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14】
　　吴天亮老师的宣传工作在杨子明沟乡政府工作中有声有色，特别是在县广播站经常听到吴天亮老师写的新闻报道，还打破了杨子明沟乡政府工作业绩上《安康日报》难的突破。吴天亮老师一到乡政府工作，这种越来越勤奋工作的表现，深得乡政府领导和干部的好评，似乎也给高中同学贾梅一张脸上添上了无限的光彩和荣誉。
　　贾梅抓住吴天亮老师在乡政府工作的便利，也在不断地学写新闻稿件，送给吴天亮老师加工修改，写上贾梅三个字，常常能够在县广播站听到贾梅写新闻报道的声音了。关于贾梅写新闻报道的事，没有几个乡干部承认是贾梅的写作成果，常常都说是没有吴天亮老师对新闻内容的加工润色，否则在县广播站播报的篇数不会有那么多。尽管贾梅在学习新闻报道写作，但经常热一会儿冷一会儿，想写就多写，不想写一段时间就不动笔了，不像吴天亮老师在勤奋写作方面，能够长期坚持下来。
　　县委宣传部的谭可明在一次下乡采访途中，抽时间到杨子明沟乡政府看望自己的对象贾梅，碰上吴天亮老师和党委副书记张青山，站在在乡政府院坝交流什么。谭可明向张青山和吴天亮老师打了招呼，并对吴天亮老师说，过后在贾梅宿舍找他，有事要对他说什么。
　　当晚，吴天亮老师才到贾梅宿舍，谭可明又忙着要走，说是邻乡一位乡干部骑摩托车，到杨子明沟乡政府办公事晚上正要离开，恰好谭可明下乡要到这个乡政府，顺便搭上摩托车第二天少走山路为由。谭可明站在贾梅宿舍门口，对吴天亮说，来天喜的女儿来蓉不想当保姆了，急着要到广州打工比当保姆还要挣钱，要让来天喜知道这件事。如果偷偷摸摸跑了，保姆家承担不起这份责任。来蓉要到广州打工也不难为她。现在请来天喜到县上把来蓉接回家。吴天亮老师答应，一定把话带到。吴天亮老师对谭可明另外有一个要求，要求谭可明在县医院打听一下，有不有治疗乳腺病的好药。谭可明问给谁治疗乳腺病？吴天亮老师回答，给自己的母亲，母亲的乳腺病，好多年也治疗不好，现在病情又在反复发作。谭可明说，没有问题等候电话通知。
　　吴天亮老师把谭可明送上摩托车。这时，贾梅开完乡干部小型会议，会议记录本和一支钢笔还拿在手里，快速从乡政府会议门口，几大步就到了摩托车的前面。
　　贾梅看到吴天亮老师也站在摩托车身边，又看着谭可明的面部，不知道情况就问道：“这样晚了，你们这是到哪里去？”
　　谭可明回答说：“明天要到这个乡政府有采访任务，正好有摩托车到这个乡政府，今晚我就顺便去了！”
　　谭可明为了工作，贾梅不好挽留，当着谭克明的面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摩托车从乡政府院坝边沿，一条条宽阔的路面驶向杨子明沟那条泥土公路时。这时，贾梅还趁着电灯模糊的光线，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似乎睁大一双眼睛目送着，离他而远去的谭可明的身影。
　　在乡政府院坝走了几步的吴天亮老师，觉得贾梅这样站着真有意思，冲口就说道：“舍不得，还是走了！”
　　贾梅似乎缓过神了，假惺惺地故意撒谎说道：“我在看杨子明沟远处的山峰，检验一下我的视力，在晚上到底能看多远！”
　　吴天亮老师竭力补充说：“看的再远，谭可明还是走远了，看不见身影了！”
　　贾梅只管含情脉脉的笑着，迈开步伐与吴天亮老师走到了门口。
　　吴天亮突然把他母亲乳房病告诉了贾梅。贾梅站在门口问吴天亮老师：“在治疗没有？”
　　吴天亮老师回答说：“治疗了多年，时好时坏不见效果！”
