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刑警1985(60)
作品名称:刑警1985 作者:胡焱东 发布时间:2012-05-28 14:01:25 字数:3346
(六十九)寻找
艾忠离开办公室刚出门。雾庵想,不好,忘了一件大事,忙喊回艾忠,说:“梁春尧,我估计他也跑得仓促,对吧?没给他家人打招呼不说,身上的钱呢,不多或者说没有,大凡当老板的人,平时用钱购物一般由秘书给他开销。你要派人守着他家的电话,盯他们的梢,他若打电话回来,就能监听到他在哪一方位。估计这么做上头不会批准,因为没有立案呢。但我们可以盯梢守候,这是不要批的;还有,你马上去办理立案,我另搞一套方案对付他。”
艾忠说:“好,那我马上去办了。”
雾庵想,现在寄希望于梁春尧与家人联系,或者与韩四儿联系也好,一天半天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没立案呢,弄得那么紧张干吗?总不能说别的事情不干吧,我还是要去一趟看守所。
他正待出门,商君却来到。
她笑吟吟的,说:“去哪儿呢?我这会儿没什么事,陪你去好不好?”
雾庵说:“别别,我怕了你了,真没事你就去一趟王长增那儿,梁春尧跑了,估计会打电话回家,盯住他家人的一举一动;我这会儿去看守所提审一个在押人员,他有问题要找我反映。”
瞧他个怕得要死的样儿,商君悄骂:“板板儿的,我是老虎,吃了你,是毒蛇咬死你了?”
“你是;美女蛇,咱再也惹不得了,我走了,你把门带上就行了。”雾庵说,就急着要出门。
商君骂说:“坏蛋,你赶我走,我偏跟着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上司。你有问题我会公事公办的,一起去派出所,不对,是去看守所,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我看你搞什么名堂。”
雾庵说:“那就走吧,这多话。”
北京吉普车早被人开出去了,雾庵只好开个边三轮子摩托车,往阳港大道一溜烟儿跑起来。因为这会儿他突然不想去看守所了,就往梁春尧家的方向开去,他不能叫艾忠认为帮他不够尽心尽力,看守所那个“破钵子”的事儿,那怕下午或晚上去也行嘛
梁春尧就住新华村的铺尔墩。那一块多是世代居住的胡姓人家,且多是私房。这会儿雾庵很是崇拜当初的派出所陈所长,叫他拿着个大户口簿儿,死记硬背每一家的门牌号,家有几口人,姓氏名谁,工作单位等等。姓梁姓的在铺尔墩只有三家。昨晚黑老五说梁春尧是铺尔墩人,他就想起来了,梁春尧居左一家挨铁路。这背记户口,没想六年后竟派上用场了,可那时,为没好好背户口,没少挨所长的训斥,还好,做管片儿警,只做了一年零几个月就调刑侦支队了,那时还很庆幸呢。
“你这是去哪?”商君问。心想,你总说我书呆子,我再怎么书呆子也不至于去看守所不知道走哪条路吧,就说:“我一陪着你,你为什么就不敢去看守所呢?说,是不是一个女犯人,你们从前有什么勾当?”
雾庵说:“就算有勾当管你什么事,我在开车,别和我讲话。”
商君说:“不讲就不讲,什么不管我的事,我是你的政委,正管你不要乱来,哼,那菁菁小妖精把你训出个人模狗样来了,连正眼也不瞅我一下就说话?真是气死我了。”
雾庵说:“我在开车,真是不能瞧着你,梁春尧的家在《铺尔墩》挨铁路边的左一家,往前100米是他的半宙物资经销公司,后窗20米远就是铁路。他既是跳窗子跑了,我想应当是挨铁路一直走的。”
商君说:“你的意思,上他家看一看,再沿铁路一线走访一下群众,看那姓梁的是去哪儿了,有了个大致方位,晚上再搜索。还有,把他的家也控制起来,对吧?”
雾庵说:“聪明。”
正说时,就到了《铺尔墩》。云雾庵突然想,就按商君说的,直接挨着铁路先走访一下群众,后再去梁春尧的家也不迟。
他把摩托车停在铁路边,就领着商君去《半宙》的后窗子梁春尧跳下去的地方看了看脚印,俩人上铁路沿线一路问了过来。铁路边下菜地里种菜的,路上开小买部的,搬道叉的,黄沙站和沙站码头的工人,能问的全问了,只有两人反映上午九点多钟,的确有一名四十来岁身高一米七几的男子挨着铁路一路小跑,准确地说是快步大步走。
一路问下来,又是一道搬道房了,岔路左边是复盆墩,上走是南岳庙;右走拐弯一直走,是青山公园。商君跟着雾庵,因为是穿着高跟鞋,没少在铁路上磕磕绊绊,有一次她差点儿摔跤,这在雾庵的眼里无疑于“惨不忍睹”,后来他放慢脚步,再后来他甚至就搀住她的胳膊走,只是没说一句话。也许他在心里说,当初要是和我结婚,一切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商君也没说一句话,她也许在想,要是就这么搀着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我问你一句话,”雾庵站住,松开商君胳膊突然说。
“问吧,”商君说,她的心一直是咚咚的,就怕他说出什么难于起齿的话来。
雾庵说:“如果你是犯罪分子……”
商君掐断他的话反击:“你才是犯罪分子,板板儿的。”
云雾庵说:“我这只是打个比方,你若是犯罪分子,你逃跑了,公安的要抓你,你逃到这儿了,就在这会儿,你前面有两条路:一条是往青山公园,也算是娱乐场所,人多好掩护;另一条是到南岳庙,信佛的地方,可以乞求佛的保佑,如果是你,在这个时候,你是要走哪一条路呢?”
