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人质袍哥被迫合作,搜索中巧遇云山猎人
作品名称:轰炸大后方 作者:云山松 发布时间:2018-01-10 22:14:29 字数:7747
风云动,黑压压山雨来;
河潮涌,白花花浪打岸。
一
连界古镇下了一场历史上罕见的雷阵雨,山洪暴发,沟壑成河,街上淌水过膝,低洼处如稻田、房屋被淹,山体滑坡造成不少房屋倒塌,兵工厂倚山而建,免不了受到冲击。深夜,李玉代厂长带领大家清除淤泥,防洪排涝,搞得筋疲力竭。他说,都说连界是地震不倒、火烧不到、水淹不垮的风水宝地,这次连桥都淹没了,可以想象这洪水的来势有多凶猛!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只要机器房不进水,生产不受影响就行,待天亮再巩固。”李玉披着蓑衣在一旁指挥。文淑娴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也浑身无力了,也不便多说。不想李玉走到她身边,征询她的意见,“你看这样行不?”
文淑娴四处望了望,觉得安全有了保障,便点点头。可刚要离开时,有人跑来惊呼:“不好了,201宿舍被垮塌的泥石流封住了!”文淑娴闻言:“走,去看看。”
一行人火速跑到201宿舍,只见门窗被打掉,一大堆泥沙卧在屋子中央,一张简易床也被埋进沙中,满屋子的积水、树丫裹着树皮,让人头皮发麻,惊心动魄。
文淑娴见此情景,立马命令查找房间的主人。陈营长带人找了半天也无着落,说:“没人影,肯定糟了!”说话间,一个人跑过来问啥事,文淑娴一看,“你是谁?”来人纳闷:“噫,你们在找我哒?”文淑娴这才想起对方就是房屋的主人来。
还没等大家询问,主人就讲起事情的经过:“哎呀,我现在的脚还在打颤,太吓人了。当时我睡在床上,听见外面的风像狼嚎,“呜呜”地叫,吓得我直往被子里钻,雨“哗哗”地下,像泼水一样,“噗噗”地响。睡到半夜,我隐约听到后山轰轰轰像打雷一样由远而近,立即像弹簧一样跳下床射到走廊,还好,命不该绝……”
李玉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主人说:“我叫易天富,大家叫我络腮胡。”在他说话时,何开成见他只穿一条内裤和背心,叫陈辉举带易天富回去添加衣服,将就过夜,明天再领工装。
文淑娴疲倦地回到宿舍,洗完脸人却清醒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挥之不去,隐约感到刘月琴对她的误会越来越深。这样的女人,怎么说她好呢?真要抢她的老公,到时也怕只能无语了。为了不给罗锦成增加心理压力,文淑娴决定独自一个人继续寻找林英杰。迷糊中,她看见林总睁着惊恐的眼神,要文淑娴带人救他。说他挂念工厂的机器设备,挂念工友和她。虽然他俩只是上下级关系,可组织上派他俩以金搭档名义来厂的,现在他遇到困难,文淑娴应该去救他。都几天了,自己住在黑漆漆的屋子,一会在山上,一会又在森林,一会在陆地,一会又在水里。对方说话是日本话,怪难听的,没有英语和中文入耳。文淑娴问林总,他们打你没?林总说打倒是没打,可比打在身上还难受。文淑娴问,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林总说不知道,好像要送他回总部邀功……
好一个不安宁的夜晚!
二
早上,通过昨晚大雨的清洗,空气更清新。文淑娴悄悄找到连界袍哥义字堂口大爷刘青山。刘青山一看是她,便没好气地问:“你还想嗨袍哥啊?”文淑娴摇摇头:“不是,我找林英杰总工程师。”刘青山一脸茫然:“你找林英杰总工程师应该到万花楼去找,跑到我们袍哥来要林英杰,有没有搞错?”文淑娴见对方一付不买账的样子,上前一步,用手枪抵住对方的腰部微笑着说:“舵爷请借一步说话!”刘青山在连界码头啥事没见过?他感到抵住他的不是假玩意儿,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心枪走火!”
两人到了大堂内,文淑娴收起枪,镇静地放在提包里,然后顺势坐下来,可刘青山不敢坐,仍然站着说话。
“请问你是?”
文淑娴声音低沉而严厉地回答:“军统公亊!”说罢亮出派司。
刘青山一看,便不敢再问。他扭头向门外喊道:“来两杯铁观音。”待茶送到,刘青山这才坐下来。
“你,你究竟是谁?”
