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见电视觉稀奇 立志求索探真谛

　　吕栋良初中毕业后，年龄还不到去田间劳动的他，闲着无事,平时，就在家里看看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暑假里的一天中饭后，天高云淡，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吕栋良想到了要好的老同学王名流，于是，就到王名流所在的小队，找王名流同学一起玩。
　　他从王名流所在的小队的西边开始，一路向东，朝名流家走去。
　　正巧，这天王名流正好在家。看到老同学过来，名流非常高兴，并说：“栋良，想不到你会过来，请进屋坐下再说。”
　　“我们初中毕业之后，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栋良笑着说道。
　　两人聊了一会儿初中毕业以来，这段时间各自在家做些什么事，看些什么小人书。王名流顺便对栋良讲起了一个新鲜的东西——黑白电视机。
　　王名流跟吕栋良说：“我们小队原来的女会计——江会计，一个原来在我们生产队下放的老知青，现在在我们大队南面的前进公社粮管所做会计。听说，她所在粮管所，最近买了个九寸黑白电视机，可以一边看图像、一边听声音，像放电影一样，就是电视机的屏幕小得多。”
　　吕栋良一听，也觉得非常新鲜，以前听也没有听过。吕栋良就问名流；“你去看过没有？”名流说：“只是听说，没有亲眼目睹。”
　　栋良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见识一下，那个新鲜的玩意儿——黑白电视机，究竟长相如何，有什么吸引人的绝招，也开阔一下我们的视野。”
　　名流说：“那说着不如撞着，今天天气好，又是有月亮的日子，就今天晚上，我们再约上几个小朋友，一起去看看那个电视机长相如何？让我们好好开开眼界。”
　　名流对栋良说：“你要么在我家吃晚饭，吃好之后，我们就一起行动。”
　　栋良说：“不好意思在你家吃饭，我回家早一点吃晚饭，吃好后，就到你家，再一起行动也不迟。”
　　名流说：“栋良，那你抓紧一点，我马上再约小队的几个小朋友一起去，晚上，路上好讲讲话，装装胆，不胆怯。”
　　栋良说：“你说得有理，我们一言为定。”说完，栋良就自己先回家去了。
　　晚饭后，栋良早早地来到了名流家，名流的父母一看是名流的同学，就邀请屋内坐坐。
　　栋良客气地叫了一声伯伯、婶婶，然后，走进名流家的客堂，找个空凳子坐了下来。
　　名流要起身倒开水，被栋良挡住，他说：“你快吃饭吧，开水我在家里吃过，现在嘴里不渴。”
　　于是，名流就继续吃饭，不久，就吃完了饭，嘴巴用毛巾擦了一下，就准备招呼小队的另外两个小朋友，一起出发。
　　因为是夏天，又是好天气，天暗得晚。王名流给大人招呼道：“爸、妈，等一会儿，我跟同学一起去通介桥前进粮管所了。”
　　名流的父亲问道：“去干什么？”名流回答：“去前进粮管所江会计处，看看新式的电视机，究竟是一个长得怎么样的东西。”
　　“这个主意不错，你们读书人，增加一点见识，好！名流，那你到我们西厢房内拿二个西瓜，顺便给江会计送去，小队昨天刚刚分下来的，很新鲜的,路上注意不要碰碎。”名流的父亲提醒道。
　　“爸，我知道了，你想得真周到。”于是，名流进屋拿了两个西瓜，用蛇皮袋装起来，一个袋装一个西瓜，栋良连忙也接过名流右手的一个西瓜，帮助拿着。
　　这时，王名流同小队的小朋友其明、阿三，也已经陆续来到了名流的家。名流一看所约人已经全部到达，就招呼一声：“人员已经全部到位，那我们出发吧！”
　　于是，四人会合后，一起向今晚的目标——前进粮管所大踏步进发。
　　只听见名流的母亲在后面喊：“名流，你们晚上早一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名流一边迈开双脚，一边回答：“妈，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了。”
