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帅黑土如愿会美女 更多少美人伤心泪

　 〈十二〉
　　自从黑土加了水莲做好友，渐渐的两个人私聊的时间和次数越来越多了。黑土当然不只是为水莲的美色所吸引，更多的还是觉得这女人气质非同一般，心地纯善。而水莲则是觉得黑土看上去憨憨实实绝对是正人君子，说话诙谐幽默又不失礼节，十足的谦谦君子风度。因此无论烦了闷了还是闲了无聊，偶尔也会跟黑土聊上几句。不过，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水莲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
　　这天上午一场秋雨不期而至，黑土下午有一个外出调研的任务，于是还没到中午便走出了办公楼。他开着车想到外面吃午饭，他想还是去离调研地点近一点的地方，吃完饭也不耽误工作。大概有半小时的车程，他来到了溪城市中心。停了车，独自朝美食街走去。这是一条东西走向大约有三五百米长近四十米宽的步行街，路的两旁是林林总总的饭店茶楼，还有一排排摆在路边的各式各样的美食小吃摊儿。蒸的煮的炒的炖的水煎的油炸的，香的臭的五味俱全。空气中混杂着所有这些气味的混合体。黑土边走边观望着，忽然一个擦肩而过的女人引起了黑土的注意。他急忙回头看，那女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他不禁脱口叫了声：“水莲？”一身黑色长裙挽着头发的精致美女猛然回头，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呃！你是？”她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认出了黑土。她有些小小的激动，自从那次游山之后两个人再没有见过面，也不过是偶尔在网上聊几句。水莲惊喜地喊道：“黑土哥！真是太巧了”黑土急忙向前走了两步说：“可不是嘛！好长时间没你消息，最近忙什么呢？你来吃午饭还是路过？”黑土满脸期待地问。“哦！是逛街累了，想找个清静的地儿歇会儿。黑土哥是过来吃午饭吗？”“是啊，不如一起吃吧！不知道你喜欢吃啥。”黑土说着话向四周的店铺里张望，他期待水莲说出一家自己喜欢吃的店来。水莲看黑土极真诚的样子，也就爽快地答应着说：“好啊！那我们一起吧！不过先说好了啊，今天我请客。”黑土听了也并没当真，笑呵呵地应承着。
　　两个人并肩悠闲地走着，宛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样自然。虽然是初次单独地在一起，却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和拘谨，因为在彼此的内心里没有一丝的杂念和欲望，当真是为对方的性情所吸引。水莲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很别致的餐馆说：“黑土哥！你习惯吃宫廷菜吗？”黑土抬头看了一眼那间餐馆，那是一个有着古代建筑特征的二层小楼，整体建筑以朱红色为主，无论是窗格还是屋脊上的奇兽或是房顶上整齐的琉璃瓦或是一楼随风摇曳的宫灯，都像是告诉路人:这里既清静又高雅，更不是一个工薪族可以轻易踏足的地方。可黑土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见水莲选了这家餐馆，正好适合他俩谈天说地，心中暗暗给水莲一百个赞！他轻声笑了一下说：“好啊！我还没吃过正儿八经的宫廷菜呢，正好换换口味。自然要我请客才是，哪有美女请客的道理呢，你说是吧！”说着话的功夫，两人来到店门前。店外的大理石台阶出奇得宽敞整洁。石阶的下方，整齐地站着两排穿了唐装的美少女，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一个个白静静的小脸儿红嘟嘟的嘴唇儿，胸脯用力地向前挺着，仿佛在展示她们的青春。其中穿着红色唐装的美女微笑着迎了上来说：“欢迎光临，请问有预订吗？”水莲从容地在手包里拿出一张贵宾卡，随后冲着那女孩微微一笑。那女孩见了立刻连声说道：“女士请，先生请。”说着用手拉开了门，弯着腰站在那，直到水莲、黑土走进后才跟了进来，轻轻地急走两步到前面引路。
　　他们并没有直接走入大堂，而是转个弯直接上了二层。一个优雅静谧的大厅出现在黑土的视线里。他感觉有些蒙，尽管也曾走南闯北，尽管也曾陪领导进过一些娱乐场所，但是像今天这里如此典雅、如此装潢精致的大厅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柔柔的灯光下，余音袅袅的古筝曲像一条流动的溪水，仿佛把人带进那亦真亦幻的仙境。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玫瑰花香，恬淡素雅，若有若无中悄无声息地浸润着你的心脾，不知不觉间使你的心湖逐渐平静安宁。彬彬有礼的服务员，安静的客人不时地轻声漫语、浅笑低吟，环境是那样的自然美好。恰此刻，世间万物全都静怡，唯耳畔古筝声声入耳。
