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1、日生产队队部内
　　萧志明：“大家都看见这几个孩子了，最起码我们都感到他们很聪明，也都是庄稼院正经过日子人家的孩子，他们都很理解是非，这就是他们的资本，也是我们培养他们的希望。我想暂时就让他们住在那个看羊的窝棚里，上冻前帮他们修理好房舍，冬天别让他们冻着就行了。
　　2、至于对他们的安排，刚才我考虑一下，我看曹芸这姑娘很谨慎，也能热心，干什么能准成，咱们敬老院的那几位老人，谁也不愿意侍奉，年轻人嫌脏，岁数大一点的人嫌累，我看就让曹芸去干这份工作吧；另外昨天夜里，冯刚对我说，他爷爷老病又犯了，他爹不想让他爷爷放羊了，那么就让曹仁放羊吧，他在家就放羊，对放羊一定有些经验。大家看行不行？”
　　有人表态：“行，这样安排挺适当。”
　　萧志明：“那就这样，散会！”　　
　　3、日曹芸等四个孩子的住舍内
　　曹芸和曹仁正在整理他们带来的东西，一抬头看见门外走来一位中年妇女，身旁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中年妇女端着一个蓝色漆盆，盆里装着碗筷刀勺等厨具，小女孩端着一个饭盒，胳膊上还挎着一个装东西的小兜，向房门走来。
　　曹芸、曹仁赶紧接出门外。
　　曹芸：“您好大婶，谢谢您来看我们！”
　　中年妇女：“姑娘，你叫曹芸吧，我叫徐瑛，是萧志明的屋里人，你们就叫我萧婶吧。听说你们来了，特意来看看你们。”
　　曹芸接过漆盆，激动的含着泪说：“萧婶，您快进屋，萧叔为我们费心，您也为我们着想，我们真是遇到好人了!”
　　他们走进屋里。
　　徐瑛：“哎！你萧叔是见不了受难的人的，听他说，你们太可怜了，我更是见不了这个。”她看着小女孩说：“这个是阳阳吧？”
　　曹芸：“对，是阳阳。”
　　曹仁：“萧婶您好！我叫曹仁。”拉过曹义“他是我弟弟，曹义。”
　　徐瑛：“不怪你萧叔说，真是几个好孩子。阳阳几岁了？”
　　阳阳：“六岁了。”
　　徐瑛：“六岁呀！那你几月生人哪？”
　　曹芸：“我小妹阳阳是二月十九生人。”
　　徐瑛拉过跟她一起来的小女孩说：“这是我的女儿，叫小华也六岁，是二月初九生人。”
　　曹芸：“啊！那她比阳阳大十天。”她捧着小华的小脸说：“小华妹，你是阳阳的小姐姐喽！”
　　小华高兴的端着饭盒走到阳阳面前说：“小妹，给你，这里是饺子。”
　　阳阳往后退一步，背着小手摇头。
　　徐瑛：“阳阳，别不好意思，这是婶给客人包的饺子，客人吃完走了，小华没吃就装了一饭盒，说是给你们拿来，你就拿去吃吧。”
　　曹芸摸着小华的头说：“小妹，你太好了！你跟爸爸妈妈一样善良。阳阳，小姐给你，你就接过去吧，那是小姐给你送来的。”
　　阳阳接过饭盒，小华把挎着的小兜递给了曹芸。
　　曹芸接过小兜：“谢谢小妹。”
　　小华高兴的陪阳阳到一边吃饺子去了。她看一眼小曹义说：“来，小义哥哥，过来，咱们一起吃。”
　　曹义摇摇头，没动弹。
　　徐瑛：“去吧小义，去跟她们一起吃吧，那么多哪，够你们吃。”她又对曹芸说：“曹芸呐，小华给你的小兜，里边装的是两碗小米，出外的人都有火，你拿它做碗水饭吃，消消火。”
