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德仁巧定计

　　女人思量再三，离婚的事情确实没法跟老卢说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提出离婚？现在又是怎么想的？今后打算怎么办？看样子这件事情还需要一个中间人来调和一下，谁适合呢？李干事？和人家不熟悉，不好开口。组长？倒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有什么话好说一些，他和老卢也容易交流。
　　在女人沉思的过程中，老卢又冲动起来，他索性什么也不考虑了，既然女人送上门来，能多玩一次就多玩一次，哪怕今后离婚了也不后悔。他悄悄地爬上去，借着今天吃猪肉产生的力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冲锋……这突然发起的进攻，使女人又淋漓尽致地享受了一次幸福，可是她明显地感觉到老卢在疯狂地发泄，发泄他的怨气，发泄他的怒气，在孤注一掷地冒险，仿佛是向无名高地发起了最后一次进攻，女人这样俏皮地一想，反而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世界上的事情也真奇怪，当女人沉默不语的时候，老卢把她当作一个进攻的对象，勇气十足；当女人嘻嘻一笑，身体松弛下来的时候，老卢的劲头也就减去了一半，蔫塌塌地趴在女人身上，再也动弹不得了……女人后悔了：唉，都怪我，早不笑，晚不笑，单在节骨眼上发笑，闹得卢哥第二次冲锋有始无终。
　　老卢笑笑：妹妹，我不怪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说清楚发笑的原因，我就是累死累活也一定要完成这次进攻的任务。
　　女人更是笑不可遏：这，这让我怎么说呢？太可笑了，嘻嘻……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咯吱你了……
　　老卢轻轻地咯吱女人，女人笑着，阻拦着，俩人便滚做一团，笑成一团……过了一会，女人便悄悄地对老卢说：你猜，我把你刚才的行动想成什么啦？我想象成你在向无名高地发起了最后一次进攻，嘻嘻，多么形象，多么逼真，多么有趣……
　　老卢本来就意兴未尽，经女人这么一挑逗，立即来了劲头，他立即上去，嘴里喊着：妹妹，我向无名高地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啦。
　　这一次，女人有了经验，她完全抛开离婚的话题不想，一心一意配合老卢的动作，于是俩人都在新一轮的交锋中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就在老卢极度疲乏，沉沉睡去的时候，女人接着刚才的思路继续想着：单就今天晚上的感情来看，俩人如漆似胶，亲密无间，和谐融洽，根本不会离婚的。就怪那个人心怀不轨，没安好心，侮辱了我，还挑拨离间，逼我离婚，可是这些细节这些丑事我实在没脸对卢哥说呀。一定得找组长帮忙，把这件事情妥善地安顿下来……想着想着，女人渐渐地进入梦乡……
　　日上三竿，阳光照射在窗户上，窑洞里一片亮堂。女人醒来了，猛地睁开眼睛，老卢不在身边，可能早就上工去了。哎呀，这个卢哥，也不叫人家一声。她一掀被子，看见了自己的身体，还是那样白嫩，那样丰满，自个儿先羞红了脸。她万万想不到，跑了几百里路，睡在这土窑洞里，和一个右派来干这种事，她感到一阵脸热，羞得把头埋在了被子里。可是，她左思右想，却立即振奋起来，你说卢振江是右派，我认为他不是右派，还是一个左派哩。他来这里劳教，吃苦受罪，我就是应该来慰问他，今天晚上我还要让卢哥多玩几次。女人一激动，一兴奋，忘记了冬天的寒冷，蓦然从被窝里钻出来，赤条条地站在了土炕上，她激愤地喊道：我就是要慰问我卢哥，我对不起我卢哥，我有罪呀！
　　她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那一幕不堪回首的丑事又浮现在眼前，她悲痛得几乎要昏厥了，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便倒在了土炕上……
　　模模糊糊的，她听见窑洞外边传来了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拉过被子盖住身体。脚步声近了，有人在喊：老卢，老卢，起床了吧？
　　她渐渐地清醒过来，在外面的人再次喊叫的时候，她大声问道：是谁？是组长吗？
　　嫂子，是我，张德仁，你起床了没有？我能不能进来？
　　女人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光着身子爬出被窝，悄悄地躲在门背后，大声答道：组长，我穿好了，你进来吧。
　　窑门吱扭一声响动，德仁推门进来了，炕上却不见人影，他正在疑惑时，女人猛地推闭了窑门，赤条条地抱住了德仁，哭泣道：组长，快救救我吧！
　　德仁看见女人赤着身子，先吓了个半死，也顾不得欣赏她挺起的乳部，白嫩的皮肤，丰满的身体，转身就要拉开窑门出去。女人紧紧地抱住他，哭泣道：组长，你不能走，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女人一着急，竟然昏了过去，德仁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他当机立断，把女人抱到炕上去，盖上被子。于是，他鼓起劲儿，双手抱起柔嫩嫩滑腻腻的女人，平放在炕上，偏偏她的隐私部位白净光亮，抢先扑入他的眼帘，德仁万万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接受这样的考验。非礼勿视，他真的做不到哇。他顺手拉着被子，要给女人盖上，女人却醒来了，死劲按住他的手：组长，别盖被子，你先欣赏一下我的身体，看看有你的女朋友漂亮没有？
