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情满天目山
作品名称:匆匆飞过 作者:荆琦 发布时间:2017-12-19 10:21:20 字数:9859
“我只有两只手,所以一只手牵着弟弟,一只手牵着妹妹!”过了一会儿,朱雪飘不禁笑了,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好意思的羞涩。
“嗳!雪飘!雪飘!”朦胧中朱雪飘仿佛听到江月白的呼唤。他睁开眼睛,不禁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见自己的两只手正抓着江月白的两只娇嫩的手,吊床上,自己的身上满是各色各样的花瓣,芳香四溢,这一切自然是江月白所为了。一缕细细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落在自己的胸前。
“你刚才睡不到十分钟就做梦了?”江月白不禁惊叹朱雪飘的做梦能力。
“嗯!刚才我梦到郭剑飞和金梦了,我们一起走在海滩上,我一只手牵着郭剑飞,一只手牵着金梦。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我骄傲地说:我只有两只手,所以一只手牵着弟弟,一只手牵着妹妹。这时金梦说:哥!现在你牵着我和剑飞,等到你有了女朋友,这两只手就完全属于她了!我问:为什么?她说:像你这种人还不得整天抱着人家姑娘呀!”
江月白被逗乐了。
“嗳!月白!让我抱抱你吧!”朱雪飘从吊床上跳了下来。
“可以!”江月白一笑,微仰着脸,略带几分含羞地等着朱雪飘的拥抱。
朱雪飘揽住江月白的腰在空中转了两圈,把江月白轻轻地放下,右手顺势支起江月白的左手跳起了华尔兹,而后开心地一笑说:“天涯海角,用一生陪你跳完这支舞!”
江月白开心地笑得若风中的拂柳,“雪飘!郭剑飞和金梦知道我吗?”
“不知道!我没跟他们说起过你。”
“为什么?”江月白一惊。要知道高中时的两大知己郭剑飞、金梦三人是无话不说。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说而已,再说我为什么要一定让他们知道你呢?”朱雪飘喃喃所语,若有所思,而后一笑道:“你是我心灵密室中的宝贝,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见面,包括知道你的存在!”
看过了钱塘大潮,西子湖光;听遍了钟山风雨,长江涛声。今年的暑假两个人决定在天目山上渡一周的“蜜月”,然后一同携手北上回家。
“雪飘!我看你追你小妹金梦吧!”江月白轻倚朱雪飘的肩头,调皮地说道。
“行!我看行!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妹!友情的结束便是爱情的开始!”朱雪飘大发感慨地说道,“只是不知道她同不同意。”
“这好办!此事包在我身上!”江月白坏坏地一笑,伸手从朱雪飘的背包里拿过通讯录,找到金梦的手机号而后拔通了号码。
“你……你别胡闹!”朱雪飘一把抢过手机,没有想到她会真的给金梦打电话。
“看把你吓的!”江月白开心地笑了。
朱雪飘望了一下太阳说道:“走!月白!我们去钓鱼,准备我们的午饭。”
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沿着山路走向昨天那个钓鱼的湖泊。
两人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放下鱼钩,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午餐的上钩。
碧波如玉,轻风缭绕,景色宜人,四周竹林密布,杂草丛生,群花争奇斗艳,蜂来蝶去,的确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这个旅游业如此发达的时代里,能有这么一个幽静的地方,的确实属奇迹了!
“雪飘!给,吃一口。”朱雪飘正在出神地望着水面,江月白突然从后面淘气地搂往自己脖子,伸过一截生的红薯。
“这能吃吗?”朱雪飘一皱眉头。
“怎么不能吃?”江月白到似比朱雪飘还吃惊,“我小时侯常吃这个,你没吃过?”
“没有!我家那儿不产这个!吃的都是街上卖的,烤熟的!
“很好吃的。”江月白试范地咬了一口,而后嚼得“咯吱!咯吱!”作响,吃得特有味道。
朱雪飘有几分顾虑地咬了一小口,嚼了两下,不禁吐了出来“不行!不行!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了!”
