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爱情五味瓶

　　天下着朦朦的细雨。
　　昨夜的一场秋霜把江边所有的枫叶打成了红色，仿佛一片燃烧的火。看来天气是真的变冷了，往日里穿梭来往的小舟几乎是一个也找不到了，只有一些大的轮船悄悄匆匆走过，仿佛这儿已不再是它们昔日所挚爱的港湾。这便使往日喧嚣的江面一下清静了许多，宽阔了许多。
　　“海之角”酒楼。
　　朱雪飘隔着窗子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良久，他才收回远眺的目光，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许冰魂看了一眼。
　　许冰魂的出现让自己多少有些吃惊。今年七月份许冰魂毕业之后就去了汕头工作。自己依然留在南京完成剩下的学业。六月末，当许冰魂告诉自己要到汕头工作了，自己当时就对自己说，恐怕将再也见不到她了，这一切好像正应验了那句话：离多聚少，一朝分别则难再相聚。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又见面。惊喜之外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这次见到她，心情中已没有了曾经的那份爱恋。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长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显得那么的拘谨。
　　“你见过金梦、剑飞她们吗？我是指去年的暑假。”朱雪飘终于喃喃地说出了一句话。打破了这种不和谐的平静。
　　“没有！”许冰魂不禁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七月份一毕业就去了汕头。”
　　朱雪飘也是苦笑了一下。
　　“你见过他们？“许冰魂望了一眼朱雪飘。
　　“也没有！高中的那些同学我谁也没看着。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忙什么，我已六七个月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朱雪飘说道。
　　“哦！“许冰魂并没有太多的吃惊，这事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而后向窗外望去。
　　两人再次沉默了。
　　许冰魂望窗外良久，下意识地低声问道：“你，你现在有女友吗？”
　　“有！”朱雪飘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也――也该有了！”许冰魂转过脸，带着几分微笑，眼中却闪烁着不可遏制的遗憾问道，“是白帆吧？”
　　朱雪飘一抹苦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半分痴醉半分无奈的苦涩地重复了两句：“白帆！白帆！――喝酒吧！来干杯！”
　　许冰魂一只手按住朱雪飘的酒杯很霸道地说：“不行！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白帆呢？”
　　朱雪飘看了一眼依然调皮可爱、美丽如初的许冰魂不禁无奈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反问道：“可能吗？”
　　许冰魂，郭剑飞还有金梦，哪一个看过《随缘聚散》的人不知道许冰魂就是白帆呢！让自己此时如何回答眼前这个曾经令自己梦萦魂牵的女孩呢！朱雪飘知道许冰魂的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心里却是泪水纵横。
　　许冰魂一愣，随后也是苦笑了一下，可能吗？的确，那个女孩不可能是白帆，因为朱雪飘眼中的白帆就是自己呀！许冰魂举起酒杯与朱雪飘碰了一下杯子，也不管朱雪飘如何反应，自己一饮而尽，而后许冰魂目光直视着朱雪飘，呆呆的。显然她有些醉了，朱雪飘低着头，两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神情忧郁，尽管他知道许冰魂在盯着自己，但他没有勇气抬头，他怕看到许冰魂的那楚楚可怜的，让自己心碎的眼神。
　　“雪飘！来！我们玩猜拳，像我们高中时那样，只是这次谁输了不打手板了，喝酒！”许冰魂苦笑道。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曾经一直对自己痴迷的男孩已不再属于自己了，自己错过了一生中的真爱，这已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心思恐怕也只有朱雪飘能够完完全全地懂得，以前自己有什么心事苦恼都可以向他倾诉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向他发火，发怒，就像恋人之间女孩对男孩那样，可是现在自己已没有这个权力了。朱雪飘是一个既理智又非常有责任感的男孩，这一点自己太了解他了，只要是他决定的事，那怕是错也要错到底，更何况朱雪飘选择那个女孩是正确的。因为这么多年来自己什么也没给过他，而且还把他深深的伤害了，而那女孩一定给过他很多很多的柔情与爱！