　　不知何时水莲走在了黑土的前面，只见水莲淡笑着回过头对着那女孩说：“美女请回吧！”那女孩微笑着深深地鞠了一躬说：“祝您午餐愉快！”说完，转身离去。水莲指引着黑土，来到了一个门前。她轻抬玉手将那张贵宾卡在门上轻轻地贴了几秒钟，随着“滋滋”的响声，那扇门打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黑土不觉得眼前一亮，房间不大不小，不明不暗，靠窗有一长方形红木餐桌，餐桌上摆放着形状古朴的茶具，窗台上文竹盆景被精致的窗格映得格外的翠绿，左边是那种古式的红木沙发茶几，右边透过屏风可以看见里面还有一张有着精致雕刻红木材质的床。就连桌布、坐垫、抱枕、被褥都是有着中式风的图案。水莲淡笑着脱下外衣回头对黑土说:“这个包间如何？”黑土微微一笑:“你看好，便是好。”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切情意尽在不言中。
　　水莲悠然自得地坐在木椅上。配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看起来是那样的端庄和安静。黑土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住了，这房间太适合水莲的气质了。她轻轻地问黑土：“你看看，喜欢吃什么？”黑土似梦中人儿似地呆呆地望着水莲隽秀的脸。似乎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水莲看出了黑土的心思，淡淡地说道：“我喜欢这里的安静，这是一个朋友承包的贵宾房，恰巧遇到了你，正好借花献佛以报那日救命之恩。我想该是最后一次来这地方吧！也算是告别。”说话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郁。她接着说，“我不属于这！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说完话俯下身轻轻地摁了下茶几下面的一个摁钮，一个清甜的女孩子敲门走了进来:“请问您有什么需要?”“请稍等。”水莲侧过脸看向黑土，黑土不住地说:“你点吧，你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水莲回过头说：“老规矩，来一套宫廷事事如意套餐，一小瓶宫廷御酒，要玫瑰香型的。”黑土看着水莲点餐很熟悉的样子内心里充满了疑惑。
　　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服务员摁响了门铃，水莲起身开门，服务员推着精致的不锈钢送餐车走了进来。当服务员一样一样地把菜品上齐，摆好，酒倒好，黑土傻眼了，只见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有四凉菜、四热菜、四款养生煲、四种主食、四种甜品、四种点心、四种水果，四盅美酒。每样的餐盘都不大，精致中透着高端，每一款都那么地养眼，让人看了就不忍动口，用色香味俱佳来形容这些菜品都觉得不足。那四种养生煲更是黑土连见都没见过的，更别说吃过！黑土呆呆地看着一桌子奢华菜肴发愣。“先生，女士，您的事事如意套餐上齐了，我给您介绍一下今天的四款热菜和养生煲，这是:1翰林焖猪蹄，2酒香贵妃翅，3翠绿五丝卷，4百花大虾。四款养生煲:1虫草鹌鹑煲，2板栗牛蛙煲，3雪蛤莲藕煲，4鲜虾金菇煲。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帮助？”黑土和水莲笑着摇头。“好的，祝您用餐愉快！”服务员说完轻轻地推着餐车走了出去。
　　不一会，黑土感觉有些微醉，他心中有无数的谜一样的问题要问，可又不知道该怎样问才好，他狐疑地望望水莲又低头看看这桌的奢华的菜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说：“怎么感觉自己身份突然变得高贵了呢？喂！这菜可是富人享用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你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说完他傻傻地笑了笑。水莲的脸上顿时消退了所有笑容，极其严肃地说：“你看我像吗？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无所谓，至少有一点是真心的，那就是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来，黑土哥我敬你。”黑土看得出来水莲的眼神里充满了忧郁和愤恨。隐隐约约还透着真诚。黑土似乎明白了她说的话，尴尬地笑笑说：“何必总是客气呢，一桩小事而已，举手之劳嘛！来来来喝酒。”他举起酒杯望着水莲的眼睛轻声地说。水莲轻叹了口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嘴角带了一丝冷漠的笑。