文淑娴用指头蘸了茶桌上的水珠,随手划了几笔,摸出烟点燃,深深吸一口,然后重重吐出一圈烟雾。
刘青山定睛一看,顿感惊异,立马又弹起来:“失敬失敬,原来是文上尉!哎,怎么不早说嘛。林总是兵工厂的舵爷,我是袍哥义字堂口舵爷,有什么事跟我讲一声,打日本人,我们个个是好汉!”
文淑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吧,都说袍哥仁字堂口轿子多,礼字堂口银钱多,义字堂口拳头多。兵工厂林总失踪了,你义字堂口人多,叫兄弟伙去寻找林总。就这样,三天之内我要结果。”说罢站起来走人。
刘青山欲留,却又不敢大声喊道,只是小声说:“三天是不是太短了?”但文淑娴已走出堂口大门。
三
文淑娴独自一人来到场口,她突然想到罗锦成,在关键时候罗锦成都会在她身边,唯独这次不见他的身影。也不知锦成那儿如何了?文淑娴只身去找刘青山,实际上是迫不得已,局势复杂非想像的那么简单,必须依靠地方势力鼎力相助才行。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果把地方势力都能整合起来,小股敌对势力也不会这么猖狂。
她边想边走,不觉来到高坡,远处传来一阵欢庆的锣鼓声,接着一队人马穿过松树林,朝大路这边走来。文淑娴站在一边,饶有兴趣望着山里娶媳妇的动人场景。约莫十多分钟,只见滑杆穿起的轿子上,一帘火红遮挡了新娘的面容,新郎紧跟步行,帅气的脸上挂满幸福。文淑娴看着看着,心里不由“怦怦”地跳,仿佛新郎就是罗锦成,新娘就是自己了。想过之后脸上发烧,感觉自己为啥这么幼稚,罗锦成的儿子都几岁了,刘月琴那么爱丈夫,自己是没希望了。想过之后,不由加大前行的步伐。
兵工厂陈营长这回感到压力很大,自己身为守护营长,连厂长都失踪了,还拿守护营有何用?失踪了能找到也罢,关键是几天了还没动静,你个营长还挂在那儿有啥用……刘振华对他一阵谩骂,让陈营长想冒火又不好发作。他知道自己失职,林总在自己的眼皮下被人掳走,居然找了几天都没结果,一晃就是几天。要是特派员哪里不舒服,或者把他惹毛了,只要一纸公文,陈营长就得下课,而且还有被押上军事法庭的可能。但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连界方圆几十公里,虽然看起来不宽阔,但群山绵延,寻找难度大。刚开始的时候,陈营长带人在松林里转了一圈,没有结果;后来又加派人马在试验场周围秘密布控,一无所获;后来陈营长发火了,周边的山头都派人梳理,同样失望而归。
“妈哟,敌人用飞机把林总弄走了?”
刘振华说:“三条通往镇外的路口都警戒了吗?”
陈营长说:“加了三道岗哨,除了空中和地下,林总应该还在连界范围内。”
刘振华不悦:“什么应该不应该?加紧对连界共党进行搜查,防止林总落在共党手里。”
陈营长一个立正:“是!”
袍哥方面无音讯,看来林总没有在袍哥那儿,刘青山也没参加绑架人质的勾当。文淑娴又到矿区派出所察查问。自从王所长遇害后,派出所人人自危,不说找出凶手,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
文淑娴径直走进局里:“李所长,王所长的事有线索吗?”
“没有。”
李立刚回答,感觉不对,忙问,“你是谁啊?”
文淑娴用同样低沉的口吻说:“多嘴!知道林英杰吗?”
李立一听,忙说知道。
“那他失踪之后你们在干啥子?”
“刚准备派人马进入侦破程序,这不,王所长又遇害了。”
“王所长遇害的事也没头绪吗?”
“没有,敌人手法干净利索,不像一般人所为,查起来没啥进展。”
文淑娴转身就走,刚到门口,突然转身发话:“给你三天时间破案,否则脑袋不保!”
文淑娴走后,李立傻眼了,自言自语:“今天撞鬼了?三天时间破案,你以为我是神探啊?”但他转念一想,不对,看那女人气色,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连晚饭也顾不上吃,李立跑到街上找到刘青山。
“刘舵爷,出事了!”
刘青山一惊:“出啥子事了,一惊一乍的?”
李立刚开口,刘青山立马挥手:“别说了,知道了。”
李立不解:“啥哟,你是神仙?我还没说完你就知道了?”
刘青山把他拉进屋,说:“下午有个女军统上尉找了我,是关于林英杰失踪一事。”
李立说:“林总失踪是大案子,只有省府派的专案组才有那水平破案,我们这些小角色管什么用?”
