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刑警1985（56）

（六十五）录取
爱上人家，就爱，么样？邓一诺心烦哥哥。邓录取前脚离开，她后头跟着出门。她就想知道云雾庵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她旋即到了巷子口一个公用电话亭往云雾庵办公室打电话。说实在的，她只想碰碰运气。多晚了，九点半了吧，他还不下班了，还不去约会去了？她心里说。
电话响了五声，没人接，她心咚咚的，气死人了，真不甘心。她想就再等它响两声吧，正待算了。一声“喂？”雾庵接了。
“你在你在呀！我阿诺，邓一诺，我还以为你约会去了呢，怎么，还没下班呢，真好！嘿嘿，我居然打通了，你还在，真好真好。”邓一诺的心硬是要从口里蹦出来了。
瞧她一个激动劲儿，雾庵说：“邓诺诺，阿诺，你没晕吧，我才上了个厕所，迟接了一会儿电话，值得你那么激动吗？”
邓一诺仍在激动中，说：“你不懂。”
云雾庵说：“我是不懂，有事吗？给你哥找的事，他还不怎么想干，还问黑老五与我是什么关系，还说我只会办冤假错案，说我八成是想你的心事，说我什么不会凭白无故地给一个坐过牢的人找工作？”
邓一诺说：“对不起。”
雾庵说：“你是你，他是他，有什么对不起的？算啦。对了，这么晚了打电话来，你有什么事吗？”
邓一诺说：“晚什么晚，才九点多了那么一点点，你还不下班，你好忙是吧，又办什么杀人案了？”
雾庵说：“你说对了，昨晚还真有一个人被砍死了，不过今晚，我这就算了，正要下班。”
一诺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雾庵说：“不行，哎呀，还有一个报告没给局长送去呢。”
“那你去吧，我这会儿在我家巷子口，我回去了，”一诺说。“哎哟，哎，哎，哎哟……”电话里，一诺突然一阵哎哟哟。
雾庵大惊：“怎么了，阿诺，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哟哟……”
雾庵“喂”了两声，电话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出事了！他飞也似的出门下楼，骑上摩托车一溜烟儿往《十三档》巷子口赶。三分钟他到了，见一诺蹲在那儿，他问：“怎么了？”
一诺说：“谢谢你，我是胆囊炎，发疼那一阵子是疼得人要死，现在不疼了，没事儿一样。”她站起身来，笑逐颜开，瞅着云雾庵。
云雾庵也笑笑，说：“是不是狼来了啊，从前小学课本上就有的故事。”
一诺说：“刚才是真的肚子疼嘛，我不疼，又怎么了，见你一面就不行了？我哥的事，他乱说，对不起了，不过，工作他想干的，还说黑老五开什么矿藏，正在办执照呢。你知道不？”
雾庵说：“我哪知道？上车吧，找个地方说说，叫你哥看到我来了，又要说我想他漂亮妹妹的心事。”雾庵边说，还坏坏地笑了。
一诺跨上他的摩托车后座，说：“那你想没想他妹妹的心事呢？”摩托车开了，她就乘机揽住他的腰。
雾庵开玩笑，说：“没有吧，岂敢！那个漂亮的小妮子，那可是邓录取的亲妹妹，哪个想她的心事，那你就办着死，那我不就是玩邪了。”
“你还怕邓录取？”
“怕的巧，我怕对不起吴菁菁。”
“那你就不怕我？”
“怕你什么，帮你找工作，你还想帮你哥来陷害我不成？我就不信你这么一个漂漂亮亮的靓妹儿这么没良心。”雾庵说，“你坐好，我们去《太阳一族》，可吃饭可喝茶。”
“随你带我去天涯海角，”邓一诺好开心，说。“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好多的女孩子是因爱生恨呢。”

在《太阳一族》靠西角的一个包间，有两个老板模样的人在等雾庵。因为有一人站起身在向雾庵招手。“怎么，约好了的？”一诺问。
雾庵说：“他们是打过电话叫我来，但我没说一定会来，既然没地方可去，我就带你来坐坐。”已快近前了，他低声对一诺说：“向我招手，年轻的就是黑老五，他喜欢人家叫他欧阳，是姓他妈的姓；另一个姓韩，你叫他韩经理得了。”
“我还怕你不来呢，”黑老五说。一诺看欧阳见了雾庵，脸上笑成一朵花。“这是韩经理，我开矿想他投资，”黑老五介绍说。韩经理插话：“不用介绍了，我和云警官是老朋友了。”
“哎呀！你们认识！”汪美满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方言：钻出来〉一惊一咋的。