　　“剪子，石头，布――！”许冰魂出了布见朱雪飘出了石头，不禁哈哈地大笑起来说，“你输了！雪飘！喝酒！”说着她给朱雪飘倒了一杯酒。
　　朱雪飘一饮而尽，说道：“来！冰魂！我们接着玩，剪子，石头，布――”
　　这一次他又输了。
　　“哈哈！雪飘！你又输了！”许冰魂开心地笑着又给朱雪飘倒了一杯酒。连玩了几次都是朱雪飘输了，许冰魂不禁两手拖着腮，天真地看着几分醉意却仍然很清醒的朱雪飘喃喃地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呀？上高中时你就是总输给我，现在还是这样啊！”
　　“没办法呀！谁让你这么聪明呢！”
　　“算了，不玩了！”许冰魂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大半杯。
　　这时朱雪飘的手机响了，是母亲玉洁打过来的，问她给自己新打的那件毛衣收到没有。
　　“你妈妈？”许冰魂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嗯！”朱雪飘随手把手机关掉了。
　　“怎么？今天是你女朋友给你打电话的日子？”许冰魂对朱雪飘关闭手机仿佛也明白了什么。
　　朱雪飘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是回答了她。
　　许冰魂黯然长叹，晃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中秋之后朱雪飘就不再给自己写信了，不禁问道：“难道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来吗？”
　　朱雪飘喝了一口啤酒苦笑了一下很干脆地说：“难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别忘了沉默与遗忘是使心灵免受再度伤害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说到这儿朱雪飘不禁鼻子一酸，泪水瑟瑟划落。
　　“雪飘！别太难过了，尽管我不认识那的女孩，也不想认识她，但我能想象出她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如果在认识我之前，你认识她，那么你的初恋一定是非常完美的。本来这次我……”许冰魂说到这儿，再也控治不住情绪，哭了起来，“这次我是不想来见你的，我知道我带给你的不是快乐，而是伤心，你说的很对，难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知道我在你面前以没任何的资格说这些话了，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懂我的心思。”
　　如果说开始时两个人还是有些世故的言来语去，那么现在则是不带一丝的杂染的真情的流露。
　　飘去的白云不可能再飘回来！
　　逝去的爱不可能再挽回！
　　此时，两人谁也不清楚：曾经所发生的一切都已随岁月浮云的远去而消逝得无影无踪，从此将若两颗遥遥相望的孤星，默默的咀嚼着回忆，静静地沿着各自的轨迹分别上演着各自迥然不同生活，谁再也超越不了自己的轨迹去与对方合而为一。
　　“冰魂！”朱雪飘走到许冰魂的身边为她擦了擦泪水安慰道。
　　“雪飘！”许冰魂不禁扶到朱雪飘的怀中痛哭起来。“雪飘！我真的错了，因为选择错了方向而错过了自己的真爱！”
　　朱雪飘心中此时也同样是酸楚异常，同时也有几分安慰，因为毕竟许冰魂已经开始爱自己了，尽管这份爱迟得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它走来，却不能拥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横梗在心头，他不禁笑了，满脸的泪水地凄楚地笑了。他抚摸着许冰魂光洁的头发。低声叹道：“冰魂！你没有错！在爱的求解问题上，根本就没有错误可言，所有的答案都是正确的，只是不同罢了！”
　　许冰魂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朱雪飘的这话也许是安慰自己的。因为毕竟他现在已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女孩，而且自己可以看得出朱雪飘是那么的喜欢那个女孩，如果朱雪飘同时遇到自己和那个女孩，也许他首先会选择她，也一定会选择她！许多事只有一次，错过了将意味着永远的失去！如果在属于你的瞬间你没有把握住，那么等你的只是懊悔的叹惜。
　　的确，许多事就是这样。