　　他们跨过小队的小木桥，走了一条100公尺长的田岸，踏过年代久远的没有扶拦的孟金河石桥，穿过一条长长的沟渠，小心慢步走过一条用水泥管制作的过水路桥，步行了约半个小时，王名流他们一行四人，终于来到了前进粮管所的大门口。
　　名流先来到门口的大铁门边，向里面门卫喊道：“老师傅，开开门，我们找江会计有点事。”
　　门卫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走出门卫室，一看是我们几个不认识的小鬼头，听名流说找所里的江会计，他说：“你们在门口等等，我请江会计出来领你们进去。
　　门卫那个老头过去喊叫：“江会计，有人找你。”
　　江会计闻声，从屋内出来到门卫处一看，是认识的几个小鬼头，就问王名流；“名流，今天你们怎么晚上过来？晚饭吃了没有？”
　　王名流说：“江会计，我们晚饭吃好了过来的，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叫电视机，今天，我们想来看看。”
　　江会计忙向门卫的老同志说：“他们是我原来下放小队邻居的小辈，今天特地来看看电视，让他们进来吧。”
　　门卫听了江会计一席话，二话不说，让四个小鬼头进了粮管所的大门。随后，门卫老头就关上了大门。
　　江会计将四个小家伙领进自己的住所，名流跟栋良将随身携带的二只西瓜，带进了江会计家里的客厅。
　　江会计看到名流带来了西瓜，非常开心地说：“谢谢名流，你这么记着我这个小会计，又带来了你们小队的西瓜，谢谢了！”
　　名流说：“地上长的，又不值钱，也不知甜不甜，一点小意思，如果不甜，请江会计多包涵。”
　　名流的回答，让江会计也笑了起来。并说道：“名流，你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小燕、小明，来客人啦！”两个女儿一听母亲在喊叫她们，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一眼看见四个小朋友，连忙说：“欢迎来我家里。”
　　小燕及小明跟王名流、其明及阿三本来相识，就是吕栋良是初次见面。
　　江会计在边上问名流：“这个小朋友不认识，是谁?”名流回答：“是我的初中同学吕栋良，他家住在堆泥浜。”
　　“我知道那个地方，欢迎小吕同学。”栋良也礼貌地说：“今晚我们来你们单位看电视，找你麻烦了。”
　　江会计客气的说：“别这么说，你们来我这里，是看得起我江会计，快快进来坐吧。”
　　小燕忙泡茶，小明忙搬凳子，拿出家里的瓜子、糖果，让小朋友围坐在餐桌旁，一起吃瓜子、糖果、饮茶。
　　江会计询问了一下小队长辈的一些情况。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电视节目马上要开始了，就说：“小燕、小明，你们俩个陪四个小朋友，一起去粮管所的电视室观看电视，我等等再过来，记得，带一点糖果过去，分给四个小朋友。”
　　小燕回答道：“好的，小伙伴，跟着我们姐妹俩，一起去电视室吧。”
　　江会计收拾好自己家里灶头上东西后，也赶到电视室，坐在几个小朋友之间。几个小朋友一面看电视，一面聊天，非常热闹。
　　小燕、小明也不时地向几个小朋友询问一些学习的情况，吕栋良与这两个女孩虽然初次交往，但总可以找到一些共同的学习话题，自然也不落寞。
　　吕栋良问了一些小燕在城关念初中的学校情况，也问了这次期末考试的情况。小燕认真地作了回复，并说：“我下半年也念高中，在城关中学。”栋良马上说道：“恭喜小燕顺利进入高中学习。”小燕接着说：”谢谢，我们在各自的中学，共同努力吧！”
　　小燕也问了东风学校目前的一些情况，相互交流甚欢，栋良说：“我跟名流已经初中毕业，下学期，我们一起上公社的高中。”
　　“恭喜两位顺利进入了高一级学校学习。”小燕一边说，一边高兴地笑了起来。
　　王名流给小燕、小明介绍说：“这个学期，我的吕栋良同学，获得了《五好战士》的奖状。”
　　小明竖起自己大姆指，并说：“祝贺吕栋良同学，你是我的一个学习榜样，自己虽然在城关念初中，但可能是城里的聪明学生多的缘故，我们姐妹两个，一个也没有得到《五好战士》的奖状。”
