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今夜酒正酣

　　良久，朱雪飘才如梦方醒，雨早已湿透了他的全身。他拾起雨伞。
　　这时，手机响了，是江月白的。
　　“雪飘！我在你们学校的门口呢。听孟飞扬说你昨天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晚上也没回来。”江月白说道。
　　“是的！”
　　“你怎么了？”电话那头江月白听朱雪飘的声音有些不大对劲，不禁问道。
　　“哦！也许是昨夜酒喝得太多了吧。没事的！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朱雪飘有意轻松地笑了笑。
　　“你喝了多少？”江月白追问道。
　　“我喝了七瓶，他喝了九瓶。”
　　“喝这么多！难怪你的嗓子都哑了。他是谁呀？让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胃，别忘了你的胃可一直不好！”江月白有些生气地提醒道。
　　“不告诉你。”朱雪飘笑道。
　　“不会是……是，是……许冰魂吧？”江月白在电话那头坏坏地笑道。
　　“没错！就是她！你想想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让我如此的不顾性命地去狂饮？”朱雪飘实话虚说。
　　“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江月白嗔怒道，“昨夜和你同学睡得好吗？“
　　朱雪飘一听，心中苦笑，这事好说不好听，索性说道：“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打着伞站在校门口的江月白。
　　“傻丫头！怎么不在宿舍等我呢？”朱雪飘有些心疼地说道，“下这么大的雨，气温又是这么的低。”朱雪飘握着江月白有些发凉的脸。
　　“雪飘！”江月白满脸的笑意，“你同学走了？”
　　“刚送走……”朱雪飘突然愣往了，“月白！你怎么了？”
　　江月白脸上突然间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遏制的愤怒。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脸，两缕清泪不禁盈盈地涌出，木然中她拿出一面镜子在自己的面前照了照，而后摔得粉碎。
　　朱雪飘这才发现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唇印，“月白！你……你听我解释！”
　　“哼！哼！哼！”江月白冷冷地一笑，一挥手一个清清脆脆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恭喜你呀！朱雪飘！终于追到许冰魂了！去找你的梦中的白帆吧！”江月白满脸的泪水，失魂落魄地带着一颗破碎的心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这时手机响了。
　　是许冰魂发来的短信：送我只是瞬间，伴她却是永远！这就是朋友与恋人的区别！
　　朱雪飘不禁木然苦笑，仰天长叹，泪水流出。
　　雨中两只美丽的白鸽比翼飞过眼前。
　　阵阵西风。菊花纷落，一地金黄，无边萧瑟。
　　望着窗外的一切，江月白不禁心中酸楚阵阵，泪水纵横，遗憾、愤恨、委屈、忧怨、愁郁等等爱与恨的纠缠不停地抽打着那颗滴血欲罢不能的心。
　　月白:
　　给我机会，听我解释，我承认我是喜欢许冰魂，并且喜欢得可以为她放弃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回忆，尽管我是多么的希望在这些回忆中不存在这段失败而伤心的恋曲。但我依然说这没有错！爱与被爱不是一种罪过。而是世间的每一个人所应有的权力，任何人都应该放下个人的恩怨去平视它。
　　月白！听我解释，那是一个凄美的误会。如果你执意那个唇印是我和许冰魂之间的爱。那么就算是这样，也只能是爱的尾声，而不是爱开始。那天许冰魂是专程从汕头来看我的，可是我与她之间的恋曲已经客观的从爱的幻影中回归到了友情的零点，也许只是要主观上仍然存在着一缕还末完全散尽的情感的云，也就是那唇印，那个也许就是那座足可以使我们的这艘爱情的泰坦尼克号沉没的冰山。
　　月白！我与她之间真的什么都结束了。当太阳再次把什么都照亮时，恐怕连那弯回忆的彩虹也将不复存在了。
　　当那天许冰魂告诉我，她忆接受我的爱时，我真的很感动，却不高兴，因为我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毕竟在我情感的履历中那份属于元古时代的初恋终于找到了一个美丽却是很痛苦的结局。可是这份爱已经太迟了。这份感动除了感动之外，将再也没任何的意义了，这一切就仿佛这初冬的雨，带给人的已不再是绿色的希望，而是一场灰色的遗憾。
　　爱是一种责任和信仰，而不是一棵无根的野草，随风飘摇。