　　由于生活的凄风苦雨把许冰魂这只飘泊在他乡的小鸟深深的伤害，再加上自己睁睁地目睹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爱情因为自己的清高而擦肩而过。
　　工作中的不适应感，浓浓的思乡之情，爱情的错过等等一大堆不顺心的事已把自己曾经所有的优越感赶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一片残酷的空白与伤心。
　　天上的星星也许只是一堆乱石，或是一堆碧玉。但无论是乱石还是碧玉都可让人遐想无限。当男孩渐渐长大，成熟了，当他已认识到天上的星星永远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时候，他会捡起地上的一颗精美的石子来代替心中的星星，那时尽管你化作流星飘落在他面前，他也只会认为你只是一颗石子，而绝不会承认你就是天上的那颗星星，因为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与星星无缘的。
　　更何况朱雪飘现在的女友同样也是一颗星星，一颗满是碧玉的星星。
　　朱雪飘是情感与理智的完美结合，他多情却又是那么专一，对于他，自己太了解了，他的理智近似于固执与残酷。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可以改变他的选择，阻止他选择的执行，那个女孩！朱雪飘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她的。
　　“冰魂！你再给我唱一首歌吧！已经四年没听你唱歌给我听了。”朱雪飘真诚地请求道。
　　“哦！”许冰魂从沉沉的思绪中醒过来，她点了点头，强作欢颜地笑了笑道，“你想听那一首？”
　　“嗯……”朱雪飘右手握着酒杯，天真地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说：“随便吧。”
　　“好吧！”许冰魂一笑。高三时，他常常缠着自己唱歌给他听，借以来接近自己，含蓄地表达对自己的爱恋。可是自己那时心中只有同桌郭剑飞，根本就容不下他。她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沉静的朱雪飘，清秀的脸上所挂着的淡淡的笑已告诉了自己，他现在让自己唱歌给他听，除了单纯的欣赏与怀旧之外，已不存在任何的别的意思了！许冰魂想到这儿，心中不禁酸涩涩的，低声唱道：
　　"红颜为谁凋零？又为谁存在？花儿总是温馨地盛开，而又悄悄残败。不知为什么，希望总在眼前徘徊，记忆里的欢笑思念和无奈，是不是看错了面孔？看错了真爱？步入茫茫人海，我为随缘喝彩。错过昨天，明天又会有怎样的期待？找一片净土把自己藏起来。哪有我的天空，我的大海，对自己所有的烦恼都为了爱！往日情怀就像花瓣飘落窗外。"
　　女孩天生就是音乐的使者，天生就与音乐结下了不了的缘！因为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就偏心地给了她们这种驾御声音，用歌声来表达心中感触的能力。委婉，含蓄，如泣如诉，将此时，此刻，此种身份下的此种心情的无奈尽透无遗。
　　一样的歌声，不一样的心情！一想到江月白朱雪飘竟不自禁地底声感叹了一句。听到朱雪飘这句不自禁的由衷的感叹，许冰魂心中酸涩纵横，大为遗憾，毕竟这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从今以后将永远不再属于自己了。眼中点点泪光强作欢颜地笑了笑：“她一定是个很美丽很优秀的女孩吧？”
　　“她是我见过所有女孩中最美丽最优秀的！女孩天生的阴柔加上男孩的一点阳刚使她别有一种其她女孩所无法拥有的特殊的气质。她的善良足可以使冰山熔化，使魔鬼为之落泪。在我的心中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在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说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上她呢？那样所有的一切将重新改写，曾经所有的遗憾将不复存在！”朱雪飘情不自禁地骄傲地说起了江月白。显然朱雪飘这里所指的遗憾是自己留给他那个苦涩的初恋。他在不自觉中把自己和他那个心中的公主相比较，那个女孩一定比自己优秀。因为朱雪飘现在比过去更加优秀，已是今非昔比。自己拥有的只是过去的朱雪飘，而那个女孩却拥有现在和将来的朱雪飘，所以她一定比自己优秀，因此自己也别指望会打败那个女孩，使与朱雪飘已干枯的爱情重新开始。
　　“冰魂！你怎么了？”朱雪飘递过一方手帕。