　　栋良则谦恭地说：“成绩已经属于过去，我们前进的道路上，还有许多难关，要我们去冲，去闯！”小燕也插话说：“栋良同学说得太好了！”
　　原来，电视室设在一个一楼办公室最东边约十平方米的房间内。房间南面，是一块非常大的水泥场，主要是供农民交公粮时，如果有些稻谷水分不合格，就在这个水泥场地再晒个太阳。
　　水泥场地的南面，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河道，农家交公粮，就是从这条河道上进来的。
　　我们跟随小燕姐妹走进电视室，室内已经开起了微弱的灯光，边上已经有几个粮管所的老同志，坐在靠背椅上，靠北墙壁一个约1米5左右高的木质架子上，摆放了一台九寸的黑白电视机，电视机南面，放了几排长约2米的木质靠背掎子。
　　那晚，我们四个小朋友，加上小燕、小明姐妹俩。分别坐在前后两排靠背长椅子上。
　　一边看电视，一边偶尔聊几句。不久，江会计做好家里的家务，也来到了电视室，王名流连忙起身，请江会计到自己的身边凳子上坐下来。
　　先看了中央电视台电视新闻之后，接着看了中央电视台播放的故事片《难忘的战斗》，电视画面中展示出战斗场面非常激烈，紧紧地吸引着我们的眼球。
　　随着剧情的展开，几个小朋友们不时发出惊叹、叫嚷声。
　　王名流与吕栋良觉得，电视机这个小小的玩意儿，真的是非常地奇怪。以前见到过收音机，电视机是从娘胎出来第一次。
　　名流就向边上的小燕询问有关电视机的工作情况。小燕说：“电视机上一根是电源线，接220V电压，扁的那一根蓝色的线，是通往外面的连接天线的馈线，就是将外面天线接收的信号，引入电视机内，外面的天线是有方向的，有时，外面风大，将电视机的天线吹偏了，电视屏幕就显得不清楚，有时收不到电视节目，屏幕上多是雪花，电视机正面屏幕右边上，有两个旋扭，上面一个是调频道的，如：调到1是中央电视台，调到8是上海电视台，下面一个是调整声音大小的。”
　　听了小燕的一席话，名流对小燕说：“小燕，你知道得真详细。”小燕谦虚地说：“我就知道这些，再要我讲其中的工作原理，也是无能为力了。”
　　名流说道：“小燕，谢谢你了。”
　　栋良对名流说：“这就是见多识广，小燕因为见得比我们多，又是城关念的初中，知道的东西，自然比我们两个多了，至少在电视机这一块，她讲的话，我们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电视机，真的是太奇怪了，我们只有认真努力学习，学习更多的科学知识，才能应对和快速熟悉各种新事物。”
　　王名流也说：“我们现在只念初中，知识太少，这里应该用的是物理方面的知识，我们初中只学了一点皮毛，搞不清电视机其中的工作原理。这真的是非常神奇的一个东西，将来在中国肯定具有大的市场。”
　　名流又说：“最好，将来自己家里有个电视机，那多好啊！寒冷的冬天，我们可以在家，躺在家里的被子内观看节目。”
　　边上的阿三笑着说道：“名流，说句难听一点的话，你不要睡梦里头想热屁吃，这是不可能的事。”
　　名流听了阿三的话，想想也是，我们现在一个小队电视机也没有一台，家里拥有一台，确实不知是猴年马月，一个字：“难！难于想象。”
　　栋良则在边上插话说：“现在是不可能，过了几年，或者十几年，中国经济发展了，电视机这个东西价格降下来了，说不定就会进入每一个家庭了。”
　　边上的其明接着说：“看到今天的电视机，我们回家，也做做梦，梦见到家里买进了一台电视机，好开心啊！一觉醒来，原来是一个梦。”说得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边上的小燕、小明也听得笑了出来。
　　这个小小的看电视插曲，在王名流及吕栋良童年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吕栋良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学习，长大以后，要彻底搞清电视机的来龙去脉。
　　吕栋良对王名流说：“这也像电视机中看到的《难忘的战斗》故事片一样，今天的看电视之事，一定为成为一段印象深刻的难忘记忆，贮进了我们童年的记忆仓库。”边上的几个同伴也听得笑了起来，并说：“让我们看到了电视这个新鲜的东西，开了我们的眼界，长见识了。”
