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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搞破坏日谍急不可待,救人质各方绞尽脑汁

作品名称:轰炸大后方      作者:云山松      发布时间:2018-01-09 21:42:19      字数:7455

  风雨急,八方寻找林英杰;
  日谍忙,目标对准兵工厂。
  
  一
  黄世荣闹不明白了,是什么人敢在他的眼皮下掳走林英杰?他骂道:“老子都是土匪,还有比土匪更土匪的?”正在这时,手下速报:“大王,那对男女又上山来了!”黄世荣一惊:“啥子,又回来了?我硬是老鹰抓蓑衣——脱不了爪爪了!”
  罗锦成和文淑娴步入大厅:“怎么?嫌我们啰嗦吗?”黄世荣马上变脸:“哪里哪里,我就是想不通,林总在屋子好好的,为啥一眨眼就不见了呢?”文淑娴说:“是呀,不合情理嘛。所以我们踅转来就是要弄个明白。”黄世荣铁青着脸:“我一直没对林总动过手脚,好好招待,不就是想搞几条枪,就这么简单!”
  林淑娴问:“你说比土匪更残忍的还有谁?”黄世荣说:“莫非是日本人?”文淑娴点点头:“对,日本人,一定是日本间谍干的。”黄世荣不相信,说:“日本人与他无瓜葛,不可能抢夺他嘴里的肥肉。”文淑娴指着山下说:“看吧,白牛砦除了前山一条路,周围都是悬崖峭壁,谁有功夫来去自如?只有日本间谍。”黄世荣还是不信:“你敢断定是日本人?难道共产党就不可能?袍哥帮会不可能?”一席话让文淑娴一时没了头绪。她觉得黄世荣太固执,或者在耍花样,但无论如何,林英杰的安危是大事,可林英杰被掳到哪去了?
  当初文淑娴被军统指派她给林英杰当秘书并保护他时,文淑娴就感到事情太突然,她把此事报告川南特委,上级经过慎重研究也表示同意,认为此举对双方有利,毕竟林英杰是个难得的兵器人才,要想法做林英杰的工作,日后定有大用。可文淑娴心里一直装着罗锦成。她与罗锦成从小青梅竹马,后来文淑娴考入西南大学,毕业后偶遇罗世文介绍加入共产党,后被中共川南特委书记周恩来点将要她打入国民党军统内部。国共合作后,文淑娴的处境才稍稍有了好转,全面抗战,主要精力放在如何支持抗战、如何帮助威远兵工厂制造更多的先进武器支援前线上。可目前的问题是,新武器还没有完全出笼,就接二连三发生了暗杀、绑架事件。面对一个个令人蹊跷的事件,文淑娴感到其中有一股强大的推力,而这推力恰恰就是几股敌对势力暗中较劲的结果。日本人欲大举南下,兵工厂是设在南下路上的拦路虎,要想长驱直入,必定想法消除这只拦路虎;黄世荣要巩固自己的势力,没有武器不行;袍哥和防护团为了自己的安全,同样需要武器做支撑。而现在的情形是,如果各方势力缠在一起怎么办?
  文淑娴望着罗锦成:“锦成,怎么办?”
  罗锦成也在苦苦地思索:“这样吧,特派员不是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吗?先给他们施压加紧侦破,下来我再找人暗中走访。我估计林总还在连界附近,时间紧迫,不得松懈。”
  “只能这样了,不过你务必小心从事,特派员那里我去联系,此事不能再拖了!”文淑娴说罢扭头便走。
  文淑娴与刘振华联系,要求尽快查到林英杰的线索。
  刘振华感到为难,说:“侦破工作正在加紧进行,我也很为难,不好给上司交差。连界这地方鱼龙混杂,刁民成堆,加上共产党可能渗透进来插一脚,事情就更难办了!”
  文淑娴闻言心里极不痛快:“你身为特派员,怎么说到事件就左一个难办,右一个难办,难道就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吗?”刘振华见文淑娴不爽,赶紧换一付面孔,说:“别急,行动组刚刚成立,相信不久会有结果的。”
  文淑娴对刘振华的办事行为早有耳闻,临走时她放出话来:“我不管那么多,如果林英杰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于兵工厂不顾而疯狂报复!”