“不吃拉倒!”江月白有些扫兴。
过了一会朱雪飘不禁笑了:“嗳!月白!你这么生猛,这么野性,以后不得把给我吃了。”
“是吗。”江月白嘻嘻一笑,突然猛地一口咬往朱雪飘的左耳朵。
“哎呀。”朱雪飘疼得直叫,“我说你轻点好不好?要掉了!”朱雪飘真拿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女孩没办法。
“啊!口感不错!”江月白推开朱雪飘飞快地逃开了,
朱雪飘瞪了一眼逃之夭夭的江月白,吐了一气,拿过镜子一照,左耳朵上两排清晰的牙痕,他不禁苦笑。想到以前父亲也被母亲玉洁咬过。不禁心中笑叹:都说儿媳妇像婆婆,这话一点也不假!无奈地向远远逃开的江月白喊道:“嗳!月白!牡丹花下被咬死,纵然做鬼也风流!被你的爱如此蹂躏,我就是喜欢,很享受!我愿意作爱情的殉葬者!”
“哎呦!看你那贱样。好啊!我成全你!”江月白远远地笑着喊道。
一个多小时后,朱雪飘钓了一条鲤鱼,一条青鱼。“这回我们马上就可以吃上一顿野味了!”朱雪飘自言自语,同时在鱼肚子下掏了一个很小的洞,把内脏挤出来,而后放入一些早已配好的佐料,又在鱼皮上划了一些棱形块,在伤口上撒了一些佐料,最后放在火上慢慢地烤。不多时,一阵阵的清香便悠悠飘散起来。“月白!吃饭了!”他喊道。
“嗳!来了!"江月白应声跑了回来,一只手拿着一大束野花,一只手捏着一只美丽的蝴蝶,"哇!好香啊!"江月白抽动着尖尖的小鼻子,一脸的馋相。
“给!"朱雪飘用筷子把鱼肚子下边的那块最鲜嫩的肉撕下来夹给她。
江月白张开嘴,接过鱼肉,很贪婪地吃了起来。“雪飘!你说这只蝴蝶是梁山伯还是祝英台?"
朱雪飘瞟了一眼她手中那只美丽的蝴蝶,但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鱼肉。突然他坏坏地笑了笑,惊叫了一声“糟了!”
“什么糟了?”江月白一愣。
“你看!”朱雪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梢。
江月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满脸的羞涩,娇嗔地打了朱雪飘一下。
那是两只正在交尾的蝴蝶。
朱雪飘憨厚地笑了笑说:“月白!如果说你手中的这只是梁山伯,那么现在祝英台一定在和别人通奸,如果说是祝英台,那么梁山伯现在一定另有新欢,再不就是在嫖娼。”
“你!――”江月白气得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朱雪飘吃了一口鱼肉,收起笑意,很平静很认真地说:“月白!玩笑归玩笑,我懂你意思,不错我是挺崇拜梁祝的爱情。但我并不崇拜他们的悲剧!我们之间的爱情就是我们这间的爱情。我不希望被打上任何别人的烙印!”
“呵!”江月白满意地点了点头,很是感动地吻了朱雪飘一下,而后不禁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朱雪飘被江月白这种莫名其妙的笑愣住了。
“你自己看看吧!”江月白把镜子递给他。
朱雪飘拿过镜子一照,也不禁笑了起来。脸上一个清晰的黑色唇印。
“月白!把刀递给我!”朱雪飘说道。
“干什么?”
“我要在这块岩石上刻下:公元2001年8月3日江月白吻朱雪飘于此岩石下!”朱雪飘说着挥刀刻下这番话。
“嗯!我看可以!”江月白拍手赞成道:
两个人不禁相互对视了一下,而后同时开心地大笑起来。
幕天席地,与自己心爱的人携手碧之处,莺莺燕语,当真是一种天大的幸福与快乐,朱雪飘望美丽的江月白痴痴地说道:“天变,地变,依然改变不了我们相爱的誓言!”
“亘古不变地爱恋修成今世的姻缘!”江月白学着朱雪飘的口气附和道。“等等!”江月白一下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两瓶红红的果酒,里面放了一些杨梅。
“女儿红!”朱雪飘惊喜地叫了一声,一把夺过一瓶打开盖子贪婪地闻了闻。
朱雪飘轻轻地喝了一小口,感觉不错,芳香四溢,唇齿留香,甘而不烈,回味无穷。“月白!这女儿红该不会是你老爸给你准备的吧?”