　　贾梅告诉吴天亮老师要加紧治疗，乳腺病是女性最危险的病种，一定要高度重视起来，否则病情到了后期，后果不堪设想。吴天亮老师也知道这种病情将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他早有耳闻。但吴天亮老师母亲意志非常坚强，得了乳腺病之后，这么多年一边吃药一边还在坚持劳动。之所以，张欣荣乳腺病发病率不高，暂且还没有危及生命安全，当初经医院医生诊断，说是轻微乳腺增生一边吃药就会好转。这之后，有时张欣荣吃了几个疗程的药，的确出现了好的疗效。
　　当晚，在吴天亮老师离开贾梅时，吴天亮老师对贾梅还说让谭可明在县医院帮他打听一下，县医院有这方面好的药物治疗他母亲的乳腺病，务必在电话里通知他，他会即刻到县医院购买。

　　【15】
　　张欣荣的乳腺病治疗办法中医和西医在调理，看病捡药主要在杨子明沟乡政府医院和太阳镇医院两个地方。吴天亮老师到乡政府工作后，工作忙的时间还是多些，除了写好新闻稿件之外，驻村工作久而久之也不能落下了。
　　吴天亮老师为减轻他母亲张欣荣家务重担，把两条架子猪经他母亲同意变卖了一头，地里的庄稼活吴天亮老师出钱主要请劳力完成，家里家外手边活路张欣荣仍然坚持在操劳。
　　田里的水稻慢慢变黄了，漫山遍野成熟的苞谷村民在收获，春播秋收的自然规律在庄稼人眼里，是一种幸福的希望。希望在劳苦过程中都在创造财富，劳动者能够把有限的生命播撒在勤劳的汗水之中，用勤劳的双手去创造幸福的人生无怨无悔。杨子明沟的劳动者或者庄稼汉，把一身的汗水大部分流在庄稼地里，把一生的辛劳大部分凝聚在土壤里。不管山里山外的劳动者或者庄稼汉，他们的过程像似点很多，但他们的共同点都一样的——都是伟大的劳动者。
　　张欣荣家一块成熟的苞谷黄透了，来天喜忙了自家的活路，帮助张欣荣家瓣了一天苞谷，接着第二天一早来天喜砍完了苞谷秆，村民小组长张大千又给张欣荣家犁了苞谷地。
　　一天傍晚，吴天亮老师从杨子明沟乡政府回到家里，张欣荣在火盆里用药罐子煎熬中药。
　　吴天亮老师问道：“这几副中药，喝了效果怎么样？”
　　张欣荣答道：“平稳了一些。”
　　吴天亮老师劝其道：“地里活路少做一点，要安心养病！”
　　张欣荣爽快自语道：“有活路做，身体还舒服些。”
　　接下来，张欣荣如实告诉吴天亮老师，来天喜给他们家瓣苞谷和张大千给他们犁地，把工钱递到他们手里，他们硬是不要，还说在这块地里点油菜籽，需要活路打一声招呼就行了。好心的张欣荣，还对吴天亮老师提出了一个比较幼稚的问题，说什么吴天亮老师在乡政府工作方便，有救济款救济粮指标，不要忘了多多照顾来天喜和光福村那些特困户。
　　张欣荣也想得太多了，也是不该不想这些问题。身为一名农村妇女，偶尔想到吴天亮走进了乡政府工作，虽然是一名不脱产的干部，但所从事的工作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等。驻村干部陈世宽同样是不脱产的干部，在救济粮和救济款分配上，有时还不是掌握在驻村干部手里......张欣荣和一些村民有这种心理因素，抓住了一些事物的表面现象，日积月累形成自我认为比较正确的观点，其实有这些观点和看法未尚不可。村民的言论自由在某些程度上，也许能够代表少数政府干部公平正义上存在问题是人之常情。
　　反之，张欣荣看到驻村干部陈世宽工作出现了不公正现象，但要求吴天亮老师在乡政府工作上的便利，要为困难户来天喜多加考虑多行方便。人的私欲，在什么时候总是看清了别人，模糊了自己。我们不能去剖析杨子明沟以张欣荣为代表的老百姓所作所为，但从他们的骨子里，似乎或多或少暴露出了我们民族的劣根性。
　　在当天晚上，张欣荣还谈起来天喜大女儿来蓉的事。来天喜虽然到了县城想要接回当保姆的来蓉，但来蓉并没有跟着来天喜回家，而是从县城直接和一个打工的伙伴，坐车到广州一个玻璃厂打工去了。那天，来天喜把来蓉送至火车站也不得不同意了，来蓉出门到广州打工的要求。一段时间过去了，来蓉到广州玻璃厂打工到底怎么样，一封信件都没有给家里写过。来天喜非常着急，渴望来蓉在外面打工安全，不能像来蓉母亲精神病患者吴燕一样的结局杳无音讯。来天喜当着张欣荣的面谈到来蓉和吴燕的状况，不免扑簌簌地落下了泪水。