　　“没――没什么！”许冰魂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慌忙用手中朱雪飘递过的手帕擦了擦眼泪，不禁愣住了。这方菊黄色的手帕上清晰的绣着一个血色的“飘”字，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水气息扑入鼻孔。显然这个飘字一定是那个女孩用心绣上去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许冰魂不禁心中阵阵酸涩，苦痛异常，泪水不禁再次盈盈飘落。朱雪飘起身过来安慰她。许冰魂不禁扶在他的肩上痛哭起来。
　　“不哭！不哭！”朱雪飘不禁也是动情地流下泪来，以前自己一直认为许冰魂措过了自己是她的错。可是现在想来她真的错了吗？不！许冰魂没有错！不可能错！如果自己是她也会这么做的，那时什么优点也没有，才不出众，貌不惊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让女孩喜欢的地方，自己又那有理由去怪她呢！而那时她是才女加美女的人物。所以她是完全有理由拒绝自己的爱。朱雪飘的心灵此时巨大的震动。
　　“雪飘！我现在才发现我已是真的爱上了你，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有时爱并不遥远，就在身边。只是因为漠视的心贪恋远方，收不回飘浮于天外的目光，直到有一天惊觉地发现，原来真爱已默默地在身边陪伴了多年时，却又已化作一片伤心的云悄然的飘走了，情感的天空中只留下一弯美丽的彩虹。”
　　自己与许冰魂的爱情经历了四年的前奏，终于在自己已经绝望的时候开始了，可是已经太迟了，迟得连灰烬的最后一丝余温也已不复存在，根本就没有再次复燃的机会了。而且自己一颗曾经被许冰魂所统治所伤害的心已经完全被江月白的身影所占据，不可能，也根本不会再容下另一女孩。
　　唉！曾经是爱，如今是生活！
　　不觉中两泓大大的泪水划过双颊在下额处汇成一滴大大的叹惜，滴在许冰魂美丽的脸上，绽出一朵晶莹的梦花，而后飘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苍白的灯光，闪烁着两张满是泪痕的脸。
　　怀中的许冰魂已经沉沉的睡去，她醉了，是酒醉与心醉！
　　几缕碎发掩在半边脸上，眼角处几点淡淡的泪痕，怀中的女孩曾让自己不知暗暗地心动过多少次！梦里出现过多少次！从照片上凝视地多少次！心中暗暗苦恋了四年的女孩，如今她静静地睡在自己的怀里，是那么的真实！女孩淡淡特有的芳香，细细的鼻息，柔软的娇躯。曾让自己心魂俱醉的女孩啊！今天自己却只能是一声无奈、悲凉的长叹！朱雪飘知道自从江月白出现后，心中的白帆――许冰魂已永远只是《随缘聚散》中的一个女主人公了，将不再有任何的实在意义了。
　　朱雪飘开了一个房间，把醉如一滩烂泥的许冰魂抱到了床上，为她脱去鞋袜，打了一盆水，为她洗了一下脚，而后很自然程序化地解开了她的衣扣。当解完最后一个衣扣时，他不禁愣住了，一脸的绯红，许冰魂白皙如玉的脖颈与双肩清晰眼前，一对丰盈的乳房依稀隐于薄薄的内衣之下。朱雪飘这才意识到什么。慌张为她扣上衣扣。为她掩上被子，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摸了摸依然乱跳的胸口，坐在床边向四周望了望。最后他随手拿起许冰魂的袜子，洗干净晾在衣架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不禁苦笑了一下。去年中秋节时是自己喝醉了，她为自己开了一个房间，今年却是她喝醉了，自己为她开了一人房间，这仿佛是上天有意安排似的，好让两个人谁也不欠谁的人情。生活如此绝妙的巧合不能不让人感叹！
　　“睡吧！睡吧！明天一切都会过去的！“朱雪飘喃喃地自语了两句，而后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天已大亮。
　　许冰魂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一愣,坐了起来，滞疑了一会，记起昨夜的事。室内静静的，她向四周望了望看是否有关于朱雪飘的什么东西，最后她的目光停在衣架上的洗净的袜子上，这一切不用说一定是朱雪飘所为了，心中大为感动，眼中泛起一波涟漪，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洗袜子，也是最后一次了，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在你最困难时，他会像父亲那样不留余力地帮助你，呵护你。如果说几年前他为自己所默默的做的一切是为了讨好自己，想得到自己的爱，那么至少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的企图，完全是他本性的一种自然的流露，或者说是男人对女人天生就表现出的呵护欲促使他这样做的，自己已经错过了他，也将永远的失去了他。即便是没有郭剑飞，他也同样应该是自己作为一生伴侣的最佳人选。也许他不够帅，不够潇洒，不够乖巧，有这样或是那样的不够，但至少他是善良的，就凭这一点，自己也应该用一生去爱他，更何况他的优点正在慢慢地崩迸射出来。他走了，做完了他所应该做的一切之后带着一身的绅士的气度悄然地走了，宛如一阵怡人的清风，只留下片片的落叶作为痕迹，让人知道他曾经与你擦而过。
