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刘舵爷搞枪身陷迷阵,罗会长为情身心劳累
作品名称:轰炸大后方 作者:云山松 发布时间:2018-01-17 22:41:50 字数:7802
明争暗斗,各色人等一锅粥;
风起云涌,自家人竟窝里斗。
一
文淑娴和罗锦成对袍哥舵爷刘青山的感觉,那叫英雄所见略同,一方面要防镇上袍哥防护团趁浑水摸鱼,另一方面要防白牛砦土匪下山骚扰;最大的威胁来自日谍、袍哥和土匪三股势力搅成一团,罗刘二人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化解。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兵工厂遭此大劫吗?
文淑娴心里清楚,罗会长不过是商会会长,也只能以商会名义穿插于镇上和兵工厂之间,地下党员的身份不能轻意暴露,一旦被刘青山知道,定会招来杀身之祸,这是文淑娴最不愿看到的。她说:“以后你做事小心为妙,在刘青山面前要低调行事,不能激发矛盾。”
罗锦成笑道:“放心吧,没有谁比我了解刘青山的了。别说刘青山,就是黄世荣我也有把握与他单独谈判,我担心的还是你,敌人已经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文淑娴摇摇头,随即笑道:“真有意思,林总不知道我的底细常常闹别扭,月琴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常常找你的麻烦,看来要完成一项工作还真要忍受许多苦痛。”
一句话说到了罗锦成心坎:“是啊,本来一句话就可消除的误会,但不到关键时刻真不敢说出真相。但我相信人间自有公道,等抗战胜利的那一天,任何人都会明白了。”
文淑娴说:“抗战胜利了也就用不着说。”
“为啥?”
“不为啥,一切留给后人去评说吧。”
两人谈话正浓,陈良过来:“文秘书,罗会长,冯将军要起程走了,你们不是想见冯将军吗?”
罗锦成突然兴奋起来:“冯将军在哪?带我们去。”
“在镇公所歇着。走,我带你们去见他。”
到了镇公所,远远看见许多人围在大门口,大伙见罗锦成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罗会长,你叫冯将军出来见我们一面嘛,我们就看一眼,一眼就行。”
罗锦成说:“大伙别闹,人家冯将军在镇上演讲了两次,当时你们跑哪去了?”来人说:“我们是云胜乡的,今天才听说,丢下农活专程跑来。”
“哦,好了,好了,冯将军也是人,普通的抗日军人,有啥看头嘛?”罗锦成边说边往大门里走。只听“嚓嚓”两声枪架声音,罗锦成抬头一望,两条长枪拦着他的去路:“对不起,冯将军正在休息。”
罗锦成和文淑娴相对一望,只好站住,外边的群众一见:“嗬,将军就是将军,连罗会长都拒之门外了。”
正在此时,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请进!”两人得到许可,大踏步走进大门。
刘茂才介绍:“这位是连界商会罗会长,这位是兵工厂文秘书。”
“幸会,幸会!今天能见到焕章将军,我罗锦成真是三生有幸啊!”
“过奖,请问罗会长对抗日局势怎么看?”
罗会长没想到焕章将军快人快语,他望了一眼刘茂才,说:“这样吧,焕章将军也忙累,能否借镇长宝地与焕章将军小叙一刻?”
“请!”罗锦成、文淑娴与焕章将军进入镇公所,刘茂才在门外维护秩序。
“焕章将军一路辛苦了,对焕章将军来到连界表示衷心地感谢!”罗锦成双手拱拳说,“日军准备空袭大后方,日谍正为破坏兵工厂加紧活动,形势很不妙。”焕章将军告诉罗会长,这个情况确实不妙,但必须全力保护兵工厂支援前方抗战。老蒋在对日作战存在消极现象,矛盾重重,该坚守的不坚守,该放弃的不放弃,让前方将士白白流血牺牲。
罗锦成感到不解,说:“蒋委员长这么做对他没好处嘛。”焕章说:“老蒋本身就带着情绪抗日。你想,当初军阀混战时,蒋发挥了他的指挥才能,眼看一统江山指日可待,没想到他把共产党当成为他的最大障碍,眼看剿灭红军已不可能,日本人又横插进来,西安事件迫使他联合抗日,老蒋心头憋着一股火,再加上我途中逼他下野,对我更是恨之入骨。”
文淑娴说:“焕章将军深明大义,受了不少委屈哟!”