  刘振华摇摇头,安慰道:“好了,一切以党国利益为重,我会责成侦破小组尽快破案,还你一个活生生的林英杰。”
  文淑娴停住脚步,转身盯着刘振华:“你不要处处以党国压我,三天之内找不到林英杰,有人的脑袋就要搬家,这可不是吓唬你!”说罢走出大门。
  文淑娴气呼呼出来,正巧遇上罗锦成和妻子刘月琴。文淑娴强打精神,眼睛活泛起来。刘月琴给她的第一印象是朴素中透出精明强干,干练里露出温柔,遂伸出手与罗锦成握手,这举动使刘月琴很不自在。罗锦成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内当家刘月琴。”“哎呀,这就是嫂子吗?好漂亮啊!”文淑娴说着伸出手去,不想却吃了闭门羹,尴尬的她只好说,“你们忙,我还有事。”说罢转身离开。罗锦成紧跟上前:“林总有消息吗?”文淑娴摇摇头。刘月琴拉着丈夫快速离开。“叫你别理她,你偏不信,国民党与共产党不是一个道上的人。看嘛,自从她来到连界,今天这个失踪,明天那个被害,真是个扫帚星!”罗锦成哭笑不得:“我说你啊,真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国共合作是压倒一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付日本人。”刘月琴说:“我只知道她是你的旧情人,我这是在保护革命干部。”罗锦成呵呵一笑:“可我是在保护抗战果实。”刘月琴见说不动丈夫:“哼,懒得管你!”说罢转身自个走了。
  罗锦成欲言又止,想去追妻子,又想去追文秘书,最后他朝文淑娴的方向追去。
  
  二
  林英杰没找到,兵工厂还得加紧生产,毕竟仿英冲锋枪经过试验可以达到500米的有效射程,连续发射30发子弹没问题,比起中正式步枪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李副厂长召开临时会议,要求全体人员加紧制造武器。何开成问道:“林总的事儿还没有下落?我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此话一出,顿时让会场一片沉寂。杨凤山也说:“对头,工友们干活没激情,怕哪天闹情绪就不好办了。连界就巴掌大的地方,我就不信找不着林总,干脆会后我带着全厂人员去搜山。”何开成摇摇头,说:“你这个方法不行,不可能停产找林总,不但不能停,还要加班干活。”正说着,有人来报:“不好了,陈辉举带着大队人马集聚在门口,闹着要去找林总!”
  李副厂长一惊:“搞什么名堂,走,看看去!”
  李副厂长推开门,只见陈辉举站在石梯上鼓动:“工友们,林总失踪两天了,我们分头去找林总!”
  台下的人群情振奋:“要得,找林总去!”
  李副厂长吼道:“简直乱弹琴!陈辉举,你在干什么?工人的职责就是坚守岗位,你不守着机器带头瞎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比我明白。林总一天不回来,我们就一天不安心,我们要冲锋枪,还要迫击炮,没有林总还是老套筒,我们不干!”陈辉举转身向着台下,“是不是啊?”
  何开成挤出人群:“陈二娃,你个天棒锤!被敌人利用都不晓得。救林总厂部自有安排,轮得着你在这里大喊大叫?马上回到岗位,听见没有?”
  陈辉举见何开成凶他,自己也不好发作,但他迫于面子,说:“不行,你叫我回去就回去啊?你不晓得,李副厂长巴不得林总失踪,这样他就消除‘妇科病了’,嘿嘿嘿!”
  何开成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总还没找着,兵工厂就像炸了锅似的,弄得满成风雨;再者,林总失踪的消息严格保密,又是谁走漏了风声的?想过之后,何开成决定先安抚工人再作打算,于是他站到陈辉举那个位置,向人群讲道:“大家静一静,林总出差回省会汇报工作,明后天就回来,谁说林总失踪了?不要见到风就是雨,轻易上敌人的当。”
  陈辉举听何开成解释林总回重庆,疑惑地望着何开成:“哎,不对哟,老何你又是咋晓得林总出差了?”
  何开成一听,眼睛一楞:“陈二娃,未必林总出差还要给你请假啊?”
  陈辉举说:“好好好,不说了,大家回到岗位上去,林总过了两天就回来。”
  正这时,有人来报:“黄世荣带着大队人马下山了。”
  李玉闻言,不由脸色突变:“什么,白牛砦上的土匪来了?陈营长,陈营长跑哪去了?马上集合队伍准备反击!”
  陈营长跑步前来:“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这时何开成站出来,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何况还没搞清情况,不能贸然行动。”
  李玉对何开成的话有些反感,说:“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现在是我说了算。陈营长,机枪准备,土匪上桥就打!”