　　许冰魂拿起手机，拔了两个号码便不禁愣住了，跟他说什么呢？是啊！跟他说什么呢？自己也该走了，在这个情感的故事里自己的角色早该退出舞台了。昨天是他与女友通电话的日子，自己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这种和谐。或许这次南京之行是不该来的，是的！不该来！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良久。不！至少跟他说一声谢谢！最后听一次他的声音，而后从此天各一方，用朱雪飘的话说就是：难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迅速地拔下了朱雪飘的手机号，却是关机，泪水不禁瑟瑟滑出眼角滴在颤抖的手上，良久，她站起身来，穿上大衣，准备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爱错过的城市，她的手触及到小手包的瞬间不禁又惊又喜。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早上好！我在对门！
　　她万千心喜地推门而出，竟忘了敲门就推开了朱雪飘的房门，还好，他早已起床了，否则也许会有什么尴尬发生的。
　　朱雪飘正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思考着什么。听到许冰魂的脚步声。“睡得好吗？”朱雪飘一笑道，同时转过身来。许冰魂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抱着一大束鲜花。“这个是为你准备的！”他一笑把鲜花放在了许冰魂的手上。
　　“谢谢！”许冰魂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冒失，含羞地一笑。
　　“我本想送你一大束玫瑰，可惜你不是我女友，我也没这个福气让你作我的女友！”朱雪飘说着调皮地抛了一个媚眼。
　　“嗳！老同学！你那可不是抛媚眼啊！”许冰魂被他逗乐了。
　　“那是什么？”朱雪飘笑道。
　　“那是瞪人！”许冰魂把尖尖的鼻子埋入鲜花中陶醉地吸了吸。
　　“走吧！刚才本想叫你吃早饭。但一想你昨夜喝了那么多的酒，想必一定也没有胃口，所以没叫你。”朱雪飘看了一下手表，穿上大衣，“我们走吧！一切我都为你买好了！”说着他提起一大方便袋东西，里面有水果，面包，饮料，面巾纸，还有一些必备的药品等东西，最后他又塞给自己一把折叠伞。许冰魂这才意识到窗外的雨依然还在无边无际，无尽无休地下着，若人惆怅的心情，无奈的苦涩缠绵地交织着这最后的同行。
　　天已是大亮，但四周还是静静的，朱雪飘打开手机，他在等江月白的电话，因为她今天要来看自己，风雨无阻。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月台上。朱雪飘打着雨伞，在无边的雨地里开出一片晴空。许冰魂温馨而有些羞妮地抱着一大束鲜花。这是朱雪飘第一次送自己鲜花，也是最后一次，绵绵的雨，芳香四溢的鲜花，白色的伞，一对清纯可爱的男孩和女孩。这一切在这样的雨天里都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许多人的目光捆绑在两人的身上，打上羡慕的烙印，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已不再是一个甜蜜的恋曲，而是一首悲情的歌。
　　“冰魂！上车吧！”朱雪飘把许冰魂扶上了车，“保重！一路顺风！再见！”
　　“保重！”许冰魂挥了一下手，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在朱雪飘的脸上迅速吻了一下，说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接受你的玫瑰，作你一世的妻！”便逃跑似的匆忙上了火车。隔着窗子深情而凄楚无限地望着朱雪飘，泪水纷落如注。
　　慢慢开动的火车将一切轻轻地碾碎！
　　朱雪飘木然地站在雨中。
　　伞在不觉中已落在了地上，雨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朱雪飘不禁苦痛矛盾地摇头苦叹：这就是爱情？一个打碎的五味瓶！
　　《最初的情感》
　　往事只能在梦里重演
　　泪水无法将遗憾从结局中分离
　　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再多的如果也只能是叹惜
　　只因为曾经的一个小小的错位
　　使本应该合二为一的我和你
　　永远不可能相依
　　即便是偶尔短暂的相逢
　　也会匆匆归属于回忆
　　也许
　　缘分的解析
　　红尘的演义
　　早在最初的情感里
　　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