刘青山摇摇头:“要我们联合起来查线索,不然你我脑壳要搬家!”
这时镇长刘荗才来了。他也是因林英杰失踪的事来找袍哥帮忙寻找,得知刘青山和李所长也正为此事着急,他竟然也感到棘手了。
“唉,怎么林总失踪偏偏在我的地盘上,到时可能我这个镇长还脱不了干系啊!”
刘青山说:“不光是你镇长大人,我这个袍哥舵爷不照样牵扯进来了?还说三天之内找不出林总我们的脑袋不保,看看,好嚣张嘛!”
正说着,商会会长罗锦成找上门来。刘青山不敢怠慢,忙问,“罗会长有啥事?”罗锦成示意进里屋再说。四个人坐下后,罗锦成告诉刘青山和李立,积极配合刘镇长调动各方人手寻找林总。在当前情况下,地方要以兵工厂为主,一直对外,不得内耗。李立和刘青山不得已把事情说了出来。罗锦成感到事情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他带上精干人员,凡是觉得可疑的地方都去检查,镇上搜索完了,包括池塘、水库、岩洞均没有。难道日本人把林总秘密运出了连界场?
四
刘青山派人与李立联手进行搜索行动,他们用梳子在镇上梳理一遍,挨家挨户,结果还是没有线索。
怪了,难道是兵工厂自己人干的?刘青山向罗锦成提出想法,立即遭到罗锦成的反对,但刘青山坚持他的判断,说:“是不是找陈营长在兵工厂附近搜索?”
罗锦成说:“没用,陈营长已挖地三尺了,而且还对我这个会长严加盘问,说是受特派员的指令。”
刘振华见陈营长在周围一无所获,他突然想到当初搜查红军的情景,马上叫来陈营长:“立即集合队伍对连界镇九峰十八砦进行地毯式搜查,一只蚂蚁也不准放过,对抵抗者格杀勿论!”
陈营长接到指示,集合完毕,跑步来到刘振华跟前。刘振华看了看:“就这点人马打野兔啊?”
陈营长疑惑不已,说:“啥,要好多人?”
刘振华不悦道:“除了站岗的外全部出动,唱它一出空城计。”
陈营长说:“还是等文秘书回来再定夺吧。”
刘振华说:“少跟老子文秘书前文秘书后的,现在是我说了算!”
陈营长率领300余人浩浩荡荡开进连界镇。
雕楼上的守卫老远就发觉异常,赶紧鸣锣报警,点燃风火树向周边砦子报信。
兵工厂守卫营行进在铁门坎,部队停止前进。
刘振华问:“怎么了,往里走啊!”
陈营长说:“防护团鸣枪警示,再往前走就要打起来,怎么办?”
刘振华抓了下头发,把头一扬,冲雕楼上喊道:“上面的兄弟听着,我是国防部三厅特派员刘振华,我们怀疑有人窝藏疑犯,例行进镇搜查,还望多多包涵!”
楼上没有动静。过了一会,楼上的守护喊道:“对不住了,我们当家的说了,事前没有打招呼,恕不接待,你们请回吧。”
刘振华一听:“啥哟,老子堂堂的特派员,未必还进不了小小的连界场?”他命令陈营长,“先把那楼上的干掉再说!”
陈营长迟疑了,说:“怕不行吧,会捅大漏子的。”
刘振华见陈营长迟疑,迅速掏枪射击,只听楼上一声“哎呦”那人便栽倒在地。这一枪真的闹大了,顿时雕楼上枪声四起,压得刘振华抬不起头来。趴在地上的刘振华说:“快快,用枪把栅子门锁打开!”
陈营长说:“不行,只能用楼梯爬进去。”他命令一连架长梯强攻。
刘青山爬上雕楼见此情景,气得铁青了脸,文淑娴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三天时间为限,怎么现在就攻打防护团?想过之后往下骂道:“说好了三天时间,为啥不讲信用?”
刘振华一听:“啥三天两天时间?老子没那闲工夫陪你磨嘴皮,炮火才是硬道理。”
刘青山一听:“好吧,既然这样,那袍哥人家也不拉稀摆带,今天就陪你玩玩!”他命令防护团,“给老子狠狠打,打死一个奖银圆100块!”
刘振华和陈营长呈三面攻击,不一会就突破围墙,刘振华带头翻过围墙,可刚一落地就被防护团的人生擒。
陈营长在外面喊:“特派员,特派员,我可以进来了不?”里面的人也拿腔捏调,说:“陈营长,陈营长,你可以进来了。”陈营长刚一落地,一伙人猛扑过来,但陈营长不是刘振华,他就地一滚,子弹散花一样射向对方,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迅即将围墙合力撕出一个口子,一连二连的人马潮水一般涌进来。
一连长问:“特派员呢?”