　　月白！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感觉就告诉我你虽然不是最初所恋的人，但你绝对是我一生的伴侣，我也坚信在这个冬天之后，我们的爱情一定会走进一个更为美丽的春天。
　　祝平安！
　　 雪飘
　 　11·15
　　朱雪飘的这封信是刚刚收到的。
　　自从去年中秋前夕他突然来看自己，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是个女孩之后，两个人几乎就已不再用这种古典的方法联系了，写信只是一个美丽的历史，一切的联系都被电话，网络所代替，一年的时间里，再度见到这种古老的如甲骨文一样的信笺，心中不免再度波澜突起，感动已大过了对他的恨。
　　西子湖畔。
　　那中老鹰风筝在空中高高地飘扬着。这些天来，江月白几乎没事就是放风筝。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人的心情不同了，江月白出神地望着轻盈的风筝。想起以前与朱雪飘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剪不断对朱雪飘的那缕缕的爱恋。但此时，她的确拿不准朱雪飘与许冰魂之间是否真的重新开始了，尽管所有的感觉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但是……朱雪飘的那封信她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她知道朱雪飘很快就会再来的。
　　这时风有点小了，风筝偏坠了一大截，江月白脸上不觉飘起一丝尚未觉察到的羞妮，喃喃自语：死朱雪飘！我看你能飞到那儿去？说着她轻轻地牵动着长长的丝线，风筝立刻又非常乖顺地飘回到最佳的视野内。
　　“嗨！”江月白正处于深深的思索之中突然云依依从身后蹿了上来。
　　“死依依！吓我一跳！”江月白伸手打了云依依一下。
　　“嗳！他又来了！”
　　“来就来呗！”江月白故作不再乎地说道。
　　“你不想见他啊？”云依依也知江月白的话是嘴和心不走一条道。
　　“永远不见他才好呢！”
　　“别把男孩真的给逼跑了。”
　　“跑就跑！谁稀罕呀！”
　　“你呀！就嘴硬吧。”云依依一笑，向着花丛处挥了一下手。朱雪飘立刻从后面走出来，手中捧着一大束百合。云依依对着两个人一笑，而后走开了。
　　“月白！这个给你！”朱雪飘把那束百合献给了她。
　　江月白讪讪地笑了笑，接过朱雪飘手中的百合，闻了闻。“这花挺香的！我不知道你用它代表什么？如果代表友情，我接受。如果是代表爱情，那对不起！”
　　“随你便吧！”朱雪飘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我便！好啊！我这人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朋友也包括在内。这花就算是卖给我吧！”说着江月白从口袋中拿出三十元钱塞到朱雪飘的手里。
　　朱雪飘一愣没有想到江月白会这样做。不禁苦笑了一下。
　　“笑什么？嫌少啊？给！这回够了吧！“说着江月白又塞给朱雪飘二十元钱。
　　“月白！你听解释！“朱雪飘眼中有些潮湿。
　　“停！我不听！你解不解释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是你与许冰魂之间的事！”江月白不禁越说越气。
　　“月白！我到底该怎么样做你才肯原谅我？“朱雪飘一脸的无奈与凄然。
　　“雪飘！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我何谈原不原谅你呢？”江月白强勉地温文一笑道，“雪飘！你走吧！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有开始就有结束，爱情也是如此！去吧！去找你的许冰魂吧！她温文尔雅，美丽、大方、善良、开朗、恬静、善解人意，柔情款款，不正是你心中多年以来所期望的白帆吗？这么多年来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不想因为我而毁掉你们久违的爱情，你们一生的幸福！”江月白越说越激动，嘴角抽搐着，眼中放着冷漠的光。胸脯不停地浮动着，她尽量克制心中的激动与怒火。强勉地笑了笑。但眼中的泪水却已不自禁地滚动着。她拍拍朱雪飘的肩，嘲弄似地说道，“雪飘！放手吧！我知道你心中所喜欢的女孩一直是许冰魂……”
　　“月白！你说什么呀？“朱雪飘握往江月白的双肩说道，“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江月白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禁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怨，喊道。一甩肩争脱朱雪飘的双手慌忙的跑开了。
　　只留下朱雪飘呆呆地站在那儿，那束美丽的百合静静地躺在地上。空中的那只风筝因失去了拉力而迅速划落，朱雪飘赶紧伸手拉过线，但用力过猛，风筝一下子断了线，在天空中翻动了一下便迅速坠下，在西子湖中溅起一片水花，而后便了无痕迹。