焕章将军笑着:“说这点委屈算什么啊?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当下抗战如火,个人的荣辱算不了什么。我这次来为抗战募捐,就是尽中国人的一份微薄之力。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连界场,竟然还建有兵工厂;这还不说,还能研制新式武器,实在难得呀!”
罗锦成说:“连界场鱼龙混杂,地方、军统、袍哥、土匪,各色人等搅成一锅糨糊,明争暗斗,风起云涌,工作艰难。”焕章将军一听,告诉罗锦成:“要做以上人员的工作,尽量团结他们,保护兵工厂,铲除敌特势力,这样就能为抗战增添有生力量。”
罗锦成笑道:“我们正在努力做这些工作。小股日谍妄图联合地方武装破坏兵工厂,但都被我们击破了。”焕章将军听后异常兴奋,他拍着罗锦成的肩膀说:“好样的,大后方有你们这批有血性的年轻人,祖国的大好河山就有希望,中国的抗战就有希望了!”
文淑娴说:“感谢焕章将军的鼓励和鞭策,只要有我们在就有兵工厂在,决不能让日军把抗日大后方变成主战场。”焕章将军点点头:“嗯,我也听说日军正准备打通甘陕进入四川,而且空袭重庆的目的就是迫使老将投降,然后达到控制整个中国的目的。不过你们放心,中国人讲天意,希特勒也讲天意,一周踏平欧洲没达到目的就是天意不可违啊!我也告诉林英杰,兵工厂制造新武器功德无量,守护营要加紧保护,严防日军轰炸重庆时来个顺手牵羊,务必保护大后方难得的有生力量。”
通过短短的会谈,让罗锦成受益匪浅。约谈结束后,罗锦成请焕章将军题词,可焕章将军婉言谢绝。罗锦成说:“题词是为了鼓舞大后方军民的抗日热情,对保护连界兵工厂有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这时林生太、刘茂才、林英杰、王团长等都来见冯将军,焕章将军盛情难却,于是在早已准备好的宣纸上挥豪泼墨,题写“还我河山”四个大字。
二
刚送走焕章将军,别动队接到报告,有人暗中走私枪支。
“什么,兵工厂走私枪支?”文淑娴感到震惊,火速率别动队顺藤摸瓜,一行人追到山中,结果发现不明身份的人,双方开火,对方利用茂密的松林作掩护,与别动队死死纠缠。
“注意,别都打死了,给我留一个会说话的。”经过长达一小时的激战,别动队打死打伤两名不明身份者,并将一名伤者抓获。
“文秘书,我们抓到了一个!”可正当别动队员兴高采烈地押着敌人下山时,暗处的冷枪突然响了,那个俘虏中弹后栽倒在地,死了。
“怎么搞的?给我追!”文淑娴气愤地举枪射击,同时钻进森林跑了一圈。偌大的林子,哪里有什么人影儿?文淑娴只能提枪返回。
“报告,没有人。”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口供,却突然死了,事件显得扑朔迷离,也让文淑娴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找到陈营长,说:“好好查查岗哨,查不出所以然解除军装回家种地!”
此事让林英杰知道后,他要求武器库增加守卫,门岗设双岗,任何进出人员来加防控,命令防护营抽调一个排轮流守护,兵工厂周围也加强戒备,发现可疑人员先抓后审。
陈营长对林夫人的命令不敢怠慢,他将当班的岗哨解除武装关押起来。说:“走私枪支是咋回事?”