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是感激他、还是憎恨他……”她没有再说下去，埋下了头。黑土听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个头脑。可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停了许久，水莲抬起了头，她的眼睛有些湿润，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重重地喘了口气说，“也许你看不起我，不怪你。可是，那是我的错吗？”她忽然用双手捂住了脸低低地抽泣。黑土似懂非懂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劝说几句，又不知道该怎样劝说才好。他有点着急和慌乱，于是他轻轻地呼唤水莲的名字说：“水莲妹妹，人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人活着总会有不如意的事，每个人都会有的。你不是很好吗？没人看不起你。也许、也许好多人都羡慕嫉妒你呢。”黑土自己也不清楚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喋喋不休地嘟囔着，他想总要给她一些安慰。渐渐的水莲停止了哭泣，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唉！黑土哥请你吃饭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没想到让我的情绪影响到你，真是的。也是平日里聊天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又很真诚的人，所以失态了，让你见笑了吧？你说得对，人活着都有不如意的事，但无论怎样都还要活下去！”水莲说着话，眼神变得坚定。似乎她已经从刚刚的阴霾当中走了出来。
　　两个人吃完饭又简单地吃了些甜点和水果，聊了一会儿群里的闲事，气氛也不再凝重和悲痛，水莲的脸上又露出了她该有的端庄和安静，黑土自然是十分欢喜。他想，能让水莲心情开朗些，这顿饭就是再贵，哪怕一年不吸烟，也要我请。他看了看水莲笑着说道：“今天真是很开心！我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菜呢，酥皮虾饺鲜美极了，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你看我真是白吃了。”说完脸有些微微发红，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水莲心不在焉地说:“想想过去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不过倒是很快乐。如今和过去比起来，人们可以算是锦衣玉食了，可是人们的快乐却像是越来越少了呢。”说完一脸专注地看着黑土。“可不是嘛！以前我们的生活多单调呀，那时社会没有那么多的诱惑，人与人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攀比之心，所以生活虽然清苦些，但是很快乐的，现在的生活倒是多姿多彩了，可是相对来说，压力也大了呀，人与人之间相处是越来越难了，就连笑容都不那么真诚了，大多都是礼貌性的微笑。”“黑土哥，你觉得我的笑呢？也不是真诚的吗？”水莲很轻地问。“怎么会是说你呢！是说我自己还有身边好多的人大都如此。你可以想一下，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们每天所见到的笑脸，又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真心畅快的笑呢！”“嗯嗯！”水莲点头，她也赞成黑土的说法。黑土接着说道：“没办法还不都是为了生活！要我说这世界男人最苦最累了，尤其人到中年。你想想看，一家老的小的还有身边的妻子哪一个不都依靠着你，家里事外面的事哪一样不都需要你去周全。过去读大学的时候讲的是前途，工作了十多年算是整明白了，啥是前途就是图钱呗，你说是不是？这样说感觉有些狭隘，可是我们小百姓要的不就是个衣食无忧的平平安安的生活吗？”黑土说得有些激动，水莲认真地听着，她感觉黑土好像是在做一场演讲或是报告。尽管只有她一位听众，也并没有一丝的懈怠。她给黑土倒了杯茶递了过去说：“可是人活着真的就只是为钱吗？难道就没有别的？比如爱和情感？”她趁着黑土喝茶功夫说。“有啊！”黑土放下杯子轻声地说，“男人拼命地努力挣钱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家庭！为了爱为了情感！可是无论爱还是情感首先你要有钱才能去实现。打个比方说吧，如果没有钱怎么爱老婆又怎么去孝敬爸妈？”“可是爸妈、妻子也不会希望你为了钱那么辛苦吧！”水莲用一只漂亮的手托着桃红色的脸，白皙里透着红润精致脸庞越发地光彩照人。