陈营长说:“被绑架了。”
连长惊异地说:“他命令我们来搜查,这下连他自己都被逮了,真是笑话……”
陈营长怒道:“屁话别那么多,你赶紧和二连三连的人回兵工厂,小心敌人有诈,这里由我应付。”
一连长看了看陈营长:“给你留一个班吧,其余的跟我回营房!”
特派员被刘青山的人押回堂口,准备以开香堂处置刘振华。刘振华一听,心里顿感害怕。他曾经也加入过袍哥组织,知道嗨袍哥不是闹着玩的,有严密的组织和严格的处罚。当然该遭就遭,只是以这种方式让袍哥人家处置于心不甘。刘青山看到特派员欲哭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好笑。
他说:“刘特派员,一字难写一个刘字,我刘青山今天也不想为难你,说吧,为啥要带兵攻打我的防护团?”
刘特派员弹将起来:“刘舵爷冤枉啊!我哪里是要攻击你的防护团嘛?是这样的,兵工厂林总不是失踪了吗?重庆方面三番五次发来催命符,要我等务必查出真相救出林总。你刘舵爷也知道的,林总是戴老板的红人,国共两党争夺的对象,不得了啊,如果找不到林总,任何人都脱不了干系。”
刘青山把手一挥制止道:“哎,特派员你打住,你刚才说啥来着,林总失踪了,怎么失踪的?我堂堂一个袍哥舵爷,这么大的事情我为啥不晓得呢?”
刘振华说:“你这是开我的玩笑了,林总失踪你不可能不晓得,大家都在寻找,只差没把连界造个底朝天了。这不,我今天带人来就是想在镇上查一查,看看有没共党把林总私自藏起来了。”
刘青山闻言立马拉下脸来:“哎,我说特别员,你硬是没把我刘舵爷放在眼里的哟,白牛砦你不去查,大岩洞你不去查,甚至青风砦你不查,倒是对连界镇感兴趣,啥意思嘛?实在要查,可以啊,马上我带你挨家挨户去走走,如果谁家私自把林总藏起来了,我刘青山当着你特别员的面就地正法!你信不信?”
刘振华的魂早被吓破了,连忙说:“那是那是,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不想今天大水冲了龙王庙,失敬失敬!”正说着,陈营长赶到。
“吔,刘特别员,你老兄还在这里喝茶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嘛!”
刘青山在一旁盯着陈营长,牙齿咬得“咯咯”响,心想你陈营长也不是好货色,成天洋盘得很,真打起来照样尿裤子。于是他说:“陈营长,当真昨晚涨洪水了?”
陈营长笑笑:“哎哎哎,刘舵爷不要涮坛子哟,我这是例行公事,公事公办哈。”
“怎样嘛,你带人查了半天,有林总的消息没有?”刘青山眯缝着眼问。
陈营长长叹一口气:“唉,别提了,真是见鬼了,各方都没消息,脑壳都肿了!”
刘青山说:“我闭门谢客多日,早已不在江湖混了,外面的事不得而知,这年头,各人抱着各人的娃儿不哭就烧高香了。”
陈营长知道刘青山在说风凉话,内心也不计较。能计较吗?特别员还在对方手里,屋檐底下不得不低头啊!他说:“刘舵爷,你看这样好不好?”
刘青山快人快语:“陈营长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袍哥人家不拉稀摆带。”
陈营长看了一眼特派员,说:“你看这样好不好,香堂呢就免了,今后刘舵爷有啥事带个信就搞定。”
哪知刘青山不买账,说:“哪里哪里,连界场谁不晓得陈营长有几百条枪,袍哥防护团大刀加棍棒,只能以卵击石,走吧,下不为例。”
特派员听说让他走,爬起来就真要走。陈营长见状,心里骂道:“唉,你狗日的以为自己是皇上啊说走就走?”他立马奔过去,在刘青山耳边嘀咕一番,意思是特派员不懂窍,下来我给你补上,三根金条如何?
刘青山尽管心里不悦,但碍于陈营长下楼,他也不好再为难:“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五
刘特派员和陈营长走后,刘青山自己却为难了,眼看三天时间临近,刘青山和李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刘镇长协调各方人马均无消息。
文淑娴更加着急,她穿梭在连界镇和兵工厂之间,常常忘记吃饭。罗锦成不时安慰她,此事不能着急,越急越没辙。
文淑娴火了:“难道你不急吗?三天时间了,林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要搞清楚,我来连界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林总,现在他失踪几天了,上司要拿我问罪,你去抵挡吗?真出了事,你能抵挡得了吗?真是急死人了!”
