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 刑警1985（76）

安莉说：“你昨晚……没在宿舍？”声调儿有点冷。
简中兴一惊，说：“昨夜太晚与他挤了一宿。”
安莉“啊”了一声说：“你大学搞过军训，练习了什么拳术会打架？”
简中兴想，这局长的女儿“汇报”得好存细啊。说：“我哪儿会打架呀，我蒙环瑶的。”
安莉说：“我想你也是宽慰那丫头片子的。”
简中兴说：“对师傅我能讲假话？”他岔开话题说：那“联防”把我当卫华了，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安莉竟然脸一红说：“要真是我男朋友，就没人敢欺侮我了，可惜，我哪有这福气。”
简中兴一愣，又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说：“你说什么呀？”
安莉说：“你是聪明人，还不知道我说什么，只有环瑶这丫头片子没心没肺，你说什么她信什么，还当你是书呆子，不过瞧你个呆样……”安莉笑了又说。“先说你《中南政法》毕业是那丫头片子编的？我说呀，你怎么不到公安工作，原来是经济学院的。”
“你不信我？我没我同学有运气，我家又没关系帮我。”
“我又没说不信你，你还当我做师傅？”
“没人能懂整个世界，你本来就是我师傅，师傅有什么难处……”
“我有什么难处，你看我犯难了？”
“你是怎么认识那联防的，这人咋就对我过不去呢？”
“你怕他吗？”
“你没有回答我。”
他整天在车上车下地乱窜，没啥事，一双色眼尽往漂亮女孩子身上瞅。”
简中兴说：“不过，师傅你真的好漂亮。”
女孩子谁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呢，安莉听了恭维话，也很开心，说：“环瑶不比我漂亮？你们男孩子没一个不是吃在碗里盯在锅里的。”
“她也很漂亮，当真相……不，她知道我不是她表哥后，不对，知道我是个乡下伢，就不会理我了。”
“别越抹越黑好不好，韩大庆，也是个骗子；不说了，傍晚你要打架？”安莉笑了。
简中兴说：“还不是因为你，为什么呀，把我蒙在鼓里让他把我打死了，你才告诉我为什么？”
安莉再不吱声了，过一会儿她说：“你不是说了，他把你当作我的男朋友呗。”
简中兴说：这就怪了，听我同学说，那个死了的姓苗的把这“联防的”当作是你的男朋友；这“联防的”又把我当作是你的男朋友，难怪环瑶说你朝秦暮楚。
安莉生气了，说：我几时“暮楚”你了？那姓伍的能打死你才怪。
简中兴也火了，说：“火什么，你男朋友把什么东西放你那儿了？还不是那东西惹的祸。”
“放你一个呆脑壳，都在欺侮我。我怎么这倒霉呢。”安莉嘴角一个小黑痣一颤颤的，她几乎要哭了。
简中兴再不吱声。

中餐时，简中兴就近到厂小买部给云雾庵打电话，原原本本地把早晨与上午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遍。最后云雾庵说：“安莉嘴角有一个痣，小，还黑，对吧？”
简中兴说：“有，右上唇边。”
云雾庵说：“下午我设法联系上外地的魏卫华，做做工作，看他有什么东西放在安莉那里；我看以你所说的，你也暴露身份了，不如公开，以朋友的身份做做安莉工作；据调查，苗楞子死的那晚八点以后，她是同伍卫华在一起，有否这事，这是你调查的重点，还有今日傍晚，那打架，你打不打？”
简中兴说：“打！”
云雾庵说：“要王帅他们帮你吗？抓起来正面审查，你小心一点。”
简中兴说：“不用人帮，我会小心的。如果安莉说出了那东西是个什么宝贝，抓不抓姓伍的？”
云雾庵说：“抓了他再说，”顿了顿又说。“你看着情况决定吧，真抓他，证据还是不足，审不出什么来又得放他不是？”
简中兴说：“好的，有人来了。”他压了电话。
来人是祝环瑶。“大庆，我到处找你，不吃饭？和谁打电话呀？”她走过来问。
简中兴打岔，问：“你师姐呢？”
环瑶说：“她出去了，是她叫我来找你去吃饭，看她脸色，口气，她心情很不好，你不会和她吵架了吧？”
简中兴说：“出去干什么？她是师傅，我敢和她吵？亏你想得出来。”
环瑶说：“也是，不知她出去干什么。”
85，嫌死
下午,下班前一刻钟，安莉突然问简中兴：“说真话，魏卫华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不好冒失回答，简中兴不吭声，他在考虑怎么回答有利。想了想，他说：“师傅，你这么心
事沉沉活着不累吗？谈个男朋友，他不给你一点安全感，反叫你为他担心，这是为什么？就算我这个做徒弟的，这不，晚饭后我还要不明不白地去挨打。”
安莉顿了一会儿说：“打架，你就别去了。”
简中兴说；“是祸躲不过，这架打定了。”
“伤了咋办？”安莉说。“你不过火的话，他不会打伤你的。”
“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场面吗？你是嫌死一个姓苗的还不够。”