黑土看得有些走神，竟不知刚刚说到哪里了，略显尴尬地说：“你看我是老了，哈哈！都记不起刚才说哪了，哈哈哈哈！”他自嘲地笑了。“你说挣钱也都是为了爱和情感嘛。”水莲说着话仍然十分专注地倾听着，黑土也似乎感受到了水莲的真诚，只是不知道这美人是何来路，就今天这个场合来说，必定是有故事的。他没去想她老公或是家庭背景如何如何，因为那次水莲发病送她回家的时候他是去过她的家里的，几十平米的小房子，简单的家具，看得出不过是温饱型家庭。平时聊天的时候也知道她来自农村，老公最近又下了岗，在一家私企打工，辛苦挣得又少。家里哥嫂不过是靠着十几亩地维持生活。莫不是她中了大奖？最后他还是想到了一个他最最不愿意想到的问题，那一定是她和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好上了，不然，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在一个人的身上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他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水莲提示他说刚刚说到“钱和情感”立马又找回了思路：“对嘛！所以说钱也就是我们上学时学的叫做经济基础的东西，没有它怎么决定上层建筑呢？”“那么说是钱比爱和情感重要了？”水莲满心疑惑地问。黑土听了水莲的问话里显然是有些反驳的味道。他虽然是一个憨厚朴实的人，可这些年在国企尤其在机关里，也逐渐修炼得圆滑世故些，虽然说一直没能得到提拔，可毕竟是在大机关里工作的人。因此黑土老早就炼成了察言观色听话听音的本领。他喝了口茶放低了语调说：“我也就那么一说，其实，没了爱和情感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是不是？要不咋就说人活着累、不容易呢！缺了哪样都不行！”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间已是下午两点钟了，黑土看了看表说：“光顾着聊天了，都两点了我们是不是耽误太久了？”他看着水莲还有些醉意的眼神。“没关系的，这是私人包房。”“是包月还是包年的？天啊！这得多少钱啊！”黑土说着话，抬头再次打量着整间屋子，他不敢想象像这样的房间该是什么级别的大人物才配。水莲究竟是什么来头？莫非真的和某个大人物好上了？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水莲一眼。水莲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地说了句：“哎！现在无论是有权有势还是财大气粗的人不都爱讲究排场吗？不过是做样子罢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吃饭的地方而已，有必要吗？这不是咱老百姓的生活，更不是我所期待的生活。我觉得若是去市场买一块牛肉，回到家里炖上些土豆，和心爱的家人一起才更开心。”黑土听了说道：“可不是嘛！”稍停了一会说，“我该走了，下午还有事要办呢！我去买单。”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不需要结账，再说你我也结不起呀。”水莲认真地说。“你忙正经事去吧！我歇会儿就走。”她抬头看了看整间屋子，“今天算是我来和过去告别。”说完站了起来要送黑土，黑土急忙摆了摆手说：“你快休息吧！不用送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再见，好好保重身体。”说着话走了出去。他知道他不属于这里，尽管他也期待能有一个安逸幸福生活，可并不需要像今天这样，他感觉自己自从踏进这楼里人已经飘忽了，脚下仿佛不再有坚实厚重的大地支撑自己的躯体。一路上他很茫然，始终理不出头绪。
　　水莲的家里的确遭遇了一场大的变故。她似乎正处于人生的另一个十字路口，而命运也由不得她做出选择，仿佛这一切都是注定。此刻，她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要么做一个有尊严的却无力救治丈夫伤病的贤妻；要么做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小三。她的内心告诉她无论怎样也要救治她相亲相爱的丈夫，同时也决不允许她自己做一个出卖灵魂的女人。她犹如挣扎在水火之间，不知如何取舍。她现在唯一的目地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去拯救她的爱人。那是她的天，天塌了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本是天宫蕊珠女，冰心一片向月轮。
　　历尽九九八十难，一朝飞天待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