　　曹芸用双手捧着小兜，眼泪又涌上了眼圈说：“萧婶，您！您……。”　　
　　4日几个孩子的住舍内
　　徐瑛向外一点头：“你看，她们都来看你们来了，那几个年岁大一点的都是队委会成员的家属，因为他们最先知道你们来了，在他们的轰扬下，你们的到来象新闻似的，全街都知道了。”
　　曹芸：“萧婶，我们明白了。”
　　曹芸、曹仁，赶紧出来迎接客人，说：“婶子、大娘、姐姐嫂子们，快进屋歇息。”
　　来人陆续进屋。曹芸拿出香烟，给每人一支，曹仁随后划着火柴给每个人点烟。
　　徐瑛：“你们也听说来四个孩子了吧？都惦念来看看！我先来的，我就当个引荐人吧。”
　　徐英：“来来你们四个孩子都过来，我向后来的几位看你们的人，介绍、介绍。”
　　曹芸姐弟四人按顺序都站在了人们的眼前。
　　徐英向后来者介绍道：“姑娘是他们的姐姐，今年十七岁，叫曹芸、小伙子别看个子高，她是弟弟，十六岁、这俩小的，男孩是哥哥，八岁，叫曹义、女孩是妹妹，六岁，叫曹阳。　　
　　5、年岁大一点的女人：“呀！可真是的，不怪你大哥说，这四个孩子可好了，可着人可怜了，真不假呀，这几个孩子真好！”
　　徐瑛：“曹芸、曹仁，这位是大车队长刘永生的老伴，你们就叫她大娘。”
　　曹芸、曹仁进前施礼：“大娘您好！”
　　中年女人：“这孩子们是好，就是命太苦哇！听说半路上还扔一个哪。”
　　徐英：“可不真咋的呢，他萧叔说，那小姑娘可俊呢，就得那么个疾病，都三岁了。曹芸、曹仁，这位是会计江湛海的屋里人，你们叫她江婶！”
　　曹芸、曹仁近前施礼：“江婶您好！”　　
　　6、四十多岁的女人说：“听说半路扔那个孩子是得克山病死的，克山病是传染病吧？”
　　二十多岁的小媳妇大声说：“克山病可不是传染病，那是地方病，我大姨家就在嫩江住，那里的克山病可邪乎了，得那种病的人说死就死，那地方有个土办法，说一见病人嘴唇发青，脸色发紫，就赶快用针把大便边上的紫泡挑开，挑出血来，然后用姜或者大蒜杀杀就好了。”　　
　　7、徐瑛指着四十多岁的女人说：“曹芸、曹仁，这位是民兵排长贾明的母亲，她妯里间排行老二，你们就叫她贾二婶吧；这位小媳妇是郭二媳妇，她说话嗓门大，同辈比她小的孩子们，都管她叫大嗓门二嫂，你们就叫她二嫂吧。还有旁边坐着的这位，是队委会里生产组长齐德利的屋里人，她老实巴交不爱说话，但心眼可好使，你们叫她齐婶。”
　　曹芸、曹仁分别向他们施礼问好：“贾二婶好！二嫂好！齐婶好！”之后曹芸看着在座的所有人说：“婶子、大娘、嫂子们！谢谢你们来看我们。”　　
　　8、日屯子房后的一条羊肠小道上。
　　崔云燕和曹芸并排走着。
　　崔云燕指着屯东头东北角上的一座砖瓦房说：“曹芸你看见那座砖瓦房了吗？那就是咱们要去的敬老院。那是咱们大队唯一的一座砖瓦房，周围是用砖砌成的院墙，是专给孤寡老人们修建的。咱们这个屯，四个小队为一个大队，当年全大队二十多个孤寡老人，都住在这座砖瓦房里。后来公社成立了敬老院，别的小队的老人都送到公社敬老院去了，因为公社向送去老人的生产队提成太高，所以萧队长就不同意把咱队的两位老头、三位老太太送走。反正这有现成的房舍，就自己侍奉呗，老人们还挺高兴，他们不愿意离开生活习惯了的地方。