　　我们几个小朋友，非常耐心地坐在电视机前，一直看到电视屏幕上映出——“再见”两字，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电视室。
　　江会计一看时间已经不早，抬头一看天空，月亮早已经出来了，满天星斗，乡下道路感觉明亮，也不再挽留闲聊。
　　几个熟悉的小家伙，先后跟江会计及她们的一双女儿告别.吕栋良跟江会计说：“谢谢江会计的招待，也谢谢小燕小明的关照。”江会计说：“你们来看看，关照一下应该的。”于是，四个小朋友，踏上了回家的路。
　　江会计及一双女儿在后面说：“小朋友路上小心，欢迎你们，下次再来看电视！”只听见四个小朋友齐声说：“好的，谢谢你们的热情招待，下次再见！你们也早一点回家休息吧。”
　　不久，四个小伙伴，迅速消失在夏日的夜幕中。
　　四个小朋友，披星戴月，走过了狭小的河面上水泥管制作的“过水路”，穿过了种植西瓜留下的毛豆田的田岸，耳边不时传来时高时低的田间的各种奇怪的叫声，明亮的月光照射的河面上，河中的鱼儿跃起又落下，发出的拍击水面的声音，不时惊动着我们四个小伙伴的心。
　　田岸边的毛豆叶子上的露水，扑打着几个小朋友的裤管。偶尔，会从树丛中、河道边，突然传来奇怪的几声叫声，听到一些不知名的鸟的飞翔声，几个小朋友也不当一回事，只是加快了双脚向前进的节奏。
　　王名流他们先将吕栋良送到家。
　　然后，三个小朋友一起回到自己的小队，再分别回家。
　　名流到自己房屋时，已经很晚了。但从父母居住的房间窗口，依旧透出了一丝灯光，原来，父母因为自己还没有回家，还没有睡，王名流心中悄然涌起一阵暖意，心中默念出几个词句：“谢谢你们，我慈祥的父母.”。
　　王名流的父母，虽然听到儿子出去看电视的预报，待到晚上县广播中《国际歌》结束了许久，还不见他回家，两个大人就在家里躺在床上一边等着孩子，一边聊天，直到孩子到家，在窗口喊开门，才定下心来。
　　听到前门上的敲门声音，紧随其后的是名流的叫声：“妈妈，我回来了，请开门。”
　　名流的母亲听出是儿子的叫声，就从床上爬起来，出来开了门。母亲说：“小小年纪，介会白相啊，现在多几点了，让我们担心。”
　　名流对母亲说：“妈，我们几个一起去，一起回的，没有事的，你老放心好了。我们几个小朋友，上前进粮管所江会计处看了电视，一样非常奇怪的东西——电视机，你们也肯定没有见过。”
　　母亲回答说：“叫什么电视机，我听也没有听到过。”
　　名流对母亲说：“可以像看电影一样看，但就是那个屏幕非常小，江会计单位的电视机是九寸。”母亲说：“今天让你长见识了，快进来，我要关门了。”于是，名流先进了门，母亲随后关上了前门，并上了门闩。
　　父亲见名流进屋，叮咛道：“名流，下次要早一点回家，晚上，路上，我们做父母的不放心。”
　　王名流也不跟父亲计较，笑着对父亲说：“爸，你说得对，我知道了，下次我尽量早一点回来。”
　　说完，名流就急忙倒水、洗脸、洗脚，随后就上床休息了。
　　但由于看电视的新鲜感，电视上那精彩的镜头，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一时非常兴奋。一面回想跟江会计两个女儿的聊天情况，一面又回想电视中的精彩镜头。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实在太困了，名流渐渐地睡着了。
　　甜甜地做了一个美梦：“自己在家里，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电视节目。”并在睡梦中笑出了声音。
　　母亲一听儿子在睡梦中说话，骂了一句：“这小家伙，真是的。”
　　栋良回到家，父母也在家里等他回家，直到他到家，才放心地睡觉，母亲对栋良说：“肚子饿了没有，饿了，碗柜内有晚上烧的米饭，倒一点开水，吃一点，再洗一下，上床休息，已经十点多了！”“你们先睡吧，我吃一点东西，洗洗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