江月白一副古代才女的风度,豪爽、潇洒地喝了一小口酒说道:“这回酒没了,我看我老爸怎么办吧!免得以后让我嫁给那个傻蛋!”江月白嘟囔着,似有愁肠无限。
“那个傻蛋!”朱雪飘望着脸色有意骤然阴沉下来的江月白心中不禁好笑,问道,“该不会是你老爸和人家把你指腹为婚了吧?”
“这倒不是!”江月白的脸色因为酒力而变得薇红,得意地笑了笑,神秘地说道,“这个傻蛋也真是傻的出奇!一年多的时间竟不知道我是一个女孩,而且他向我要照片和电话时我总是以各种借口回绝他,可他却从来没怀疑过,你说傻不?”
“嗯!是够傻的!”朱雪飘附和道,“不过傻有傻的福气,他找到了一个像你一样优秀的女孩。这可真是‘痴汉偏骑良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呀’!”
“可也是,雪飘!你说我倒霉吧!我这辈可怎么过呀!”江月白“暗然神伤”。
“哎!‘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朱雪飘很是同情地说,“这也真苦了你。和我私奔吧!虽然这样挺不道德的;但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东西就是爱情了。所以我愿意用我全部的爱来弥补你心灵上创伤!”
“不!无论在伤口上放止多少个梦,依然补不出曾经的美丽,索性还是放弃的好!”江月白凄然说道。
“可是你能眼睁睁地目睹着一个爱你如此势深且你也喜欢的人因为不能与你长厢厮守而憔悴至死吗?”朱雪飘声情并茂地说道。
“雪飘!对不起!对你真挚如玉般的爱,我所能回报你的只能是说声谢谢。”江月白心中非常非常的矛盾,爱恨之交,痛苦而发狠地喝了一大口“女儿红”在有一醉解千愁的意味。
“月白!”朱雪飘悲痛楚楚,凄然无限,伸手抓住江月白的手,轻轻乞求道,“如果有来生,你是否肯作我一世相依的妻呢?”
“嗯!”江月白点点了头,依在朱雪飘的怀中。
尽管两个人都是在说笑着,但说到最后都鼻子酸酸的,眼角有些潮湿。
朱雪飘低头吻了她一下:“月白,你哭了?”
“哭了?”江月白这才感觉到自己哭了,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不清楚!反正泪水是流了下来。
“我们吃鱼吧。”朱雪飘推开怀中的江月白说道。
“好吧,”江月白嫣然一笑,两人方才开始大口吃起来,最后风卷残云一样把一切可吃可喝的东西统统吃掉,喝掉。在水边洗涑了一下。而后在竹林深处的一个山岩下并排支起两张吊床。互相体味对方的体温入睡。
很快,酒力发作。江月白一只手被朱雪飘握着便沉沉睡去,细碎的鼻吸中杂着淡淡的酒香。扑在自己的脸上,微有些细痒。朱雪飘一笑,在她小巧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拉上一条大大的毛毯,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很快便也沉沉的睡去。
周围绿草如茵,微波如碧的湖水。汪风脚步婆娑。鲜花香气四溢,俨然美丽的伊甸园中。
“月白,你睡了吗?”朱雪飘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伸手抓江月白。不觉一愣。“月白!月白!”床是空的,江月白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月白!月白!”他坐了起来喊道。
“嗳,我在这儿呢?”江月白应声从竹林深处跑出来道,“醒了?”
“嗯!”朱雪飘跳下床,“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山贼掠去做了压寨夫人呢?”
“还算幸运,让我给逃了出来!”江月白笑道,拉起朱雪飘向竹林跑去,“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水潭。很好玩的,我们去抓鱼!”