“长官,真不知道咋回事,再说深更半夜的……”哨兵带着哭腔辩解,好像挺冤枉似的。
陈营长一听:“嘿嘿,真是不打自招。来人啦,拉出去毙了!”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啊!”
正当卫兵拿两位岗哨出门枪毙时,文淑娴赶来了。
“陈营长,我当初是怎么交待的?”
陈营长楞住了:“这,文秘书……”他转身吩咐卫兵,解除他们的武装回家种田。
“慢。”文淑娴说,“陈营长理解有问题,我是说你陈营长查不出问题自己回家种地。两位哨兵睡着导致军火走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陈营长大喊:“来人啊,给我打30军棍!”
打完30军棍,哨兵早已没了知觉,被人抬回营房养伤。
文淑娴问陈营长:“完了吗?”
“完了。文秘书还有啥吩咐?”
“你身为守护营长,带兵不严,管教不利,该当何罪?”
“文秘书,这……”
“来人啊,军棍伺候!”文淑娴喝道,“身为长官,就打40军棍吧。”
林英杰跑来:“要打就打我,我身为厂长,防护措施不利,理应受罚。”
文淑娴见林总半路跑来添乱,心想自己有啥资格鞭打陈营长?这样下去会让林总疑惑,于是她说:“林总言重了,如果你都要受罚的话,我们都该受罚。”
陈营长闻言:“不不不,我身为营长确实该受罚,打我好了,林总和文秘书的也算在我身上一起罚,来呀!”
文淑娴和林英杰相对一望,林英杰随即转身离开了现场。
三
走私枪支也令刘青山大为恼火。黄世荣为扩充军火,不惜利用走私从兵工厂搞武器,而他刘青山也想巩固自己的势力和地盘,仅凭十几条老套筒怎么巩固?更重要的是,银狐已经吃定他了,他刘青山走向何方,走多远还是一个未知数。是联合守护营对付银狐,还是继续与银狐对付守护营?如果倒向守护营,哪天日军空袭兵工厂自己不成了炮灰了吗?唉,真是找虱子在自己脑壳上爬哟!
正当刘青山苦苦思索时,银狐敲响了他的大门。刘青山开门见是银狐,好像遇到了救星,赶紧迎进屋:“宝贝你可来了,我头都焦烂了啊!”
银狐进屋就问:“事情怎么样了?”刘青山摸不着头脑:“啥事怎么样了?”银狐说:“和我们合作的事?”刘青山一拍脑门:“哦,看把我急糊涂了。现在国共都在监视我,不好整呀!”银狐立马不快:“干脆点,合作不合作一句话的事。”刘青山为难道:“我咋不想合作嘛?你们日本人在兵工厂里也有暗哨,那些武器不是他们偷出来的还有谁?那为什么只卖给黄世荣不卖给我呢,是看不起我袍哥队伍?”银狐暗想,这刘舵爷真不愧老江湖,阴险狡诈,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俯首称臣的。银狐窜到刘青山面前,瞬间用枪顶着对方的脑袋,吼道:“刘舵爷,老娘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信不信?老娘一枪崩了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刘青山一下子懵了:“哎,哪有你这样谈事的?青竹啊,你究竟是啥变的,硬是穿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呀?”
银狐睁着杏眼:“少啰嗦,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防护团的兄弟一起举枪,“哗哗”拉开枪栓对准银狐。
银狐一手拿枪,一手勒住刘青山的脖子:““干什么,仗着人多啊?告诉他们把枪放下,否则我就打破你的脑袋,快点!”
刘青山眼睛一转,心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命再说。于是他闭着眼睛命道:“都把枪放下,放下枪!”