　　9、这就找人侍奉他们。可是年轻人怕脏，岁数大一点的人怕累，都是吊儿郎当的，一天对付点公分就得了。萧队长感到很闹心，可又找不到适当的人。这回把你派到这来，萧队长觉得很适合，认为你一定能干好这份工作。”　　
　　10、曹芸：“云燕姐，请你相信我，我一定把几位老人侍奉好，保证让萧队长满意。”
　　崔云燕笑道：“我相信，我真的相信你，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值得相信。不过我告诉你，咱们这个大屯子，东西的沿长线，有一千多米，从你们家到敬老院，要从街里走，有二里多路，今天我领你从这条小道走是为了抄近，这比从街里走近很多。可是走这条道太背，你看：
　　（画面上显示）道南家家的后院子都很长，院墙后边的大杨树还都那么高，道北都是茂密的庄稼地。这条道平时没人走，除非干活时有人来往，所以你新来咋到的，最好从街里走，宁肯绕点远儿，多走一会儿，不用说别的，出来个猫、狗啥的了，也会吓你一跳，要注意安全，你明白吗？”
　　曹芸：“明白！燕姐，你放心吧，我会保护自己的。”　　
　　11、日初秋的野外
　　有些早田庄稼收完了，在收完早田的一块地里，曹仁正在放羊。一只母羊要生产，曹仁一边给它接生一边自语道：“大母羊啊，我来这二十天当中你是第三位下羔的母亲了，你看前两位，母子都是那么强壮，奶水还那么充足；你一定要努力呀，咱们绝不能比它们差！”
　　大母羊折腾一阵，小羊羔终于露头了。曹仁轻快的把小羊羔接出来，一看高兴的说：“呀，大母羊啊，你真争气！下了一头小母羊，来年羊群里又多一个羊妈妈了！”　　
　　12、曹仁把小羊羔放在地上，大母羊掉过头来亲热的舔着小羊羔身上的粘膜，不一会小羊的全身都被妈妈舔干了，站起来歪歪斜斜的到妈妈跟前找奶吃去了。曹仁扶正它，等它吃完奶，把它装进随身携带的大帆布兜里，然后斜跨在自己脖子上，赶着羊群往家里走。　　
　　13、日敬老院院子里
　　曹芸坐在房门前洗衣服。
　　小华和阳阳从家向敬老院走来，
　　小华：“阳阳，我教你《数来宝》哇？”
　　阳阳：“好哇！我保证学会！在家时我姐教我的儿歌，我都学会了！”　　
　　14、小华高兴的说起来：“社员伯伯快坐好，听我说段数来宝，农业生产掀高潮，社员们起的早，拼命苦干七六年，粮食产量翻一番……”说了几遍又说：“阳阳，我都教你三遍了，你学会拉吗？”
　　阳阳得意的说：“学会了！不信你听我给你说：“社员伯伯快坐好，听我说段数来宝，农业生产掀高潮，社员们起得早，拼命苦干七六年，粮食产量翻一番。我说的对吗？”　　
　　14、小华：“对！你学的真快，这大会就学会了”她俩一对掌“太好了！哈哈哈……！”
　　她们俩边说边笑，走进了敬老院的大门。
　　曹芸吃惊的：“呀！你们俩咋找到这儿来了？谁领你们来的呀？”
　　小华美滋滋的：“是我领阳阳来的，我找到这儿了，我跟妈妈来过。”
　　曹芸看到两个孩子穿着一样的花裙子说：“咋这么好看的花裙子呀！谁给你们做的呀？”
　　阳阳拽着裙子：“姐你看，是萧婶做的，我们俩一样花的，都是新的！”
　　曹芸：“啊！真好，太好看了！你们俩就是为了让我看花裙子才来的吧？”
