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 刑警1985（75）

果真如此，简中兴说：“你不怕公安抓你？”
这会儿他在伍卫华眼里就像是一个弱智。伍卫华长叹一声，说：“这个安婊子不知看上你那一点？整整一个体面苕〈方言：是漂亮的傻瓜〉。”
简中兴装傻就装到底，说：“你怎么老是骂人？”
伍卫华火了，说：“骂人，我还要打人，连你这个体面苕一起打。”
此时祝环瑶早赶了过来听这坏蛋要打人就急了，一把拽住简中兴就骂伍卫华：“你敢，你个臭流氓。”
简中兴见这会儿也弄不出个什么情况，挣脱祝环瑶双目直逼伍卫华，说：“你想打人，就单挑吧，么样？”
伍卫华说：“对付你这样一个呆子三拳两脚就解决了，你奶奶的，这个时候你还想到那安婊子，怕她挨打。”
简中兴说：“打架总不能在大街上打，是吧？而且听说你又是在派出所里混，那还不影响到派出所的声誉。”
“你奶奶的，对我你还掌握得蛮清楚的嘞，我要退出联防队了，打你，又么样？”伍卫华骂骂咧咧。
“庆庆，你莫惹他，”祝环瑶就怕她的庆庆吃亏，直拽住简中兴要走开。伍卫华把“庆庆”误听为“亲亲”更是怒火中烧，说：“还亲亲呢，一个呆头呆脑的样儿还这么招女人爱，今儿个傍晚，就在你们那个破水厂的小树林见个真章，你输了就把你那个东西给我，那女人我就不争了，归你。”
“什么东西？”简中兴问。
“放在臭女人那儿的东西，真没见过你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伍卫华说完转身走了。
伍卫华一走，祝环瑶直叹气，埋怨简中兴，说：“庆庆，这可怎么办，打架，你哪是他的对手，要不要叫我表哥来帮你，他比这个臭流氓还结实。”
又一趟车到站。简中兴说：“不用，姓伍的不是我的敌手，上车，迟到了。”
车启动。环瑶问：“真的吗？”
“什么蒸的煮的？”简中兴问。他心不在焉，他在想伍卫华说的到底是件什么东西放在安莉那儿呢。
祝环瑶说：“打架。”
简中兴说：当初我在警校练的那一套就是捕俘拳，对付两三个“三脚猫”不是问题。
祝环瑶此刻哪会往深处想，说：“真的吗？”她说后，又觉不对，问：“你才说什么？警校！”
简中兴想，坏了，立即纠正说：“什么警校？经济学院，搞军训的时候，懂不懂？刨根问底。”
祝环瑶听他语气有些恼火，于是一路无话。
下车到厂，进厂门时祝环瑶冷丁问：“韩大庆，你有什么东西放在师姐那儿了，那个臭联防骂臭女人不就是骂师姐的吗？”
简中兴没好气说：“什么东西，你和师傅那好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他当我是卫华了，你为啥总不信任我呢？”
简中兴到厂“上班”，见安莉不在，就溜了出来，到公用电话亭往云雾庵办公室打电话，想把早上碰到伍卫华的情况汇报一下；可云雾庵不在办公室。他想那就是去阳港派出所了。他又把电话打到阳港派出所，接电话的人说云大队长来是来过，但和王帅一块儿出去了，这会儿不见他人。简中兴只好作罢就“上班”。

人多眼杂，还有几个联防队员在办公室，王帅听说过云雾庵从前与韦莲娜的事儿，就故意引雾庵到韦莲娜的行政内勤办公室，说你先坐一会，我办一点事儿立马就来。韦莲娜笑了，说：“跑来干吗？”自从上一次他到她家看她以后，他们还没有一次单独坐在一起过。
“你还好吧？”雾庵问。
莲娜说：“你是要听我说好，还是想听我说不好？”
“当然是听说好哪。”
“这就说明你心里有愧于我。你以为我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呢？”
“这不好说，听说前段你和他，在闹矛盾，有这事儿，为什么？”
“他，他是谁呀？”
“当然是说周森林，还有谁。”
“他，我早和他玩完了，后来，别人又给我介绍好几个，不是高了就是矮了，不是胖就是瘦，不是太老成了就是轻浮，不是文凭高了就是太低，现在说屁，让你看我的笑话就看一个够，一个被人甩了又没有人要的女子，好可怜，对吧？”
“你说什么呢，我有那么坏吗？你不是说我心里有愧，说明我不是那么坏的人吧。”
“开玩笑，气啥，翻嘴唇对你还好吧？”
“你就叫她菁菁不行，什么翻嘴唇呀。”
“说错了行不行，上月所里召开辖区单位财会人员防盗会议，她见到我，才晓得她几拽，一句一个我庵哥地叫，当会计了，我让她请我的客，你知道她怎么请我？就一块五角钱的炸酱面来应付我。”
雾庵听了，忍不住嘿嘿地笑了。
莲娜说：“她一边吃还一边说我最喜欢吃炸酱面了。”
雾庵说：“这伢儿像她妈，挺节约的。”
就在这会儿，王帅来了，开门见山，说：“伍卫华这人表现还好，这只是指工作。”他把一份联防队员类似履历表之类的材料给了云雾庵。材料上说伍卫华身高175厘米，初中文化，24岁，无正当工作，自填履历一栏：一九八三年，八四年各打架一次，一次收审半月，一次拘留十日。
王帅说：“他有一姐，男孩就他一人，家里当他掌上明珠，为人，别看他五大三粗，以我之见还是比较机警；缺点，是他自己填上的：特爱喝酒。”