　　难道真的就不能再挽回了吗？朱雪飘仰天长叹，泪水纷落如注。
　　一周后，朱雪飘再次来到江月白的学校，这已是与江月白吵架之后第三次到这儿了。
　　朱雪飘站在江月白的宿舍楼下，向上望着，他不知道这一次江月白是否肯见自己。因为第二次江月白让云依依代她送自己时就对云依依说如果下次自己再来就说她不在。我该怎么办呀？要见江月白必须先得让那个总门的老太太通知一下，江月白下来接自己，如果这样做江月白肯定不会见自己的，直接给江月白打电话，她又不会接。唉！怎么办呢？人是到这儿来了。可是却见不到她。那怕这次她让自己出再大的难堪，只要她不再躲着自己也好啊！朱雪飘在楼下边徘徊边想着如何能见到江月白。
　　对！有了，我就在这儿等，我就不信她今天不下楼了！朱雪飘索性站在楼下，像猫抓老鼠一样静静地守望着楼上的动静，任凭十一月的寒风把全身每一根神经吹痛，但愿我的真诚能感动上天让她出来见我一下！朱雪飘此时冷得有些开始颤抖，他默默的祈祷着，他不停地挫着手，向手里呵着气，不停地跳动着双腿。不久突然一大盆洗衣服的污水从天而降，毫无浪费地全砸在自己的头上，他没有发怒，似乎已忘记了发怒，木然地苦笑了两下，泪水不自禁地滚落，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同时骨子里又升起一股倔强：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儿，索性他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楼上。杭州的冬天虽然不至于使刚才的污水立刻结冰，但却依然寒冷透骨。
　　不多时，背后的那幢女生宿舍楼上也倒下一大桶刚刚泡过方便面的汤料，点点滴滴没有一点浪费地全倒在自己的身上，雪白的绒衣上立刻出现一副全新版的世界地图，却找不到自己脚下的地方。
　　“雪飘！你回去吧！这一切月白都看到了，她心里比你还要不好受。她正在楼上哭呢！”不知什么时候云依依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满脸都是泪水地说道。
　　“依依！”朱雪飘含着眼泪的笑了一下说，“你告诉月白就说我说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回到学校。
　　朱雪飘说不清是怨还是痛。把那件雪白的绒衣扔在了地上，坐在桌前对着窗子发起呆来。
　　这时黎若恒兴冲冲地跑进来，把一本学习资料往床上一扔，见朱雪飘回来了，于是问道：“江月白理你了？”
　　朱雪飘只是一丝苦笑，没有说什么。
　　黎若恒立刻猜到了八九分，不禁笑了“杨宗保三请穆桂英，你朱雪飘表现的也挺不错吗！来个三请江月白，只是你没有成功。行！行！够绝！”
　　“怎么这衣服刚穿一次就想洗呢？”黎若恒捡起来一看不禁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嗳！我说雪飘！那么大的杭州城好地方多的是，你不会是领着江月白跑到酱油铺里去谈情说爱吧？”
　　朱雪飘不禁被他逗笑了:“我说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
　　黎若恒一笑，不再说什么，自顾自地躺在床上看那本《杨家将》了。
　　“呀！雪飘回来了！怎么样？”孟飞扬和曲亦豪也先后走进来，见朱雪飘这个样子，便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朱雪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那件衣服扔进脸盆里，倒了一些洗衣粉，到洗漱间加了一些水，而后放在床下泡了起来。过了一会不禁说道：“嗳！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三个刚上大一时约定以学业为重，绝不谈恋爱！”
　　“记得！只是飞扬一开始就坚持不住了。”曲亦豪说道。
　　“我怎么坚持不住了？”孟飞扬有点不满曲亦豪的话。
　　“当然了，你一开始就弄个小白薇来做伴读，还骗我们说是你表妹，都赶上贾宝玉和林黛玉了。”曲亦豪说道。
　　“就你好？小舒畅不就把你给砸了一下吗！这可到好，马上就闪电之恋了，比谁都迅猛，火爆！”孟飞扬反击道。
　　“没办法呀！这也怪不得我，我又没有错！”曲亦豪一脸不知害臊地辩解道，“只因为缘分这东西一旦来到，你想躲都躲不掉，正如雪飘常说的那样：缘如魔咒，只要将两个人锁定就注定无法逃脱，直到天长地久！”
　　有道理！有道理！曲亦豪的这番辩论的确是旷世奇有，精妙绝伦！天意使然，谁人能抗！情网恢恢，疏而不漏！
　　两人正吵得高兴，朱雪飘和黎若恒不禁在一旁偷着笑了起来。
　　“还有你你们俩，别一句话不说就以为是好人了！”孟飞扬看来此时真是吵疯了。