　　小华、阳阳不好意思的一歪头：“嗯。”
　　曹芸：“花裙子是挺好看，可你们俩还没梳头哪，咋配得上新裙子呀？快、快进屋，姐姐给你们梳梳头。”
　　曹芸把盆里的衣服拧出来，晾在拉绳上，把洗衣水倒掉，便说：“来，小华、阳阳，跟姐姐进屋。”
　　小华、阳阳蹦蹦跳跳的跟曹芸进屋了。　　
　　15、日敬老院屋内
　　李奶奶：“姑娘啊，你洗完衣服了？洗那么多累了吧？快坐这凉快凉快。”
　　曹芸：“奶奶，我不累，干这点活累啥呀？我年轻，不像你们到岁数人，您就别担心了。”
　　赵奶奶：“唉！这孩子总也不说累，来这才二十多天，就为我们洗三次衣服了，以前哪，半月二十天也没人给我们洗一回衣服呀，这倒好洗头洗脚，破袜子、埋汰裤衩子都给我们洗干净，孩子呀，差一不二就行了，别这么侍奉我们，我们受不了哇。”
　　曹芸：“看奶奶们说的，以后您可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要这么说，我也受不了哇！”
　　三个老太太都笑了。
　　曹芸：“奶奶！把您的木梳借给我，我给我的两个小妹梳梳头。”
　　三个老太太齐说：“好！”都回身找自己的木梳。
　　赵奶奶拿着木梳说：“给，姑娘，我这把木梳可好使了，你拿去梳吧。”
　　曹芸接过木梳，打开小华的小辫，熟练的给她把头发梳好。又把阳阳的小辫打开，正梳着，突然她听到（画外音）
　　“姐！”
　　曹芸一抬头（幻影）见小妹芳芳，蓬松着头发，匝巴匝巴的向她走来。
　　曹芸高兴的：“快来，小妹！姐给你梳头。”
　　芳芳往后退，曹芸盯着芳芳逐渐消失的影子，眼泪慢慢流到了嘴边。
　　（幻影结束）　　
　　16、小华一愣，抬起脸，看着曹芸说：“芸姐，你怎么哭了？又想芳芳了吧？妈妈说不让你再想芳芳，想她你会傻的。”
　　阳阳抬起小脸看着姐姐说：“姐，你不说你不想芳芳了吗？咋又想了？”
　　曹芸放下木梳，一只胳膊搂一个，把小华、阳阳抱起来望着她们俩的小脸说：“姐姐没哭，姐姐没想芳芳，回家不要告诉妈妈，啊！”
　　曹芸把两个孩子放下，摸着她们的裙子说：“萧婶的手真巧，这裙子做的太好了！褶拿的这么均衬，样子也好看，真稀罕人！”
　　赵奶奶把抽着的烟袋锅往炕墙上磕两下说：“啊，芸哪，你是说萧志明媳妇吧？那媳妇的针线活可没比的呀，她从小没妈，十五岁就会做裎艺活，做出来的活计没有一个人不夸得。”　　
　　17、日在屯子西部从西沙丘进屯的小道上
　　曹义背着一捆干树枝，往家里走。刚进屯，后面就追来一群小男孩。
　　跑在最前面的孩子大声喊：“快来呀！快来哄老鸹呀！你看前边那小孩背的那点树枝，要让老鸹叼走絮窝去了！”
　　几个小男孩一直向曹义冲去。先跑到曹义身后的孩子，一把拽住曹义背着的树枝，使劲往后一拽，把曹义拽了个倒仰。曹义翻身起来，甩掉树枝，顺手从树枝困里拽出一把小木剑，左腿前弓、右腿绷直，手握剑柄，横剑齐眉，亮一个像，然后一转身，飕飕飕，耍了几下，之后，把剑往高一扔，接住剑柄，剑尖朝后，虎彪彪的原地站立，挺起胸脯大声喝道：“来吧！谁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