这个水潭的上游是一眼不大的山泉汇成的。有一个小型篮球场那么大,两个人挽起裤腿,走下去,踏着暖暖的沙石,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呀!”江月白遗憾地惊叫了一声,一小鱼从她双腿之间轻盈地遛走,钻进岩石的缝里。“雪飘!抓住它!”说着。江月白摘下头上的太阳帽当做渔网用了起来。她又盯住了一条。慢慢地从它的后面罩了过去,最后猛地一捞,但是那条鱼太狡猾了,又是轻轻巧巧地从她的手指间遛走了。朱雪飘同她一样,也是兴趣十足地抓起了鱼,可是两个人折腾了半天,一条鱼也没抓到,最后所有的鱼都躲在岩石的缝里,瞪着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气得半死的两个人。实在无计可施了,两人并坐在水中的一块突起的岩石上,气乎乎地看着水底的鱼儿。不一会,鱼儿们见两人没有什么举动,便一个接一个地又游了出来。几条大胆的鱼慢慢地游到两人的腿边,不停地用那张凉凉的小嘴在两人的腿上一撞一撞的。朱雪飘心中窃喜。死死地盯住了一条鱼。而后慢慢把手靠近。突然猛地抓下去,可是还是让它给跑了。而且自己不小心也跪在了水中。半截身子一下子湿透了。这一下惹来了江月白又一串开心的笑声。朱雪飘白了一眼开心的江月白。掠起一把水扬在了她的身上。江月白自然不会示弱,也开始扬水还击他。立刻一场两个人的水仗开始了。最后都跟个落汤鸡似的!玩累了。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回了吊床旁。打开背包找出了干爽的衣服。“我去那边换。”江月白说着便抱起一个背包躲到一块一人高的大岩石后。朱雪飘撇嘴笑了笑,脱掉湿衣服打开背包不禁一皱眉头喊道:“嗳!月白!你把我的衣服拿去了!”
“我知道,你就穿我的吧!把你的内裤给你!”江月白说着从岩石后把朱雪飘的一包还末打开的新内裤扔了过去。
“你别闹好不好!“朱雪飘哭笑不得,望着手中的裙子苦笑道。
“你换好了吗?”江月白从岩石后问道,掩示不往做完恶作剧后得意的笑声。
“你的裙子我怎么穿呀?”朱雪飘气得半死。
“往身上一套不就穿上了吗?”江月白“哧哧”地笑道,“喂!你快点换呀!我站出来了!”
朱雪飘气得向岩石那边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禁一下气乐了:“我就这样站出去了!”
“好啊!我就当是一只没毛的大猩猩欣赏或者干脆给你拍一张裸体照,准能卖个大价钱!”江月白得意地说道。过了一会,见朱雪飘气得没有言语了,便又忍不住地接着说:“嗳!雪飘!你不说爱我,并可以为我做一切吗?那好,我现在就让你穿上我的裙子。就一会,我求你了!啊!好雪飘!”
“好吧!”朱雪飘无奈地嘟囔道,“就一会儿,不许耍赖!”说着他穿上了裙子:“好了!你出来吧!”
江月白一看朱雪飘立刻“咯咯”地大笑起来,好一会儿,她才止往笑,“嗳!雪飘!我看你穿裙子比我好看多了!这样吧,这条裙子就送给你吧!”江月白开心地在朱雪飘的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随手“咔叭”一声给朱雪飘拍了一张特写镜头。
“雪飘!你看那花多漂亮呀!”江月白指着山崖上的一朵红花惊喜地叫起来。
“再漂亮也不如你。”朱雪飘望了一眼说。
“少贫嘴!”
“嗳!月白想要吗?”朱雪飘明知故问。
“想是想,只是太高了!”江月白有些遗憾地说道。
“你吻我一下,我马上给你摘下来。”朱雪飘勒索道。
“好吧!”江月白把嘴凑过来。
“你可不许咬啊!”朱雪飘心有余悸,真怕她再像上次那样咬自己一下。
“不会的!”江月白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说,“小心点!”