黄万林也吼道:“听见没有,听舵爷的命令,放下枪。”但没人放下枪,一个兄弟说:“舵爷,不能听她的,放下枪你一样是死,想放也是她放开你呀。”
双方对峙,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黄万林在一边紧张地望着银狐,一边望着防护团的弟兄。这样吧,他说:“我数一二三,大家一齐放好不好?”
刘青山一听:“好好,这个主意好。黄管事,快喊啊!”黄万林伸出手:“一、二、三、放!”只见举枪的兄弟顺势把枪放下,可银狐的枪仍然顶着刘青山。刘青山语无论次:“你,你,你咋个不讲信用?”
“哈哈哈,信用?你刘青山几时讲过信用?说,到底怎样?”刘青山说:“好好,你说咋办就咋办,好了嘛?”银狐收起枪,立即换了另一副面孔:“刘舵爷,吓着没有?我也是没办法,上峰逼得紧,大日本皇军就要来了,我也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这都是为你着想,原谅青竹的鲁莽吧。”说着为刘青山掸去身上的尘土,那股亲热劲让旁边的袍哥兄弟一片茫然。
暂时化解了双方的冲突,刘青山和银狐进堂口密谈。刘青山惊魂未定,说话小心翼翼,他说:“我还是那句话,兵工厂重兵把守,我们一时半会达不到目的,只能在皇军的飞机来轰炸时,我们配合行动,那样把握更大些。”银狐仍摇头:“刘舵爷太小心了。如果那样的话我又何必找你?派几架飞机几分钟就把兵工厂和古镇夷为平地,多简单的事。现在的情况是,前方形成拉锯战,皇军短时抽不出兵力进入四川盆地,即使要进入也得有个事前准备,因此在这个档期里,我们就要加强对兵工厂的袭击,抑制大量新式武器运到前线,懂了吗?”
刘青山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意思是日本人不可能马上来到古镇,我刘青山相对也安全。既然如此,我又凭什么与你死心踏地合作?想过之后,刘青山说:“嗯,你分析得有道理。那好吧,你说咋整?”
银狐见刘青山顺从她了,心里为之一振:“第一,带人骚扰兵工厂,打几枪就跑,让对方不得安宁;第二,暗杀文淑娴和罗锦成,拔掉这两颗钉子,我们的行动就方便了;第三,联合黄世荣攻打兵工厂;第四,利用内部安放炸弹破坏关键部位……”
刘青山听得心里发毛,狗日的日本人真是心狠手辣,想出的办法招招致人死地,难怪小小的岛国可以占领东南亚许多国家。他说:“那第一步?……”
银狐说:“先除掉文淑娴!”
四
冬日的船石湖显得美丽而妖娆,湖水微澜,微风涟漪。平静的水面上,一群野鸭悠然自得,一会儿自由游弋,一会儿倏地不见踪影,仿佛捉迷藏的顽童惹人喜爱。湖边树木成林,落叶成堆,唯有一簇茶树如飘浮的朵朵白云,在湖边夺人眼目。绵延群山,由于植被优良,一年四季满目葱绿,花团锦蔟,仿佛别有洞天。桥头旁边,罗锦成和文淑娴并肩前行,有说有笑,指指点点,真可谓,山水人合一,水天共长天一色。
“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经历了众多的考验,特别是新式武器出笼以来,敌人坐卧不安,但几次较量敌人都没占便宜。”罗锦成说。
文淑娴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越是这样,我越感觉敌人不会就此罢休。你都看见的,王所长遇害没有头绪,李兴泰被杀也无结果。说明什么?说明敌人咬着不放,说明接下来会有更大的行动。”
罗锦成说:“我看袍哥和土匪方面的工作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争取,因为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日本间谍,不争取地方武装,我们的工作会越来越被动。”
文淑娴说:“做地方武装的工作就是为了抽身打击日谍。我怀疑袍哥舵爷刘青山与日谍也有来往,要进一步争取他,至于土匪黄世荣那儿,此人虽说占山为王,但对日本人也没什么好感,有时间还是要去拜访。”
罗锦成思索片刻,问:“刘振华目前的状态如何?”