　　吴天亮老师一时打消了张欣荣的多疑。吴天亮老师说起外出打工现在很正常，来蓉到广州打工是好事。吴天亮老师还说道，在有些城市国家干部宁愿辞职不干了，决定下海经商打工。现在一些城市和农村青年纷纷到沿海城市打工的，经商的，开矿的等挣钱的出路门道多了。目前，报纸上也鼓励家庭多余的劳动力外出打工赚钱，在我们杨子明沟少数农民眼界开阔，不也是离乡背井或者到城市里面打工去了吗？
　　吴天亮老师拉拉杂杂与自己的母亲张欣荣，喜笑颜开地聊了一些关于国家政策方面的情况和日常琐事及家常。吴天亮老师聊到最后，对母亲张欣荣要求道，根据现有病情和医生建议来看，有必要到县医院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张欣荣推辞说免了，在屋里打针吃药一回事......

　　【16】
　　贾梅请假回县城在家里休息三天时间，假期一到回到杨子明沟乡政府继续工作。回到乡政府工作的贾梅，顺便还把宣传部工作的谭克明在县医院购买治疗乳腺病的西药，让贾梅带给了吴天亮老师。吴天亮老师觉得谭克明做人很直率坦荡，居然也不在电话里通知他吴天亮老师本人上县买药，亲自把药买上叫贾梅带给了自己。虽然药价照付，但情意浓浓，这使吴天亮老师在思考社会上人与人之间关系，无意间得到了怎样去做人的道理，似乎又获得了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
　　吴天亮老师到杨子明沟乡政府工作和参加教育教学工作，大约有三个年头多的时间。在吴天亮高中毕业以之后，杨子明沟和外面的世界一样静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政府部门一直号召农民发展经济要在传统养殖业上，如养蚕、养猪、养牛、羊家禽家畜等。在发展经济林特园上也离不开传统果树的发展，如苹果、桃子、梨子、李子、枇杷、杏子、樱桃等，还有什么药材如杜仲、五培子、黄姜等，速生树枹桐树等等，更不用说重视粮食生产也是农民经济收入的一部分了。
　　当时，乡政府干部工作立足点在村组村民会上经常讲道，发展任何经济项目都要形成规模，有了规模才能进入市场赚钱。经济和规模，在号召农村农民发展经济上，成为一个时期乡政府干部口头禅。乡干部不断地强调农民发家致富尽快富起来的言词，都宣传得头头是道，但究竟让农民怎样去因地制宜发展经济。其实没有规划，没有措施，更没有成功的经验让农民看在眼里学在手里，这种纸上谈兵的工作模式，只是停留在仅仅宣传而已，其结果在农民经济发展上效果甚微。当时，让薄弱经济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农民那一点点经济基础，想扩大经济生产和经济规模，杨子明沟和其它农村不发达地区一个样比登天还难。
　　穷则思变，这是不变的真理。在吴天亮老师眼里，不光是光福村一些青年已经意识到，困守在经济落后的山沟里是没有出路的。少数青年农民大胆地走出山沟，勇敢地到外面世界去闯荡的精神，带动了杨子明沟左右徘徊的青年，下定决心勇闯天下的信心强大了。人们思想的慢慢变化，归根结蒂都是为了改变生活质量，向往美好生活世界奋斗，说明人们希望的幸福指数在一天天里不断提高。
　　光福村村民小组长张大千开始在附近周围乡镇，用红砖开始垒砌楼房了，不仅每天收入可观，而且也不耽误庄稼活。篾匠来天喜被请去编织新修土墙房子，装土使用的撮箕数量不断地在曾加了，说明老百姓比过去新修房屋数量一排排在增加了。骟匠来天神的儿子来强跟来天喜学篾匠，已经能够独立编织篾器活路了。收集酒瓶子及废旧物品的吹鼓手张大金规模扩大了，还专门在杨子明沟乡政府门市部租赁了一间装废旧物品的库房。光福村的村长张友奎经营的小型水电站，更换了加工米面设备，还在小型水电站修了一间加工房。光福村还有不少的村民，通过住居在汉江河畔的便利条件和沿汉江拓宽公路的机遇。这样就有了在汉江淘金老板工地里挣钱赚钱的，有在公路上修路挣钱的。更有甚者，在杨子明沟出现了一些违法青年倒卖凤凰山里的木料等等。
