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 刑警1985（78）

“伍卫华怎么知道这张画？”
“他说是苗楞子告诉他的，若问苗楞子怎么知道，你去问苗楞子好了。”
“你是要我去天国问他对吧？”
“我可不想你死，我要慢慢地看着你怎么被我折磨，不成个人样。”安莉又摸摸自己的脸。
祝环瑶火了，嚯地站起，对着安莉吼了起来：“你还要怎么样对他？”
安莉说：“乱抱瞎啃的不是你，你当然好受呀，你醒醒，他不是你表哥，韩大庆是假的；没听说法官是虎，检察官是狼，公安是个大流氓，我不整治他，心里不平，魏卫华知道了这事，他还会要我？我们在一起，顶多也只是牵一下手，现在可好……”说着说着，安莉抽泣起来：“还亲，满脸地亲，我，也只是小时候，我妈亲过我，咋办啊……”
祝环瑶怒不可竭，一脚踢翻椅子：“那你嫁给他好了！”她咚咚地出门就要下楼。
简中兴大窘。
安莉吼道：“还不去追回来，快！”
简中兴大脑一片空白，真的冲出门，将刚下楼的环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跃下一步挡住去路说：“小姑奶奶，莫闹了行不行？惹火了我，抱也要抱你回去。”
环瑶巴不得有此一举，口是心非竟说：“你敢！”
简中兴说：“我要是韩大庆，早对你不客气了。”
祝环瑶说：“你也只有这么一点胆子，”就往回走。
简中兴说：“我妈说叫瞎子给我算了个命，我的本命年不利，要我注意一点，这不，一天就撞上了两个鬼。”
安莉也早出了门，听他这么说，忍住笑说：“你敢说我是鬼？”环瑶见简中兴还拎住她的胳膊又被安莉看到，一甩说：“可憎。”
简中兴进屋坐下长叹一声说：“只怪我太年轻，不成熟，咋就犯了这么个低级错误呢，传出去，清除出队伍事小，可把我一世英名给毀了，还不知到底是谁可恨，谁还会做我的女朋友，只怕我老妈想见准儿媳的机会也没有了。”说着，他真的生气了，怒目而视安莉，一副严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说：“在材料上签字，捺指纹。”
安莉怕了，乖乖地在材料上签名捺指纹。
而后简中兴放好材料又说：“杨安莉，把上面说的事，你写一个亲笔材料，你现在就写好，明日我不想再来了；写完材料去夜宵，我请，也算谢师饭；还有，你告我就告，也许开除不了我，上面见我这么能干，说不定只给我一个处分，听天由命好了，我这人不想被人要挟着过日子。”
安莉说：“还自吹能干呢，你怕了我吧，只有这个狠哪，还说是徒弟，一双毒眼叫我好几天睡不好吃不好，还真是个卧底的坏蛋。”
环瑶说：“他怎么坏了，还不是怪你自己，利用这个利用那个，不弄出人命案子，他认识你？你敢告他，我就把下午的丑陋事告诉魏卫华，非拜拜了你不可。”
安莉笑了：“你还向着他，你个傻丫头，”就写她的材料。
……
87，憨猫
晚上十二点，简中兴带杨安莉祝环瑶到市钟楼夜市的路边滩小吃。他们点了一盘红烧鱼块，一盘鸡翅，一个青椒炒肉丝，一碗甜汤，还要了一瓶《光明》啤酒。刚坐下，一辆警车从滩前开了过去，不到几米远处突然停了。简中兴认出了这是阳港所的车。下来一人向他们走来，“是伍卫华，”安莉说。
警车开走了。简中兴心想：这小子咋放了呢，对她俩说：“你们别吱声，我问问他。”
安莉小声对祝环瑶说：“把简中兴借给我坐一起，姓伍的当他是卫华，早怕他了，以后就不敢把我怎么样了。”
环瑶起身，安莉坐到简中兴身边，刚好伍卫华到了跟前，似笑非笑看着简中兴。
简中兴起身说：“兄弟，傍晚那事儿，我下手重了一点，多有得罪，给点面子喝一杯如何？”
中听，话说到这个份上，伍卫华还是忸怩了一下，望了一眼远去的警车没吱声，但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简中兴说：“和为贵，给点面子行啵？”
伍卫华说：“早知你这人这么讲义气，那会出这档子事，也好。”他坐到环瑶一边去了。