  陈营长像鸡血淋头一样兴奋:“好嘞,我马上布置。”
  何开成急得手心出汗,怎么办?文淑娴没回来,罗锦成又不在,此事如果开枪,定会引起大乱,这是敌人巴不得的事儿。
  “报告,土匪要过桥了。”
  “有多少人?”
  “20多个。打不打?”
  李玉说:“咋不打?狗日的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兵工厂,打!”
  “慢!”何开成大吼一声,“不许开枪!”
  陈营长凶道:“凭啥你说不打就不打,你算老几?”
  何开成笑道:“我是算不了啥,可林总不在,文秘书也没回来,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陈营长早已按耐不住,他红着眼说:“敌人都到眼皮底下了,你还要等哪个回来?”转身命令,“给我打!”
  顿时机枪发出“哒哒哒”的吼声。
  
  三
  刚走上桥头的黄世荣听见枪声,立马趴在地上。
  二当家惊呼:“有兄弟受伤了!”
  黄世荣一惊,趴在地上,用双手做喇叭状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陈营长双手叉腰:“嘿嘿嘿,大白天来找死呀!”
  何开成挤过去:“听我说,先问问对方下山来的目的。”
  陈营长“哧”地笑出声来,说:“目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搞枪!”
  何开成摇摇头:“不对,林总神秘失踪,文秘书加紧侦察,当中一定有文章。”说罢,何开成也冲桥上喊,“喂,姓黄的,你们过桥来要干啥,说清楚就放你们过来!”
  黄世荣觉得趴在地上很费力,爬起来坐着讲话:“我们不想与兵工厂为敌,只想来拜见林总。”
  陈营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狗日的,带着队伍下来拜见林总,谁信啊?”
  “兄弟们,跟我狠狠地……”打字还没出口,一个声音从天而降:“住手!”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文秘书回来了。
  何开成迎上去,眼睛望着对方,却又不能问个明白。文淑娴命令陈营长:“把枪收起来,让黄世荣过来再说。”
  陈营长:“文秘书,这……”
  “少啰嗦,服从命令!”文淑娴言毕,转身把手一挥,示意黄世荣过桥。陈营长站在一边,显得极不痛快。他怕黄世荣有诈,遂小声告诉文秘书:“夫人,只准他一人过来,不准带兄弟伙哟!”
  正在此时,桥上的黄世荣早已颤巍巍站起来,他命令二当家的带着兄弟在此等候,然后派两个小兄弟随同过桥。
  二当家迟疑道:“到时有情况咋报信?”
  黄世荣说:“听到枪声你冲过桥嘛。”说罢掸掸身上的尘土,把一头黑发往后一捋,昂头挺胸摇过桥头。
  文淑娴站在工厂大门外:“请问大当家的有何贵干?”
  黄世荣眨着眼睛:“嘿嘿,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呢,一是想看看新玩意究竟啥样;二来呢嘛想当面与林总谈谈,我黄某讲信用,出钱,怎样?”
  文淑娴一听,感觉很不是滋味儿,自己还在千辛万苦寻找林总,黄世荣却要进兵工厂与林总谈判,是有意嘲讽还是真的不知?想过之后,文淑娴笑道:“呵呵,你带着人马来看新玩意,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陈营长暴跳如雷,刚想骂对方,却被文淑娴严厉的眼神镇住了。
  黄世荣转动眼睛,说:“文上尉见外了,我们是不打不相识,白牛砦上你也光临过,我今天来就是想见见林总工。”
  “就这么简单?”文淑娴眯缝着眼睛问。
  黄世荣说:“对,就这么简单。”
  这时陈营长实在稳不住了:“我们正要去找你算账,你倒亲自送上门来了。”说罢迅速用枪指着对方脑门。
  文淑娴怒道:“不得放肆!”她对黄世荣说,“不好意思,兵工厂属军亊重地,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何况事先并未接到参观约定,林总很忙,概不接待!”