84，色眼
云雾庵问：“苗楞子死的那晚，九点以后他干什么？”
王帅说：“这可不清楚，他是反扒小组的，谁又能保证他不去看《少林寺》呢？是首场，都说特好看。不过，那天影剧院闹事却没有一个联防队员维持秩序，后来还是我去处理的。”
“伍卫华谈朋友了没有？”
“不在我管辖之列，不过队员们平时开玩笑，倒是说过他借反扒跟车之便，怎么盯梢女孩子。”
“两个多月前，苗楞子有过一次见义勇为，这事儿你们所谁处理的？”
“是我处理的，伍卫华也参加了，但他并没有与苗楞子正面接触呀，他没有执法资格，到医院，居民区调查取证都是我们民警。”
“那么，那天晚上一个被害女孩子的询问材料是谁问的？”
“是我边问边记录，对了，伍卫华在场。那女伢，我忘了名字，长得很标致，想起来了，在文化宫夜校读世界语班。”
“她叫安莉，这次苗玉平之死与她有一点关系，你说伍卫华会和安莉谈朋友吗？”
“不会吧。”
“你可否问一下其他队员，首场《少林寺》那一晚，伍卫华干什么去了？”
“可以侧面打听一下，也就这几天的事，不过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那天晚十二点，他来所了，还帮忙看守那两个打人的家伙，对了，一个叫左军一个叫鲁小山。至于可疑之处，看不出来，我忙进忙出，整理材料，通知肈事者家属送医药费，接待受害人家属，凌晨三点才结束。”
“伍卫华也是三点才回去的？”
“既然来了，碰上了这档子事，我没走，他能走？对了，有一份医药费赔偿申报表还是他填的。”
云雾庵说：“那就这样，你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十一点以前他干什么再告诉我。”
王帅说：“好的。”
雾庵与莲娜打声招呼，说有机会聚一聚，站起身来就要走。
两人出门来到街上，在离派出所三十米的路段，王帅发现了一个反扒联防队员走过来。王帅说：“迎面过来的叫王倩，同伍卫华一个小组，云大队，你问问她吧，这伢儿嘴稳，叮嘱一句，她什么也不会对外人说。”
王倩走近了，王帅说：“王倩，这是重案大队的云大队，他问你《大众》首场《少林寺》那晚，伍卫华是不是同你一起跟车反扒。”
王倩说：“那晚八点之前在一起，在一路车贸易大楼站，上来一个女伢，他贴了过去，过了两站，女孩子下车，他没有对我打声招呼，就莫名其妙地跟那个女孩子下车走了。当然哪，他走了我也想看《少林寺》，车到终点，我返回就去看了个末场，然后回家，就这，没事，我回所了。”
王帅将手捂一下嘴巴。
王倩笑了，说：“我知道，对别人保密。”
云雾庵说：“那女孩有什么特征？”
王倩说：“个头同我一般高，胖瘦差不多，对了，嘴角有一个小黑痣。”
嘴角有一个小黑痣，安莉也有。云雾庵说：“知道了，你走吧。”

简中兴打电话联系不上云雾庵，就从电话亭返回去上班。此时安莉已在化验室等他了，只把一双大幽眼盯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儿嘲弄的笑。简中兴竟有一点儿心虚似的不与她的目光对视。好一会儿安莉说：“环瑶把什么也告诉我了，你昨夜去找你那个同学了？”
“她说什么啊？”简中兴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顺水推舟似的过谦地说。“我那个同学，新人一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安莉说：“大庆，来上班时有人找你麻烦了？”
简中兴连想也没想随口答：还不是那个“联防队的”向我要一件什么东西，说什么放你那儿了，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