　　在杨子明沟乡政府工作的吴天亮老师，他们在闲聊的时候，经常听到贾梅谈起现在有些政府部门工作的干部，干脆辞职不干经商打工去了。贾梅在工作上动摇过，准备不要这份工作辞职到南方打工，传言在南方一个月挣的工资比现在工资要多好多倍。南方的经济发展形势太吸引人了。根据贾梅的思想变化，在县农业局当副局长的父亲贾少安，猜疑独生女贾梅工作环境是否艰苦了，在基层工作时间太长了，把工作想调回县城，是否有意把自己的思想动态，专门透露给贾少安副局长。
　　肩负县农业局副局长的贾少安，对自己女儿贾梅工作上操心不是一贯没有的。所以，贾梅在自己父亲那里得到确切消息，自己工作的调动就会在年底实现。这一消息，贾梅只是轻描谈写地给吴天亮老师说过一次，但吴天亮老师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不轻易把别人的信息传播出去。
　　秋播工作即将结束。农民在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上抓生产，家家户户的确比大集体速度快抓节令又及时，而且在生产用工分配上一家帮一家，大面积秋播生产上家家户户不留尾巴，圆满完成秋播任务的农户成片在曾加。在农业生产上缩短时间差异，减少用工量，这是每一个庄稼人在家庭投入成本核算方面，必须要思考的问题。土地到户，给庄稼人提供了独立核算的机会，从播种到收获，心中都有一本明细账。这种在土地上似乎自由裁决的权利和内心喜悦感，庄稼人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17】
　　吴天亮老师在杨子明沟乡政府工作热心浏览报刊杂志，在中心小学教书的时候就有这种习惯。如《人民日报》、《陕西日报》、《安康日报》、《陕西农民报》、《红旗杂志》等。吴天亮老师自己掏钱还订阅了一本文学刊物《收获》。在《收获》上发表的那些优秀小说水平高，反映现实社会生活矛盾非常尖锐，作者笔下塑造出来的人物形象，在吴天亮老师看来一些人和事，几乎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一模一样。这些事和人，为什么在作家的笔下，变得那样栩栩如生真实可信呢？虽然吴天亮老师热爱新闻写作与文字打交道，但对于文学所表现出来积极向上，那种鼓舞人们的斗志内在规律来说，从艺术角度上看吴天亮只能是在故事情节中，感受到心身愉悦而已，并不了解什么是文学的深刻含义。
　　在乡政府工作一段时间的吴天亮老师很少在同事之间去串门。既使与贾梅是高中同学，但在乡政府工作的吴天亮老师很少在贾梅宿舍坐一坐，有时候除非在工作上的关系，偶尔在乡政府院内碰碰面闲聊几句。也许他们之间早就想到，不能有这种频繁来往，防止不好的传言和影响在自己身上出现。吴天亮老师另外一个好的习惯，就是工作之余喜欢关起门来坚持看书学习。与邻居张青山副书记经常夸奖吴天亮那样，现在工作的年轻人哪一个能比得上吴天亮老师热爱学习的心呢？
　　张青山副书记还把自己平时准备加夜班工作的煤油，送给了吴天亮老师两瓶，吴天亮老师为了学习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杨子明沟乡政府的干部，大多数都准备了煤油。这是因为乡政府电灯照明也是小型水电站送来的电，送电时间都在晚上十一点就停止了，原因非常简单水量不足供发电了。