安莉说：“你说得对，谈个男朋友却给不了我安全感，我好失败，等你架打完了我告诉你为什么。”
此刻的安莉在简中兴的眼里显得那么地忧郁与无助。简中兴说：“我问你，吃中餐时，你去乞求他放过我，对吧？”
安莉有些哽噎说：“你真当你是个会拳术哪，叫你莫去，偏去，把你打伤了，叫我一辈子良心不安是不是？还有，那丫头片子唠叨也会把我唠叨死。”
简中兴“哎”一声叹，说：“安莉，你真糊涂，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安莉陌生地看着他，他这是一种真情的流露，他竟然第一次不叫她师傅。简中兴也意识到这一点忙解释：“师傅，对不起，我说急了，没转过弯。”
“听你这口吻就像我爸，我成了你女儿似的，瞧你看我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样儿，”安莉此刻双目脉脉含情，脸泛红晕，说：再这么下去，我真是要“朝秦暮楚”了。
简中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往外走。身后安莉几乎在喊：“我爸早死了。”
什么意思。
五点半，太阳西沉，天际一片红霞。简中兴出门到水厂对面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外是一大片草坪，安莉和那姓伍的“联防”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还挨得很紧；祝环瑶站在几米外正东张西望。她见简中兴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急匆匆跑过去拽住他，说：“师姐对他说好了，可以不打。”
简中兴见安莉与姓伍的那个亲热劲，竟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一下子甩脱祝环瑶，径直走到离安莉他俩面前五米处立住，竟不知说什么好。
“联防”伍卫华洋洋得意，说：“你的女朋友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有你放在她那儿的个宝贝，是你送给她的，送给她的，你不可能收回吧，那就是她的，是她的也就等于是我的了，你可以走，我不打你了。”
简中兴说：“你想不打也难，从我裤裆钻过去，我就放过你。”
伍卫华说：“不怕打的家伙，你也想在女人面前充英雄好汉，看我不打你爬下。”他站了起来，揑了揑手关节，扭扭腰，踢踢腿，一副煞有介事的打架架势。
简中兴此刻双目直视安莉说：“你过来说清楚。”
安莉望了伍卫华一眼，走到简中兴面前显得很不好意思，她正要说我不想你挨打才这么做的，没防简中兴突然上前一侧身，左胳膊操起她的后背大叫：“你的女人！”他右胳臂捞起她的双腿，横抱了起来；安莉哪会想到他有此一举，直惊得“呀呀……”大叫；一旁的环瑶也目惊口呆；伍卫华直气得血涌脑门，握拳的双手直颤抖；简中兴见伍卫华站着不动，像傻子一样还不扑向他，就更想气气伍卫华，他勾下头亲得安莉满脸开花。祝环瑶早捂着脸跑进了小树林。
“我的女人竟被你搂着亲着，”奇耻大辱啊，伍卫华冲了过来。简中兴一个侧身，右胳膊放开安莉继而环抱其胸，安莉两腿下垂，人被他擎起，带着一个旋转，她的高跟鞋正敲打在伍卫华的右颈项，他一个踉跄。
简中兴放下安莉又拥入怀，看看伍卫华又冲过来，他又一左侧身倒下，右腿脚飞起，不偏不斜正踢在伍卫华的小腹上。当安莉从地上坐起时，见伍卫华早素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简中兴又抓住她的胳膊拖她起来，放开她向伍卫华走过去。
她就像梦游一样，潜意识赶了过去又拽住简中兴的胳膊，她觉得她是他的武器，是她好厉害，没她他就打不过伍卫华似的，她笑了，疯了一样嚷嚷：“臭联防，起来呀！真没用，起来，装死！”她拽住简中兴，上前还踢了伍卫华一脚，又要再踢，被简中兴拖住了。
伍卫华说：“你不是叫我让他吗，说好了做我的女朋友。”
安莉说：“你也不拉泡尿照一照，瞧你个德性，做你的女朋友，你也配？”
伍卫华大怒，跳起来大骂：臭女人，那晚叫姓苗的拿大刀砍我，今天又做“笼子”叫我钻。他扑了上来直奔安莉，简中兴急了，左手一推安莉，右手一个冲拳直取伍卫华的面门，伍见状就一个后仰，可下巴还是挨了简中兴一拳，不过不沉重。他拼命了，勾着头撞了过来，直抵简中兴前胸。简中兴向左一个侧身，右腿绊其右腿，他右拳改掌劈向伍卫华的后脖子。这一套动作均在一瞬间完成，安莉只看得眼花缭乱，伍卫华又一下子跌跌撞撞爬在地上。
简中兴又走上前来，抓住伍卫华的头发要拽他起来。伍卫华却大骂安莉：“臭婊子，莫毒妇人心。”他又对简中兴说：“这臭婊子我不同你争了，你那张破画儿我也不要了，我输了，认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