一诺发现这会儿的汪美满，是玲珑浮凸，她胸前的大波波一抖抖的；再看这韩经理，他愣睁着色迷迷的双眼，看汪美满是一眨也不眨。一诺想，这韩经理的心头只怕是一阵麻麻痒呢，都等不及了。
“哟哟，我就知道我们云大队会把我们的诺诺带来，”汪美满就在韩经理身旁坐下。
一诺心里骂，娘们，光堂话谁不会说，还干姐呢，不是我装肚子疼，雾庵咋会带我来呢。哼，你没想到吧，瞧你个麻四姐的样儿〈方言：戏剧里的丑角〉。她气归气，想归想，却嘟起丰润的小嘴巴娇柔地说：“这还不是怪庵哥，说是喝个茶，这下好了，坐着俩大经理，害得我的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呢。”
黑老五一直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一诺，当雾庵瞅着他时，他望了雾庵一眼，眼里一个问号。
雾庵说：“忘记了介绍，哎呀，邓一诺你还站着干啥，坐到欧阳经理一边去，你哥的事。你自己对他说好了。”他转而对黑老五说：“她，邓录取的亲妹妹，咱惹不起她，她哥恨不能卸我十八大块。”
黑老五憨憨地笑了，说：“那事儿，我听说过，换了我也会恨你呢。”
雾庵说：“就是啥，那年她哥刚找到一个好工作，结果叫我……把他给耽误了。”一诺直想笑，她心里说，我哥还找个好工作呢，是杀人放火吧？瞧你个憨憨的样儿，编起故事来，叫人不信都不行，你说你，这叫我么样不爱你呢。
雾庵还在胡侃：“这工作像人一样，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现在完了，她哥奔三十的人了，还要她爸爸养着她哥哥。韩经理，你公司有什么好事儿给人家做一做，权当作做个好事，好事有好事在嘛。”
韩四儿这会儿就想要抱个美人归。既不想在汪美满面前掉味〈方言：掉份儿〉又不想因为云雾庵相求而惹麻烦；还不能拨云雾庵的面子；因为这个两三百万人口的城市太小了，稍稍弄不好，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说：“好事有事在，谁不想做呀，可我单位的男人呀，人满为患，你说的事儿，要是一个女同胞嘛，塞个巴进来还行，按风水先生对我说的，一个单位也讲一点阴阳平衡，也就有生气一些。我差个做帐会计，原会计就要生伢了。”
雾庵说：“这会计做帐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弄个女的进去，先干着再去培训一下不就好了。你看我们邓一诺小妹，么样？我那个兄弟长增，上次就答应要帮她弄个《华新》的预算员做做，看来是泡汤了。”
黑老五见雾庵要把邓一诺弄到韩四儿的公司，急了，说：“庵哥，你咋偏心呀，人家有美满小姐帮他，你明知道我差个会计，是不是嫌我的单位不上道呀，可我有执照，国家承认呢。”他似是很激动却是无意识地抓着邓一诺的手摇了摇，说：“你说行不行嘛？”
这个黑老五，真是一见钟情了，瞧这一对儿的个麻沙样〈方言：浠里哗拉的意思〉。雾庵笑了，说：“好好，算我瞎操心。”
邓一诺脸羞红了，说：“让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不行吗？”她挣脱黑老五的手嘀咕：真是个黑老五。
也是，才见个面，就拽着人家的手，也只有我黑老五做得出来。他有些窘，但还是脸厚，说：“厉害，庵哥带来的人就是拽，如今敢叫我叫黑老五的人太少了。”
雾庵有心要帮一帮黑老五，想成全他与邓一诺的好事，就吹黑老五，笑说：“我们黑老五，浓眉大眼黑黝黝，有什么不好？一诺的意思，你是脸黑黑的，黑脸包公黑不黑？这是健康美；老五，你本来就是老五，前面两对双胞胎姐姐。她说的可不是黑社会的黑老五。一诺，是不是这个意思？”
邓一诺生气了，说：“没想到云雾庵，也会马屁精。”她瞟了一眼黑老五，撅着嘴娇声说：“我就说你黑社会，你吃了我，黑社会黑社会，就黑社会，么样？”
大家都笑了，黑老五的心都被一诺“嗲”苏了。
韩四儿说：“换个人剁你八大块，看你怕不怕，可你看看我们欧阳，笑得一朵花。咱们弄些吃的来，然后去飚歌么样？”
汪美满说：“好，好！”
雾庵说汪美满：“好好，好什么好？好你个汪美丽，咋认识我们的韩经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