　　一天晚上，吴天亮老师下乡回到宿舍，副书记张青山拿着《安康日报》给吴天亮老师报喜，上面刊登有吴天亮老师大篇幅对杨子明沟乡政府在抓秋播生产方面的经验介绍。吴天亮老师把自己写的文章一看说：“我以为石沉大海了，现在才刊登出来。”副书记张青山接了一句：“再看看日期。”
　　吴天亮老师认真一看《安康日报》时间，是五天以前的报纸了。副书记张青山走后，中心小学的代课教师曾苗苗和乡干部贾梅走进了吴天亮老师的宿舍。
　　曾苗苗在凳子上还没有落坐，就望着电灯泡的光亮说道：“你们乡政府的电灯光亮，也是红红的。吴天亮老师你喜欢看书，晚上能看得见书上的字吗？”
　　吴天亮老师手上的报纸放到了办公桌上，笑眯眯地说道：“曾老师还挺关心人的。”
　　贾梅忍不住说道：“你们是一个村的，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
　　贾梅和曾苗苗坐在一条凳子上。吴天亮老师准备给两人倒水喝，都说刚喝过，就不客气了。但贾梅看到一张报纸放在办公桌上，就让吴天亮递过去。贾梅一看《安康日报》上，又刊登有吴天亮老师的文章准备点评。
　　这时，吴天亮老师一口接过去说道：“你不是不喜欢看报吗？”
　　贾梅回答说：“听一些乡干部说，你在《安康日报》上又发表文章了，还是真的。”
　　曾苗苗也插话说道：“刚刚听广播上，播送了吴天亮老师写的一篇新闻稿件。”
　　吴天亮老师对于这些好的消息，似乎听也听习惯了，看也看习惯了。每当此时，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在努力上还不够，离心目中的目标还远着呢。
　　曾苗苗抽晚上的时间，从中心小学到杨子明沟乡政府，找吴天亮老师帮他写入党申请书。曾苗苗当时在贾梅宿舍说他写了一次入党申请书，格式和内容都不符合入党申请书的要求，想到吴天亮老师是一个村的，他现在的写作水平又好，帮帮她写一份入党申请书。
　　吴天亮老师贾梅曾苗苗他们之间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曾苗苗对吴天亮老师就开门见山地说：“晚上来找你，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写一份入党申请书，我不会写。”
　　吴天亮老师认真回答说：“我怕也写不好，误了你的事。”
　　贾梅赶忙抢着说：“我入党的申请书不是你写的吗？你忘了？”
　　吴天亮老师笑着回忆说：“想不起来了。”
　　曾苗苗呶着小嘴，笑盈盈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说：“反正拜托你了，过了一两天，我就来拿入党申请书。”
　　吴天亮老师不答应也不行，觉得曾苗苗这样年轻加入党组织，向党组织靠拢，说明曾苗苗在思想上和认识上，有了一定的进步性。从加入党组织这一点上看，吴天亮老师他比曾苗苗落后了一步。吴天亮老师不是想申请入党，在当民办教师的时候，曾经给学校支部写过入党申请书，但没有人给他谈过话，吴天亮老师不好意思过问此事。前不久杨子明沟乡政府党委副书记张青山，还催他吴天亮老师赶快写入党申请书，他迟迟没有动起笔来。
　　曾苗苗和贾梅在吴天亮老师宿舍，没完没了地说了一阵子闲话，又时不时地发出了嘻嘻哈哈的笑声过后，曾苗苗就打着手电回学校了，贾梅拿着那张《安康日报》刊登有吴天亮老师经验材料，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18】
　　树上发黄的叶片，没有多少风源吹过，但落在地面到处都是。天气渐渐冷开了，路面上偶尔有一层薄霜，但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时不时地掉下水珠，被打湿的地面忽然有雾气在上升。太阳一露出山顶，在杨子明沟河坝潺潺的水流上面，也在不断地飘出雾气。水流形成的雾气，在杨子明沟曲曲折折的河床上，快速顺着河床边沿爬上了山坡。