　　德仁万般无奈，要急着脱身，只好从上到下把女人的身体看了一遍，拉过被子给女人盖了，转身就往外走，不防衣襟却被女人拽住了，女人媚笑着：组长，我还有事求你，无论如何你要把我亲吻几下，我才能放你出去。
　　此时此刻，德仁只好对着女人的脸蛋胡乱亲吻几下，女人却把红润的嘴唇伸向他，他就吻了，转身逃出窑洞，闭了窑门，他的心还咚咚地跳个不住。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他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似的，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歇斯底里地发作，而把他这样一个老实人作为发泄的对象。他向前走了几步，好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这时女人拉开了窑门，探出半个身子，亲切地喊道：组长，快进来吧！
　　德仁犹豫了一下，只好走进窑洞，闭了窑门，毕竟是冬天啊。德仁让女人坐在炕上，盖上被子，自己在炕边坐了。想起刚才的事情，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德仁首先说话了：早晨，李干事看你迟迟没有起床，特意叫我来看看你。你别误会，李干事说，在别的大队里，出现过因为探亲发生意外的事情。你看，你刚才就昏过去了。
　　女人羞红了脸：叫组长见笑了，我出尽洋相了。刚才，我是有点疯狂，简直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我是怨恨自己，不该做出对不起老卢的丑事，组长，我看你是个老实人，像我弟弟一样，我就对你实话实说了吧。因为入党问题，那个人多次找我谈话，甜言蜜语，不断许诺，对我做出许多轻浮亲昵的动作，直到后来，他跑到我家里，送给儿子许多东西。一天晚上，他到我家里谈话，夜深了，儿子睡着了，他还赖着不走，并趁我到厨房的机会，在我的茶水里下了安眠药……当我醒来的时候，感到下身钻心地疼痛，睁眼一看，我赤身露体，他光着身子，把一只手整个伸进了我的下体，原来他是一个性虐待狂啊！呜呜……多丑陋呀，多丢人哪，我没法活了，简直没脸见人了……这些事情，我怎么对老卢说得清楚呀？呜呜……
　　望着女人满脸泪水，如带露梨花，楚楚动人，德仁不禁生出怜念之意，可是他现在却没法去安慰她，人家遭受到这么大的灾难和痛苦，被侮辱的灵魂岂是一两句同情的语言可以安慰得了的。女人眼巴巴地望着德仁，德仁一时之间却无话可说。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女人着急了：组长，我是把你看做救命恩人，才让你看我的身体，亲吻我的，现在你占了便宜，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呜呜……
　　女人又哭泣了，德仁烦躁地站起来，女人就像爬在他手背上的蝎子，甩不掉了。女人以为德仁要走了，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并把泪水涟涟的脸蛋贴住他的脸颊：组长，好组长，你救救我这可怜的女人吧，我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女人这句话触动了德仁，他推开女人，挥动一下手臂，突然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自杀，就来一次自杀！
　　女人惊愕了：组长，你难道真的叫我自杀吗？
　　德仁一脸严肃的：是自杀，但不是真的，是假自杀。
　　于是，德仁让女人坐在炕上，盖上被子，擦干眼泪，便头头是道地讲出一番言语来：嫂子，你既然把我看做弟弟，我就把你叫嫂子吧。你现在是三重的压力，老卢来劳教，家务压在你一人身上；“右派的老婆”也成了沉重的镣铐；豺狼入室，更侮辱了你的身体和灵魂。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一定要坚强，要挺得住，为了你，为了老卢，为了孩子，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你对老卢不要再提离婚的事情，要一如既往地亲亲热热。豺狼入室这件事，是在你家里发生的，你再有道理也说不清楚，所以你要隐瞒，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对老卢也不能说，你要把这痛苦的泪水咽进肚里，绝不能让这件事情坏了你的名声，让这件事情影响你和老卢的感情。可是，你还要想法断绝了豺狼再次入室的念头。嫂子，从这儿回去以后，你就表现出非常痛苦的样子，当晚就在家里门框上吊自杀，要装得很像，打发儿子去叫左邻右舍……你自杀的事情一吵嚷出去，吓得豺狼再也不敢上门来了。
　　女人一听，兴奋起来，脸上有了笑容：组长，好组长，弟弟，好弟弟，就凭你这一番言语，这一条妙计，姐姐感谢你一辈子，刚才没让你白占便宜，现在还得奖励你一次。
　　女人说着，妩媚地一笑，抱住德仁便亲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