“没事!你的吻让我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朱雪飘轻松地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而后几步攀上山崖的一根老藤。
“雪飘!小心点!不能摘不要勉强!江月白望着越来越高的朱雪飘,不仅心中后悔让他上这么高。不禁心中害怕,暗暗祈祷。
“没事了,只要你开心,上天摘星星也未偿不可。”高空中朱雪飘的笑声明显了许多。
朱雪飘摘下了花,又抓起那根老藤,慢慢地爬下来,随着朱雪飘的身影越来越低,江月白一颗悬浮的心也越来越踏实,绷紧的脸上惭惭地露出了笑容。突然朱雪飘的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从高高的山崖上掉了下来……
这是上午发生的事。
天目山隐于悠悠的夜色之中,半轮明月悬挂于窗前。周遭寂寞宁静,一股来苏尔气味把朱雪飘从睡梦中叫醒,借着朦胧的光线,他低头看了看坐在床前扶在自己胸前沉睡的江月白,伸手摸了摸她白净如玉的脸,满手都是泪水,不禁一愣,自己也不自禁地泪水飘落在枕边,病房里只有两个人细碎的呼吸声。
“月白!月白!”他推了推江月白。
江月白抬起头见朱雪飘醒了,不禁惊喜地叫道:“雪飘!你醒了太好了!”尽管她心中很清楚朱雪飘已是一点事也没有了,但她还是余惊未了地再次流出泪来。
“月白!”朱雪飘心疼地叹了气,给她擦了擦眼泪说,“坐着睡多不好受啊!躺在陪护床上睡吧!”
“不!”江月白调皮地说道,“你可真把我吓死!雪飘!”她把脸贴在朱雪飘的脸上,喃喃地说,泪水不禁再次划落,看来真的把她吓怀了。“雪飘!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上那么高去给我摘花!如果你要是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只要你能高兴!这也值得!“朱雪飘憨厚地笑道。
“你呀!“江月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只是在微弱的灯光下深情地对视着,良久才又不禁不约而同地轻笑了起来。
“刚才我到阴曹地府走了一趟,阎王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深爱着我女孩在等着我,还有一段未了的情债我还没还!所以我就又活过来了,可以说是我俩之间真挚如山的爱救了我!”朱雪飘望着心爱的江月白打趣道,忘了头上的疼痛。
“雪飘!等到你好了之后,我们就立刻回家,离开这个地方。”江月白有些迁怒意思的说道。
“不玩了?”
“不玩了!”江月白眨着秋水般的眼睛甜甜地一笑,因为只要是她的雪飘能够平平安安,这已比什么都重要了。
“可也是!再玩下去,你的小寡妇不就咔叭一下当成了吗?”
“哼!要死我们一起死!干嘛还要一个一个的!"江月白嗔怒地打了朱雪飘一下。
“哎哟!”朱雪飘“痛”得直叫。
“雪飘!你!”江月白一惊,她知道朱雪飘的身上有八处伤。
“哎哟!痛死我!”朱雪飘呻吟道,“月白!快!――快!女孩的吻有镇痛作用!”
“哼!”江月白知道他又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在他的脸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月白!我这张脸已完全属于你了,任你随时来亲吻!”朱雪飘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哼!你又没正经的了!”江月白举起手刚要再打他,但又慢慢地放了下来。
夜静静的。
两个人再次沉默了,良久,江月白呆呆地望着朱雪飘才喃喃地问道:“雪飘!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让你给我生一个儿子好,还是生个女儿好?”朱雪飘一笑而后平静地说。
“你喜欢什么?”江月白反倒比朱雪飘还平静。
朱雪飘看着装作一脸认真的江月白不禁微微一笑说:“你想生什么就生什么吧!都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嗯!……我看就生个儿子吧!江月白想了想说。
“为什么?“
“生个儿子待他长大后让他去追许冰魂的女儿,让他去圆他父亲未圆的鸳侣梦!”江月白笑道。
“我看行!然后让他俩一起买你生产的醋!”
“买我生产的醋?为什么?……你!”江月白立刻一下明白过来,举拳便打朱雪飘。
朱雪飘伸手抓住江月白的两只柔嫩的手笑了笑,猛然间他发现江月白肘弯处贴着一块胶布,这是采血的位置,不禁问道:“你给我输血了?”
“嗯!血库里AB型的血没有了,正好我是AB型的。”
朱雪飘心中一阵感动与酸楚,又仔细看了看她的手臂说道:“也就是说从那一刻时起我的血管里就流趟着了你江月白的血液了?”
江月白不禁向朱雪飘调皮地挤一个媚眼坏坏地笑了笑说:“人家儿子的血管里才流趟着妈妈的血液呢!”