　　山坡上有庄稼苗，杨子明沟河坝的雾气，神奇般地穿过了庄稼苗地，似乎钻进了落了叶的树林。树林里的鸟儿，以为上升的雾气是一朵白云，鸟儿就跟着白云一路冲向天空。白云散了，鸟儿斜着身体在天空鸣叫一声，一头又向杨子明沟河坝冲去。
　　云层盖住了太阳的时候，淅淅沥沥下一场小雨，整个万物在杨子明沟像是沉睡的老人。当老人醒来的时候，有鸟儿在老人身体上鸣叫，有庄稼人在老人身体上劳动，有牛羊在老人身体上啃吃青草，河流穿过了老人的身体，森林覆盖了老人的皮毛。有人把地球比作老人，自然和人类用尽了地球老人的财富。为什么地球老人有用不完的财富呢？
　　生活在杨子明沟那些庄稼人，回答不了这样一个问题。其中杨子明沟有些庄稼人，也许能够回答这些问题，但庄稼人面对锄头下面那块庄稼地，在庄稼人心目中就是延续生命的载体。想得再简单并不意味着，他不具备深刻性；思考得再复杂并不意味着，他有多么地美好。杨子明沟的庄稼人，在劳动简史上，他们也许过得非常简单，但对于一生勤劳来看，复杂之中却充满了传奇色彩。
　　这些在杨子明沟乡政府工作的吴天亮老师来说，他恐怕暂时想不到，就是想到了，在吴天亮老师成长的心灵里搁置在一边，是比较现实的道理。就拿吴天亮老师母亲张欣荣来举例。自从张欣荣患有乳腺病，一边在吃药一边还到光福村千佛洞去烧香拜神仙，保佑病情早日康复。有村民对张欣荣说，儿子在给国家干事；给国家干事的人不能讲迷信。张欣荣答道，我是我，天亮是天亮；我讲迷信，是我的份，不管天亮的事。吴天亮老师对他母亲张欣荣迷信一事，不敢往深里说，只能说是有病要到医院才科学，烧香拜佛是救不了命的。
　　一次，天空刮起了冷风，吴天亮老师陪同杨子明沟乡政府副书记张青山下乡途中，路过光福村千佛洞。副书记张青山主动要到光福村千佛洞看看。关于，千佛洞寺庙的历史演变过程，吴天亮老师也说不清楚。只能就一块竖立在太阳殿和药王殿之间的那块公德碑，副书记张青山大致了解到千佛洞寺庙的历史脉络。公德碑上刻满了对千佛洞历年修缮出资的姓名，还在公德碑文字首行，记载了自唐朝以来就有千佛洞的几次修缮。公德碑上简单文字的介绍，没有引起副书记张青山深刻思考。结果对吴天亮老师说道：“家乡的历史应该知道，家乡的寺庙演变更应该了解。”
　　吴天亮老师带着副书记张青山对他所给出的问题，一路上一直在吴天亮老师脑海里思考着，就是下午回到到了杨子明沟乡政府自己的办公室兼卧室，吴天亮老师才定下心来，暂时把这些问题淡忘下去了。
　　在中心小学教书的曾苗苗，这天下午到杨子明沟乡政府门市部买了香皂和一条毛巾，准备顺路在乡政府贾梅的屋里坐一坐。曾苗苗拿着香皂和毛巾，刚刚走进乡政府院坝，碰上吴天亮老师手里正好拿了一叠报纸不停地在翻看。
　　曾苗苗劈头盖脑地叫了一声“吴天亮老师。”
　　吴天亮老师抬起头，带着满脸的笑容也叫道：“曾老师。”
　　曾苗苗找话说：“你给我写的入党申请书，校长说写得好。”
　　贾梅下乡，手里提了一个小公文包，已经出现在了乡政府的院坝一头。曾苗苗喊了一声“贾梅”的名字。贾梅在招手，示意叫曾苗苗和吴天亮老师到她宿舍去。
　　年轻人都有一颗滚烫的心时刻在燃烧着，很容易被一种良好的生活氛围所召唤。吴天亮老师跟在曾苗苗背后，向贾梅宿舍走去，但曾苗苗不知为什么向吴天亮老师吐露了，关于在安康师范学校脱产学习的夏诗丽，忽然和她叔叔曾光老师不来往了。据说，夏诗丽是中专生了，一毕业就是国家公办教师，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最终具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