈笑起来，他身边的女孩也笑起来。
　　司青坐在了赵总身边，“哼哧”一声，带着蔑视。
　　“你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些，没有染一下吗？”我盯着他的头说。
　　他立马摸了下头，慌张地看着他身边的女人。
　　我确实看到他头上有一根白发，所以故意夸张地挤兑他多管闲事。
　　他当了真，但充楞地说：“怪不得受男人欢迎，眼神好是关键。”
　　“除了说不正经的话和玩弄女人，你还会什么呢？”我毫不示弱地鄙视着他。
　　他哼了两声，生气地说：“我能让女人对我死心塌地，不信，不信我这就做给你看。”
　　他打了电话：“亲爱的宝贝，马上到绿丘山庄来，20分钟内必须到。”挂了电话，他得意地笑，“大家可以看着表，20分钟内她一定能赶过来，要是超出20分钟，我让她立马回去再重来。”
　　这时，那几个男孩和女孩也都围在沙发周边，等着看这个热闹。
　　岳东拉起我说：“这种无聊的游戏，不看也罢，我带你去看电影去。现在2点多，4点开始讲座，正好看一部好电影。”
　　“小凡一会就来了，来了你们可以一起去看。”田总笑得诡异而令人恶心。
　　“小凡是谁？”司青问。
　　田总阴阳怪气说：“知秋美女的闺蜜，听说住在一个出租屋里。也是我的一个亲密小甜心。”
　　“看出来了，人以群分就是这个意思吧！”司青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在偷偷笑。
　　“这么纯洁的女孩子，也就适合住出租屋，不是吗？你们干吗笑呢？”赵总一本正经地说。
　　他们笑的声音肆无忌惮起来。
　　“与为了住别墅、开豪车而去行龌龊之事比，住出租屋是独立和自重的表现。”岳东变了声音，看得出他比我更气愤。
　　“岳东，我告诉你，我赵彩云所挣得的都是通过我的能力做到的，你最好清楚这一点。并不是我高攀了你们，没有我，你们……”她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停住口，起身去了别处。
　　我立马给小凡打电话，告诉她让她别过来。20分钟那是完全不可能赶过来的，到时姓田的会以此折辱她，也同时来羞辱我。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无奈我只能一个劲地拨打。20分钟在漫长的等待中过去了。
　　小凡没有来，岳东悄声对我说：“秋，咱走。”
　　我不放心，继续打着电话。
　　司青看我们要离开，歇底斯里地喊道：“岳东，你以为你是谁？你看不上我，我更看不上你！你今天弄这么一个破烂货羞辱我吗？”
　　岳东拉我尽快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昏黄的壁灯亮着。有一个大屏幕，两张大沙发，可卧可躺可坐。
　　“想看什么电影？”
　　“随便吧！”我其实并没有心情看。
　　我继续拨打着小凡的电话。
　　“很抱歉，让你遇到这么不开心的人和事。”
　　“没事，这些所谓的有教养的、有钱人，我见过几次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也会认为我和他们一样吗?我不知道怎么来说明我和他们不一样，但是我会经常处在这种环境中，当然我大多时候会和肖总这类人在一起。”
　　“肖总在你看来是优秀的、不同于他们的吗？”
　　“是的，虽然外界有很多对他的传闻，并不是真实的。他的优秀值得我去学习。你没有听过他的传闻吗？”
　　小凡的电话通了，不是小凡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手机的主人出了车祸，正在120上，你要是她的家属，请马上到第二人民医院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