简中兴给他倒了一杯啤酒，问：“你要是喝不惯啤酒，就喝白酒，啥牌？”
伍卫华喝了一口啤酒说：“还真折腾得饿了，”拿了一个鸡翅在手，说：“就《五交白》吧，我们这个市的人都疯了，说是他妈小《茅台》。”
简中兴掏了一下耳朵说：“环瑶去叫酒。”
环瑶起身去拿《五交白》，简中兴说：“你刚才值勤去了？”
伍卫华说：“哪里，公安局姓云的那个人五人六的〈方言自以为了不起的意思〉说，《大众》首场《少林寺》那晚，一个叫苗楞子的死了，说是我杀的。”
一会儿，环瑶拿了〈五交白〉回来，简中兴给伍卫华倒了一杯送上，说：“这是从哪里说起，你还有那个胆子杀人？”简中兴还扭头望望安莉，似在很看不起他伍卫华似的，安莉不懂简中兴的意思只是笑一下，这在伍卫华那里是那么地掉份。
伍卫华正不知气从那儿出，对着安莉说：“你还笑我，不是你歹毒，姓苗的哪会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奶奶的，大丈夫我，能屈能伸，就像傍晚，”他望了一眼简中兴，又说。“我还不是打不过你一样，认输就认输；说了不怕你笑话，那晚，那小子一把大刀架在我脖子上，凉溲溲的，我下跪求他才免过了一刀，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简中兴装糊涂说：“怪了，他那一天带把大刀就专门为了砍你，结果他怎么就死了呢？”
伍卫华说：“为什么砍我？你身边的女人最清楚，她名义上与我好，实则把我当挡箭牌让姓苗的砍，按说姓苗的是要砍你卫华，她要知道你那么会打，也就不会假惺惺地搭上我。”他又问安莉：“你怎么就不知道他会打架呢？”
安莉说：“我那知道，你没看见他一个憨厚相。”
伍卫华一口喝了个半杯说：“都像你，人漂漂亮亮，一个笑菩萨，一肚子心机，害人。”他举杯向简中兴碰一下说：“兄弟，不是我说酒话，她哪天不爱你，你就赶快溜，她要是使起坏来，决不会叫你好活；那姓苗的开始时还不是把她当天使，结果呢？”
祝环瑶一碰伍卫华说：“你喝多了，也就莫乱说。”
简中兴盯了祝环瑶一眼又说伍卫华：“那姓云的，既然说你杀姓苗的，想必有些证据，咋就把你放了？”
伍卫华喝红了脸已有八分醉了，说：“证据，什么证据，谁看到我砍了姓苗的一刀？砍一刀，我砍他10刀，他也得放我，打架，我不如你，破案讲证据的那一套，我比你懂，你想一想，那巷子漆黑一团，那易洋平砍了姓苗的一刀从巷子口冲出来，从我身边过去我还看不清他，要不是我查那天〈大众〉打架材料，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他。你知道吗？那晚姓苗的为了帮一个叫黑老乌的伢，把扯劝的易洋平给打了，姓易的那受得了这个鸟气，还不藏在巷子里砍他一刀？”
简中兴问伍卫华：“易洋平真杀人了？厉害。”他装一个很佩服样儿望了安莉一眼，安莉不知简中兴葫芦里卖什么药，胡乱地点点头。
别看伍卫华醉了，一双贼眼一刻也没离开安莉，见安莉赞同简中兴，不服气说：“他小子杀得了人？胡乱地在姓苗的头上砍了一刀就跑。”
简中兴说：“难道说那致命的一刀是你砍的不成？你又没带刀在身上，砍那儿了？”
伍卫华为显示自己的能耐连想也没想说：“砍哪儿，把那姓苗的丢在地上的刀捡起来往他颈项上一抹，不就得了。”
祝环瑶一直没吭声，可她比安莉明白多了，又碰了一下伍卫华胳膊说：“伍哥，莫吹牛，这人的脖子又不是鸡脖子，你一抹，姓苗的就死了，你有这么厉害？我不信。”
美女一声“伍哥”早叫得伍卫华不知身处何方，说：“你不信，我还不信呢，可法医说就是这一刀抹断了姓苗的颈项动脉，流血流死了。”

简中兴见祝环瑶问话得体，他两眼含情脉脉很欣赏地望了她一眼。祝环瑶又说：“伍哥，敬你一杯，那个公安姓云的是个吃干饭的。”她空杯子碰了一下伍的酒杯，正不知说什么好。
伍卫华端起酒杯说“请！”喝了一口，说：“讲他姓云的是个吃干饭的，也不全对，我叫他去抓了易洋平，他也就交差了，这破案不就是那么回事！就像我反扒，只要他动了手，抓了他，他就是个扒窃犯。”
祝环瑶又多嘴了，说：“要是易洋平不承认他砍死了姓苗的咋办呢，说是你砍死的？”
伍卫华说：“易洋平砍姓苗的，有我这个人证，对吧？他说是我砍的，谁看到我砍了？”他问祝环瑶：“你看到了？”环瑶摆摆头。他问安莉：“你看到了？”安莉说：“没见。”他又问简中兴：“你卫华呢，你看到了吗？”
简中兴说：“没看到，但听到了，你说下去，还要加菜吗？”
伍卫华说：“加就加呗，你这人义气……”
谁也没在意祝环瑶要去加菜，起身时拿出了一个小收录机去了滩主那儿就喊：“简……表哥，加什么菜，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