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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张必先劝降饮鸩 张定边单骑突阵

作品名称:元明风烟      作者:关键      发布时间:2018-01-12 06:22:10      字数:3717

  且说鄱阳湖大战后,徐达乘势统军二十万围攻武昌,三月未克。
  公元1364年,朱元璋晋封吴王,亲来武昌督军攻城。时武昌城内粮草几尽,难以支应。张必先统军六万自岳州来援。朱元璋探知消息,令常遇春于路设伏,大破张必先中军。
  张必先率兵死战,力竭被擒,一同遭俘的还有万余兵勇及百余将官。
  陶安道,“张必先乃陈友谅结拜义弟,其若肯降,令其往城下劝降,大事可成。”
  朱元璋从其计,令人来劝降。百余汉军将官愿降,唯张必先不肯降。朱元璋遂对众将官道,“若能说服张必先归降,方准你等归降,若不然一并诛之。”
  众将官遂来求张必先,纷纷哭道,“事已至此,何故枉费性命?”
  张必先道,“某与先帝桃源结义,共谋大事,今先帝死于宋军之手,某不能复仇,安肯投于宋?”
  众将官道,“我等跟随丞相多年,亦非贪生怕死之人,然形势如此,又能奈何?若不归顺,家人徒受连累,丞相纵然守义,独不怜家小及众将乎?”
  张必先与众将哭作一团,乃降。朱元璋令其到城下劝降。张必先遂来至武昌城东门,立于城下,半晌无语。
  张定边在城楼上见着,揪心之痛流窜遍体。
  朱元璋令人再三催促。张必先只得开口道,“先帝与我兄弟二人桃源结义共谋大事,不想先帝命薄,舍我兄弟二人先去,今兄弟势窘,兄长率兵来援,反遭擒拿,本不欲生,实不忍追随多年的将士受累。望兄弟亦顾怜将士性命,早些---早些---”
  张定边听了,叹息一声,泪流满面。
  罗复仁见了,对朱元璋道,“今城上军心已乱,某愿入城劝降。”
  朱元璋道,“先生有此意,甚好。”
  罗复仁遂到城下,大呼开门。张定边下令开城门,放罗复仁入城。罗复仁见到陈理,行罢故旧君臣之礼,哭道,“事已至此,圣上安忍心丞相在城下受此为难乎?”
  陈理回身看张定边,张定边叹息一声,除了无奈便是无奈,末了,只好答应投降。议定投降事宜后,邹普胜扮作乞丐,匿于街上,拒不事宋。
  张定边亦不肯归降,对陈理道,“今番势窘而降,乃公事也。某与先帝有三拜之交,乃私义也。某誓不事朱元璋。贤侄归顺之后,勿以叔父为念。”言罢,拎刀跨马奔西门而去。
  西门守将李无天见到张定边,问道,“今圣上已答应投降,太尉欲哪里去?”
  张定边道,“某与先帝有三拜之交,誓不投朱元璋。且把城门打开,某欲冲杀突阵,若死于敌军中,亦无所怨。”
  李无天道,“末将愿带军助太尉突阵。”
  张定边道,“某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众将归顺,仍不失富贵,莫因某受累。”
  李无天道,“太尉大义!”言罢,令军士打开城门,目送张定边出城。
  西城外乃主将茅成所守营地,见城内有人出城来,急忙挥兵拦截。张定边手舞大刀,突入阵中,横切竖劈,如入无人之境。兵士见了,慌忙躲避。张定边很快便突破了前阵。
  院判韩成带后军来截,交手三合,被张定边砍下马去,余众纷纷退后,让道而去。
  陈理大开城门,带百官出降。朱元璋甚为得意,问道,“猛虎张定边何在?”
  陈理回道,“叔父不知何处去了。”
  这时,茅成遣人来报,“西城门走脱一人。”
  朱元璋虽然心中不悦,仍旧依约分封城中降官。安民既定,朱元璋令徐达统军继续攻打其他未附之地,而后率左右侍臣及陈理回金陵。
  张必先得知张定边突围而去,饮鸩而亡。
  时李无天奉命攻打天临路安化县,安化守将凭城坚守,李无天攻打月余未下。陈荣与李无天有私恨,便暗中向徐达进谗道,“李无天实无归降之意,因而久攻不下。”
  徐达问道,“有何凭证?”
