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人的隐私

　　中午，老卢端着自己的饭和从干部灶给女人买的饭回到招待所，女人用满脸的媚笑迎接他，并给了他一个亲热而响亮的吻。德仁的一番言语使她深有触动，痛苦的眼泪自己一个人吞咽，无论如何也要奉献给老卢一张灿烂的笑脸。果然，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绝口不提离婚的只言片语，仿佛那封使人揪心的书信已经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老卢和女人刚吃完午饭，李干事和德仁就来了。德仁已经向李干事汇报了老卢女人答应不再提说离婚的事，李干事也就例行公事似地和女人寒暄了几句，安慰了几句，推说下午要开会，匆匆地走了。德仁不敢正视女人的眼神，他不习惯女人过分的亲热，他跟在李干事后面正打算离开，女人把他喊住了：“组长，上工还早，你坐下拉拉话嘛。”
　　德仁只好在炕边坐了，眼睛却盯着老卢说话：“老卢，近来天气暖和，让嫂子在这儿多住几天，下午去葫芦河边转悠转悠。”
　　老卢苦笑着：“咱哪儿来的那些闲情逸致？”
　　德仁指着老卢的胡子笑笑：“嫂子来了，你把这也收拾一下嘛。”
　　女人赶忙取出一个电镀剃须刀：“哎呀，我倒忘记了。”
　　老卢接过剃须刀：“要刮胡子，也没热水。”
　　德仁说：“我刚端来一碗开水。”
　　德仁边说边站起来往外走，始终没敢正视女人一眼；女人的嘴张了几张，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女人默默地跟出来，望着德仁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了阵阵波澜：好人哪，多好的组长，多好的弟弟！
　　老卢和德仁来到住处，碗里的水还有热气，老卢用毛巾闷湿了胡须，几个月来第一次把脸面刮得干干净净，人顿时显得年轻了，也精神了。
　　韩六嘻嘻地笑着：“老卢，你昨晚上杀了几个回合？一定是战果辉煌吧？咳咳，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老婆闹离婚，恐怕你不得沾边呢。”
　　小董笑笑：“那到未必，女人可是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人家能够亲自送上门来，哪能不让亲热呢？不过，这事我可不敢乱说，女人是我刚刚认下的姐姐，我是她弟弟呀！”
　　老卢已经走出窑洞，德仁跟了出去。小董心里按捺不住，悄悄地对韩六说：“我姐姐可真漂亮，脸蛋白嫩，皮肤细腻，简直像个18岁的大姑娘，我喊她姐姐，要求和她亲吻，她也爽快地答应了。”
　　“那么，你究竟和她亲吻了没有？”
　　“当然亲了，亲脸蛋，亲嘴唇，亲了十几下呢。”
　　韩六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德仁和老卢亲切地交谈着：“老卢，早晨李干事叫我，打算一块去看你老婆，好了，我就叫嫂子吧。后来，李干事有事情没去，让我去看看，做做工作。老卢，嫂子可真是胸怀坦荡，通情达理，答应从今往后不再提离婚之事了。你呀，也就装着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要高兴，要兴奋。把她带的营养品多吃一些，像新婚燕尔一样，鼓起干劲，力争上游，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顽强作风……嘿嘿，我是在这儿做动员报告哪。”
　　老卢苦笑着：“组长，你是个老实人嘛，今天怎么说出这么多酸溜溜的语句来了？”
　　德仁指着老卢扭曲的脸孔：“老卢，不要这样的苦笑，要真心实意地笑，要乐呵呵地笑啊。嫂子跑了几百里路到山沟来，不是看你哭丧脸的。”
　　老卢便开心地笑着。德仁说：“好，再放开些笑，大笑、狂笑、疯笑，收敛一点，好！这样的笑自然的多了。老卢，我为什么这样鼓动你？这是个秘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老卢神采奕奕地走进招待所，女人一看心花怒放，笑容灿烂，想起德仁的话，便抱住老卢热烈地亲吻，甚至疯狂地亲吻。老卢想起德仁刚才的话，也就兴奋地回报着，使劲地亲吻着女人粉嫩的脸蛋和温热的嘴唇，用力太大了，女人疼得“嗷嗷”直叫。女人这一喊叫，老卢更来劲了，索性抱起女人，躺倒在炕上，俩人紧紧地搂在一起，翻滚着、打闹着。女人银铃般“咯咯”的笑声，穿透窗户，飞向蓝天，飞向葫芦河的两岸……
　　晚饭后，老卢回到招待所，打开女人带来的营养品，吃了个饱；然后趁着兴头，剥光女人的衣服，从上到下，把她的身体吻了个遍。于是女人尽情地笑着，老卢尽情地玩着，无拘无束，无比热烈，无限疯狂……
　　高潮过去，俩人紧紧地拥着，静静地躺着，老卢看女人的嘴唇闲着，便把嘴巴凑了上去。俩人都记着德仁的话，不去想烦恼的事情，不去想痛苦的事情，不去想离婚的事情，便只剩下无限的欢乐，无限的兴奋了。可怜的人儿啊，现在属于你们最大的自由，属于你们最大的欢乐，就是双方的身体。这不，你们又紧紧地搂在一起了……
　　在一阵狂风暴雨似地袭击过后，老卢突然“嘻嘻”地笑了，女人饶有兴趣的：“卢哥，你笑什么呢？”