罗锦成见文淑娴真的发火了,而且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火,可见她的心情有多糟糕?罗锦成说:“我同样着急,各方人马都着急。陈营长率人马到镇上去搜查,却被刘青山逮个下着,后来好说歹说,陈营长以三根金条才摆平了。”
文淑娴一听:“啥,陈营长用三根金条摆平?这个陈营长,简直是猪脑子,敬普萨也找错了庙门。他刘青山是啥人难道不知道?”
恰在此时,刘青山派人报告,说他的兄弟伙上山打猎,偶遇云山猎人董其方。听老人说白牛砦往西六公里大岩洞附近发现有人出没,最先老人以为是猎物便前去看过究竟,结果发现被人堵住了洞口,感到很奇怪。文淑娴一听,心中大喜,连忙吩咐来人回去叫李立、刘青山亲自陪她前去救人。两人不敢怠慢,叫上几个兄弟和文淑娴前去找云山猎人,罗锦成不请自到,悄悄跟在后面。
文淑娴转身发现罗锦成跟在后面,停下来叫罗锦成留下待援。
罗锦成感到纳闷,说:“为什么不让我去?”
文淑娴说:“你好好在家陪嫂子,我可不能让嫂子受委屈。还有,刚才我不该在你面前发脾气,等救出英杰后再向你赔礼道歉哈。”
罗锦成紧紧看着文淑娴,心头一热,说:“淑娴,其它别说了,此次我一定要去的,救林总没有我哪行?”
文淑娴使劲摇头:“锦成你听话,你不能去的,真想帮忙那你就到工厂去协助李副厂长,确保兵工厂的安全。”
罗锦成不同意,依然要随同救人质。
刘青山在一旁看着:“好你个罗会长,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连文大秘书也勾搭上了,嘻嘻,我他妈真服了!”
李立见刘青山楞在原地,说:“刘舵爷,你怕了?”
刘青山说:“啥,我怕了?我刘青山闯荡江湖十几年,还不晓得怕字是咋写的。”
文淑娴说不通罗锦成,只好顺其自然,转身命令刘青山、李立兵分二路,叫罗锦成带人绕道堵住后路,注意隐蔽。这时远处传来“嗡嗡”的声音,刘青山大喊:“不好,要垮岩了!”李立不解:“刘舵爷你不要一惊一咋的,垮啥岩哟?”说罢抬头四处张望,这一望不打紧,他看到有一架飞机在空中盘旋。李立大喊,“快看飞机!”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架飞机在空中滑翔,连太阳旗的标志也一目了然。“真是日怪了,小日本的飞机怎么偏偏这时出现呢?”刘青山嘀咕道。文淑娴命令大家快卧倒,看敌机要干啥。罗锦成心里明白,日本人想大军南下控制大后方,这是敌人派出的侦察机,一旦发现兵工厂的位置来个顺手牵羊炸掉兵工厂。罗锦成喊道:“大家不要乱,我估计飞机正在寻找目标,需要地面人员给出信号。”文淑娴也说:“锦成说的没错,大家眼睛放尖点,搜索周围动向,发现可疑人员或信号格杀勿论!”
大家靠茂密的松林作掩护,对四周进行搜索。因为飞机一直在空中盘旋不走,极有可能试图与地面人员联系。罗锦成说:“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发现可疑信号,证明敌人就藏在原处,也证明林总就在关押在那个地方,这叫一举两得。”说话间,刘青山兴奋地喊道:“我看见信号了!”文淑娴问:“在哪里?”刘青山指着远方:“你看嘛,有反光镜向空中打信号。”文淑娴闻言,心里不免慌了,莫非敌人想利用飞机把林总带走?想过之后,她拔枪推子弹上膛:“不好,敌人要载走林总,必须阻止敌人的行动!”刘青山问:“咋阻止你下命令吧。”
文淑娴命令:“刘青山,李立,你俩过去将反光镜给我灭了!”两人接到命令,火速赶到事发地,果然有人蹲在地上向空中发信号。刘青山抬手就是一枪击碎闪光物,天上的飞机没有信号了,只好灰溜溜跑了,待文淑娴、罗锦成赶到,敌人早没了踪影。文淑娴问:“人呢?”刘青山说:“跑了。”文淑娴不悦:“咋个搞的嘛,居然让敌人又跑了!”
刘青山见文秘书埋怨他,说我只想把镜子打掉,没想射击到本人。罗锦成说:“好了,别争了,救人质要紧。”可他们刚走拢洞口就和不明身份的人遭遇了,双方不由分说就交上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