  黄世荣见文淑娴拒绝他的要求,心里有些不快,但强行闯入已不可能,于是只好打道回府:“算了,我黄世荣没那福气,改天再来拜访。”边说边用余光瞄铁门里的景象,心里嘀咕,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林英杰真被另一路人劫持了。
  文淑娴望着黄世荣离去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
  
  四
  盛夏的连界,天气照样如凉爽的春天,温暖的太阳挂在天上,努力想穿透云雾钻进森林。鸟儿在林间跳跃,呼朋唤友,不时发出一串清脆的叫声。一群灰色野鸽“噗”的一声从林中窜出,接着是一群野鸡“咯咯”的叫声。
  林英杰暂时没找到,兵工厂照常运转,成批伪装了的仿英新式武器在军警的护押下,源源不断地由骡马运输队伍送到资中县球溪河国军物资驿站,再转由军用汽车运往国军成都行辕。尽管行动秘密,但还是引起了日谍的注意。
  日谍成都站与连界许好生取得联系,最近有物资不断神秘出现在行辕是怎么回事?许好生急忙复电:“鸽子出笼,苦无良策!”
  深夜,成都站召开秘密会议,华北决战正酣,为了大日本皇军顺利入川,我等务必设法扫清障碍,端掉威远兵工厂!有人提出,苦于军力不足,只能智取不可强攻。会议最后达成意见,决定增派谍报员薰草芳子到连界古镇,以做苏钢生意名义协助许好生开展谍报工作。
  潜伏在连界的许好生虽然也在努力行动,但没能阻止新式武器的制造和运营。看到新式武器运到成都,日本人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增派三名间谍潜入连界,伺机配合许好生行动。熏草芳子临走之前向上司许愿,她保证去连界后,向上司提供准确情报,派一架飞机丢几枚炸弹就搞定。此事传到松下那里,这位空袭指挥官不以为然,说:“一个小小的兵工厂用得着飞机去轰炸?别消耗我大日本皇军的军力。”
  成都谍报站连续陈述,借空袭西南大后方时,可顺带把威远兵工厂炸掉,以解大军南下之后患。
  熏草芳子作为谍报员,刚到连界对眼前的地貌大吃一惊,令她没想到的是,地处偏僻的川南地区竟还果真有兵工厂存在,而且还研制出了新式武器与大日本皇军对抗,好奇心和好胜心促使她快速与许好生取得联络。
  “许站长,辛苦了,事情有啥进展?”熏草芳子急切问。许好生抬头一望,不禁被眼前这个身材中等但五官迷人的女人吸引,特别是那双丹凤眼,电一下对方都会颤栗。稍许,他说:“力量有限,不能快速将兵工厂夷为平地,唉,真是惭愧!”熏草芳子劝道:“凡事别急,等轰炸机一来,我俩只管提供目标,几颗炸弹就会灰飞烟灭。”
  许好生听后并没表现兴奋,反而心事重重。熏草芳子说:“莫非你有什么心事?”许好生见瞒不过狡猾的熏草芳子,只好附在她耳边说了原委。熏草芳子一惊,“现在人在哪里?”许好生说:“此人不好对付,还得管饭,能否请求上级秘密押回成都?”
  熏草芳子神情严肃地坐下来:“暂时别慌,我刚来连界,日后我们再干几件漂亮的暗杀活动,扰乱他们的视线才趁机将人质运走。”许好生尽管不赞同,可想到增加了有生力量,倒也觉得可以试试。
  “好吧,就这样定了,但时间不能过长。”许好生说。
  “可以,两天之后就行动。”熏草芳子肯定地说。
  第二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九峰十八砦的村民涌进连界场。一时间,从场口到场尾热闹非凡,摆摊设点,各种声音汇合,也引来了各色人等的暗中较量。仁、礼、义,三个袍哥堂口老大,在随从的护卫下进入茶馆论事;镇上防护团持枪来到街上,明号是保护治安,实则趁机尝鲜,透透新鲜空气;陈营长带着兄弟也前来凑热闹,只是苦了那些赶场的乡下人,做事小心翼翼,稍有不慎怕惹祸上身。
  正当陈营长津津有味吃板栗时,冷不防一拨人流挤过来,他想稳住,把板栗吃了再说,但人越挤越凶,没法,只能抓几个揣进裤兜,转身欲走。这一转身却被磁铁吸引似的,街上何时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陈营长哪肯轻易放过,于是伸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嘿嘿嘿,姑娘哪里人?”对方重重地挖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陈营长见对方不买账,仍然笑嘻嘻跟着对方后面。这时人流越来越多,到了转角处更是高潮迭起,陈营长趁机摸了一把对方的屁股,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声:“抓流氓……”
  防护团的人听到喊声,持枪冲过来,姑娘顺势一指:“哎,就是那个。”说罢像泥鳅一样滑入人海。
  陈营长还没回过神来,背上就挨了一枪托:“哎哟,你狗日的打我干啥?”