　　老卢一边动作着，一边异想天开地说：“同样是这个动作，双方都高兴时，就是交欢；女方不同意时，就叫强奸；双方不正当的交欢，便叫通奸。嘻嘻，你说怪也不怪。”
　　女人突然一惊，整个身心都沉了下去，难道老卢知道了我的丑事，难道德仁告诉了他什么？不会，绝对不会的！她对德仁是百分之百信任的。万一老卢有所怀疑，我也要异常镇静地掩饰过去，女人这样一想，便有意地和老卢玩起游戏来了：“卢哥，你想体会一下强奸妇女的乐趣吗？嘻嘻……”
　　女人说着，一把把老卢推了下去，自己也转过身子睡了。老卢吃了一惊，用力去扳女人的身体，女人鼓得硬梆梆的，就是扳不转来。老卢着急了，哎，你和我来真格的呀？老卢也来劲了，使出全身力气，才把女人扳转过来，便急急地压上一条腿去，女人却把两腿紧紧地夹在了一起。老卢使劲分开她的双腿，终于抓紧机会进去了……俩人都挣出了一身汗水，于是交欢在正常和谐地进行着……
　　女人谄笑着，眼前却浮现出豺狼入室的悲剧：“卢哥，这一下你该体会到强奸妇女的乐趣了吧？”
　　“是，是，痛快极了，哈哈……”
　　交欢在继续着，在笑声中，女人的心紧缩着。她不知道是欢乐，还是痛苦；是享受，还是受罪。她的感觉已经麻木了，但是她的笑声还得时断时续，不能停止。老卢却是异常地兴奋，他完全从离婚带来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遵照德仁的叮嘱，他不去探求当初女人提出离婚、现在又不提离婚的过程和缘由，他只想尽最大努力，给女人给自己制造欢乐。他没想到营养品的作用竟然这样巨大，支持着他演了一场又演一场，而且场场精彩无比……
　　他们一夜几乎没有睡觉，窗户透亮的时候，女人醒来了，她的内心深处虽然隐隐作痛；但是一想起德仁的话，她立即兴奋起来，她要给老卢留下一个美丽的形象。她光着身子在炕上站起来，做了一个亮相的动作：“卢哥，卢哥，快看啊！”
　　老卢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为之一亮：“哎呀，妹妹，你真好看，就像仙女下凡一样。你再住上两天，让我好好地欣赏，好好地享受，好好地玩弄……”
　　“咳咳，你想玩弄妇女，你想犯法吗？”
　　老卢抱住女人，又是抚摩，又是亲吻，于是又不顾一切地玩弄了一次……女人迅速地穿上衣服，果断地说道：“卢哥，我回家去了，我想儿子啦！”
　　老卢终于挽留不住。女人骑着毛驴走了，“哗哗”流淌的葫芦河水也跟她一块儿走了。女人千回头万回首，只有老卢一个人流着眼泪送她。女人千回头万回首，不见德仁弟弟在哪里？女人遗憾着走了……
　　女人担心，强装出来的笑容，坚持不了很久，内心深处的痛苦终究会泄露出来的。女人担心，老卢过分地兴奋，过度地交欢，会伤害了他的身体。女人担心，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会动摇她“自杀”的决心，使德仁精心制定的计划落空。
　　果然，女人一回到家里，就去“自杀”。打发儿子去喊左邻右舍，当人们七手八脚把她解救下来时，她一言不发，只是嚎啕大哭……由于她演得太逼真了，而且内心就是痛苦，一哭起来，眼泪就像泉水一样汩汩地涌流出来，所以人们也就相信她自杀是真的了。当女人自杀的消息传播出去的时候，那个侮辱了她的入室豺狼销声匿迹了，后来才知道他调到别的单位当领导去了。
　　女人想念着德仁，想念着组长，想念着弟弟，只是她猜不透德仁为什么要她用隐忍的办法掩盖发生了的丑事，使她的内心深处永远保留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隐私。当然，她知道这是为了使她忘记痛苦，为了使老卢保持一个男人的尊严，为了使大家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可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隐私呢？突然，她的眼前浮现出赤身露体和德仁亲吻的一幕。啊，这种情况就是不能让老卢知道。唉，这又成了她的另一个隐私。
　　晚上，女人睡在床上，思来想去，想找出第三个隐私……突然，发生在儿时的一幕使她心惊肉跳起来：那年夏天，她才五六岁，因而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可是毕竟发生了那件事情。一个下午，大人上班去了，她和两个男孩在院子里玩过家家，她装新娘，两个男孩抢着装新郎。其中一个男孩年龄大些，现在想起来，怕有十岁了。在玩入洞房时，那男孩推开她家房门，拉她进去，而把另一个男孩关在房门外边。男孩说，入洞房要脱去衣服，才像真的。女人似乎记得，当时她高高兴兴地脱光衣服，那男孩脱了衣服，一边和她亲嘴，一边把手指伸进她的下体玩耍。男孩让她看他的鸡鸡，她好奇地摸着他的鸡鸡，那鸡鸡似乎越来越大了。后来，男孩把她抱到床上，宣布“入洞房了”，便把鸡鸡探进她的身体……正在这时，妈妈敲房门了，男孩跳下床，穿上衣服，从后门一溜烟跑了……
　　女人回想到这里，心跳脸热：这算什么，这是过家家游戏？还是玩弄妇女？强奸妇女？反正后来妈妈再也没有提说过这件事，只是把她管理得严格起来。唉，不管怎么说，这还是自己的一件隐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