  陈荣道,“张定边突围逃奔之时,其曾欲带兵追随而去,未得应允,才暂且归顺。”
  徐达遂向原先守备西城门兵士打探,果有此事,遂下令李无天十日内必须克城,否则军法处置。
  李无天得令大惊,对众部将道,“如此严令苛责,必是疑我有二心也。躲过此劫,难避他难。不若就此离去。”遂遣散城外之军,与陈霄秋、毛新虎、毛新龙等部将数十人躲避到深山中,削发为僧,以躲避追捕。
  时陈霄秋与慕蓬春有男女之好,躲避深山数月后,对慕蓬春念念不忘,夜里难以入眠。不久,暗通徐达。
  徐达得信,遂令薛显、周武带一军来抓捕。众僧拼命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被逼到大峰山顶峰。前有数万大军,后有万丈悬崖,众僧走投无路,皆跳舍身崖。
  88.太子下诏讨京师太保遇刺杀三敌
  且说太保孛罗帖木儿占据大都,把持朝政,多次遣使请皇太子爱猷识理答腊回朝,纵然有几份情真意切,爱猷识理答腊如何肯自投罗网。
  公元1365年春,爱猷识理答腊终不再隐忍,遣使至辽阳、岭北、甘肃、陕西等地,诏令四方之兵共讨孛罗帖木儿。
  孔兴、脱列伯乃孛罗帖木儿旧将,二人不肯发兵,李思齐、张思道尚相互猜忌,还需提防孔兴、脱列伯,亦不肯发兵。除扩廓帖木儿之军外,尚有辽阳纳哈出及岭北之地将官起兵响应。
  孛罗帖木儿得知消息大怒,令秃坚帖木儿领兵北上,攻打归附爱猷识理答腊的上都等地,令也先驻兵大都东北永平,以阻辽阳纳哈出部,令也速驻兵大都西南,以抵御扩廓帖木儿之军,令姚伯颜驻兵大都东南通州,以便随时接应诸军。孛罗帖木儿又将奇皇后抓捕,幽禁于诸色总管府中,以备将来势危,好逼迫爱猷识理答腊退兵。
  也先对孛罗帖木儿一直阳奉阴违,前番在居庸关落败,更遭姚伯颜嘲笑,因而遣使暗通辽阳纳哈出,派兵攻袭姚伯颜营寨。
  姚伯颜无备,落马遭擒,所统大军溃散。
  众兵士将姚伯颜绑缚献于帐下,也先笑道,“你笑我不会用兵,如何我反将你擒了?”
  姚伯颜骂道,“你趁我不备,偷袭得手而已。你既归附太保,却又生二心,太保必饶不得你。”
  也先道,“太保乃擅权逆贼,本官岂会归附太保?你乃助太保谋逆的爪牙,今当必除之。”言罢,令人将姚伯颜等将官斩首。
  溃兵逃回大都,慌忙来报。孛罗帖木儿得知姚伯颜被诛,大怒,亲自提兵出城,欲攻也先寨。至通州,连下三天大雨,道路湿滑,不堪行军,粮草又难以运送,孛罗帖木儿只好退军。
  形势堪忧,孛罗帖木儿心中郁郁不乐,整日与老的沙宴饮,醉酒后便闯入后宫,随意奸淫宫中嘉丽,稍有不如意,便将嘉丽斩杀。
  正宫皇后伯颜忽都劝阻道,“太保执掌朝政,如何做悖逆之事?”
  孛罗帖木儿道,“我执掌朝政,尽心竭力,本欲有所为,今太子竟起四方之兵前来征讨。我错在何处?”
  伯颜忽都道,“太保何不还朝于太子,请求宽恕罪过?”
  孛罗帖木儿道,“那小子必欲除我。我当与其决一死战。你为正宫皇后,如何就没有生一儿半女,却让那小子欺我至此。”
  不久,关保率兵攻克大同,屈荣逃奔至大都。孛罗帖木儿得知消息,心情越加喜怒无常。
  妥欢帖木儿聚左右亲侍道,“今四方之兵已近大都,太保心情愈恶,万一太保一时忿怒,伤及朕体若何?”