  对方喊道:“打死你这个老骚棒!大街上调戏妇女,你说该不该打?”
  陈营长心里明白,可嘴上不服输:“哪个看到我调戏妇女,哪个?站出来噻!”
  这时拥堵的人流自然围成一个圈,把陈营长围在中间。大家指指点点:“哦,原来他就是兵工厂的丘八陈营长。嗯,仗着手里有枪,洋盘得很,长期到街上抓拿混吃不给钱。打得好,歪人迟早被歪人收拾,哈哈哈……”
  陈营长一听,脸红脖子粗:“防护团的兄弟伙听着,我们历来河水不犯井水,别为了小事结出梁子,以后大家都不好整哈。”
  义字堂袍哥刘青山不知何时站在陈营长身后:“哎,陈营长,你看看现在站在谁的地盘上说话,连界场是小,可也轮不到别人骑头上拉屎拉尿嘛。”
  陈营长一看刘青山:“哦,刘舵爷,失敬失敬!”边说边往旁边溜。刘青山喊一声:“慢,我们到茶馆叙叙旧。”
  陈营长连忙摇头:“改天改天。”他知道进茶馆就没有好果子吃。待他回过神来找那女子时,哪里还有白衣女子的身影?
  
  五
  熏草芳子一付农家女打扮走上街头,她头戴一顶草帽,手拿一把竹扇,尽管她小心从事,可那把精致的竹扇仍未能完全掩盖她的别样气质。约莫辰时,罗锦成出来办事,俩人正好擦肩而过,双方不由对看了一眼。罗锦成顿感诧异,这女子一副生面孔,且犀利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人的一切。罗锦成不由停住脚步,反身目送女子消失在人群中。而熏草芳子也被罗锦成英俊的面孔吸引,想不到大山里还出英俊男人。熏草芳子想过了也就走了,而特殊责任让罗锦成增强了警惕,林总失踪,突然有陌生面孔在连界晃动,说明敌人开始行动了。
  很快,熏草芳子的举动引起中共连界支部书记、冶铁商会会长罗锦成的注意,他跟踪了一上午,觉得此人定有可能是间谍,便第一时间秘密联络兵工厂中共工运组长何开成,告诉对方兵工厂被人盯上了,小心从事。何开成立即在他的宿舍召开秘密会议,责成陈良、杨凤山密切关注车间每一个角落,不得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杨凤山说:“我也有预感,敌人会加紧行动,这对林总的安全不利。”何开成说:“是呀,黄世荣那天下山时我就在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文秘书和罗会长上山救人,可林总却再次失踪,说明绑架林总的另有其人。”
  陈良不解地问:“这么说来林总真是被敌人绑架了,那会关在啥地方呢?”何开成说:“小伙子,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别看兵工厂风平浪静,一旦时机成熟,可能会血雨腥风。因此,我的断定没错,工厂内肯定也有敌人打入内部,我们要防止敌人里应外合。”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何开成警惕地问:“哪个?”并迅速打开房门。文秘书进屋后,问:“有啥情况?”何开成说:”罗会长通知有探子进入镇上,要我们加强防备。“
  文秘书说:“知道了。这样看来,林总被日谍掳走肯定无疑,你们高度关注兵工厂的动静,我会同罗会长继续暗中打探林总下落,必须在这两天找到林总,不然亊情会越来越严重!”
  散会后,文淑娴回到宿舍,戴老板发来电报,三天之内找不到林总自行回府接受处罚。共党方面也指示,不惜代价救出林总!
  晚上,罗锦成仍在苦苦思索,林总会被藏在什么地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在敌人手里怎么受得了,最重要的是,上级连续追问结果,兵工厂不能不攻自破啊。刘月琴偏过头,说:“你好好睡觉吧,吉人自有天相。”罗锦成叹一口气:“你不懂的。”刘月琴一听,翻身坐起来:“什么我不懂?你脑子里想的啥未必我不清楚啊?”罗锦成也没了睡意,大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添乱!”刘月琴见丈夫凶她,委曲地哭起来,边哭边数落:“你就……晓得……文淑娴,心里……就……没我……”罗锦成火了:“哭吧,哭够了就好睡了!”刘月琴跳下床,抓起被子就到了另一间屋。正要准备敲门的文淑娴听到两口子吵架,只好转身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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