“可你是我儿子的妈妈呀!”
“没羞!”江月白微微羞涩地一笑,“你饿了吗?床头柜里有给你准备的食品,我给你拿。”
“不饿!你的美丽可以当饭吃!”朱雪飘摇了摇头,看了一手表,已是凌晨三点了,于是柔声说道,“睡一会吧!你也够累了!”
“不!我要陪你说话!”
“傻丫头!听话!好好睡一觉,就算是为了我!”朱雪飘拍了拍江月白的手说道。
“好吧!不过一有事你马上叫醒我!”江月白一笑,转身躺在了陪护床上,拉上毯子,很快便睡着了。
可是,朱雪飘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伸手摸了摸头上绷带,试着动了动身子,感觉还算不错,看样子不会太久就可以康复。想想这一年的事,晃然如梦。从与江月白的初识到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到相恋。这一系列的变化不能不叫人相信一个缘字,他深情地向熟睡的江月白看了一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感,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尽管前路漫长,也很渺茫,也不知道月下老人是否最终将让自己与她成为眷侣,携手同行到永远,今生,来世,永不分离!他暗暗下决心无论怎样,经历多少风雨,多大的苦难,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和江月白共赴这一生。
不觉中东方已大亮。一位护士推开门走进来,见朱雪飘已经醒来,脸上飘开一抹惊喜,刚要说话。“嘘!”朱雪飘立刻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边,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又指了指熟睡的江月白,意思是别出声,让她好好睡一会吧!小护士感动地一笑,朝朱雪飘做了一个鬼脸,而后转身离去了。
不久,江月白醒了,见朱雪飘倚在床头上,出神地望着窗棂发呆,她嫣然一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窗棂上趴着一只美丽的蛾子,比蝴蝶小不了多少,墨绿色的翅膀,像一对翡翠,翅膀上有一对紫色的“眼睛”只有那个肥大的肚子看上去不太好看,蛾子静静地趴在窗棂上,只有那对羽状的触角不停地抖动着。江月白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美丽的蛾子。只是喜欢之中让人不免有几分讨厌,这种感觉就像《西游记》中的女妖一样,尽管她们仍不失为美女,但却让人望而怯步,不寒而栗。江月白笑了笑:“雪飘!想什么呢?”
“蛾子与蝴蝶一样的美丽,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一个是仙女,一个是女妖。”
江月白淡淡一笑,有点苦涩的同情。没有再说什么,感觉朱雪飘说的有道理。索性与朱雪飘一同静静地看着这只美丽的蛾子。
“呀!两人同时惊叫了一声。只见一只银灰色的壁虎正慢慢地向它靠近,可是可怜的蛾子却仿佛浑然不觉,仍然静静地趴在那儿。壁虎小心地靠近蛾子。最后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一口咬住了蛾子,嘴处外露着蛾子半截肥胖的肚子。壁虎用力吞咽了两下,便将蛾子生生吞了下去。一切只在瞬间发生。这时两人才同时发现:在蛾子曾经落脚的地方有一小堆米粒大小的卵,两人这才明白当壁虎靠近它时,它为什么不逃跑的原因。窗棂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从蛾子身上拌落的墨绿色的粉灰,慢慢飘落得无影无踪。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两人对视了一下,同时苦笑了一下。江月白遗憾地撇了撇嘴轻声地说道:“女妖女了!“
“没了!被收了。”朱雪飘撇了一下嘴。
朱雪飘睡得正香甜。江月白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那弯月亮发呆。朱雪飘恢复得很快,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一想到这个,江月白心中就有一说不出的兴奋。她转过身,走到朱雪飘的床前,为他掩了掩毛毯。朱雪飘的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她伸手摸了摸朱雪飘的脸,嘴角上不觉泛起一抹甜蜜的笑。一种说不出的幸福荡漾在心头。她想到几年前,一次父亲生病,住进了军区总院,母亲就是这样照顾他的,直到父亲完全的康复。她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心柔情无限。只要朱雪飘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已是她最大的满足与心愿。她坐在床前,从手握着朱雪飘的右手,不久便沉沉睡去。
