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刑警1985（66）

（七十五）钱罐
云雾庵听了莲娜的话，此刻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软了，他泣声说：“别这样，吃点东西吧，我去给你煮一点稀饭吃，一切会好起来的。你爸妈不就一个离婚嘛，你人也大了又不是小孩，怕什么呢。”
莲娜说：“不光是这〈方言：不尽是这些〉，我好失败，我不该要你考虑三个月，还说什么冷静冷静，三个月不来往，我好混啊。我干吗砸你一墨水瓶子？你为什么头都不偏一下，我真的只是想吓唬你一下的。”
雾庵说：“过去的事不提了。”
莲娜说：“我也不该要你这该怎么做，那又不该怎么做；我要你求进步也无非是为当一个官儿呗，你看我爸是不是一个企业局长？我妈是商总吧，他们也该是个不算小的官吧，你问问他们幸福吗，还离婚嘞，根本就不顾及我的感受。”
“别说了。”
“不说，我都后悔死了，当初我要是像菁菁那样不计较你这啊那啊的，你不就是我的人了。有人就算是想横插一杠子也插不进。可她插了一杠子又怎么样呢，弄到手了又朝秦暮楚说什么佬佬不同意，一个老太太能管得了你？哼，用情不专，比我还坏。虚岁二十八九了啵，就谈了一次朋友还吹牛什么初恋男朋友也是个刑警，骗我，我都弄清楚了，没那事儿，不对啊，还有什么狗屁读博的，看来也不是真谈朋友，哼，没人要了吧。”
莲娜直说得商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然而在一个要寻短见的下辈人面前，她能怎么样呢。
雾庵说：“不怪你小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叫我高中只读了一年半呢，也怪我爸那会儿死的也不是个时候。”
这死人还由人选日子，家里穷，读不起书，这能怪云雾庵？雾庵的胡侃叫人心儿酸酸的，商君都要哭了，说：“我好心带你来看看，还说不怪我，现在你们都这么说我。”
雾庵说：“好了，不说了，像开斗争会似的，都是我不好，一个乡巴佬早该找一个乡下姑娘结婚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哪会整出这多麻烦来。”
拉弟说：“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一个臭男人，只有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你尽欺侮我们商家的人。”她啥时候从厨房忙完出来了，她见状就贬了雾庵一顿，又凶巴巴地说：“给，稀饭，喂我妹妹吃。”她将一碗稀饭放到床头柜上，把汤匙端到雾庵手上。于是雾庵将稀饭喂给莲娜吃。拉弟商君转身去把商总叫到客厅就陪她看电视又一边闲聊，她们知道雾庵既然来了就会做好莲娜的思想工作，莲娜就再不会有什么事了。

早晨，菁菁妈打扫卫生，发现桌上有一元钱就放进菁菁的小猪存钱罐里，对菁菁说：“爱情好比这个存钱罐，平时你就一角一分地往里存，时间长了，钱罐就满了；千万不可放进去一角掏出来一元；放进去一元掏出来10元，如果是这样，你的钱罐子怎么会有钱呢。”
菁菁笑了，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就是赖在床上不起来。这是个七月的第二个星期天。
“你还不起床，哪天出了嫁，你懒呀，看你们吵不吵架，到时候哭了鼻子莫往娘家跑。”菁菁妈嘟噜说。
菁菁撒娇说：“要懒，要吵，要哭，要跑回来，我这才谈朋友几久呀，你就要把我往外赶？我庵哥说了，结了婚，把钱往你手里一缴，回来吃饭，吃了把嘴一抹就走。”
菁菁妈说：“那好，你爸巴不得你俩回来呢，不说这还忘了问，这大豪俩一个多星期没回来呢，你问问他什么事担搁了。”
菁菁说：“知道了，问问问，冇回就冇回来呗，瞧那个任家千金大小姐在我豪哥面前神五神六的，也怪啥，她一嗲起来，豪豪就糊了，听她果摆〈方言：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菁菁妈说：“你说人家嗲，你不是一样的，上个楼还要雾庵背你？”