文淑娴说:“命是保住了,但此人高傲,处事原则差,摇摆不定,也是让人头疼的事儿。”
罗锦成说:“这样吧,下来我俩明确分工,遇事互补。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从中做袍哥和土匪的工作,只要拖住他们不直接参与就算成功;你就全力监视刘振华的行动,让林英杰安心工作。你看这样行不?”
文淑娴笑道:“行啊,敌人妄想打乱我们的思路,我们就偏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保住了兵工厂的安全就保证了大后方的相对安全。”
罗锦成抬头一望,见远处有一株茂盛的结满小红果的树,一串串红果拥挤在一堆,像晶莹剔透的玛瑙,这就是传说中的“救兵粮”。罗锦成问文淑娴:“你要不要?”文淑娴笑得更欢了:“你忘记了,小时候我们还吃得少吗?有一次你使劲吃,结果吃得反胃,差点进了医院。”罗锦成也稳不住笑了,赶紧跑到坡上去摘茶花准备送给文淑娴。
可正当罗锦成爬上半坡,林英杰乘车来到船石湖边捕鱼,透过车窗,他隐约看见文淑娴在等半坡上的人。他喊司机摇下玻璃,证实了刚才的判断。林英杰本想下车去看个究竟,但转念一想,不行,这样过去反而让自己尴尬。想过之后,林英杰瞬间失去捕鱼的兴趣,叫司机调转车头回去。
五
躲在远处的银狐看见林英杰调转车头,心中顿时一惊:“不好,莫不是我们的行动被他发现了?”黄万林问:“那咋办?撤退还是行动?”
银狐咬咬牙:“机会难得,等他们返回过桥进入沟壑就行动,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
文淑娴显得有些着急,她冲山坡上的罗锦成喊道:“摘一片叶子作纪念就行了,快点,天要黑了。”
“来了来了。”罗锦成边说边跑,最后跳下半坡,将一束茶花递到文淑娴手上。文淑娴用手挡住,说:“拿回去送给月琴吧。”罗锦成笑呵呵地说:“送给她?你不是不晓得,到时卖乖不成还骂我是神经病呢!”
文淑娴说:“正是这样,我更不能要了,还是你自己拿回去放着吧。”罗锦成见文淑娴不收,显得有些不自在:“好吧,来自自然还是回归自然好了。”说着就要往地上丢。文淑娴见状,赶紧伸手抓住:“别忙,我拿一朵回去插进花瓶好了,也不枉罗会长爬坡下坎付出的艰辛。”
俩人说着返回小桥。
“淑娴,今天是礼拜天,你不陪林总散步,回去林总问起咋办?”