朦胧中,江月白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蠕动,凉丝丝的。她睁开迷朦的双眼,借着灯光不禁大吃一惊,呆住了,只见一条两尺长的白蛇在朱雪飘的胸前慢慢地蠕动着,绿莹莹的眼睛发出森森的光,红红的舌头不停地忽隐忽现地吐动着。白蛇抬起头有些吃惊地怔怔地看着江月白,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惊。江月白平静了一下心情,暗暗地告诫自己别慌张惊动了它伤及雪飘,让它慢慢地从雪飘的胸前爬离之后再收拾它。她不知道白蛇是否有毒,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伤及雪飘,宁可让它咬自己一下。主意打定,心里反到平静了许多。江月白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蛇,生怕自己动一下会惊起白蛇伤及朱雪飘。人蛇僵持了一会,白蛇见江月白没有任何的举动,像打了一个“呵气”似的张了一下嘴巴,而后慢慢地爬上江月白的左肩,慢慢地从自己的脖子上绕过来,从自己的右肩上探出头。平时江月白最怕这些东西了,此时却反到镇静了,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必须这样做。江月白见蛇头惭惭伸过自己的鼻子,突然她双手同时抓出,右手死死地抓住蛇头,左手死死地抓住蛇腰,而后猛地向蛇的脖子咬去,立刻一股腥腥的血液涌入自己的口中,蛇痛得拼命地甩动着尾巴,“叭”的一声抽在朱雪飘的脸上,朱雪飘立刻醒了。
“月白!”朱雪飘大吃一惊,迅速伸手像江月白那样一手捏着蛇头,一手捏着蛇腰。从江月白的脖子上把蛇拿了下来,他发现蛇已经死了,蛇的脖子已被江月白咬得只乘下一层皮连着。朱雪飘把死蛇扔在地上。直到现在江月白才知道害怕,“哇”的一声扑到朱雪飘的怀里哭了起来。“没事了!没事了!”朱雪飘拍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江月白像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依在朱雪飘的怀里抽抽泣泣地哭了良久,才推开朱雪飘说:“吓死我了!”
朱雪飘开了房灯,见见江月白的嘴角依然渗着血珠,递过一方餐巾纸问道:“嘴被蛇骨刺破了吧?”
江月白擦了一下嘴角,看了一眼纸上的血滴点了点头,而后满不再乎地一笑说:“我去一下洗手间”。她转身拿着毛巾和香皂出去了。
朱雪飘下了床,穿上拖鞋,把地上的那条死蛇拿起来看了看。像所有的女孩一样,平时江月白的胆子是那么小,没想到这次却是表现的这么勇敢,不愧是军人的女儿,关键时刻就是有血性!他大为感慨。这时值班的小护士推门走进来,见朱雪飘愣愣地站在那儿,手中拿着一条死蛇,立马失声尖叫了一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才结结巴巴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显然是病房的灯光把她引过来的。朱雪飘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如果给你一条活蛇你敢把它咬死吗?”
小护士愕然地摇了摇头,仿佛明白了什么。
江月白洗漱完回来,见两个人这个样子,不禁脸一红,底声问道:“怎么了?”
小护士敬佩地伸出大拇指说:“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勇敢。绝对女汉子!你好好休息吧!”而后转身轻轻带上房门离去了。
朱雪飘把白蛇扔进垃圾箩里,接过江月白递过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见江月白已恢复了平静,不禁笑道:“你也太狠了!人家白娘子只是来看一看她前世的夫,又没有和你争的意思,你干嘛出手那么狠置人空于死地呢?”
“你还挺旧情不忘啊!”江月白讪讪地笑道,同时颇为不高兴地把一把水果刀递给他。
“干什么?”朱雪飘拿着水果刀一愣。
“自杀呀!你前世的妻都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呀!”
朱雪飘不禁笑了:“可是她已经投胎转世成江月白了!”
“不行!我就是我!前世是我!今生是我!来世还是我!”江月白小嘴一嘟,十分可爱娇嗔地说道,“你说过我们之间的爱情不会打上任何人的烙印,我们用我们自己的方式相爱,不求与众不同,但求踏踏实实。”
“是的!”朱雪飘点了点头,伸手把江月白拥入怀里。