　　“就是嘛！其实你们俩才是十足的伪君子，把人家小龙女，明妍一天弄得神魂巅倒，哭哭涕涕的，尤其是你朱雪飘！”曲亦豪越说越凶最后干脆用手指着朱雪飘的鼻子尖说：“人家小龙女才刚走几天呀，你开始去追江月白，可惜江月白不买你的帐！”曲亦豪一下揭开了朱雪飘的痛处。“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你是个色心病狂的家伙！”说完他就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因为朱雪飘和江月白此时正值冷战时期，尽管每个人都坚信最终江月白还会回到朱雪飘的身边。但毕竟现在……
　　朱雪飘立刻脸色阴沉下来，眼中有些潮湿，不再说话了。
　　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黎若恒见此情形，赴紧打圆场道：“故天将降爱情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扉，寒其筋骨，污其外衣，呆其神志，然后方得双宿双飞！”
　　朱雪飘苦笑。
　　悠悠江风悄悄地穿梭于喧嚣与宁静的缝隙之间。
　　朱雪飘站在大桥上，望着滚滚东逝的江水，发着呆。他向天边望了一眼，一轮早已升起的圆月让他惊觉已是晚上了，也许自己把江月白真的伤得好深！自己不管怎么解释，在所有的人看来，包括江月白在内，都认为是花言巧语，都是谎言。自古才子多风流，在所有的人心中已是根深地固，而风流是什么？最通俗最直白的解释不就是花心吗？尽管自己不是才子，但仍逃不了这样的看法。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此时他虽然很痛苦，但他并不恨许冰魂，连一丝的怨气也没有。整个一个下午他关掉了手机，也就是关掉了一切的联系方式，独自一人在大桥上静静地站着，自问着，思考着。
　　一阵长长的气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艘中型的客船在视野中出现，又渐渐地消逝，只留下一道白白的水线。朱雪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看来许多事真的不以自己的意志为左右，来与去如此的匆匆，只留下一道清晰的界面。一边是回忆，一边是生活！他打开手机给江月白发了一条短信：梨花带雨水芙蓉，一叶白帆向谁去？向谁去？
　　不久，电话响了，是姐姐朱雪瑶的。他接过电话，还未等自己说话，姐姐朱雪瑶就说道：“小弟！生日快乐！”
　　朱雪飘这才意识到是第十一次月圆了，自己的生日！不禁苦笑了一下道：“谢谢！姐！”
　　“月白呢？”朱雪瑶似乎是很随便的问了一句。
　　“她没来。”朱雪飘声音低低地说道。
　　“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姐姐朱雪瑶一愣。
　　“嗯！”朱雪飘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朱雪瑶听后不禁生气地嘲讽道：“行啊！小弟！还挺喜新不厌旧啊！”她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吐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小弟！你比我清楚，在爱情的问题上注定要有一些的伤口和血痕。所以这也就注定了在抉择上难免要有一些使谋个角色受到伤害的事发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多数人不受伤害，可是你呢，却让你，月白，许冰魂三人都受伤害了。你知道吗？也许你不承认，但你必须承认这件看似巧合的事其实都是你，月白，还有许冰魂你们三人之间情感归结的必然结果，也许你会说如果没有那个唇印，或是你擦去了许冰魂留下的那个唇印，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其实只要你一天不把许冰魂爱的残云赶尽，这类的事就注定要发生的。我告诉你小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必须把江月白给我找回来！小弟其实你所爱的许冰魂只是你用浪漫幻化出来的白帆而已，如果你与许冰魂结合在一起，你会发现你们之间除了梦之外，一无所有。当梦原有的繁华与美丽慢慢凋谢，袒露出琐碎的柴、米、油、盐的时候，你才会清醒你与许冰魂的结合是一个最大的不可挽回的错。而你与江月白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无论从情感从理智，从兴趣、爱好、性格、习惯、思维方式等等诸方面都是那么的相似。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姐姐朱雪瑶便挂断了电话。
　　爱情永远不会因为玫瑰的枯萎而凋谢，因为情歌的唱完而熄灭其七彩的火焰。百合坚信雪飘和月白总有一天还会重新开始的，至于许冰魂。即便是与江月白两人真分手了，也不会去追她，用朱雪飘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追许冰魂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朱雪飘从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回来，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这次朱雪飘喝得大醉，是被孟飞扬他们扶回宿舍的。