文淑娴说:“哪本书上规定礼拜天我必须陪林总散步啊?再说了,你不陪月琴来陪我,你不怕月琴闹翻天?嬉嬉嬉……”
罗锦成望着文淑娴奔跑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文淑娴跑了几步,马上停下来,她说:“上帝很有意思,点鸳鸯谱时都是取长补短。其实想来也有道理,如果两人都优秀倒也幸福美满;如果两个都不行,你想想会有多糟糕。”
俩人说着进入沟壑,突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直奔二人面部。说时迟那时快,罗、文二人立即背靠背应对袭击。文淑娴喝道:“什么人敢拦路抢劫?”对方也不吭声,舞着刀从四面刺杀过来。文淑娴顺势把罗锦成一推,身子一伏,就势来个扫膛腿,跳将过去制对方于死地。只听“叭”的一声枪响,文淑娴和对方一齐倒地,手里紧攥着一朵山茶花。
正在打斗中的罗锦成见文淑娴中枪倒地,也掏枪射击,打中一名黑衣人的手臂,再开第二枪,黑衣人快速消失。
罗锦成无心追杀,返回去救文淑娴:“淑娴,你醒醒!”说着掀开黑衣人扶起文淑娴,“咋样,伤着哪里?”只见文淑娴睁开眼睛,摸摸头部,原来在敌人开枪时,文淑娴趁机将自己和黑衣人调个,子弹打在黑衣人身上的同时,也把文淑娴重重地摔在石块地上。
罗锦成扯掉黑衣人的面罩,果然是袍哥防护团的人。“走,此地不可久留,证明我们原来的判断是对的,日本人已渗透袍哥组织。”文淑娴说:“对外保密,也不追查刘青山。”罗锦成不解:“为啥?”文淑娴说:“袭击我们的头目是日本间谍,说明刘青山是被逼迫的,我们不追查并不表示不对刘青山提高警惕,恰恰相反,在关键时拉刘青山一把事就成了。”
罗锦成回到家中,正巧碰上表哥送刘月琴回来,两人坐在屋里有说有笑。这表哥与刘月琴从小也是青梅竹马。刘月琴的母亲在世时,姊妹间就有过许诺,说刘月琴与表哥天生一对,长大后就结为连理。不想后来罗锦成的母亲对刘月琴一家甚好,加之刘月琴母亲生病全靠罗母护理,就想到把刘月琴许配给罗锦成。罗锦成听后连连求饶,说:“妈你就饶了我吧,你知道我爱的是淑娴,这样不是乱点鸳鸯谱吗?”罗母说:“儿啊,妈知道你和淑娴两小无猜,感情也好,可淑娴是凤凰,你是麻雀,人家大学生在大城市,你在乡镇上做小生意,门不当户不对的,再说了,兵慌马乱的,谁知道淑娴还在不在世上,你可以等,可妈这把年纪等不了。”
罗锦成见妈气得不行,他感到左右为难。顿了顿,罗锦成把妈扶到一边,说:“表哥与表妹不是订亲了吗?我们不能做对不起表哥的事,这叫什么,这叫夺人之爱。”哪知妈更生气了,伸手在儿子背上拍了一巴掌:“都要成亲了,哪有甘愿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给人家的?”罗锦成没法,悄悄写了信试着投出去,可久等无果。罗锦成不知道文淑娴的地址,更不知道对方扮演的角色。虽然途中也想过出去找她,但就是丢不下父母,真要下得了狠心,恐怕罗锦成早随队伍出川抗日了。善良的罗锦成最后很不情愿地进入洞房。新娘刘月琴是典型的村姑模样,俊俏怜爱,对母亲百般孝顺,对自己也呵护有加。但自从淑娴回来,月琴就变了,脾气也大了。想到这,罗锦成感到自己有点对不住妻子了,虽然他只是心中爱淑娴,而且和淑娴之间也没有越轨之举,可看见妻子愁苦的面容,罗锦成不免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罗锦成起身把表哥喊到屋外,问:“表哥是真爱表妹吗?”表哥诧异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咋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罗锦成说:“没啥意思,只是随便问问。”表哥笑道:“随便问问?莫不是你真的不要月琴而要和文淑娴在一起?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弯弯肠子多,有话不直说,听起来真费力!”这时刘月琴走出来:“你两个叽叽歪歪地在说啥?”表哥说:“没事,我们在谈其它事情。”刘月琴说:“谈其它事情为啥背着我谈?”表哥无言以对。刘月琴走过去:“好了,你罗锦成是属马的,一门心思在外疯跑,成天与文淑娴那妖精缠在一起,我也是女人,况且是和表哥在一起,这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罗锦成一听:“月琴,你说什么,跟我没关系,你还是不是我妻子?”刘月琴抬起头,冷冷地望着丈夫,掷地有声地说:“我没资格做你的妻子,你也没资格做我的丈夫,就这么简单!”说罢一把拉过表哥,“少跟他废话,我们走!”
罗锦成见此情景,一拳打在门框上,血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