菁菁脸红了，说：“人家也就是想撒撒娇嘛，你不知他有多气人，细豪的那个表姐律师韩默，老是要我庵哥请她喝什么茶。原来她留个男伢头型，这一个多月也蓄个女伢头，说什么雾庵不喜欢她留男伢头，她就蓄起来了，你说我有不有气？”
菁菁妈说：“那个韩默说，搞点恶作剧聊你好玩。”
“好玩，她说好玩你就信？听雾庵说她读初三还是读高一的时候，为她舅舅的什么事跑到派出所对雾庵说，我爱死了你。这种话打死我也说不出来，可她就敢说，你没看到，一到茶吧喝茶，穿个低开胸的圆领衫，个奶奶露一半半出来了，她还说叫什么性感。”
“那雾庵呢，他说什么？”
“说她是个小女魔头，叫我不要理她就是了。”
“今天星期天，叫雾庵回来喝汤，我中午就把汤煨好”
“不叫，他得罪我了。”
“吵架了？”
“没吵，可他不听我的话，我叫他莫要求调分局，他说我总希望豪豪娅娅盯着他，他一点自由也没有，哼，调到分局没豪豪招着，那还不放排鸭了〈方言：指放任自流〉？”
就在这会儿，家里电话响了，菁菁妈接了，是雾庵打来的，要找菁菁接听。菁菁接了，说：“我正生气，干吗？”
雾庵说：“出来过早，然后去喝茶。”
“不去。”
“你生什么气呢，我这几天忙案子辛苦死了，就这会儿有点空；你不出来是吧，小魔女巴不得你不出来，那好，你不出来好了。”
“你敢，不要我出来，我偏要出来，我还没起床。”菁菁一下子蹦了起来就要穿衣裳。妈妈在一旁直笑。
“给你5—10分钟时间，我到楼下来接你，”
“知道了。”
菁菁妈问：“我前几天听见你和雾庵吵嘴，为什么？只听你一人果说，还指手划脚的，人家没吭声。”
菁菁鼻子“哼”一声，说：“没打他就是好的，他上个月的一天，瞒着我去看他从前的一个女朋友，那女伢爸妈离婚了，她要寻短见没成功，就又绝食，说什么他去劝劝她，出鬼了，他一去，还真没事了。”
菁菁妈说：“那事儿第天雾庵就对我说了，是我叫他不告诉你的，你还要打他，你几能啊！如果你是那个女伢也有那样的事儿，他不来看你，你怎么想？说明人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菁菁说：“这想一想，是这个理儿，但当时我一听说这事儿，头都大了。”
菁菁妈问：“前天晚上你房里咋那大的响动？”
菁菁这会儿正在洗脸，说：“是一只猫进来了吧，抓老鼠呗。”她扭头见妈妈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又嘟噜说：“那就是个小偷进来了，几多钟的时候呀，前晚十二点我还在《在水一方》喝茶唱歌呢。”
妈妈笑了，说：“女大不中留，只怕是小偷把我女儿一颗心给偷走了。”
“妈，你好拐啊，就把心偷走了，么样，”妈妈一语中的，叫菁菁大窘，她撒娇打横说。“谁叫你老是要我喊他来喝汤呀，那他还不是来找我出气？”
妈妈被菁菁说得脸都红了，她背过身去说：“这小，怎么得了，过了年你们结婚，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这么早就把自己交了出去，你到我房里来，我们谈一谈。”
菁菁一看妈妈那生气的样子，谈不好，她会打人的，于是她决定先声夺人说：“老古董的思想，改革开放八九年了，就是听你的，谈了两三个月的朋友，连手都不牵一下，差一点儿我的庵哥就叫人抢走了。”
菁菁进了妈妈房间坐下又说：“同我们一起玩的那个邓一诺说，她谈朋友头一个月就被男朋友给做了；第二个男朋友，一个星期就上了身。她还说什么要与我竞争，所以……”她返身关上门，说：“妈，你有气要打我就打，只别打我的脸，庵哥就在楼下来接我呢。”
“不打，把账给你记着。”妈妈仍装作很火的样子。
“谢谢妈妈，那我走了。”不打就好，菁菁笑了，没事了，就轻快地出门。
看着女儿一张幸福的笑脸，又一阵风儿出门，菁菁妈就有一股幸福又惬意的暖流在心中涌动。
菁菁亲生父亲临终前的愿望实现了。女儿长大了，也快乐，她觉得今天的阳光好灿烂。她知足了。
菁菁下楼，心想要逗逗雾庵，就噘个嘴巴扮作很生气的样子。雾庵见她噘着个嘴巴，就问：“懒虫，怎么不高兴了？”
菁菁说：“就是你，前天晚上做那事儿，妈妈知道了，打我，说以后你要是甩了我怎么办，再也没有人要我了，嫁不出去怎么办。”
还打人呢，雾庵信以为真，心疼地说：“疼吗？”
菁菁说：“是要打，笨死了，没打成，账记着呢，精神折磨，几大的伤害啊。你去给我摆平它，你能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