  左右亲侍道,“圣上当设法除去此贼。”
  妥欢帖木儿道,“如何除却?”
  左右亲侍道,“可唤小威王爷前来商量。”
  小威王爷乃宽彻普化之幼子和尚,当年武昌兵败,独身逃到大都,被妥欢帖木儿善待,得知要除孛罗帖木儿,不禁眉头紧皱。
  妥欢帖木儿见状,便着急问道,“爱卿何故如此?”
  和尚道,“太保虽已年过半百,仍有万夫不当之勇,宫门又全是其亲信,此事如何能成功?不若圣上赐其宴饮,趁机在酒中下毒。”
  妥欢帖木儿道,“朕若预先将毒酒斟于杯中,恐太保万一生疑,不好应付。朕若将毒下在酒壶中,到时太保请朕先饮,又该如何?”
  和尚道,“既如此,只好冒险行刺。”
  不久,和尚募得杀手六人,除他之外,还有脱脱之子哈刺章,西门华师兄窦贯,新贵,以及两个身强体壮的内监。
  七月底这天,孛罗帖木儿挎剑入宫来,行至延春阁院中的李树下,两个太监迎面走过。孛罗帖木儿见其神色慌张,心中犯疑,转过身来正要相问,这时和尚从延春阁内走出,在门口行礼道,“见过太保!”
  孛罗帖木儿回过身来,正要回话,猛然觉得下腰一阵刺痛,转过身来,却见那两个太监正立在身后,用匕首扎了他的后腰。
  孛罗帖木儿正在惊疑,和尚凌空飞起,双脚将孛罗帖木儿踢翻在地。孛罗帖木儿挣扎着起身,拔出巨剑。这时,哈刺章、窦贯、新贵亦从延春阁内冲出来,六人将孛罗帖木儿团团围住。
  孛罗帖木儿仗剑突围,一剑划中窦贯,踢翻一个太监,新贵趁机刺了孛罗帖木儿一枪。
  一番搏战后,孛罗帖木儿以剑撑地,站立而亡。窦贯及两太监亦在此战中死去。
  老的沙得知孛罗帖木儿被杀,于是窜至孛罗帖木儿家中,携其家小逃奔至秃坚帖木儿军营中。老的沙与秃坚帖木儿商议拥立赵王为帝。
  赵王佯装答应,却将二人灌醉,绑缚大都。不久,二人以谋反之名被处斩。
  奇皇后被救回皇宫。不久,正宫皇后伯颜忽都暴毙。妥欢帖木儿诏还爱猷识理答腊。
  时爱猷识理答腊在扩廓帖木儿军中,得知孛罗帖木儿被诛,仍令扩廓帖木儿统大军前往大都。
  扩廓帖木儿甚疑,私下问蔡子英道,“今孛罗已除,太子何故令我统军入大都?”
  蔡子英道,“今圣上惰政,太子欲令太尉逼圣上让位,不知太尉意下如何?”
  扩廓帖木儿道,“我如何肯做不忠不义之事?”
  蔡子英道,“即便如此,太尉当暂且答应,不可与太子在半路闹将起来。”
  扩廓帖木儿答应,率军而行。离大都三十里时,扩廓帖木儿对众将道,“大都乃天子之地,外兵不得私入。”言罢,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爱猷识理答腊不许,强令扩廓帖木儿带军前往。
  扩廓帖木儿回道,“殿下之意,某已知晓。必当为殿下尽心。”
  一行人乃入大都,妥欢帖木儿令众臣迎至宫中,乃命老臣伯撒里为右丞相,扩廓帖木儿为左丞相,并加封为河南王,总督天下兵马。
  爱猷识理答腊再三催促扩廓帖木儿所应之事。一次宴上,扩廓帖木儿问妥欢帖木儿道,“圣上身体如何?”
  妥欢帖木儿道,“朕体尚好。”
  扩廓帖木儿遂不再言让位之事,不久,率师南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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