商君笑了,说:“我傻呀,当然是想求菩萨保佑我平安哪!”
雾庵没有笑,一本正经说:“对的,我们往左走,上复盆墩去南岳庙,商君副政委要立功了。因为梁春尧这会儿就躲藏在南岳庙里;再就是为了抓获梁春尧方便一些,艾忠大队长已经申报立案了,估计这会儿,支队长或者李局长已批准了立案,立了案,你就抓捕了案犯还不立功?”
商君兴奋了,问:“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梁春尧就在南岳庙?”
雾庵说:“我这只是分析,是不是真的,你商君政委上山进庙看了才知,假若有一个40来岁一米七几的男子在庙里,这人便是。因为他不是和尚,一看便知。按常理说,不是星期天的大白天的上午,正常的男子没有那个闲功夫进庙里,再说又不是初一或十五祭祀拜佛的日子,要非来不可。另外还有一条证据能论证我的分析,当然这也是你的看法,那就是,这往左路去的两个脚印与他跳窗时留下的脚印相同,还有横过铁轨时在一块松散土处留下的脚印也是一致的。”
商君由衷地说:“我庵,专家,你好神!”
“哪神呀,你不是知道我学过步伐跟踪吗?这个科目只是在城市不好用它罢了。”
“那我们扮一对香客上山进庙好了,抓他个现傍!”
……
中午十一点半的样子,王长增他们封账,搜查等,均已完毕,大队人马回来,只留下俩人监视居住与《半宙物资经销公司》,尽管这几项工作,上级领导认为做得妥当,但叫梁春尧溜了,这犹如一块石头压在支队长与大案队参与此案人员的心上。尤其是艾忠,被支队长训得头都抬不起来。最后,支队长说:“一两天之内抓不到梁春尧,你自己去政法委作交待,我替你挡不住了,你自己看着办;我听说梁春尧的亲友请吃请喝,你也参加了?所以才迟迟不报立案!”
艾忠只能是把头低着,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无论你说了什么也只能是叫人更反感你。看吧,他中午到局食堂进餐,瞧江怀志的那双眼神,对他是那么地不屑一顾,那眼睛在说:办一个那简单的经济案子都叫犯罪嫌疑人跑了,艾忠,你是吃干饭的?真是饭桶一个。
难过得抬不起头的还有一人是简中兴。有人说,他也参加了吃请了,所以去抓梁春尧时,警车的喇叭故意一路呼啸,还不听劝阻,这与通风报信有什么区别?据说李局长对此异常恼火,大有不把这种人清出刑侦队伍,他是消不了这火气的。
艾忠扒了几口饭,倒了,不吃,回办公室。他这才知道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了。梁春尧能去哪儿呢,亲戚,朋友处?但愿雾庵分析得准,说他身上没有多少钱,只要他不跑出市外,抓获他的概率就大些。真是人急糊涂了,怎么没叫王长增他们查问一下梁春尧的众亲戚住址呢。
想到曹操,曹操到。王长增就来办公室了。“坐,”他说。
长增说:“我询问了梁春尧的细老婆孙四毛,写了一份梁春尧亲戚名单与住处,看他今晚有不有可能去找这些亲戚联系。”他将一份材料放在艾忠的桌上,说:“你不用过于着急,办案跑了人,这是很平常的事……”他话没说完,电话响了。
艾忠拿起话筒“喂”了一声。来电话的是云雾庵,说:听好了,梁春尧躲藏在南岳庙,被商君副政委抓获了,这会儿商政委又在《半宙》文件柜背后的板墙里,搜出了五万块钱。细节以后再说,叫人开车来,把梁春尧带回队。我这会儿要去看守所提审那个叫“破钵子”的在押人员。
“好的!”艾忠几乎要跳了起来,竟忘了放下话筒,说。“快快,梁春尧被商政委雾庵俩抓住了,人在《半宙》,还弄出了五万块钱!好好,好啊!这云大队真有你的!”
长增说:“好好,我这就去带回来,这柜子后背咋还有木板墙呢!”他人也激动了,慌忙不迭地跑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