　　百合冲了一杯苦咖啡，坐在电话旁，她在等江月白的电话。自从和朱雪飘两个人闹翻之后，自己就成了她的眼睛，她经常时不时地给自己打电话询问朱雪飘的情况。十分钟刚过，电话就响了。感觉告诉她这一定是江月白的电话，她抓起电话说道：“月白！雪飘现在已经知错了，你也该原谅他了，刚才的那个生日他也没过好，他喝得大醉，是飞扬他们给扶回去的。教训一下也就是了。”
　　“姐！我知道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去主动见他的。”江月白在电话那头不禁哭了。
　　“那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原谅他？”
　　“其实我早就原谅他了，只是……姐！你我都是女人，我的心里想什么，你应该能猜到。天下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将来所托终身的人，绝对，百分之百地忠诚与放心，对雪飘的忠诚我从不怀疑。但是，姐！你知道雪飘的爱好。他对写作的痴迷成度你是知道的，在写作上他绝对的聪明，情节设计得引人入胜，层出不穷。但处理生活问题上却是幼稚得可笑，他把生活中所有的事都文学化了，把什么都想的浪漫、善良。做事往往是以情感代替理智，做事喜欢义气用事，你知道一个不善长用理智思考问题的人，迟早会遇到大麻烦的。社会上虽说是男女平等，但是男女真平等吗？由于生理、心理、社会观念等等各方面的原因，男女根本就不可能平等。如果真要说平等的话，那么也只是人格上平等而已。在人性的丛林里，生存的法则只善待理智的人。以后的路是我和雪飘两人共同走完，所以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让他清醒一下，学会理智。大三才刚刚开始，他就已把英语六级，计算机二级都过了，小说也出版了，可以说他此时是时时顺心，事事如意，这很容易使他那颗本来就飘忽易动的心更容易失去自我，对一个人来说受一点挫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他认识到人间的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这对他以后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再说我现在也正忙着过第二外语的四级，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一下。”
　　百合听着不禁惊愕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她没有想到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竟然能说出这等老成的话来！她很聪明，很自信。能冷静、现实、理智地正视自己，对待一切。绝顶的聪明，压倒一切的美丽、气质、才学使她有足够的条件和信心把手中的这只风筝——朱雪飘，放到天涯海角。
　　朱雪飘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半了。孟飞扬他们早已经走了，室内静静的。感觉口又干又渴，头阵阵的胀痛，尽管酒劲已过，但仍觉晕晕沉沉的，他爬下床从饮水机里打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不禁又想到了江月白，那只老鹰风筝，那些西子湖畔并肩泛舟的日子。
　　这时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飘！少喝一点酒，行吗？为我！
　　朱雪飘立刻万般欣喜地回拨了江月白的手机，接通了。可是江月白却不说话，只能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月白！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只是还在生我的气，不管你信与不信，那件事真的是一场误会，我在信上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请你相信，在我的心中真的只有你……”
　　朱雪飘不停地说了一大堆，江月白却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听着。朱雪飘能清晰地听到江月白在电话那头的低泣声。朱雪飘不再说话了，良久的沉默之后，江月白轻声地叹了口气，而后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